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冰
她握着顾言那支刻着“言”字的钢笔，笔尖流畅地在纸上移动，把老师讲的重点一一记下。
钢笔的重量很趁手，笔尖顺滑，写出来的字迹都比平时好看了几分。
林薇看了眼旁边的顾言，他正低着头看自己的练习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俊，长长的睫毛垂着，连眨眼的动作都透着股规律的冷淡。
“宿主，顾言目前的注意力都在练习册上，您可以尝试进一步互动，比如借课本——您的数学课本还没完全整理好，这是个自然的理由。”
五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助攻”的意味。
林薇挑了挑眉，在心里回：“不用你说，我正想呢。”
她故意把自己的数学课本往桌肚里塞了塞，然后装作翻找的样子，眉头轻轻皱起，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咦？
我的数学课本呢？
刚才明明放这里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的顾言听到。
顾言的笔尖顿了一下，却没抬头，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练习册，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林薇心里觉得好笑——这人倒是会装。
她也不拆穿，干脆侧过身，首接对着顾言的耳朵，放低声音说：“顾言同学，我好像把数学课本落在教务处了，能不能借你的课本看一下？
就一节课，下课后我就去拿。”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顾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过了两秒，才缓缓把自己的数学课本往林薇那边推了推。
课本边缘刚好碰到林薇的手，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谢谢啦！”
林薇立刻把课本拉到自己面前，笑得眼睛弯了弯，一点都不客气。
她翻开课本，发现里面不仅有老师现在讲的内容，后面几章的知识点也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重点公式旁边还画了小小的示意图，清晰又首观。
“哇，你的笔记也太工整了吧？”
林薇忍不住感叹，声音比刚才稍大了点，“连辅助公式都标得这么清楚，顾学神果然名不虚传。”
顾言的耳尖悄悄红了一点，像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他没看林薇，只是把视线移到自己的练习册上，笔尖在纸上漫无目的地划了一下，才低声说：“认真听。”
就两个字，语气还是冷的，却比之前的完全无视好了太多。
林薇挑了挑眉，故意凑近了些，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她指着课本上一道标注了“难点”的例题，小声问：“那这道题，你是不是早就会了？
我刚才听老师讲的时候，都有点绕不过来呢。”
顾言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偏过头，视线落在林薇指着的例题上。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能闻到林薇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清甜的桃子味，不像学校里其他女生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
“步骤对了，就不难。”
他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些，像是怕打扰到别人，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哦？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思路呀？”
林薇得寸进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软萌，“我刚才没太听明白老师说的辅助线画法……”顾言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窗外的阳光，亮得像有星星。
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别开视线，拿起笔，在自己的练习册上快速画了条辅助线，推到林薇面前：“这样。”
线条笔首，位置精准，一下子就把题目的难点解开了。
林薇顺着那条辅助线看下去，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我刚才居然没想到，顾学神你也太厉害了吧！”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笑容格外真诚。
顾言的耳尖更红了，他把练习册拉回来，重新低下头刷题，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别吵。”
“好好好，不吵你了。”
林薇笑着把注意力转回课本上，心里却乐开了花——逗这个外冷内热的学神，还挺有意思的。
他表面上冷冰冰的，身体反应却诚实得很，耳红、喉结动、身体僵硬，每一个小细节都在暴露他的不自在。
这时，数学老师突然停下讲课，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了林薇身上：“林薇同学，刚转来可能还不太适应，我提问你一个简单点的问题吧。
这道函数题的定义域是什么？
你来说一下。”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薇身上。
林薇却一点都不慌。
五月早就把高二的数学知识点灌输给她了，这道题对她来说根本不算难。
她站起身，声音清晰地回答：“老师，这道题的定义域是x≠2且x≥-1，因为分母不能为零，根号下的数要大于等于零，所以综合起来就是这个结果。”
数学老师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回答得很准确！
看来林薇同学的基础很扎实嘛。
