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新买的陶盆边缘有点糙,不小心划了下手指,渗出的血珠滴在土面上,像颗小红豆。
“嘶——”她倒吸口凉气,还没来得及找创可贴,一双锃亮的牛津鞋就出现在视线里。
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上官楚鸣就站在柜台前,黑色西装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结账。”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冷感,像冰镇过的矿泉水。
赵清乔赶紧站起来,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玫瑰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回手。
“十五块。”
男人递来一张卡,她笨拙地刷完卡,把找零和玫瑰递过去,却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那里还留着刚才划伤的红痕。
“店里没创可贴?”
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啊?
有、有的。”
赵清乔愣了下,从柜台下翻出创可贴,拆开包装时指尖有点抖。
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总让她觉得压迫,像暴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上官楚鸣没接创可贴,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包装精致的进口 band-aid。
“这个防水。”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个就行。”
赵清乔摆摆手,她可不敢用这么贵的东西,万一弄坏了赔不起。
就在这时,风铃又响了。
林小满提着工具箱走进来,看到上官楚鸣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
“清乔,空调修好了,你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站到赵清乔身边,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上官楚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那支白玫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清乔正低头贴创可贴,林小满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下次小心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两人身上,暖得有些刺眼。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白玫瑰的刺扎进皮肤,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那人谁啊?”
林小满等宾利开走了才问,语气带着警惕,“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不知道,来买花的。”
赵清乔贴好创可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了小满,我哥昨晚又输钱了,你能不能……我知道了。”
林小满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她手里,“别让他再去赌了,实在不行我去说他。”
赵清乔看着手里的钱,眼眶有点热。
林小满的工资也不高,却总在她为难时帮衬。
“我会还你的。”
“跟我还客气什么。”
林小满挠挠头,笑起来露出小虎牙,“晚上我妈做了红烧肉,你过来吃啊。”
“好啊。”
傍晚时分,花店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亦臻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倚在柜台上,语气吊儿郎当:“小姑娘,给我来束最艳的玫瑰。”
赵清乔正在盘点花材,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多少支?”
“九十九支。”
沈亦臻摘下墨镜,桃花眼笑得弯弯的,“送女朋友。”
赵清乔哦了一声,开始包扎花束。
她的动作不快,却很认真,每片包装纸都捋得平平整整。
沈亦臻看着她低头时认真的侧脸,想起早上路过时看到的画面——她背着摔伤的林小满往医院跑,嘴里骂着人,脚步却稳得很。
“你们这店租金多少?”
他突然问。
赵清乔手一顿:“关你什么事?”
“我看这地段不错,想盘下来开家咖啡店。”
沈亦臻故意逗她,“要是你老板肯转,我出三倍价钱。”
赵清乔把花束往柜台上一放,眼神里带了点火气:“我们老板不转。
您要是买花就付钱,不买请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沈亦臻被她这副炸毛的样子逗笑了,掏出钱包付了钱,抱起花束时凑近了些:“逗你的。
不过说真的,你这脾气,挺有意思。”
他转身离开时,正好对上上官楚鸣的车。
两车在窄巷里擦肩而过,沈亦臻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辆宾利,挑了挑眉。
而上官楚鸣的目光,却落在沈亦臻怀里那束扎眼的红玫瑰上,眸色沉了沉。
助理的信息再次发来:“沈亦臻,沈氏集团继承人,今日下午出现在‘花时’花店,购买了九十九支玫瑰。”
上官楚鸣捏紧了手机。
看来,盯上赵清乔的,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