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黏得像化不开的愁。
林野端着白瓷碗，指尖悬在半空，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女人头发梳得整齐，浅蓝色的家居服没有一丝褶皱，可那双曾经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的玻璃，空洞地盯着桌面的木纹，连汤匙递到嘴边都没反应。
“妈，张嘴。”
林野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
这是第三年了。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母亲苏岚浑身是汗地冲回家，抓着他的胳膊反复说“他们要找替罪羊，不能让他们找到”， 语气里的恐慌是林野从未见过的。
可第二天早上，母亲就变了——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木偶，不笑、不哭、不生气，连看到他受伤时，眼里都没有半分波澜。
医生说这是罕见的“情感缺失症”，查不出病因，治不了。
林野辞了刑警队的工作。
以前他是局里最年轻的破案能手，靠一双能揪出细节的眼睛破过不少悬案，可面对母亲的状况，他连半点线索都抓不到。
汤匙终于碰到女人的嘴唇，苏岚机械地张开嘴，米糊顺着喉咙滑下去，没有吞咽的动作，全靠本能。
林野看着她颊边残留的米糊，伸手擦掉，指腹触到的皮肤凉得像冰。
“今天整理爸的旧书房，发现您以前的公文包了。”
林野试着找话题，哪怕母亲不会回应，“就是您以前总说‘装重要东西’的那个黑色皮包，还在呢。”
苏岚的眼皮动了一下。
林野心里猛地一紧。
这三年来，母亲对任何事都没反应，唯独偶尔提到“以前的工作”，会有细微的动作。
可母亲从来没跟他说过具体做什么，只说“在机关单位打杂”。
吃完饭，林野把碗放进厨房，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在老房子的角落，积了不少灰。
靠窗的书柜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牛皮公文包，边角磨得发亮，是母亲年轻时用的。
林野走过去，拉开拉链，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用红绳系着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材质很奇怪，不是普通的牛皮纸，摸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皮，上面印着一个淡金色的图案，是头牛，线条简练，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林野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当刑警时接触过不少机密档案，可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袋子，更别说印着生肖图案的。
他解开红绳，打开档案袋，里面只有一叠白纸。
不是空白的纸，是纸上的内容被人用特殊的药水擦掉了，对着光看，能看到淡淡的字迹残留，却认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是空白的？”
林野捏着白纸，指节微微泛白。
母亲当年那么紧张这个公文包，不可能只装一叠空白纸。
他把档案袋倒过来抖了抖，一枚小小的金属牌从袋底掉了出来，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响。
林野弯腰捡起。
是枚工牌，比普通的员工牌小一圈，正面是和档案袋上一样的金牛图案，背面刻着三个字——“生肖监”。
这三个字刻得很深，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除此之外，没有姓名，没有职位，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生肖监？
他从没听过这个机构。
是政府的秘密部门？
还是什么民间组织？
母亲当年的工作，难道不是“机关打杂”？
突然，一段模糊的记忆涌进脑海。
三年前母亲失控的那个晚上，除了“替罪羊”，她还说过一句话。
当时他以为是母亲慌不择言，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那句话清晰得可怕：“生肖监的规矩，替罪羊必须自愿……我不能让他们找你……”林野的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替罪羊？
生肖监的规矩？
难道母亲的“情感缺失”，和这个叫“生肖监”的地方有关？
当年要找的“替罪羊”，是母亲？
还是……他？
林野抓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生肖监 机构生肖监 替罪羊”。
搜索结果一片空白。
没有官方信息，没有新闻报道，甚至连论坛里的猜测都没有，仿佛这个“生肖监”从来没存在过。
他拨通了老同事李队的电话。
“林野？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妈最近怎么样？”
李队的声音带着关切。
“李队，我问你个事。”
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你听过‘生肖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队的语气突然变了：“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我妈以前的公文包里，有个刻着这三个字的工牌。”
林野急忙说，“这到底是什么机构？
是不是和我妈三年前的事有关？”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更久。
“林野”李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警告，“别查这个。
我不知道什么生肖监，也别再问了。
你好好照顾你妈，比什么都强。”
“李队！”
林野急了， “我妈现在这样，肯定和这个有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队的语气很坚决，“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
电话被挂断。
