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签了它。”陆泽远把离婚协议推过来。纸张的边缘划过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很轻,
但很刺耳的声响。我的手指在桌子下面绞在一起,指甲陷进掌心的软肉里,有点疼。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我们结婚三年了。他的眼睛,比桌上的大理石还要冷。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干,像被砂纸磨过。陆泽远扯了一下嘴角,那个表情,
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蔚蓝,你每天早上不照镜子吗?你问我为什么?
”他顿了顿,身体往前倾,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就因为你做的饭,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我请的保姆都比你强。”“我忍了三年,忍够了!”他说完,
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靠回椅背上。然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
熟练地点开一个联系人,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他的声音,就在那一瞬间,
变了个调子。变得很温柔。那种温柔,我从来没有听过。“若雪,醒了?我这边处理完了,
很快。”他轻声笑着。“晚上带你去吃‘云鼎阁’,想吃什么随便点。”“云鼎阁”。
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市中心最高的大楼顶上,人均要五千块。是这个城市里,
最贵的米其林餐厅。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因为常年泡在冷水里洗菜,
指关节有些粗糙发红。电话挂了。陆泽远站起身,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西装领口。
他从头到尾,没有再看我一眼。“车子,房子,都是我的名字。你没出过一分钱。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也不问你要这三年的饭钱了。”“签完字,自己滚。”门开了,
又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调的冷风吹在我脸上,有点麻。我拿起那支笔。
笔很重。我在“蔚蓝”两个字后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开,
小小的,像一滴眼泪。走出那栋写字楼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很晃眼。
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背着一个旧帆布包。包里,是我的身份证,户口本,
还有一百二十三块五毛钱。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陆泽远的公司就在三十六楼。曾经,我每天都会在楼下等他下班,手里提着保温桶。
桶里是他不爱吃的晚饭。风吹过来,有点凉。我拉了拉衣领,把帆布包抱在胸前,
走进了人来人往的街道里。2我在街上走了很久。从白天走到天黑。脚底板火辣辣地疼,
像踩在炭火上。肚子也空了,咕咕地叫。街边的饭馆飘出各种各样的香味。红烧肉的,
烤鱼的,还有火锅的麻辣味。我闻着这些味道,胃里一阵阵抽搐。可我不敢停下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姥姥把我带大的。三年前我结婚,
陆泽远嫌弃姥姥家是乡下的,不许我再回去。姥姥去年走了。我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
夜深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坐在一个公交站台的长椅上,抱着膝盖,
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一盏一盏地熄灭。这个城市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串钥匙。那是一串很旧的钥匙,上面还有一个褪了色的毛绒挂件。
是姥姥留给我的。她说,这是她在城里给我留的一个念想。
是她年轻时开过的一个小饭馆的钥匙。饭馆倒闭很多年了,一直空着。她说,
万一哪天没地方去了,就回那儿。好歹有个遮雨的屋顶。我看着手里的钥匙,
冰凉的金属硌着手心。我站起来,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朝着一条老旧的巷子走去。巷子很深,
很黑。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里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我走到巷子尽头,
看到了一扇破旧的卷帘门。门上全是铁锈,旁边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头招牌,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这里就是了。我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锁已经锈死了,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来回拧了好几次。“格当”一声,锁开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把沉重的卷帘门往上推。门和轨道摩擦,发出“格挣挣”的刺耳声响。
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照了照。里面很小,
大概只有二十来个平方。靠墙摆着几张缺了腿的桌子和凳子,上面蒙着厚厚的一层灰。
墙角结满了蜘蛛网。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灶台。灶台上也落满了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就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处。一个破败的,被遗忘了很多年的,小饭馆。
