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争的第一枪，从最“实用”的东西——钱，开始打响。
我，李琴，作为一名市场总监，年薪是丈夫陈阳的三倍有余。
我们婚后住的这套房子，首付是我出的，每个月的房贷，一直是我在还。
家里的车贷、物业费、水电燃气，甚至包括每个月给婆婆王秀的两千块“零花钱”，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自动划扣。
陈阳的工资，除了他自己的日常开销，剩下的基本都花在了他自己的人情往来和给小姑子陈敏买各种“惊喜”上。
以前，我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多付出一点，能换来家庭和睦，值得。
现在，我只觉得我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
周一上班，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把我那张绑定了所有家庭开支的工资卡，进行了全面的解绑。
房贷？可以，我还一半，属于我的那一半。剩下的一半，账单会准时寄给这栋房子的另一个主人，陈阳先生。
车贷？抱歉，那辆车主要是陈阳和他妹妹在开，我一个天天挤地铁上班的人，就不参与了。
水电燃气物业费？AA制，天经地义。
至于婆婆的那两千块“零花钱”？
我直接停了。
既然我的孝心“不实用”，那这笔钱，我就拿来给自己买点“实用”的东西，比如，每天一杯的燕窝。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果然，收回付出的感觉，比无偿付出要爽得多。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小姑子陈敏。
周三下午，她惯例打开冰箱，想拿一盒我常备的进口车厘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不仅没有车厘子，连她爱吃的哈根达斯、日本和牛、法国鹅肝酱……所有我以前会定期采购的高档零食，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几根蔫了吧唧的黄瓜和几个孤零零的西红柿。
“嫂子！家里的零食呢？怎么什么都没了？”她扯着嗓子在客厅喊。
我正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财经新闻，头也没抬。
“吃完了就没了呗。”
“那你怎么不买啊？我晚上还想吃和牛寿喜锅呢！”她理直气壮地质问。
我终于摘下面膜，慢悠悠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小敏，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去买。你嫂子我最近工作压力大，需要节省开支，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太浪费了。”
“不实用”三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陈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很快，婆婆王秀也发现了问题。
晚餐桌上，不再是四菜一汤的丰盛，而是两盘清汤寡水的炒青菜。
她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青菜，脸拉得老长。
“这菜怎么一点油水都没有？肉呢？鱼呢？”
我“温柔”地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妈，您不是总说大鱼大肉不健康吗？医生也说您血脂高，要多吃点清淡的。我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多‘实用’啊。”
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继续补刀。
“再说，我厨艺不精，怕做不好，浪费了食材。不如以后您和小敏多下厨，既能合口味，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多好。”
说完，我借口公司还有个紧急会议，优雅地放下碗筷，彻底把厨房这个烂摊子甩给了她们母女。
我能听到身后传来婆婆气急败坏的抱怨声和碗筷碰撞的刺耳声。
没过几天，小姑子陈敏的信用卡账单日到了。
她扭扭捏捏地找到我，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最新款的名牌包。
“嫂子，你看这个包好看吗？我朋友都买了，就差我了……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周转一下？”
我扫了一眼那五位数的价钱，心里冷笑。
“小敏啊，你现在没有固定工作，每个月就靠你哥给的那点零花钱，买这么贵的包，实用吗？”
我学着婆婆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劝她。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一份‘实用’的工作，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考证培训班资料，你要不要看看？考个会计证或者人力资源证，都比买个包‘实用’多了。”
我把一叠打印好的培训机构宣传单塞到她手里，看着她那张从期待变成错愕，再到愤怒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了是吗？”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在教你怎么做一个‘实用’的人。”我平静地回视她。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诡异。
婆婆和小姑子的生活品质直线下降，她们开始需要自己买菜，自己做饭，自己支付各种账单。
她们的不适和焦躁，清晰地写在脸上。
婆婆试探性地抱怨过几次，说我最近变了，不像以前那么体贴了。
我总是用“工作忙”、“压力大”、“要学会节省”这些看似关心实则敷衍的言辞，让她找不到任何发作的借口。
终于，矛盾在陈阳收到第一张需要他自己支付一半的房贷账单时，彻底爆发了。
那天晚上，他铁青着脸回到家，将银行催款单摔在餐桌上。
“李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房贷只还了一半？”
我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碗银耳羹，闻言，抬起头，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房子是我们俩的名字，一人一半，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还的，现在你跟我谈公平？”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以前是我不懂事，总做些‘不实用’的事。”我放下汤匙，眼神直直地看向坐在旁边看好戏的婆婆，“我之前给妈准备的母亲节礼物，妈不是也觉得不实用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多此一举，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钱还是花在刀刃上比较‘实用’。”
我站起身，走到陈阳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还是说，你觉得我为你、为这个家还房贷、还车贷、承担所有开销，就是‘实用’的？”
“而我对我婆婆的一片孝心，就是‘不实用’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家中虚伪的和平。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婆婆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小姑子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而我的丈夫陈阳，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逻辑，他无法反驳。
因为我说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看着他们被噎住的狼狈模样，我心中冷笑。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从那天起，我不再参与婆家任何亲戚的聚会和事宜。
婆婆打电话向七大姑八大姨抱怨我，说我不孝顺。
没想到，有个远房表姨在电话里劝她：“秀啊，琴琴平时工作那么忙，压力肯定大，你这个当婆婆的要多体谅她。别老是抱怨儿媳，现在的好儿媳可不好找。”
婆婆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
而我，则开始将以前计划用于家庭升级改造的资金，全部转移到我个人名下的一个秘密投资账户里。
我在为我的未来，铺一条真正“实用”的后路。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