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嫌弃陆铮工资低,年会醉酒爬上了老板周焕的床。“他一条皮带,顶你半年工资。
”她揉皱陆铮买的新裙子。第一章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陆铮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
嗒、嗒、嗒,像老式挂钟的走字声,沉闷地填满整个空间。墙上的电子钟,
血红的数字跳到了十一点零七分。门锁“咔哒”轻响,
接着是高跟鞋踉跄地磕在玄关瓷砖上的声音,有点刺耳。
浓烈的酒气混着一股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男士香水味,像一团有形的雾,随着门被推开,
猛地灌了进来。秦瑶跌撞着进来,手里那只名牌包随意甩在地上。她双颊酡红,
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脸颊边,唇膏花了,蹭出一点暧昧的印记在嘴角。
身上的吊带裙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小片光滑的肩头。她看也没看沙发上的陆铮,
甩掉脚上精致的高跟鞋,光着脚就往浴室走。陆铮站起身,走到厨房。
灶台上小火温着一碗白粥,还微微冒着热气。他端出来,走到浴室门口。
磨砂玻璃门里面水声哗哗,人影晃动。“回来了?”陆铮的声音不高,穿透水声,
“喝了多少?胃该不舒服了。温了点粥,出来吃点?”水声停了。门被拉开一条缝,
蒸腾的热气裹着更浓郁的沐浴露香气涌出。秦瑶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
看他的眼神带着酒后的迷蒙和一种毫不掩饰的、尖锐的厌倦。她没接碗,
目光扫过那碗寡淡的白粥,嘴角撇了一下。“这破玩意儿?”她嗤笑一声,带着浓重的酒气,
“年会!懂什么叫年会吗?香槟塔,法餐,空运的鱼子酱!周总开的酒,
一瓶就够你吭哧吭哧干半年的!谁稀罕你这清汤寡水?”她一把推开陆铮端着碗的手,
动作蛮横。碗没掉,里面的粥晃荡着泼出来一些,烫在陆铮的手背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稳稳地端住了碗。他看着秦瑶那张写满了亢奋和鄙夷的脸,
那双曾经被他说像盛着星星的眼睛,此刻只映出头顶惨白的浴室灯光,冰冷又空洞。
“喝多了,胃里没东西更伤身。”陆铮的声音依旧平稳。“伤身?
”秦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笑了起来,身子也跟着晃,“陆铮,
你除了会煮点猪食一样的粥,还会干什么?嗯?看看人家周焕!看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
再看看你!”她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陆铮鼻子上,“毕业多少年了?
还在那个破公司当个小会计!一个月那几个子儿,够我买什么?够买这浴巾吗?
够买这香水吗?”她猛地扯开浴巾,露出里面一件崭新的米白色真丝连衣裙。
那是陆铮上个月咬牙用攒下的季度奖金买的。秦瑶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双手用力抓住那柔软昂贵的布料,狠狠地揉搓、攥紧,仿佛要将它撕碎。“看看!
就这破烂玩意?皱了吧唧的!人家周总,一条皮带!就他今天系的那条,你知道多少钱吗?
”她凑近陆铮,浓烈的酒气和香水味熏得人发晕,声音带着一种刻毒的亢奋,
“顶你半年工资!半年!陆铮,你就这点出息吗?我跟着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猛地一推陆铮的肩膀,力道很大,带着发泄的狠劲:“滚开!别挡路!看见你就烦!