我把帆布包放在一张还算完整的桌子上,然后开始打扫。我找不到抹布,
就用自己的衣袖去擦。灰尘扬起来,在手电筒的光柱里飞舞,像一场无声的雪。
我不知道自己忙了多久。直到把所有桌椅都擦了一遍,把地也扫干净了,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我累得瘫倒在一张椅子上,浑身酸痛。
但是看着这个虽然简陋,却被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小空间,我的心里,
突然有了一点点暖意。这里,是我的地方了。3我在小饭馆的阁楼里找到了一个旧木箱。
箱子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抬,盖子就开了。里面是一些姥姥的遗物。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一个针线包,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厚本子。我拿起那个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
牛皮纸已经很脆了,边角都卷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揭开封面,看到里面是手写的毛笔字。
字迹很娟秀。第一页上写着四个大字:《蔚家食谱》。是姥姥的菜谱。
我记得姥姥做的菜特别好吃。只是她后来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就很少再下厨了。我跟着她,
也没学到什么手艺。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里面记的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麻婆豆腐,
鱼香肉丝,还有姥姥最拿手的红烧肉。每一道菜,都详细地写着做法和配料,
旁边还有姥姥画的各种小插图,很可爱。我看得有些出神,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纸页。
纸张的边缘很锋利,像刀片一样。我的食指指尖突然一疼,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正好滴在了菜谱上。血滴落在纸上,没有散开,也没有被吸收。
它就像一颗红色的宝石,在泛黄的纸页上微微发光。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滴血,
慢慢地渗进了纸里,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整本菜谱都开始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那些原本静止的毛笔字,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在纸上流动,重新排列组合。
我吓得把菜谱扔在了地上。可那光芒并没有消失。过了大概十几秒,光芒才渐渐退去。
菜谱静静地躺在地上,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把它捡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原本写着《蔚家食谱》四个大字的地方,现在多了一行小字。
那行字不是毛笔写的,倒像是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凭空出现在了纸上。
“神厨的味蕾记忆系统已激活。”“宿主:蔚蓝。”我愣住了。我使劲眨了眨眼睛,
又凑近了看。那行字清清楚楚,不是我的幻觉。我颤抖着手,继续往后翻。菜谱的内容,
全变了。原本姥姥写的那些家常菜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简洁,更加精准的格式。
第一页,只有一道菜。菜名:《一碗完美的蛋炒饭》。下面是详细的步骤。
“步骤一:选取东北五常大米,隔夜蒸熟,冷藏四小时以上,确保米粒干爽分离。
”“步骤二:取农家土鸡蛋两颗,只用蛋黄,搅打均匀。”“步骤三:小葱只取葱白,
切成毫米级的葱花。”“步骤四:起锅烧油,油温达到一百六十度时,
下米饭快速滑炒……”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了极点。连油温,葱花的大小,都有严格的要求。
这简直不像是一本菜谱,更像是一份化学实验报告。在菜谱的最后,还有一行金色的字,
在微微闪烁。“先从一碗完美的蛋炒饭开始。”我看着这行字,心里又慌又乱。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我那颗因为离婚而变得空荡荡的心,
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填上了一点点。一碗完美的蛋炒饭。陆泽远曾经指着我做的蛋炒饭,
骂我做得像猪食。他说米饭不是太湿就是太硬,鸡蛋炒得稀烂,葱花切得跟草一样。
我捏紧了手里的菜谱。也许,我应该试一试。4小饭馆的后厨里,什么都没有。米,没有。
油,没有。鸡蛋,葱,也都没有。我翻遍了全身,只有那一百二十三块五毛钱。我拿着钱,
去了巷子口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一小袋米,一小瓶油,一盒鸡蛋,还有一小把新鲜的小葱。
花掉了三十多块钱。回到后厨,我把那本神奇的菜谱摊开,放在灶台上。
我学着姥姥以前的样子,系上一条在阁楼里找到的旧围裙。围裙是碎花的,洗得已经褪色了。
我开始淘米。菜谱上说,要用流动的冷水冲洗三遍,不多不少。水流不能太大,
要让米粒在手里轻轻地搓揉。我按照它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做着。然后是蒸饭。
用电饭锅蒸熟后,我把米饭盛出来,用筷子打散,放在一个大盘子里,让它自然冷却。
趁着这个时间,我开始准备配料。土鸡蛋,只取蛋黄。我敲开鸡蛋,
用蛋壳笨拙地把蛋黄分离出来。金黄色的蛋黄在碗里,像一个个小太阳。小葱,只取葱白。
菜谱上说要切成毫米级的葱花。我的刀工很差,根本做不到。我只能尽力地,
把葱白切得细一点,再细一点。等我准备好所有东西,米饭也凉透了。
我把它放进一个保鲜袋里,扎好口,塞进了后厨那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旧冰箱。