忙音在耳边响着，林野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李队的反应太奇怪了，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
这个“生肖监”，绝对不简单。
他回到客厅时，苏岚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工牌上。
林野走过去，把工牌放在苏岚面前的茶几上：“妈，您认识这个吗？
生肖监……您以前是不是在这工作？”
苏岚的视线定格在工牌的金牛图案上，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细微的波动。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林野屏住呼吸，凑过去：“妈，您说什么？”
苏岚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传进林野的耳朵里：“牛……罪……”两个字，没头没尾，却像一道闪电劈在林野的脑子里。
牛？
档案袋和工牌上的图案都是牛。
罪？
和母亲说的“替罪羊”有关？
林野看着母亲重新恢复空洞的眼睛，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要想知道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必须找到“生肖监”。
以前他是刑警，为了真相追查到底；现在他是儿子，为了母亲，更要把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生肖监”，揪出来。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野把工牌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空白档案上。
那叠被擦掉内容的纸，一定藏着更多线索。
他转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以前在刑警队学过的“文件恢复技术”。
哪怕只有一丝残留的字迹，他也要找出来。
生肖监，替罪羊，母亲的情感缺失……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神秘的机构。
林野知道，这可能是一条危险的路，连李队都不敢提的名字，背后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他没有退路。
为了母亲，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走下去。
电脑屏幕上，软件开始运行，对着光拍下的空白纸张照片，正在被逐行扫描。
林野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工牌。
他在等，等第一个线索，等打开“生肖监”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的某个隐秘角落，一栋刻着十二生肖图案的建筑里，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看着监控屏幕上的林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找到了……下一个替罪羊。”
林野端着白瓷碗，指尖悬在半空，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女人头发梳得整齐，浅蓝色的家居服没有一丝褶皱，可那双曾经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的玻璃，空洞地盯着桌面的木纹，连汤匙递到嘴边都没反应。
“妈，张嘴。”
林野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
这是第三年了。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母亲苏岚浑身是汗地冲回家，抓着他的胳膊反复说“他们要找替罪羊，不能让他们找到”， 语气里的恐慌是林野从未见过的。
可第二天早上，母亲就变了——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木偶，不笑、不哭、不生气，连看到他受伤时，眼里都没有半分波澜。
医生说这是罕见的“情感缺失症”，查不出病因，治不了。
林野辞了刑警队的工作。
以前他是局里最年轻的破案能手，靠一双能揪出细节的眼睛破过不少悬案，可面对母亲的状况，他连半点线索都抓不到。
汤匙终于碰到女人的嘴唇，苏岚机械地张开嘴，米糊顺着喉咙滑下去，没有吞咽的动作，全靠本能。
林野看着她颊边残留的米糊，伸手擦掉，指腹触到的皮肤凉得像冰。
“今天整理爸的旧书房，发现您以前的公文包了。”
林野试着找话题，哪怕母亲不会回应，“就是您以前总说‘装重要东西’的那个黑色皮包，还在呢。”
苏岚的眼皮动了一下。
林野心里猛地一紧。
这三年来，母亲对任何事都没反应，唯独偶尔提到“以前的工作”，会有细微的动作。
可母亲从来没跟他说过具体做什么，只说“在机关单位打杂”。
吃完饭，林野把碗放进厨房，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在老房子的角落，积了不少灰。
靠窗的书柜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牛皮公文包，边角磨得发亮，是母亲年轻时用的。
林野走过去，拉开拉链，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用红绳系着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材质很奇怪，不是普通的牛皮纸，摸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皮，上面印着一个淡金色的图案，是头牛，线条简练，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林野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当刑警时接触过不少机密档案，可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袋子，更别说印着生肖图案的。
他解开红绳，打开档案袋，里面只有一叠白纸。
不是空白的纸，是纸上的内容被人用特殊的药水擦掉了，对着光看，能看到淡淡的字迹残留，却认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是空白的？”
林野捏着白纸，指节微微泛白。
母亲当年那么紧张这个公文包，不可能只装一叠空白纸。
