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在玄烨即将死去的那个雨夜。手中的匕首在颤抖，冰冷的雨水混着血腥气，
疯狂地钻入我的口鼻。眼前这个未来将屠我满门、权倾天下的暴君，
此刻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泥水里，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正汩汩地冒着血。杀了他。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就是现在，一刀下去，永绝后患。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地牢的腥臭，烧红的烙铁，父兄被斩首时滚落在地的头颅，还有他最后捏着我的下巴，
用那双淬了冰的眸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沈琉璃，你的命，是朕的。
”恨意几乎要将我撕裂。匕首的尖端，已经抵上了他的心脏。只要再进一寸。可我不能。
前世，是楚清雪在这个雨夜救了他，成了他心口唯一的朱砂痣，是他不敢触碰的逆鳞。
他为她杀尽所有忤逆之人，为她倾覆天下。我若此刻杀了他，只会让历史重演，
换一个暴君上位，我沈家依然逃不过满门抄斩的命运。我要的，不是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要他爱上我，信任我，将整个天下送到我面前，然后，再由我亲手，将他和我所有的仇人，
一同推入地狱。这才是真正的复仇。雨水冲刷着他苍白如纸的脸，
那双未来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凤眸紧闭着。我深吸一口气，扔掉了匕首。
冰冷的刀柄从掌心滑落，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我撕下自己的裙摆，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
按住了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温热的血迅速浸透了布料，烫得我指尖发麻。“撑住，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命，是我的。”这句话，
前世是他对我说的。今生，换我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紧闭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那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即便是在濒死之际，
里面也充满了野兽般的警惕和杀意。他看清了雨幕中我的脸，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
仅存的力气让他抬起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是谁？”我没有回答，
只是更用力地按住他的伤口，直视着他那双凶狠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救你的人。”也是，来要你命的人。2玄烨醒来时，我正坐在床边，
用一把小银勺，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他躺在破庙的草堆上，
胸口的伤已经被我用烈酒清洗过，撒上了从随身荷包里找到的金疮药。做完这一切，
我几乎虚脱，但依旧强撑着，扮演一个柔弱无辜的救命恩人。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道谢，
而是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咙。“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的声音沙哑，但力道却大得惊人，
那双凤眸里淬满了暴戾和不信。我被他掐得几乎窒息，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但我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露出一丝恐惧。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任由他眼中的杀意将我凌迟。我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的慌乱，都会引来杀身之祸。这个男人，
从骨子里就不信任何人。“咳咳……药……”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指了指地上碎裂的瓷片。我的平静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分，
但眼中的审视却愈发锐利。“你不怕我？”“怕，”我坦然地回答，迎着他吃人的目光，
“但怕，就不用救你了吗？”这句话，是我精心设计好的。它既解释了我的行为，
又 subtly 地将他置于一个“忘恩负E义”的道德低点。玄烨眯起了眼，
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猎物。他松开了手，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了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语气依旧冰冷。“琉璃……沈琉璃。”我低声回答。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前世，他也是这样念着我的名字，
然后下令将我拖入地牢的。“你救了我，想要什么？”他再次开口，直截了当。
“我什么都不要。”我摇了摇头，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
重新去旁边的火堆上端起另一碗备用的药，“我只知道，见死不救，会于心不安。
”这套说辞，对付别人或许没用，但对付玄烨，却刚刚好。他生于阴谋，长于背叛，
最不信的就是利益交换。一个“无所图”的人，反而更能勾起他的兴趣，
让他放下最外层的戒备。他盯着我端药过来的手，没有再拒绝。我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他却突然开口：“药里有毒吗？”“你可以不喝。”我淡淡地回答。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最终还是张开嘴，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我知道，我赌对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几天，
我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影子，沉默地照顾他。换药，熬粥，守夜。他依旧少言寡D语，
但看我的眼神，却从纯粹的杀意，多了一丝复杂难辨的探究。第三天夜里，
追杀他的人找到了这里。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冲入破庙，
刀光瞬间照亮了玄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我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还不能死。我的仇，还没报。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我，狞笑一声：“一个女人？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路！”长刀当头劈下，