冰箱发出一阵“嗡嗡”的轰鸣,居然启动了。菜谱说,要冷藏四个小时以上。
我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看着冰箱,开始漫长的等待。四个小时后,我取出米饭。
米粒变得硬挺,干爽,一颗一颗的,完全分开了。我打开那台老式的煤气灶。
火苗“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是蓝色的。我学着电视里厨师的样子,把铁锅放在火上烧热。
然后倒油。菜谱说,油温一百六十度。我没有温度计,根本不知道一百六十度是什么概念。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里,油锅里的油,
冒着细细的青烟,油面很平静。同时,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就是现在。”我吓了一跳,
但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我把米饭倒进了锅里。“刺啦——”米饭和热油接触,
发出一声脆响。我拿起锅铲,快速地翻炒。米粒在锅里跳动,像一群白色的小精灵。
炒了大概一分钟,我把打散的蛋黄液均匀地淋在米饭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金黄色的蛋液,
瞬间包裹住了每一颗白色的米粒。只是眨眼的功夫,整锅米饭都变成了灿烂的金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猛地从锅里窜了出来。那不是简单的鸡蛋和米饭的香味。
那是一种……带着锅气的,混合着油脂和谷物香气的,让人闻了就忍不住流口水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撒上盐和葱花,翻炒几下,就立刻出锅了。
一盘金灿灿的,颗粒分明的蛋炒饭,盛在了一个缺了口的旧瓷碗里。米是金色的,
葱花是翠绿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我拿起勺子,迟疑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米饭很弹牙,很有嚼劲。蛋黄的香气包裹着每一粒米,咸淡也刚刚好。
葱花的清香在最后关头冒出来,解了油腻,又添了一丝清甜。好吃。太好吃了。我愣住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进了那碗金色的蛋炒饭里。
5我正坐在小板凳上,对着那碗蛋炒饭掉眼泪。外面那扇被我推开一半的卷帘门,
突然被人“叩叩”地敲了两下。我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把脸。“你好,
请问……这里是饭馆吗?还营业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很低沉,很好听。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很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裤子,头发有点乱,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我……这里不营业。”我小声说。男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指了指巷子口。“我的车在前面抛锚了,手机也没电了。走了好几条街,
就你这里还亮着灯,而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太香了。
我就是闻着这个香味找过来的。”他看着我手里的那碗蛋炒饭,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实在是太饿了。小姐,你能不能……把这碗饭卖给我?我给双倍,不,三倍的价钱。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碗。这是我用那本神奇的菜谱做出来的第一份食物。
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它吃完。可是看着他那副真诚又饥饿的样子,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你等一下。”我转身回到后厨,找了一个看起来最干净的碗,
把我的蛋炒饭分了一大半给他。我还从冰箱里,翻出了一小碟姥姥以前腌的酱黄瓜。
我把饭和酱黄瓜端出去,放在一张擦干净的桌子上。“我这里没有筷子,只有勺子。”我说。
“没事没事,谢谢你!”男人立刻坐下来,拿起勺子就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吃得很快,很香。
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仓鼠。一勺接着一勺,中间连头都顾不上抬。我站在旁边,看着他吃。
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我给陆泽远做饭,他总是吃得心不在焉,一边吃一边看手机。
吃两口就放下筷子,说没胃口。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吃我做的东西,能吃得这么香。
不到五分钟,一大碗饭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碗里连一粒米都没剩下。他放下勺子,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太好吃了。”他由衷地赞叹道,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我的脸有点红。“就是普通的蛋炒饭而已。”“不,
不普通。”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米饭的火候,鸡蛋的鲜嫩,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锅气,
简直完美。”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多少钱?”“不用了,一碗饭而已。
”我摆了摆手。“那不行。”他坚持道,“这是你的劳动成果。”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
放在了桌子上。我看了一眼,都是红色的百元大钞,大概有五六张。“这太多了!