”说完,她裹紧浴巾,趿拉着拖鞋,头也不回地冲进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陆铮站在原地,
手里还端着那碗温热的粥。几粒米溅在他深灰色的家居裤上,留下几点湿痕。
手背上被烫到的皮肤开始泛起微红,有点***辣的疼。他低头看着裤子上那几点水渍,
又抬眼,看向紧闭的卧室门。门缝底下,没有透出丝毫光亮。
客厅里只剩下那盏落地灯孤零零地亮着,将他沉默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板上,边缘模糊,
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空气里残留的酒气、香水味,还有秦瑶最后那句“倒八辈子血霉”,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皮肤里。他端着那碗没送出去的粥,慢慢走回厨房。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碗壁,冲走那些粘稠的米粒。水流声哗哗作响,
盖过了胸腔里某种沉闷的、不断堆积的东西碎裂的声音。他把洗干净的碗轻轻放回碗架上,
擦干手,关掉了厨房灯。黑暗彻底吞没了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空间。陆铮没有回卧室。
他在客厅那点昏暗的光晕里站了很久,久到窗外的路灯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然后,
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
他登录了公司的远程财务系统。页面加载,跳出一行行枯燥的数字和冰冷的分类条目。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指尖微微发凉。光标在漆黑的屏幕上,像一个等待命令的幽灵。
第二章书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最后一点天光也隔绝在外。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光源。陆铮的脸隐没在屏幕的光影里,面无表情,只有眼珠偶尔转动,
倒映着飞速滚动的数据流和密密麻麻的表格。鼠标指针移动,稳而精准。
他进入系统监控模块的权限后台,指尖在键盘上轻敲几下,输入一串复杂的权限验证码。
页面刷新,跳出一个搜索框和时间轴。时间设定:年会当晚,
21:00至次日凌晨6:00。地点筛选:12楼,VIP贵宾休息室区域。回车键落下。
屏幕一暗,接着弹出十几个排列整齐的视频小窗口,像是无数只冰冷窥探的眼睛。
大部分窗口是静止的,空无一人的走廊,紧闭的房门。只有靠近角落的一个窗口,
画面在晃动。陆铮点了进去,放大。画面质量很高。清晰的监控视角,
对准了1208号休息室的门口。时间是22:48。画面里出现两个人影。男人身形高大,
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一只手紧紧搂着一个女人的腰。女人步履虚浮,
几乎完全倚靠在男人身上,正是秦瑶。她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涣散,
身上的吊带裙肩带早已滑落,丰满的曲线在男人手臂的箍紧下显露无疑。男人侧着脸,
正是公司副总周焕。他脸上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笑容,低头在秦瑶耳边说着什么,
嘴唇几乎蹭到她的耳垂。秦瑶痴痴地笑着,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
任由周焕的手掌在她腰臀间用力揉捏。周焕一边说笑,一边摸索着掏出房卡。滴的一声轻响,
门开了。周焕几乎是半抱着把秦瑶拖进了房间,动作急切。厚重的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
最后“咔哒”一声锁死。屏幕定格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像一幅凝固的、肮脏的油画。
陆铮的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他拖动进度条,时间轴快速滚动。
画面快进,只有走廊尽头挂钟的指针在无声疾走。一小时,两小时……凌晨3:17。
1208的门再次打开。周焕先走了出来,他依旧西装笔挺,只是领带松垮了些,
脸上带着一种饱食后的慵懒和餍足。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袖口,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
才慢悠悠地踱步离开。又过了十几分钟,凌晨3:33。门再次打开一条缝。秦瑶探出头,
头发散乱,眼神慌乱地左右扫视。她身上的裙子皱得不成样子,肩带断了一根,
胡乱地挂在手臂上。她踉跄着跑出来,脚步虚浮,几乎是扶着墙壁才没摔倒,
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视频结束。屏幕的光映着陆铮的脸,一片煞白。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剩下电脑风扇发出的低微嗡鸣,像垂死的喘息。他维持着观看视频的姿势,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在幽蓝光线中冻结的雕像。许久,久到屏幕因为休眠而暗了下去。黑暗中,
陆铮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又沉又哑,像是胸腔被撕裂开一道口子。然后,他颤抖着手,
摸到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打火机“嚓”地一声轻响,
橘红色的火苗短暂地照亮了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着背,咳得撕心裂肺,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指间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咳嗽渐渐平息,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直起身,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
他盯着指尖那点不易察觉的水痕看了一秒,眼神陡然变得凶狠而锐利,像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终于露出了森白的獠牙。烟头被他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瞬间熄灭。
