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那曾经对我丈夫说“女人多的是,休了再娶一个”的前婆婆,此刻哭得鼻涕眼泪一把,说我是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我身旁,那个亲手为我打磨了全套黄花梨木柜台的男人,我如今的丈夫,曾经的“前夫”陈实,只是冷冷地将我护在身后,对他们说:“滚。”
很多人都好奇,我和陈实是如何从一纸和离书,走到今天这家镇上最大的点心铺。
他们更想不通,那个曾经懦弱愚孝,看着我被全家欺负都不敢吭声的男人,是怎样脱胎换骨,成了全镇都羡慕的护妻好男儿。
故事,要从我女儿发高烧,而我婆家要卖掉我嫁妆的那天说起……1 嫁妆换药?
先问问我手里的擀面杖答不答应深夜,炭盆里的火星子噼啪爆开。
苏婉娘跪在床前,手背上还沾着药汁——药罐早熬干了,焦黑的底儿结着褐色药痂。
小豆芽烧得迷迷糊糊,额头烫得能烙饼,手指无意识揪着被角,把绣的并蒂莲都扯歪了。
“若再无雪参丸……”李郎中的话像根针,扎得苏婉娘耳朵生疼。
他收拾药箱时叹气,“这病拖了三月,再拖三日,神仙也难救。”
她翻遍箱笼。
银镯子早卖了请郎中断诊,陪嫁的缎子裁了给小豆芽做药引,最后只剩那支羊脂玉簪——师父临终塞她手里的,说“这是御厨一脉的信物,留着镇底”。
玉簪攥在掌心,凉意直往骨头里钻。
苏婉娘咬着唇,推开房门。
月光照在院儿里,照见陈婆子叉着腰,手直指着她的玉簪。
“当什么当铺?”
陈婆子指甲掐进玉簪,“你小叔子下月就要娶亲,聘礼还差五两银子。
这破簪子卖了,正好凑数。”
“那是我女儿的命!”
苏婉娘扑过去要抢,被陈婆子一胳膊肘撞在胸口。
老太太尖着嗓子喊:“你当我陈家是慈善堂?
嫁进来三年,没给陈家添个儿子,倒养了个病秧子赔钱货!
嫁妆早该充公,还藏着掖着?”
小豆芽在屋里咳得撕心裂肺。
苏婉娘跌坐在地,看着陈婆子转身往屋走,玉簪在她手里晃得刺眼。
她突然想起刚嫁过来时,陈婆子拉着她的手说“咱们娘俩亲如母女”,想起陈实红着眼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