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宿孤村

破千嶂 豉汁油麦菜 2024-12-26 13:4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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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陵倒是嘶了一声,他平素是见着字就忍不住看几眼的,玉仙真人又有事没事对着玉虚派上下唯一一棵“可教之才”畅谈当年朝廷之上的刀光剑影,既有官宦之争,世家之争,文武之争,还有后宫之争。

温逸周,温逸周,他灵光一闪,是了,玉仙真人当年被栽赃获罪己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温逸周年岁尚轻,正是弱冠之年就进士及第,风头无两,被唤作小温大人,以便同官居光禄寺卿的老温大人相区分。

“当年老温大人因言获罪,全家流放岭南,可独独这位小温大人未受牵连不说,反而加官进爵,进御史台做了监察御史里行,替皇帝监察地方官吏和六部。

据传是小温大人大义灭亲,所以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如今竟是他外放出京做了幽州刺史不成?”

李一陵奇道。

“正是此人。”

那妇人显然对朝堂也不是一无所知。

“幽州己经两个月几乎没下过一滴雨了,怕是再不下雨便要生了灾情。

存粮虽尚可解一时之急,要只是减产,从临近省份调粮想来也能糊弄过去。

但若今年果真是颗粒无收,幽州又地处边境,还有二十万张驻军的嘴等着吃粮,到了冬季便易生变。

如今皇帝竟派了如此心腹之人外放幽州刺史任上,想必情况不容乐观了。”

女子又往茶壶里添了水,对着面前这一盏颤颤巍巍的灯火,居然一室寂静。

“本来妾身想着,等有朝一日亲送此信物回师门,也好去师父坟前磕头谢罪,可怜如此灵物却跟了我这样资质愚钝之人。”

女子起身再次向二人行礼,竟是首首的跪了下去。

“妾身即使愚钝,也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此物实在不是妾身这等小门小户能留住的,到了灾时只怕更是招了祸患。

妾身虽与二位相识之日甚短,可观二位少侠却是侠肝义胆,可堪托付之人,便求二位带上此物一起赴那武林大会,将此物交给我师叔,替此物再找一个好归宿便是了。”

薛同尘忙扶那妇人起身,李一陵将帕子递给妇人,一拍脑袋,“还未请教尊长名讳。”

妇人破涕为笑,“哪里还有什么尊长,妾身本姓杨,幸得先师赐名若兰,隐姓埋名下山,嫁给了这冤家做了农妇,外人只叫我马如花便是了。”

杨若兰替桌上睡得神志不清的丈夫理了理头发,“当年妾身替先师复仇无望,激愤之下本欲投湖随先师而去,便是这冤家路过舍命救了我,我既恼他,又谢他,久了便日久生情,甘心放下江湖纷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安心做一个普通农妇了。”

二人便应下这桩差事,将那木盒贴身仔仔细细的藏了,女子又为二人搬来几床干净被褥,用晒过的干草细细的垫在木板上,又将家里的腌菜夹了一罐子,同荞麦饼一起塞进布袋里。

那妇人借过笔墨纸砚,借着微光修书一封,并不遮遮掩掩,二人不愿窥人私隐,只是偏过头去避嫌。

那女子写得一手好字,娟秀又不失风骨,只是或许是许久未动笔,隐隐有些滞涩。

杨若兰匆匆写就书信,递给薛同尘,低声交代,“这封信劳烦二位交给我师叔,碧山派现任掌门冷幕秋——秋水仙子,师叔必有重谢。”

又脚尖略微一点,瞬息间跃上房梁,从梁上取下一个布包裹来,打开来竟是一件女子身量的贴身软甲,李一陵穿便是正好。

李一陵红着脸谢过了杨若兰,拗不过在一边看好戏的师兄,不情不愿的脱下外袍将这内甲穿在里衣外面。

杨若兰替他细细掖了衣服,又细细叮嘱,“你二人既称我一声前辈,想来师长己经叮嘱过,我便还是多嘴两句。

你们出门在外一定多加小心,若是前路上遇见了可怜人,发了善心,施舍些吃食也就罢了,万万不可漏了财,引来杀身之祸。”

又拍拍李一陵的肩膀,说,“我看你下盘虚浮,竟全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想来师长带你去武林大会另有安排。

这件护甲是精钢织就,虽沉了些,除了沐浴片刻不可脱下。”

杨若兰安顿了这两个半大小子,解了丈夫的穴,倒了杯凉茶哄着马大壮喝了,又搀着丈夫往床上倒了。

她心里揣着事,便只是在丈夫身边和衣躺下,眼睛瞪着房顶,眼见着窗外的晨光破晓,家里养的公鸡响亮的打着鸣,天亮了。

李泽正这边一得了昆山老怪的消息,便早早地动身前往冀州,到了平思县先住了下来。

等三人见面一番寒暄,酒足饭饱之后,老怪便将两人相识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泽正。

原来第一代神农谷谷主便是前朝御医世家出身,在朝代交替天下大乱之时辞官回家,又寻了一处水草丰茂,少有人烟处隐居的谷地,种植当初从宫里偷运出来的草药苗,救人全然不问对方姓名来历,所以渐渐声名鹊起,在江湖中得了神农谷的雅号。

此人名叫徐燕山,乃是神农谷当今谷主的嫡传弟子,极善于解毒,可惜武功平平,这番也是因缘巧合之下被昆山老怪从山贼手中相救。

徐燕山和善于用毒的昆山老怪一见如故,气味相投,两人用药正如棋盘上两军对弈,一攻一守。

一片相见恨晚下遂烧了黄纸,摆了三牲,结拜为异姓兄弟。

李泽正为徐燕山满上一杯酒,斟酌着说。

“做父亲的一片拳拳之心,总是不忍吾儿病榻缠身,如今先生能应承此事为小儿诊治,己经是小儿天大的福分,本不该如此忸怩作态,只是小儿身世另有隐情,所以不得不谨慎些,望先生见谅。”

说罢一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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