他重新唤醒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再次亮起,照着他冰冷的脸。他关掉视频窗口,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精准地进入公司核心财务数据库。页面跳转,
复杂的科目分类树形图展现在眼前。他的目光像手术刀,冷静地扫过那些条目。
备用金账户行政临时。光标停在这个不起眼的账户上。点开。
近一年的流水记录瀑布般滚落。他滑动鼠标,迅速定格在年会开始前一周的时间点。找到了。
一笔三万元的支出,用途标注为“年会备用物资采购预付”。
陆铮点开这笔款项的详细凭证。附件里只有一张简单的采购申请单,
采购人签字栏赫然写着“周焕”龙飞凤舞的名字,用途写着“高端酒水、礼品预付款”。
收款方账户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公司名——“鑫隆商贸有限公司”。
陆铮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没有任何温度。他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
复制了那张采购单的电子扫描件。然后,他点开一个专业的图像处理软件,熟练地导入文件。
放大。放大。聚焦到收款方账号数字上。
他的鼠标指针在那些数字上极其细微地移动、涂抹、覆盖。键盘敲击,
输入一串全新的、完全不同的银行账号数字。每敲一下,都无比沉稳。
图像图层叠加、边缘羽化……复杂的操作在他手中行云流水。仅仅几分钟,
一张“新”的采购凭证出现了。内容、签字、用途完全一致,唯有那串收款账号,
悄无声息地替换成了另一个账户——一个陆铮控制下的、属于某个虚构离岸皮包公司的账户。
他保存图片。回到财务系统流水页面。
他调出备用金账户行政临时的转账编辑界面——这需要高级权限才能模拟操作。
他截取了页面原始图,同样导入图像软件。找到那笔三万元的转出记录,
覆盖掉原有的“鑫隆商贸”收款信息,替换成他伪造出来的那家皮包公司信息。伪造成功。
但这还不够。陆铮眼神冰冷。他需要一条清晰的资金链,一条能钉死周焕的链条。
他切换页面,进入特殊项目经费市场拓展账户。这个账户权限更高,
动用资金需要周焕和财务总监联合审批。陆铮开始伪造一笔“后续资金追加”。
他凭空捏造了一份项目追加预算申请报告,理由充分——“高端客户维护特殊需求”。
伪造的审批邮件截图模仿了周焕和财务总监的邮箱格式,伪造的电子签名,
伪造的付款指令。收款方,依旧是那个皮包公司账户。金额:二十万。最后一步。
他登录了一个深网匿名论坛,找到一个专门做“灰色服务”的加密频道。
他隐去所有个人信息,发送了一条简短的需求:“H城,急需资金链实体承接证明。
十万流水,干净账户,快。”信息发出,像石沉大海。陆铮关掉网页,
清理掉所有非系统痕迹。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屏幕上伪造的转账记录和凭证图片并排显示着,幽冷的光映着他冰冷的侧脸,
宛如一头静静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终于布下了致命陷阱的最后一环。
食指轻轻敲击着鼠标边缘,嗒,嗒,嗒——那是冰冷的倒计时。第三章隔天清晨,
厨房里飘着白粥淡淡的米香。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柱,
落在光洁的料理台上。秦瑶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粥。她化了精致的妆,
眼线勾勒得比平时更锐利,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穿着昨天那件被揉皱的真丝裙,换了一条新的昂贵皮带束着腰,显得身段玲珑。
陆铮坐在她对面,沉默地剥着一个水煮蛋。
蛋壳碎裂的声音在过于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秦瑶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视线飘忽,
最终落在陆铮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袖口上,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这粥……淡了。
”她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一丝刻意的挑剔。“嗯。”陆铮应了一声,没抬头,
把剥好的光滑鸡蛋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动作很自然,像过去无数个早晨一样。
秦瑶看着那个圆滚滚的鸡蛋,心里那股无名火又拱了上来。她啪地放下勺子,
银质勺柄碰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陆铮,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
你看看现在外面什么行情?一个鸡蛋都要几块钱!你这点工资够干什么?”陆铮终于抬起眼。
他的目光很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直直地看着秦瑶。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穿透性的冰冷,让秦瑶心里莫名地打了个突,
准备好的更刻薄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周焕,”陆铮开口了,声音不高,
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那条皮带,够买多少鸡蛋?”秦瑶的脸瞬间涨红,
像是被当众抽了一耳光。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你什么意思?
你凭什么提周总?就因为我提了句他有钱,戳到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了?陆铮,
你也就这点本事!窝囊!”陆铮没动,眼神依旧锁着她,那潭死水般的平静似乎更深了。
“年会玩得开心吗?那么贵的酒,好喝吗?”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秦瑶的瞳孔骤然缩紧,
血色从她脸上迅速褪去,比刚才涨红时更快,变成一种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轻响,像是被无形的冰手扼住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不可能!
