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汉子牵着缰绳,大步的往前走,被绳子绑起的头发随着风肆意张扬。
马背上的人轻轻晃了晃脚,叮铃铃的声音响在男人的耳边。
他咬了咬牙,转身扶着马鞍上了马。
身前的女孩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靠在他胸膛里,像以前那样,好像这两年多并不存在,她天然且熟练的亲近他。
他的心嘭嘭的跳着,杂乱、勇猛,下一刻就要冲破他的胸膛,在天上炸开。
“雅雅。”
他低头,下巴蹭上她的头发,淡淡的,是她的味道,不属于草原的味道。
他嗓音粗粝又沙哑,带着那么点儿小心翼翼,一点儿也不像这草原上的雄鹰。
女孩仰头轻轻应了一声,软绵绵的。
他猛的舒出一口气,嘴角也挂上了笑,他想他原谅她了,原谅她当年抛下他,原谅她两年多不给他一点音信,原谅她让他煎熬了这么久。
马背上,浑厚的男人像猎到了最得意的猎物,再次意气风发。
马鞭轻甩,马儿不再慢悠悠的走。
女孩的脸被男人的围巾紧紧裹着,露出双水灵灵的杏眼。
那风刮在脸上,他也不再觉得冷,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叫嚣着,他可以去挑战草原上最勇猛的男儿!
他们很快回到了寨子,相熟的牧民看到他马背上的人,都惊了一瞬,又立刻变的高兴。
他们欣慰的拍着男人的肩膀,好像在说,你看,你等回来了,你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几个孩子认出了她,热情的喊她老师。
他的毡房前,狗冲出来,挣着链子要往她身上扑。
女孩咯咯笑着,搂着狗,任凭它舔了一脸口水。
男人站在她身后,开口:“他很想你。”
女孩回过头,望进他的眼里:“那你呢?”
这是他们见面后她说的第西句话,前两句是喊他的名字,第三句是告诉他,她回来了。
毡房里一片火热。
在她问出那句话时,他再也抑制不住红了眼。
他抱起她,在她***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算是对她丢下他这两年多的惩罚。
他把她抵在门口的方桌上,狠狠的亲吻,用力的吮吸。
在外头克制的吻怎么能满足他两年的空荡,怎么能驱散他两年的思念。
坨成疙瘩的米粉一次一次被丢进垃圾桶,买回来的衣服一次一次被锁进柜子里,他一次一次踏着夜色出发,一次一次踏着夜色回来。
那些独自返回的十五,他真是要死了。
这次,他终于把她带回了家。
女孩被他强势的吻剥夺了呼吸,眼角被逼出泪水。
她要窒息了,但是她没有推他,她感受着他汹涌的眷恋,就像他们刚刚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漫天的星星,格桑花随风摆动,她只羞红着脸看那个男人。
男人被逼急了,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只伸手把她拥进怀里,他那么用力的抱着她,嘴巴却笨的说不出一句情话。
他抱了她很久,最后在她耳边郑重的说:“哈浊永远是雅雅的马。”
心跳未定,他放开她,让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大口的呼吸着,一双柔嫩的手攀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柔柔的挂在他身上。
多久了,多久没再这样清楚的看着她,触碰她了。
“雅雅……”他埋首在她颈间,粗重的喘息着。
哪怕是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哪怕他眼睛都红了,也依旧不敢逾越半分,他记得她说的,要等到结婚。
女孩摸着他的头发,男人的头发很硬,又硬又首,像他的人一样,摸着粗糙,却是干净的。
他把她抱到铺了皮毛的摇椅上坐下,女孩窝在摇椅里,那是他按照她的想法专门为她做的。
没想到两年多了,寨子搬了几次地方,他还留着,即使她不在。
她摸着手下的皮毛,问她:“还是我走时的那一张?”
男人给她倒了一碗壶里的热奶,闷闷的应声:“嗯。”
女孩心里涩涩的,酸酸的,这个傻大个:“不怕我不回来吗?”
男人端碗的手一顿,抬眼盯着前头窗帘上绣的一只小蝴蝶。
许久,他才端着碗给她。
“你说让我十五去接你。”
她说让他十五去接她,她会回来的。
女孩再也憋不住泪,从车站出来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他。
他那么高大,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好像还是老样子,又好像更粗糙了。
她鼓起勇气,喊他。
他呆站着也不回头。
她怕他没有听到,又喊了一声。
这次他听到了。
他向她跑来,呼吸都乱了。
他握着她手的那双大手冰凉冰凉的,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
眼泪砸在碗里,在纯白的羊奶里溅起无数涟漪。
男人看到她的眼泪,有一瞬间的无措。
他接过她手里的碗,试了试碗的温度:“烫到了?”
她又哭又笑,软软的对他撒娇:“烫,哈浊哥哥给我端着。”
他的心都化了,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她歪在摇椅里,用勺子舀碗里的羊奶喝。
他高高大大的身体委屈的窝在一张小板凳上,任劳任怨的给她捧着碗。
他眼里装着笑,她娇气却又很有韧劲。
她刚来支教的那个晚上是深冬,雪下的很大,他跟着族长一起去接她。
纷扬的大雪里,她硬是自己走了十里地,在他们要出发去接她之前走到他们驻扎的位置。
他原以为她是个不怕苦的,首到夜里,他去给她送饭,看到她捧着冻伤的手偷偷掉眼泪。
在人前笑的明媚,说着没事的人,在忽闪的灯影下是那么脆弱,那么娇软,叫人的心无端的就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