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天的日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吃吃喝喝,而是变成了学习各种各样繁复的礼仪。
在此期间,这两年京城发生的事情,也被我了解的差不多。
当今圣上登基后,并未将御王贬出京城,反而让其享受亲王尊位。
一来是为了让流言闭嘴,二也是为了树立自己贤明的假象。
但御王一日在,帝王之位便一日坐不安稳。
此次中秋宴会,必有问题。
或许是一场鸿门宴,而我是御王拿来破局的关键。
中秋宴会当天,御王与我坐上去往皇宫的马车。
路上他并未同我说话,我内心也并无不安。
早己知道自己是工具,还不如来得傻甜一些,反而更易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存活下来。
但我没想到,我原就不是赴死的。
到了宫门口只能由带路的宫女步行进去,我尽量保持着仪态的端正,原清河郡主可是在礼仪方面处处挑不出错来的。
同时我也想到了我的长姐,我那一夜之间忽然复宠的长姐,今日总算可以一见了。
幼时众人便说长姐长得似母亲,我长得似父亲。
所以我们俩并不相像,她或许正是因为这点,才敢大胆的将我卖出。
宴会陆陆续续来了人,我由宫女引至席位上,旁边坐的人我一概不识,只得安静的在座位上观察着所有人。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来跟我搭话。
“你是清河郡主吗?”
我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能有人眼瞎的将我认出。
清河不过离京两年,怎么可能大变样成我这样。
不过我还是笑着向问我的这位回答道。
“正是。”
“还真是你啊,听太后说你身体不太好,在清河那个地方养病,这一走就是两年,我可想死你了呢。”
她亲昵的挽住我的手臂。
我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席位就在我的左边,应是某个贵族小姐。
此次宴会确实也邀请了一些大臣赴宴。
我侧头看向她,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并未多说话。
“你怎么变得这么沉默,以往你我一同在太后娘娘跟前时,你可是最话多的。”
我恍然记起丫鬟跟我说过,以往太后还在宫中做贵妃娘娘时,我与尚书家的二小姐关系不错,常常带着她去当今太后那那坐坐。
“在病中这段时间,话也少了一些。”
我低下头假装叹气。
“也是,听说你的病很重,可惜皇上登基后再也没有见过你。
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的近况。”
她这话并未对着我说,低着头。
“没事,现下应该是很好了。”
我握住她的手。
皇上迟迟未现身,私下关系好的几个姐妹们坐在一起说话,她们座位大多靠在一起,想来是经过安排的,并非循规蹈矩。
而大臣们的排位也颇有讲究,似乎有按党派划分,不知是何用意。
我正想着,门外响起尖锐的太监声。
“皇上驾到!”
我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大殿里此刻只剩下脚步声,首至一切尘埃落定。
“都起来吧。”
随后是大殿里整齐的谢恩声。
我看向男席上的御王,他并未有什么异样,也并未看向我。
皇上坐在上首,我偷偷抬头望去,他的神情不明。
而我顺着往下望,看见了我那两年未见的胞姐,毓妃娘娘。
只见她的打扮十分华丽,莫名重获圣宠以后,那份跋扈的气焰又重现了起来,只闪得皇后眼睛疼。
皇后在毓妃的上首,眼里满是嫌恶。
皇上并未注意到皇后的眼神,看着下方的众人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情绪。
适当的寒暄过后,和亲的话题还是被引了出来。
皇上并未看向任何人,目光首首的盯着我。
“清河,朕听说你经历了挫骨拔毒之痛,因此容貌也发生了改变。
原担心你会因此失去大好容颜,却没想到今朝更胜前几分。”
我对此早有准备,起身行礼答道。
“多谢皇上关心,臣女己好多了。”
他只是挥挥手,说出的话却让我感到意外。
“不必多礼,算起来朕还算是你的亲表哥,这几年没有让你回京,算起来是朕的不应该。”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卖惨,心下有些意外。
“臣女不敢。”
坐在上方的他只是笑着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我顺势而坐,席间大大小小的事宜并未入我眼,低着头未曾说话。
我在静待着皇上提起将我送往联姻的事宜,但首至宴席过半,也并未提到这事儿。
我与御王的交易,似乎到现在才刚刚开始。
果然首至宴会结束,皇上都并未提起这件事,但却点名让我与御王留下,在宫中留宿一晚。
我心下了然,宴会散去后,我由丫鬟带向以往清河郡主常住的宫殿。
宫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只是许久没人住的原因,桌上落了一些灰,我到时还有奴婢正在打扫。
许是姐姐的意思,这样的安排宫殿应是早就打扫出来的。
真不知道我这愚蠢的姐姐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如此明显的针对,是真不怕有人顺藤摸瓜,从而查到她与御王这一场交易么。
我对着那些人挥挥手,意在让他们下去,只要有一个能休憩的地方,何需在乎那些。
我命丫鬟打来水,沐浴后就准备躺下。
却意外听见宫中有轻轻的脚步声。
幸而我有穿衣而眠的习惯,此刻身上并不是里衣,于是对周围环境开始警惕起来。
守夜的丫鬟在床边,昏暗的烛光映在她的脑后,一点一点。
想来是睡熟了,春凛和阿瑾不知为何并不在在我身边的,守夜的丫鬟却是从未见过的。
我对于来人有些猜测,但也不敢擅动。
人影在蜡烛能映照到的地方停下了。
“清河,好久不见。”
我听出来人的声音,并未惊讶。
“不知这深更半夜,皇上找到臣女,是要说些什么。”
我的疏离似乎让皇上有些难过,只听他朝旁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朕知道你不是清河,但你也是清河。”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着并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