“我…我懒得跟你废话!”她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慌得不成节奏。门被重重摔上。屋子里只剩下陆铮一个人,
和他面前那碗还在冒着微弱热气的白粥。刚才秦瑶狼狈的样子清晰地印在他眼底。
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冰冷,残酷。上午十点,
宏盛集团内部网络像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几乎在同一时间,
所有部门主管级别以上员工的办公电脑屏幕上,都弹出了一封自动播放的加密邮件。
没有标题,没有署名,只有冰冷的视频文件和几份清晰的财务凭证截图。
视频无声播放:豪华酒店的走廊,22:48,
周焕搂着醉醺醺、衣衫不整的秦瑶刷卡进入1208房间。凌晨3:17,周焕整理着袖口,
餍足地独自离开。凌晨3:33,秦瑶惊慌失措、衣冠不整地仓惶逃出。
分屏展示的伪造凭证一:三万元“年会备用物资采购预付”款,收款方为某皮包公司,
审批人签名:周焕。伪造凭证二:二十万“市场拓展特殊项目经费追加”,
收款方同一皮包公司,审批流程文件齐全,周焕签名赫然在目。邮件末尾,
只有一行猩红的加粗数字,像滴血的倒计时:72:00:00财务部炸了锅。
“我的天……周总他……和秦瑶?”“挪用公款?!三笔款子,二十三万?
收到这种空壳公司?”“邮件哪儿来的?谁发的?太狠了!”“完了完了,这…这要出大事!
快看那个倒计时!”窃窃私语汇成一片恐慌的嗡鸣。小张脸色惨白,
手指哆嗦着指着屏幕:“铮…铮哥!你快看!这…这邮件!”他慌乱地看向旁边工位的陆铮。
陆铮正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审计表格,似乎完全沉浸在枯燥的数据中。
听到小张的惊呼,他才像刚注意到异常,疑惑地转过头:“什么邮件?”他点开自己邮箱,
看到那封加密邮件,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和“茫然”。“这…不可能吧?”陆铮皱紧眉头,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难以置信,“周总他…秦瑶…”他适时地顿住,
像是不好意思说下去,目光落在那些转账凭证上,“这些凭证…看着像真的,
但收款方…很可疑啊。”“可疑?这他妈一看就是假的…不,是伪造的吧?可谁这么大胆子?
还群发给所有人?”小张都快哭了,“铮哥,你是做审计的,你能看出门道不?
”陆铮凑近屏幕,仔细地看着那几份凭证截图,表情极其认真、专业。
他指着其中一张伪造的审批单:“签名很像,但…仔细看这个笔锋转折,有点生硬,
像是模仿的。还有这个收款账号的数字字体……”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每一句都落在伪造的破绽上,却又让人感觉他是在竭力为周焕“辩解”,
试图“证明”这是伪造。“不过,”他话锋一转,眉头锁得更紧,“光凭这个邮件内容,
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关键是这来源,查不到。
还有那个倒计时…”他指了指屏幕上那猩红的72:00:00,眼神凝重,
“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感觉很不好。大家先别慌,赶紧报给IT和风控部吧。
”他说得合情合理,甚至带着点为公司、为周焕担忧的“好意”。
小张和其他几个同事面面相觑,恐慌中更多了几分茫然和无措。而此时,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总裁杨国栋脸色铁青,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笔筒都跳了一下。
那封邮件的内容就显示在他面前的大屏幕上,无比刺眼。“废物!”他的怒吼几乎掀翻屋顶,
“IT是干什么吃的?风控呢?这么重要的系统漏洞!给我查!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发邮件的王八蛋揪出来!”站在桌前的IT主管和风控部经理冷汗涔涔,
大气不敢出。周焕站在一旁,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精心打理的发型都乱了,
额角全是冷汗。他想辩解:“杨总,这…这绝对是诬陷!有人要害我!视频是剪辑的!
那些凭证…凭证一定是假的!我……”杨国栋猛地抬手打断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剜在周焕脸上:“闭嘴!周焕!视频里是不是你?嗯?秦瑶是不是你部门的?
这邮件发到所有高管电脑上!公司脸都让你丢尽了!还有这钱!二十三万!
