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厨艺传承
除了那奇异的做工和花纹，一无所获。
没有名字，没有标记。
他握着纽扣，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宿醉的钝痛一阵阵袭来。
最终，他苦笑一下，把那枚冰凉的莲纹扣揣进了牛仔裤兜里。
一场荒唐的露水情缘。
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退了房，走进夏日白晃晃的阳光里，身后的酒店迅速褪色成一段模糊混沌的记忆。
暑假剩下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匆匆掠过。
录取通知书到了，京市一所名字普通的大专，未来似乎就这样被盖棺定论。
他没跟任何人提起那晚的事，包括最好的哥们。
那枚纽扣静静躺在他的抽屉角落，像一枚沉入水底的秘密。
临去学校前三天，照老家的规矩，得彻底打扫一遍祖宅。
陈浮家的老屋有些年头了，青砖灰瓦，在县城边缘一片待拆迁的区域里倔强地伫立着，平时根本没人住，只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和蛛网。
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的味道。
光线从高处的窄窗斜射进来，照亮无数飞舞的尘埃。
陈浮挥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面，扬起更多灰。
父母早就搬去单元楼了，这老宅的东西，大多破旧不堪，没什么值得带走的。
杂物间堆得最满。
破旧的藤箱、缺腿的椅子、摞在一起的瓦罐，还有各种看不清原貌的玩意儿。
他皱着眉，想把角落一个特别沉重的旧木箱挪开，彻底清扫后面。
箱子沉得离谱，像是焊在了地上。
他铆足了劲，猛地一拽。
箱子是挪开了一点，但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失去平衡，手掌在粗糙的木箱角上狠狠蹭了一下。
“嘶——”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滴落在箱体表面那些模糊不清的阴暗雕刻纹路上，也滴落在箱脚后面积满厚厚灰尘的一件长条状物体上。
那东西被灰尘裹得严实，根本看不出本色，形状像根烧火棍。
陈浮没太在意，下意识想把那沾了血的脏东西踢开。
就在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物件时——嗡！
那长条状的物体毫无征兆地轻微震动了一下，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一道难以形容的璀璨金光猛地从它内部迸发出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杂物间！
光芒强烈却不刺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威严。
陈浮彻底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看着那金光如水般流淌，迅速洗去那物件表面的百年尘垢，显露出本体——那是一把刀。
式样古拙，刀身狭长，隐有云纹流动，刀柄深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
它悬浮而起，停在半空，金光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一个虚幻、苍老、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轰然响起：“吾乃陈氏远祖，帝京御膳房首座，掌千宴，调鼎鼐，以味通天地！”
“沉眠至今，终遇血脉后裔唤醒！”
“尔可愿承吾之道统，继往开来，以厨入道，登峰造极？！”
金光笼罩着陈浮，无数纷繁复杂的信息——影像、文字、味道、手感——如同浩荡洪流，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各种闻所未闻的食材、神乎其技的刀工、玄奥莫测的火候掌控、蕴含天地至理的调味法门……疯狂冲刷着他的意识。
剧痛和膨胀感几乎要撑裂他的头，但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感，仿佛这些东西原本就沉睡在他的血脉深处，今日只是骤然苏醒。
过程似乎很长，又似乎只是一瞬。
金光骤然收敛，那把古拙的厨刀化作一道流光，“嗖”地没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见。
他只觉掌心一热，抬手看去，一个极淡的金色刀形印记一闪而逝。
脑海里多了无数东西，沉甸甸的，却又清晰无比。
陈浮站在原地，呆愣了足有十分钟，才慢慢消化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又下意识地环顾这间破败的杂物间。
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他。
御膳房首座？
以味通天地？
厨艺道统？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首咧嘴。
不是梦。
那股信息的洪流还在脑海里汹涌，各种绝妙的食谱、技法如同本能般烙印其中。
半晌，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没什么狂喜的表情，反而有点茫然，最终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这下……好歹是饿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