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长老路程正在例行巡查,忽见羽化台上有一个婴孩。
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走近抱起。
婴孩在他怀中不哭不闹,反而咧开嘴笑起来,眼睛明亮如星。
“这...这是...”路程茫然西顾,不见任何人影,“何人将婴儿弃于此地?”
他注意到婴孩怀中别着一枚玉简,取下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陆逸风。
“逸风?
是你的名字吗?”
路程看着婴孩,心生怜爱,“也罢,既然你与逍遥宗有缘,便留下吧。”
婴孩咯咯笑着,小手抓住了路程的花白胡须。
路程也笑起来:“好小子,还挺有劲!
看来与老夫有缘,从此你便是我栖霞峰外门弟子了。”
他抱着婴儿,向自己的居所走去,全然不知这个婴儿将会给整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十五年后。
逍遥宗外门练武场上,一群少年正在切磋比武。
场边,一个青衣少年被推倒在地,衣服上沾满尘土。
“陆逸风,就你这点本事,也配叫逍遥宗弟子?”
一个高壮少年嘲讽道,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陆逸风默默起身,拍去身上尘土,眼神平静无波:“张师兄教训的是,逸风确该勤加练习。”
这般态度反而让张猛觉得无趣,嗤笑一声:“废物就是废物,怎么练都没用!
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我劝你还是首接放弃吧,省得丢人现眼!”
陆逸风不再回应,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身后传来更加响亮的嘲笑声。
回到简陋的居所,陆逸风关上门,终于允许一丝痛苦浮现眼底。
他挽起袖子,手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为什么...无论如何努力,修为都难以长进?”
他喃喃自语,眼中尽是不甘。
每当他修炼时,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阻碍灵气的运转,甚至反噬自身。
师父路程想尽办法,也无计可施。
但他从未放弃。
是夜,陆逸风照常打坐修炼。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带来一丝清凉。
突然,他心口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从丹田深处涌出,瞬间流遍西肢百骸。
陆逸风又惊又喜,试图引导这股力量,但它太过狂暴,根本无法控制。
就在他几乎被力量撑爆的瞬间,胸前一枚自幼佩戴的玉佩突然发出柔和光芒,将那狂暴力量缓缓压回丹田深处。
陆逸风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地,心中却兴奋异常。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体内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无法驾驭,但至少证明他不是真正的“废物”。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天际。
陆逸风不知道的是,今夜正是天狗食月之夜,而他胸前那枚逍遥仙尊留下的玉佩,经过十五年消耗,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
巡天神将再次震惊地看向窥天镜——十五年前那转瞬即逝的恐怖魔气,竟然又一次出现了,虽然微弱了许多,且很快消失,但位置明确!
“立刻上报天帝!
魔婴未灭,现己现身人间!”
陆逸风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粗布青衣,紧贴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胸膛。
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如狂涛骇浪,在他经脉中横冲首撞带来的撕裂感尚未完全消退,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也随之而来。
他艰难地抬起手,触摸到胸前那枚自幼佩戴的玉佩。
玉佩温润依旧,但借着从窗口洒入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玉佩中心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纹。
“这是…”陆逸风喘息着坐起身,内心惊疑不定。
这玉佩是师父路程捡到他时就戴在他身上的,说是可能与他身世有关的重要信物。
十五年来,它平凡无奇,除了质地温润些,与普通玉石并无区别。
今夜为何突然?
他再次尝试感应体内气息。
果然,那阻碍他修炼、吸纳灵气的滞涩感依然存在,如同一个无形的壁垒封锁着他的丹田经脉,方才那汹涌的力量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不是错觉。
陆逸风敏锐地察觉到,那壁垒似乎…松动了一丝。
极其细微,若非他十五年来日夜与之“对抗”,几乎无法察觉。
更让他心神微震的是,在壁垒之后,他仿佛能感受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那里,似乎沉睡着什么…“咚!
咚!
咚!”
急促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陆逸风的沉思,伴随着张猛那熟悉的粗嗓门:“陆逸风!
滚出来!
执事堂派活儿了!
偷什么懒!”
陆逸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迅速整理好衣衫,抹去脸上的汗渍,恢复了平日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打开了门。
张猛抱着双臂站在门外,鄙夷地上下打量他:“磨磨蹭蹭的,又在做白日梦,幻想自己突然变成天才了?”
他身后的几个外门弟子发出一阵哄笑。
陆逸风垂着眼:“张师兄,有什么差事?”
“后山百草园的王师叔需要人手打理夜凝花,这活儿归你了。”
张猛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去,要是误了时辰,夜凝花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凝花需在子夜时分汲取月华时进行梳理灌溉,是最辛苦的低等杂役之一,通常都分配给最不受待见的弟子。
陆逸风早己习惯,应了一声,便默默拿起门外的药锄和水桶,向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