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摄政王快饿死了?那就涮个毛肚吧!
偏殿的门敞开着,穿堂风夹带着药味扑面而来,她这才看清榻上躺着的人——面色青灰,如同浸了水的旧绢,唇色泛着不自然的紫,腕脉细若游丝。
“孙大人说,王爷心疾难愈。”
牵马的小厮低着头,像只鹌鹑,手指往殿内一指。
太医院判孙正元正攥着银须叹气,看见楚微进来,镜片后的老眼立刻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胆民女!
怎可——脉沉而弱,血压低得离谱。”
楚微压根没理他,屈指搭在裴烬腕间,现代医学生的本能让她自动过滤掉“心疾”这种玄乎的说法,“七日未进食?
这是饿的,外加抑郁症。”
“胡、胡言!”
孙正元拂袖,案上的医书“哗啦”一声散了一地,“心疾乃是气滞血瘀,岂能以‘饿’字搪塞!”
楚微正要反驳,眼前突然闪过刺目的白光。
紧急救援任务西个猩红大字浮现在半空,下方滚动着金色小字:用现代手段为摄政王续命,成功奖励“一次性酒精炉 + 火锅底料套装”,失败扣除寿命三天。
“系统你是不是疯了?”
楚微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是医学生又不是米其林厨师!”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裴烬手腕——腕骨处有一道淡白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蚯蚓,显然是旧年割腕留下的。
她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动起来,鬼使神差地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一个铜鼎模样的器物(实则是伪装的电磁炉),又掏出九宫格锅、真空包装的毛肚,连酒精炉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
孙正元扑过来要抢,被楚微用锅铲抵住胸口。
“治病。”
她蹲在炭盆边架起锅,往清水里倒了半包火锅底料,红油立刻在水面散开,“古人就是矫情,饿出病来还非说心疾,吃顿热乎的比十副药都强。”
香气顺着风飘进殿外。
最先有反应的是看门的大黄狗。
这畜生原本趴在门槛上打盹,突然竖起耳朵,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嗷”的一嗓子撞开殿门,叼起楚微刚烫好的毛肚盘子就跑。
“大胆畜生!”
孙正元急得首跳脚,“竟敢偷食王爷……狗都不吃的东西我才不收钱。”
楚微抄起漏勺搅了搅沸腾的锅底,斜眼瞥向榻上——裴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尾还带着未褪去的青灰,却首勾勾地盯着那锅翻滚的红油,喉结动得像被线牵着的算盘珠。
“吃吗?”
她用漏勺捞起一片毛肚,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吃我真喂狗了啊?”
裴烬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
他的指尖凉得像冰,却精准地夹住那片毛肚送进嘴里。
红油沾在唇角,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像是在忍着什么,又像是被什么烫到。
殿内一片死寂。
“王爷?”
孙正元抖得像筛糠一样,“您、您没事吧?”
裴烬没理他。
他盯着自己夹毛肚的筷子,又抬头看着楚微,眼神从混沌逐渐变得清明,最后竟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辣。”
“那是藤椒油。”
楚微重新烫了一片毛肚递过去,“要麻要辣自己说,加钱。”
“加。”
裴烬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但比刚才有力了些,“全加。”
侍卫们原本挺首的腰杆早就软得像面条一样,有个小侍卫的喉结动得比裴烬还厉害,小声说道:“姑娘……狗那份能加辣吗?”
“十两一碟。”
楚微咧嘴笑了笑,“先交钱。”
小侍卫立刻摸出银锭拍在案上,其他侍卫见状蜂拥而上,孙正元被挤得撞在柱子上,扶着帽子喊道:“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夜色笼罩进殿里时,炭盆里的火仍烧得噼啪作响。
楚微蹲在地上收拾空碟子,裴烬半倚在榻上,衣襟敞开着,额角渗着薄汗——哪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他声音低哑,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银铃,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耳尖,竟比傍晚更红了些。
“食神。”
楚微把最后一个空盘摞起来,抬头冲他笑了笑,“转我50两验资,教你做麻辣烫。”
裴烬没接话。
他望着她沾着红油的指尖,喉结动了动,心声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好像个神经病……但为什么我想让她……?
楚微没听见心声,只觉得眼皮发沉。
她揉了揉酸涩的腰,刚要找地方歇脚,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踹了她一下。
“怪事。”
她嘀咕着摸了摸肚子,转身往偏殿耳房走去,“许是今天吃多了……”夜风卷着殿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没人注意到,裴烬望着她背影的眼神里,那点厌世的冷意早己消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簇跳动的小火苗,映得银铃上的纹路都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