”我赶紧说。“不多。为了这碗饭,值了。”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贺屿舟。
敢问小姐怎么称呼?你这家店,以后还会开吗?”“我叫蔚蓝。这里……应该会开吧。
”我不太确定地说。“太好了。”贺屿舟点点头,“下次我一定再来。希望到时候,
我能成为你正式的第一个客人。”他说完,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小巷。
我看着桌上那几张红色的钞票,又看了看他吃得干干净净的那个空碗。外面的天,
已经全亮了。阳光从巷子口照进来,暖洋洋的。6贺屿舟留下的那五百块钱,
成了我的启动资金。我用这笔钱,给小饭馆添置了一些必需品。新的碗筷,新的锅铲,
还有米、面、油、盐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我还去二手市场,淘换了两张结实的方桌,
和八张配套的椅子。把原来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旧家具全都换掉了。后厨那台老掉牙的冰箱,
也被我请人来修好了。制冷效果虽然一般,但至少能用了。我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把整个店面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地板被我用刷子刷得露出了原本的水泥色。
墙壁上的污渍,我踩着凳子一点一点擦干净。那个小小的灶台,更是被我用钢丝球擦得锃亮。
我还爬上梯子,把那块歪歪扭扭的旧招牌给取了下来。我用砂纸把上面模糊的字迹磨掉,
然后买了一罐黑色的油漆,和一支小号的毛笔。我想了很久,最后在木板上,一笔一划地,
写下了四个字。蔚蓝的灶台。我的名字,加上姥姥的灶台。等油漆干了,
我把新的招牌重新挂了上去。看着这四个字,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这里,
以后就是我的家,我的事业,我的一切了。开业那天,我没有搞任何仪式。
我只是早早地起了床,熬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白米粥,炒了一盘酸辣土豆丝,
还蒸了一笼白白胖胖的肉包子。我把一张小黑板立在店门口,
:白粥:两元一碗肉包子:三元一个土豆丝:十元一盘蛋炒饭:十五元一份价格定得很便宜。
我把卷帘门完全拉开,让清晨的阳光照进店里。然后,我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安静地等着。巷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个早起上班的邻居路过。他们会好奇地朝店里看两眼,
看到崭新的招牌和干净的店面,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哟,这家店重新开了?
”“老板是个小姑娘啊。”“卖的啥?闻着还挺香。”他们议论着,但没有人走进来。
我也不着急。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闻着店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心里很平静。
大概过了半个多D小时,第一个客人来了。是住在巷子口的一个老大爷。
他每天早上都要出门遛弯。他走到我店门口,停下脚步,看了看黑板上的菜单。“小姑娘,
你这包子是自己做的?”大爷问。“是的,大爷。刚出笼的,还热乎呢。”我站起来,
笑着说。“那给我来两个,再来碗粥。”“好嘞!”我手脚麻利地给他盛了粥,
夹了两个大包子。大爷坐下来,先是喝了一口粥。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嗯,
这粥熬得火候好,米油都出来了。”他又咬了一口包子。“肉馅也新鲜,不腻。
”大爷吃得很满意,三两下就把东西吃完了。结账的时候,他多给了我一块钱,
说是讨个好彩头。“小姑娘,手艺不错。祝你生意兴隆啊。”“谢谢大爷,您慢走。
”送走了第一个客人,我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原来,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是这样一种踏实又满足的感觉。7有了第一个客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来光顾的,
大多是住在这条巷子里的老街坊。他们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想尝尝新开的店味道怎么样。
结果,尝过一次之后,就成了回头客。王大妈每天早上都会来我这里买两个肉包子,
带回去给上学的孙子吃。她说我做的包子,比外面那些早餐店的干净,肉也多。
住在对门的张师傅是个出租车司机,出夜班的时候,总会来我这儿吃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
他说吃完我炒的饭,回去睡得特别香。还有几个在附近工地上干活的工人,中午会结伴过来。
他们饭量大,每次都点一大盘土豆丝,再一人来两碗白米饭。我的小店,
就靠着这些最朴实的客人,慢慢地,有了一点生气。菜单上的菜品,我也在慢慢增加。
我每天晚上都会研究那本《蔚家食谱》。系统会根据我现有的食材,推荐一两道新的菜。
今天推荐了麻婆豆腐,明天又推荐了鱼香肉丝。这些菜,听起来都很家常。
但经过系统的“指导”,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和别处不一样。就拿麻婆豆腐来说。
系统要求我用的花椒,必须是四川汉源的大红袍花椒。豆瓣酱,必须是郫县陈酿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