他把档案袋倒过来抖了抖，一枚小小的金属牌从袋底掉了出来，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响。
林野弯腰捡起。
是枚工牌，比普通的员工牌小一圈，正面是和档案袋上一样的金牛图案，背面刻着三个字——“生肖监”。
这三个字刻得很深，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除此之外，没有姓名，没有职位，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生肖监？
他从没听过这个机构。
是政府的秘密部门？
还是什么民间组织？
母亲当年的工作，难道不是“机关打杂”？
突然，一段模糊的记忆涌进脑海。
三年前母亲失控的那个晚上，除了“替罪羊”，她还说过一句话。
当时他以为是母亲慌不择言，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那句话清晰得可怕：“生肖监的规矩，替罪羊必须自愿……我不能让他们找你……”林野的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替罪羊？
生肖监的规矩？
难道母亲的“情感缺失”，和这个叫“生肖监”的地方有关？
当年要找的“替罪羊”，是母亲？
还是……他？
林野抓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生肖监 机构生肖监 替罪羊”。
搜索结果一片空白。
没有官方信息，没有新闻报道，甚至连论坛里的猜测都没有，仿佛这个“生肖监”从来没存在过。
他拨通了老同事李队的电话。
“林野？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妈最近怎么样？”
李队的声音带着关切。
“李队，我问你个事。”
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你听过‘生肖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队的语气突然变了：“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我妈以前的公文包里，有个刻着这三个字的工牌。”
林野急忙说，“这到底是什么机构？
是不是和我妈三年前的事有关？”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更久。
“林野”李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警告，“别查这个。
我不知道什么生肖监，也别再问了。
你好好照顾你妈，比什么都强。”
“李队！”
林野急了， “我妈现在这样，肯定和这个有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队的语气很坚决，“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
电话被挂断。
忙音在耳边响着，林野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李队的反应太奇怪了，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
这个“生肖监”，绝对不简单。
他回到客厅时，苏岚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工牌上。
林野走过去，把工牌放在苏岚面前的茶几上：“妈，您认识这个吗？
生肖监……您以前是不是在这工作？”
苏岚的视线定格在工牌的金牛图案上，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细微的波动。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林野屏住呼吸，凑过去：“妈，您说什么？”
苏岚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传进林野的耳朵里：“牛……罪……”两个字，没头没尾，却像一道闪电劈在林野的脑子里。
牛？
档案袋和工牌上的图案都是牛。
罪？
和母亲说的“替罪羊”有关？
林野看着母亲重新恢复空洞的眼睛，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要想知道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必须找到“生肖监”。
以前他是刑警，为了真相追查到底；现在他是儿子，为了母亲，更要把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生肖监”，揪出来。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野把工牌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空白档案上。
那叠被擦掉内容的纸，一定藏着更多线索。
他转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以前在刑警队学过的“文件恢复技术”。
哪怕只有一丝残留的字迹，他也要找出来。
生肖监，替罪羊，母亲的情感缺失……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神秘的机构。
林野知道，这可能是一条危险的路，连李队都不敢提的名字，背后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他没有退路。
为了母亲，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走下去。
电脑屏幕上，软件开始运行，对着光拍下的空白纸张照片，正在被逐行扫描。
林野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工牌。
他在等，等第一个线索，等打开“生肖监”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的某个隐秘角落，一栋刻着十二生肖图案的建筑里，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看着监控屏幕上的林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找到了……下一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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