打到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皮包公司!你告诉我这是诬陷?!”他指着屏幕上那猩红的倒计时,
气得手都在抖:“七十二小时!这他妈是在催命!是在逼宫!
要么你七十二小时内把这窟窿堵上,证明清白,要么…你就给我滚蛋!等着吃官司吧!
”他抄起桌上的内线电话,“保安部!给我盯紧了周焕!从现在起,
他办公室一步也不许离开!所有通讯设备没收!查!给我往死里查!”周焕腿一软,
差点瘫倒在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旋转。
第四章陆铮推开家门时,屋子里一片狼藉。玄关的地毯被掀翻了,
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歪在墙角。客厅里,秦瑶像个疯狂的困兽,
正在把餐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扫落在地。瓷盘砸在瓷砖上,发出刺耳尖锐的碎裂声,
白花花的碎片和残羹剩饭溅得到处都是。她头发散乱,昂贵的真丝裙子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愤怒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看到陆铮回来,她猛地停下动作,
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他。“是你!”秦瑶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哭腔,
却又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狠意,“是不是你干的?那个邮件!那个该死的邮件!
”她抓起手边一个还没摔的玻璃杯,作势就要砸过来。陆铮抬手,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精准地扣住了秦瑶举起杯子的手腕。力道很大,捏得秦瑶腕骨生疼。她痛呼一声,
玻璃杯脱手,哐当掉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没碎。陆铮顺势把她往前一带,
另一只手反手甩了出去。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狼藉的客厅里炸开。
秦瑶被打得整个头都偏了过去,脸颊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半边脸***辣地疼,一时间懵了,连哭都忘了。陆铮甩开她的手腕,力道带着嫌恶。
他看也没看地上散落的碎片和自己被溅到污渍的裤脚,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动作沉稳得可怕,仿佛刚才那雷霆般的一巴掌不是他打的。“闹够了吗?”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像是浸透了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砸在秦瑶的心上。
秦瑶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铮。眼前的男人,完全陌生。
不再是那个沉默包容、甚至显得有些窝囊的丈夫。他坐在那里,背脊挺直,
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锋利、冰冷,直透人心底最肮脏的秘密。一种巨大的恐慌,
比被当众揭穿出轨更深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你…你凭什么打我?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
冲刷着脸上的妆容,留下狼狈的痕迹。陆铮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自上而下地睨着她,
像在审视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凭你脏了我的地方。”他语气平淡,
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伤人,“凭你拿那个姓周的当宝,结果呢?他一条皮带换你一夜,值吗?
”秦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我没有!你胡说!视频…视频是假的!是合成的!
有人要害周总!是诬陷!”她扑过来,想抓挠陆铮,却被陆铮冰冷的眼神盯在原地。“诬陷?
”陆铮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刺耳,“他搂着你进酒店房间,也是合成的?凌晨三点多,
你一个人衣衫不整从里面跑出来,也是诬陷?”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电,“秦瑶,
需要我提醒你昨晚回来时,你身上那股子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是哪个牌子的吗?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秦瑶的心上,将她所有徒劳的辩解烧得灰飞烟灭。
她再也无法支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瓷砖和硌人的碎瓷片。她捂着脸,
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精心维持的体面和骄傲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粉碎。
“我…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呜咽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周焕他…他趁人之危…”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陆铮,眼里带着一丝摇尾乞怜的希冀,
“阿铮…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知道错了…我们…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她甚至试图去抓陆铮的裤脚。陆铮身体往后一靠,避开了她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深不见底的厌恶和冰冷。“好好过日子?”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
“日子早就被你亲手撕碎了。秦瑶,从你爬上他床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明天,去公司人事部,主动辞职。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如同法官下达最终的宣判,“别让我‘请’你出去,
那样场面会更难看。”“辞职?”秦瑶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充满了抗拒和愤怒,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凭你周副总的‘特殊人才’身份,”陆铮打断她,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已经成了全公司的笑话。你不走,
是想留下来继续享受别人看珍稀动物的眼光?还是指望周焕还能保你?”他俯视着她,
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他现在自身难保。挪用公款,二十多万,够他喝一壶的。
”秦瑶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一种比刚才更深的绝望淹没了她。
她不仅失去了自以为是的靠山周焕,更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冷酷。他不是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