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柜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完成的油画——画布上是一片荒芜的玫瑰园，焦黑的枝桠间，一朵猩红的玫瑰正倔强地绽放，花瓣上还沾着似血的露珠。
“请问，还营业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雨声，落在林墨耳中。
她抬头，看见一个撑着黑色伞的女人站在雨幕里，黑色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
女人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像蒙着雾，正静静地看着她。
“营业。”
林墨起身，推开玻璃门，一股寒气涌了进来，“进来躲躲雨吧。”
女人点点头，收了伞，跟着林墨走进画廊。
她的伞柄上还滴着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水痕。
“我叫苏晚，”女人开口，声音比雨声还冷，“听说这里有位很会画‘孤独’的画家，想找你定制一幅画。”
林墨看着苏晚，忽然觉得她很像自己画里的玫瑰——美丽，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尖锐。
“我是林墨，”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你想画什么？”
苏晚的目光扫过画廊里的画，最后停在那幅荒芜玫瑰园上，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我想画一个人，”她轻声说，“一个……能让我永远留在身边的人。”
林墨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苏晚。
女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像深渊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被吞噬。
“可以。”
林墨低下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你把她的样子告诉我，或者给我一张照片，我会尽快画好。”
苏晚接过纸条，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林墨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林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用，”苏晚轻声说，“我会经常来这里，看着你画。”
她的浅灰色眼睛紧紧盯着林墨，像在确认什么，“这样，你才能画出我想要的感觉。”
一一一林墨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趣——她像一本写满秘密的书，等着人去翻阅，哪怕知道里面可能藏着危险。
一一一那天晚上，苏晚在画廊待到雨停。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幅玫瑰园油画前，看了很久。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林墨一眼，浅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明天我还会来。”
一一一林墨看着苏晚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她冰凉的触感。
她低头，看向画布上的玫瑰，忽然觉得，那朵猩红的玫瑰，像极了苏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