hp之期许的幸福

1981年11月1日的伦敦，深秋的冷雨己经连绵下了三天。

格里莫广场12号像头蛰伏在雨幕里的巨兽，墨绿色的砖墙爬满湿滑的常春藤，窗户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蔽，连门环上的蛇形雕刻都在雨声中透着股森然。

小天狼星·布莱克踢开老宅沉重的橡木大门时，黑袍下摆甩出的泥水溅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与地毯边缘的暗纹融为一体。

他怀里紧紧抱着个襁褓，快步穿过弥漫着尘埃味的门厅，壁炉里的火焰在他踏进客厅时突然“噼啪”爆燃起来，照亮了他眼底未褪的猩红——那是戈德里克山谷的废墟烙下的颜色。

“主人，需要准备醒脑剂吗？”

克利切的身影在壁炉边的阴影里浮现，家养小精灵枯瘦的手指绞着破旧的茶巾，硕大的眼球警惕地盯着小天狼星怀里的东西，“您身上有……麻瓜的气味。”

“闭嘴。”

小天狼星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没看克利切，径首走向客厅中央那张雕花橡木摇椅。

椅垫上还留着他少年时的刀刻涂鸦，是个歪歪扭扭的“P”，代表着詹姆·波特——那个永远会在他闯祸后拍着他肩膀大笑的挚友，如今己经化作一捧灰烬。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边缘，露出里面蜷缩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闭着眼发出细弱的哼唧声，浅金色的胎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像撒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金粉。

最让人失神的是她偶尔睁开的眼睛：不是婴儿常见的浅灰或淡蓝，而是纯粹到近乎剔透的紫，像把揉碎的星子全装进了瞳仁里，此刻正透过睫毛的缝隙，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上悬着的水晶灯。

“怪物。”

小天狼星低声骂了句，指尖却极轻地碰了碰女婴皱巴巴的脸颊。

这孩子是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山楂树丛里捡到的，当时她被裹在一块绣着百合花纹的天鹅绒襁褓里——那是莉莉最喜欢的花纹。

襁褓角落别着枚银锁片，巴掌大小，刻着荆棘缠绕的五角星，背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母：“A·L”。

魔法部的出生登记册他查过，最近三个月全英国登记在册的巫师婴儿里，没有金发紫眸的女婴；麻瓜医院的记录他也托人查了，同样一无所获。

这孩子就像凭空掉落在废墟旁的星子，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剔透。

“主人，她是个哑炮吗？”

克利切端来一个银质奶壶，壶嘴冒着细密的热气，“布莱克家族不能有哑炮。”

“她是布莱克家的人。”

小天狼星接过奶壶，声音陡然严厉，“从今天起，她叫艾薇梨娜·布莱克，是我小天狼星的女儿。

克利切，你要像伺候我一样伺候她，听到没有？”

家养小精灵瑟缩了一下，指尖的茶巾被绞得更紧：“是，主人。”

但他看向女婴的眼神里，仍藏着一丝怀疑——这孩子身上的魔法波动太奇怪了，既不是布莱克家特有的阴冷，也不是波特家那种温暖的光芒，而是像极了老宅藏书室里那本被施了永久冻结咒的古书，沉静得透着股岁月的凉意。

艾薇梨娜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紫眸转向小天狼星，小嘴巴动了动，发出类似“呀”的单音节。

小天狼星的心莫名一软，他想起詹姆抱着哈利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笨拙又珍视。

他把奶嘴沾了点温热的牛奶，试探着塞进女婴嘴里，看着她满足地咂起来，紫眸弯成了两轮小小的月牙。

“算你识相。”

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壁炉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动，映出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失去挚友的剧痛，有对未来的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对怀里这个小生命的珍视。

接下来的几个月，格里莫广场12号因为艾薇利娜的存在，悄悄发生了些变化。

克利切开始每天擦拭落满灰尘的水晶灯，客厅的窗幔会在晴天被拉开一角，让阳光落在艾薇梨娜的婴儿床里；小天狼星则戒掉了深夜酗酒的习惯，改为坐在摇椅上给她读《魔法史》，尽管那些古老的文字总会让他想起在霍格沃茨的日子，想起詹姆、莱姆斯和彼得围坐在壁炉前的笑闹声。

1982年7月31日，哈利·波特的一岁生日。

小天狼星用幻影移形带着艾薇梨娜来到女贞路西号。

佩妮姨妈的脸色像隔夜的牛奶，但在小天狼星“不介意让你家草坪开满毒藤”的威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让他们进了门。

哈利的婴儿车放在门廊下的阴影里，他正抱着自己的脚趾啃得津津有味，额头上的闪电伤疤在夏日阳光里泛着淡淡的粉色。

小天狼星把艾薇梨娜放进旁边临时借来的婴儿车里，两个小家伙立刻好奇地打量起对方。

“看，这是哈利。”

小天狼星蹲在婴儿车旁，声音放得极轻，“他是你詹姆叔叔的儿子，以后你们要互相照顾。”

艾薇梨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精准地抓住了哈利挥舞的小拳头。

哈利没哭，反而咯咯笑起来，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艾薇梨娜的手背上，黏糊糊的。

艾薇梨娜却没松手，紫眸亮晶晶地看着哈利，小嘴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回应。

小天狼星看着这一幕，突然捂住了脸。

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砸在布满灰尘的门廊地板上。

詹姆，莉莉，你们看到了吗？

你们的孩子很安全，他不是一个人。

那天离开女贞路时，艾薇梨娜的银锁片突然发烫。

小天狼星低头一看，发现锁片背面的“AL”字样似乎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暗淡。

他皱了皱眉，把锁片塞进女婴的襁褓里——这东西从捡到艾薇梨娜那天起就很奇怪，既测不出具体的魔法属性，又能在她哭闹时发出安抚人心的微光。

回到格里莫广场，克利切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捧着一个用丝绸包裹的盒子。

“主人，这是从老宅阁楼找到的。”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难得不带尖刻，“在布莱克夫人的梳妆盒里。”

小天狼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链，链坠是只展翅的银鹰，鹰眼里镶嵌着两颗细小的紫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和艾薇利娜眼睛一样的光泽。

链扣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致最明亮的星”。

“给她戴上。”

小天狼星合上盒子，声音有些沙哑。

他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但首觉告诉他，它属于艾薇梨娜。

当银链绕过艾薇梨娜纤细的脖颈，紫水晶鹰眼恰好落在她胸口时，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紫眸里映着银鹰的影子，像把整个星空都装进了眼睛里。

小天狼星坐在摇椅上，看着怀里安睡的女婴，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金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满月从云层里钻出来，月光透过窗幔的缝隙落在艾薇利娜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布莱克夫人曾说过，家族的血脉里藏着来自星辰的馈赠，会在某个特殊的时刻觉醒。

那时他只当是祖母的胡言乱语，可看着怀里这双紫眸，他第一次开始相信，有些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凡。

而此刻在婴儿梦里，来自异世的灵魂正梳理着庞杂的记忆碎片。

艾薇梨娜“看”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废墟，看到了詹姆和莉莉倒在血泊里的身影，看到了小哈利蜷缩在婴儿床里哭泣的模样——那些曾让她在深夜惊醒的画面，如今因为她的存在，似乎有了不一样的走向。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小天狼星的手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空里，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她要守护这个给她姓氏的男人，守护那个额头上有伤疤的男孩，守护所有在记忆里凋零的生命。

月光下，银锁片再次泛起微光，与银鹰项链的紫水晶交相辉映，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寂静里，悄悄编织起一张跨越时空的守护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