我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玄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他单手握着一把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刀，刀尖正滴着血。
而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护在我的身后。他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
鲜血染红了绷带，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双凤眸，此刻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毁灭一切的暴戾。“动她者，死。”他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以重伤之躯，在破庙里掀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那是我第一次，
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强大与残暴。他为我杀了人。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破庙时，地上已经铺满了尸体。玄烨力竭地倒在血泊中，
浑身是伤，却死死地将我护在怀里。我浑身冰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成了。
他玄烨，未来那个冷血无情的暴君，已经亲手为我这只“掌中雀”，
打造了第一根黄金的锁链。我将他拖回草堆，重新为他包扎伤口。这一次，他没有再抗拒，
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为什么？”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什么为什么？”我假装不解。“为什么不怕死地挡在我前面？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死。”这句话，半真半假。他沉默了。
许久，他伸出手，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动作生涩，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沈琉璃……”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记住，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你，包括你自己。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但这一次，说出这句话的他，
眼底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珍视”的情绪。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副惶恐又依赖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在此时，
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少女，带着几个家丁，匆匆闯了进来。
是她，楚清雪。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会声称自己才是救了玄烨的人，而我，
只是个恰好路过的丫鬟。玄烨会信她，因为她父亲是当朝太傅，能为他夺嫡提供巨大的助力。
但今生，不一样了。“殿下！”楚清雪看到玄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随即又看到他身边的我，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她快步走上前，
一脸关切地说道：“殿下，您没事吧？那日我见您重伤，只能先回去求援，幸好您平安无事。
”她三言两语，就想将救人的功劳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前世的我，
就是这样被她三言两语地打发掉，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露出一副怯懦委屈的模样。玄烨的目光，在我 和楚清雪之间来回扫视。他没有立刻表态，
只是淡淡地问：“是你救了我？”“是啊殿下，”楚清雪连忙点头，指着身后的家丁，
“我一回去就立刻带人来寻您了，这几日一直在这附近徘徊。”“哦？
”玄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本王胸口的伤，是你包扎的？本王喝的药，是你喂的？
昨夜的刺客，是你击退的？”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楚清雪的脸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殿下……我……我一个弱女子，
怎会包扎伤口……”“那你来做什么？”玄烨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
眼中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来收尸吗？”楚清雪被他话中的寒意吓得浑身一颤，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恕罪！臣女只是……只是心系殿下安危！”玄烨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
他对着门外的侍卫冷冷地命令道：“来人。”立刻有两个身穿玄甲的侍卫走了进来。
“将沈姑娘，带回东宫，好生照看。”他顿了顿，补充道，“从今以后，
她就是这东G宫的半个主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侍卫们恭敬地领命。
楚清雪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毒。而我，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缓缓地走到玄烨面前，轻轻地，为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楚清雪的“女主”光环，已经被我亲手夺下。而我这只重生归来的复仇之雀，
也终于飞进了那座最华丽，也最危险的牢笼。44东宫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压抑，
也更奢华。玄烨给了我一座名为“雀馆”的宫殿，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极尽奢靡。
他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搜罗来堆到我面前，仿佛要用这些冰冷的珍宝，
来填补他内心的荒芜。但我知道，这雀馆，名为恩宠，实为囚笼。他派了最精锐的暗卫，
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天说了几句话，吃了什么东西，
都会被详细地记录下来，送到他的案头。他白天是那个杀伐果断、阴鸷冷酷的太子，
处理着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而到了晚上，他就会褪去一身的戾气，来到雀馆，
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受伤野兽。他从不要我侍寝，只是喜欢让我坐在他身边，为他煮一壶茶，
或者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待着。他说，只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他才能安然入睡。