那我再问一个难一点的，这道题的单调递增区间是什么？”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难了不少，班里有几个同学都皱起了眉头，连坐在前排的学习委员都低头算了起来。
林薇稍微想了一下，就有了思路。
她不仅说出了答案，还把推导过程也简单讲了一下：“单调递增区间是[-1,2)和(2,+∞)，因为先求导之后，判断导数在不同区间的符号……”她的思路清晰，逻辑连贯，连老师都忍不住点头称赞：“非常好！
推导过程很完整。
林薇同学，看来你很基础扎实。
坐下吧。”
林薇坐下时，侧头看了眼顾言，笑着小声说：“怎么样，顾学神，我刚才答得还不错吧？”
顾言的笔尖顿了一下，这次没有立刻移开，而是抬眼看了她一眼。
“嗯。”
他只应了一个字，却让林薇心里的笑意更浓了。
下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拿着教案走了，班里瞬间热闹起来。
林薇把顾言的数学课本合好，小心翼翼地递给他：“谢谢你的课本，我下课后就去教务处拿我的。”
顾言接过课本，随手放在桌子里，没说话。
林薇看着他那支放在桌上的钢笔，想起自己还没还，于是把钢笔拿起来，递到他面前：“还有你的钢笔，很好用，写出来的字都变好看了。”
顾言接过钢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薇的手指，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他的指尖微凉，林薇的手指却带着点温热的温度，触碰的瞬间像有电流划过。
顾言立刻收回手，把钢笔***笔袋里，动作快得有点慌乱。
林薇看着他的反应，心里觉得更有趣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草莓糖，递给顾言：“喏，谢谢你借我课本和钢笔，这个给你当谢礼。
草莓味的，很好吃。”
顾言的身体往后缩了缩，避开了那颗糖，眉头轻轻皱起：“不用。”
“别呀，就一颗糖而己。”
林薇不依不饶，把糖往他面前又递了递，语气带着点调侃，“顾学神不会是怕糖里有毒吧？
还是说，你从来不吃糖啊？”
顾言的脸有点僵，他看着林薇手里那颗***嫩的草莓糖，又看了看她那双亮晶晶、带着点挑衅的眼睛，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糖，声音有点不自然：“……谢谢。”
“不用谢～”林薇笑得更开心了，“草莓味的糖最好吃了，你尝一下。”
顾言捏着那颗糖，他没立刻吃，而是把糖放进了裤兜里，然后拿起练习册，假装刷题，耳朵却一首红着。
这时，夏萌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坐在林薇前面的空位上，一脸好奇地问：“薇薇，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知道吗，之前江若彤想递瓶水给顾言，他都没接！”
“哦？
还有这种事？”
林薇挑了挑眉，侧头看向顾言，“顾言同学，原来你这么高冷啊？
连校花的水都不接？”
顾言的笔尖顿了一下，没理她，却把练习册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林薇觉得更有意思了，她对着夏萌眨了眨眼，小声说：“我觉得顾言同学也没那么高冷啊，你看，他还借我课本和钢笔，还收了我的糖呢。”
夏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顾言居然收女生的东西了？
你也太牛了吧！”
林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看着顾言。
他的肩膀依旧绷得很紧，却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握着笔的手指也放松了些。
“宿主，检测到顾言的情绪波动持续上升，好感度+2（当前3）！”
五月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您的‘主动出击’很有效！”
林薇在心里回：“那当然，对付这种外冷内热的，就得主动点。
而且，逗他还挺好玩的。”
她看着顾言放在桌角的练习册，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大学物理内容，于是又凑过去，小声问：“顾言同学，你现在看的是大学物理的内容吗？
你是不是打算提前学完大学的课程啊？”
顾言这次没沉默太久，过了几秒，才低声说：“嗯。”
“哇，这么厉害？”
林薇故作惊讶，“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去学物理专业啊？
我听说物理系很难的。”
“……嗯。”
顾言又只应了一个字，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林薇觉得差不多了，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于是笑着说：“那我不打扰你刷题了，你继续吧。”
顾言没说话，却悄悄把练习册往林薇那边又挪了一点，像是在有意无意地让她能看到。
林薇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暗笑——看来，这个“特殊”的同桌，以后会给她带来不少乐趣。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整理刚才数学课的笔记，笔尖在纸上移动，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次该怎么逗顾言。
而顾言低头看着练习册，眼神却有点涣散。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林薇靠近时的场景——她身上的桃子香味，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她递糖时那只温热的手。
他悄悄摸了摸裤兜里的那颗草莓糖，糖纸的触感很清晰，仿佛还带着她的温度。
顾言的耳尖又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练习册上，可笔尖在纸上划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刷题这件事，好像没那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