这是一种病态的依赖。我利用着他这份依赖，开始我的复仇。第一个目标，是羽林卫的校尉，
张恒。前世，就是他收受了二皇子的贿赂，打开了城门，放了叛军入城，
才导致我沈家被诬陷谋逆。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是我复仇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我不能直接向玄烨告状，那会显得我目的性太强。我选择了一种更迂回的方式。一日，
玄烨又在深夜来到雀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他最近正在和二皇子争夺兵权，
而张恒所掌管的羽林卫，正是关键。我为他沏上一壶安神茶，状似无意地提起：“殿下，
今日午后，我见御花园的锦鲤，似乎少了几条。”玄烨闭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显然没放在心上。我继续说道：“后来听宫人说，是被人偷了去，拿到宫外变卖了。
一条小小的锦鲤，本不值什么，但若是这宫里的人，都学着这般监守自盗，
那……”我没有再说下去，点到为止。玄烨猛地睁开了眼。那双凤眸在烛光下，
显得格外锐利。他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皇宫的守卫，
都能被人轻易偷走东西，那他这个太子的性命，又有谁能保证？
“张恒……”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眼中杀机毕现。第二天，一道太子令，以“治军不严，
玩忽职守”的罪名，将张恒革职查办。抄家的士兵，从他家中搜出了大量来路不明的财物，
其中，就有他与二皇子私下往来的书信。铁证如山。张恒被打入天牢，三日后，被判斩立决。
行刑那天，玄烨带我去了城楼上。他从身后拥着我，用宽大的披风将我裹住，
挡住凛冽的寒风。他指着下方刑场上那个跪着的身影，
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琉璃，你看。所有让你不高兴的东西，我都会让它，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看着张恒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溅三尺。前世的仇人，
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我的眼前。复仇的快感，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我的四肢。我转过身，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依恋的微笑。我踮起脚，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
“谢谢你，殿下。”他的身体瞬间僵住，那双总是蕴含着风暴的眸子里，第一次，
出现了一丝名为“无措”的情绪。他笨拙地回抱住我，仿佛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而我，
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心中一片冰冷。玄烨，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
为我杀光所有仇敌。然后，再杀了你。5张恒的死，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波诡云谲的朝堂。
所有人都看清了一件事——太子殿下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沈姑娘，是个碰不得的禁忌。
玄烨对我的宠爱，也愈发偏执。他开始允许我出入他的书房，甚至会和我讨论一些朝政。
当然，我从不发表意见，只是安静地为他磨墨，做一个最完美的倾听者。
我越是表现得与世无争，他对我就越是信任。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雀馆依然是一座囚笼，
我身边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他的眼线。我想要真正地布局，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
拥有能走出这座金笼的自由。机会，很快就来了。太后寿辰，在宫中大宴群臣。按照惯例，
我这样的无名无份之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玄烨力排众议，执意要带我同去。宴会上，
我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那些官家贵女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与不屑。
她们想看我出丑，想看我这个“乡野丫头”，如何在这样的场合下，丢尽太子的脸。
我只是安静地坐在玄烨身边，低眉顺眼，不发一言。直到，二皇子妃，
也就是前世害死我母亲的元凶，李嫣然，端着酒杯，笑盈盈地向我走来。
“早就听闻沈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故作亲热地说道，“只是不知，
姑娘出身何处，竟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青睐？”她这是在当众羞辱我，讽刺我出身低微。
玄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发作，我却在桌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我抬起头，
迎着李嫣然挑衅的目光，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我出身何处，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悦殿下，殿下也心悦我。”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脸色各异的贵女，继续说道：“不像有些人，坐着王妃的宝座，
享受着无上的尊荣，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爬上更高的位置。”这句话，可谓诛心。
李嫣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谁都知道二皇子野心勃勃，她这话，
无异于在影射二皇子觊觎皇位。“你……你胡说八道！”她气急败坏。“我有没有胡说，
二皇子妃心里最清楚。”我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听闻前几日，二皇子府上，
有一位西域来的舞姬，很得宠爱呢？”李嫣然的脸色，彻底白了。她善妒是出了名的，
这件事，二皇子瞒得死死的，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当然是我让暗中联系的、沈家旧部的势力，
查出来的。我就是要让她方寸大乱。果然，李嫣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发作，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竟敢窥探皇子府的私事！”“放肆！
”一声怒喝，来自上座的皇帝。而玄烨，早已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他看着李嫣然的眼神，
像是看一个死人。“来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二皇子妃，言行无状，惊扰圣驾，
拖下去，掌嘴五十。”李嫣然瘫倒在地。二皇子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这场闹剧，
最终以太后的调停收场。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我沈琉璃，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回东宫的路上，玄烨一直沉默不语。我以为他会怪我惹是生非。没想到，
他却突然开口：“琉璃，你想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我心中一动，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从今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东宫，不必再待在雀馆。”他说，
“我还会给你一块令牌，东宫的侍卫，你可以随意调遣。谁若再敢欺你，辱你，不必回我，
你可，先斩后奏。”他给了我权力，给了我自由。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
心中却在冷笑。玄烨，你亲手递给了我一把刀。你以为，这把刀是对外的。你却不知道，
它最终，会刺向谁。6拥有了权力和自由，我便不再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雀。
我开始利用玄烨给我的令牌，频繁地出入宫闱，与父亲暗中培养的旧部联系。这些人，
前世在我沈家蒙难时，大多隐匿了起来。今生，我要将他们重新聚集起来，
编织一张属于我的、复仇的网。玄烨对此并非毫无察觉。他派来监视我的暗卫，
依旧如影随形。但我并不在意。我所有见的人，做的事，表面上，都是在为他“分忧”。
比如，我会去联系那些在朝中保持中立、态度摇摆的官员，用沈家旧日的人情，
不动声色地为玄烨拉拢人心。我也会去调查那些依附于二皇子和几位皇叔的贪官污吏，
将他们的罪证，悄悄地送到玄烨的案头。我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
我是在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为他扫清夺嫡路上的障碍。他对我的信任，也因此与日俱增。
他甚至开始放任我，去处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宫中事务。而楚清雪，
自从在太后寿宴上被我挫了锐气之后，就一直安分了许多。但 我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她开始将目标，转向了玄烨的几个政敌，特别是手握重兵的靖南王。靖南王是皇帝的亲弟弟，
也是最反对玄烨继位的人。他认为玄烨性情残暴，并非明君之选。
楚清雪频繁地与靖南王府走动，以她太傅之女的身份，在中间斡旋，
企图促成靖南王与二皇子的联盟。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我“偶遇”了正在御花园散步的靖南王。“见过王爷。”我屈膝行礼。
靖南王是个耿直的武将，对我这个“祸乱东宫”的妖女，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他只是冷哼一声，算是回应。“王爷似乎，对琉璃颇有微词。”我也不恼，直起身，
微笑着说。“哼，太子殿下被你这妖女所惑，疏于朝政，实非社稷之福！
”靖南王毫不客气地说道。“王爷错了。”我摇了摇头，“殿下并非疏于朝政，
而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王爷您，以及您所支持的二皇子，都只是这棋盘上，
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你什么意思？”靖南王脸色一变。“王爷可曾想过，
为何楚太傅的女儿，会如此卖力地为您和二皇子牵线搭桥？”我抛出了第一个诱饵，
“楚太傅，可是坚定的‘保皇派’，他最看重的，是江山社稷的稳定。”靖南王的眉头，
紧紧地皱了起来。“二皇子看似贤德，实则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他若上位，
必会大肆清洗异己，届时朝局动荡，边关不稳，这，是楚太傅想看到的吗？
”我看着靖南王眼中闪过的思索，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楚小姐这么做，并非为了二皇子，
也并非为了王爷您。”我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她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借你们的手，
除掉太子，再让二皇子上位。可一旦二皇子坐稳了江山，第一个要除掉的，
就是手握重兵、功高盖主的您啊，王爷！”“届时，楚太傅再以‘清君侧’的名义，
联合朝中老臣，废黜二皇子，另立新君。如此一来，他们楚家，就成了定国安邦的最大功臣。
而您和您的靖南王府，不过是他们通往权力巅峰的垫脚石罢了。”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靖南王的心上。他是个武将，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
经我这么一点拨，许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豁然开朗。“妖言惑众！
”他嘴上虽然还在呵斥，但眼神中的动摇，已经出卖了他。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屈膝一礼，转身离去。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我不需要他相信我，
我只需要他去怀疑楚清雪，怀疑二皇子。这就够了。这场无声的棋局，
我利用楚清雪的“明”，来掩盖我的“暗”。她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知道，她和我一样，
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只不过，我的目标，是吃掉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善于算计。有时候，
看着镜子里那张带着温婉笑容的脸，我甚至会感到一阵陌生。这，
还是那个曾经只知吟诗作画的沈家大小姐吗？或许，从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和他一样的，没有感情的怪物。7我的布局，
很快就收到了成效。靖南王开始疏远二皇子，对楚清雪也变得冷淡。二皇子和楚清雪的联盟，
还没开始，就出现了裂痕。玄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对二皇子的势力展开了雷霆般的打击。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我以为，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直到，张伯的出现。张伯是我沈家的老管家，
自我出生起，就一直在我家。他看着我长大，待我如亲生女儿。前世沈家蒙难，
他为了护我逃走，被叛军活活打死。今生，我一直让旧部暗中照顾他，让他隐姓埋名，
在一个小镇上安度晚年。我不想他再被卷入这些肮脏的权谋之中。可是，他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黄昏，我正在雀馆的院子里修剪花枝，一个侍卫匆匆来报，说宫门外，
有一个自称是我家远房亲戚的老人，求见我。我心中一紧，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
见到张伯时，他已经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小姐……快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封带血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