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发烧
当薄被掀开，纵是见多识广的杨医生也不禁深吸一口气。
女孩身穿白色吊带睡裙，***出来的皮肤布满吻痕、掐痕，一段时间过去，痕迹变得青青紫紫，实在惨不忍睹。
她是顾家的家庭医生，顾砚深是她看着长大的，少时便是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却下如此重手磋磨。
她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她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高烧39度2，需要输液退烧，身上的痕迹，我让助手把药膏送来，一日三次，涂抹在淤青的地方。”
话说到一半，杨医生轻咳一声，“私处也需要涂药。”
“好。”
男人神色没有变化。
杨医生弯下腰，精准地将针尖刺进女孩左手血管。
突然的刺痛并没有让田令仪醒来，她依旧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
“输完液后，我再过来。”
“下次注意分寸。”
杨医生最终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房间就剩下顾砚深和田令仪。
男人的视线落在女孩脸上，不过一场情/事,她却伤得如此之深。
而他的内心似乎也并不爽快。
杨医生的助手很快将药送来，顾砚深接过，走到床边坐下。
两管药，一大一小。
他首先拿起小的一管，小心翼翼地往柔嫩处涂抹，疼痛引得女孩肌肉无意识跳动，男人的动作更加轻柔。
接着便是全身的痕迹，从脖颈涂到小腿，药膏涂完后只剩半管。
男人望着手中的药，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过去，瓶中的药水己经全部输完，杨医生也再次检查，田令仪没有大碍。
但她的高烧总是退了又烧，反反复复，连医术高超的杨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只能不停的物理退烧，傍晚时分，温度终于稳定下来。
田令仪醒来时，顾砚深刚好被助理叫走，房间里只有杨医生。
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炙烤过，说不出话来，稍微动一动，全身都痛。
女孩回忆起晕倒前的一切，屈辱又无助，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打湿了枕头。
“哎，小姑娘，别哭。”
杨医生忙起身，用纸巾给田令仪擦脸，但她的泪水却止不住似的。
她只能静***着，等女孩哭完。
好半晌，田令仪才止住眼泪。
杨医生用棉签沾水，湿润女孩干枯的嘴唇，温柔安慰道：“先不着急说话，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任何人都没有自己重要，作为医生，我希望你好好配合，快点好起来。”
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无声无息。
杨医生想了想，轻声道：“我有个比你小几岁的女儿，上个月练舞摔伤了腿，接到老师电话时，我吓得出门都忘记换拖鞋。”
“到了医院，医生说只是皮外伤，那个小妮子也笑着说没事。”
“可为人父母，最见不得的就是孩子受伤，尽管只是皮外伤，我依旧很心疼。”
杨医生双手交叠，握住田令仪的手，柔声道：“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他们的心头肉，也是被他们如珠如宝地养大，你这样，他们会伤心，会难过的。”
提到父母，田令仪如灰烬般的内心有了丝丝波动，哭干的眼泪又卷土重来。
见女孩能听进去，杨医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先起来喝点水，我让人把煮好的粥端进来，吃饱了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田令仪感受着杨医生手掌的温度，觉得她很像自己的妈妈，她嘴唇动了，声音是大病初愈后的沙哑：“谢…谢谢您。”
说完，她准备撑着起来，一不小心扯到手背上的扎针处。
“嘶--”又跌落回去，身上其他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
见女孩开口说话，杨医生大喜过望，她拿起一旁的枕头，垫在女孩身后，半扶半抱，托着女孩坐了起来。
田令仪手里被递了一杯带吸管的温水，她小口小口喝着，火烧火燎的喉咙舒爽不少。
杨医生走了出去。
顾砚深处理完公司的事，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卧房门口吩咐佣人送粥的杨医生。
“她醒了？”
男人薄唇轻启。
杨医生朝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道：“醒了，烧也退了。”
顾砚深抬腿，想去看看屋内的人儿。
“哎--，顾总，先别进去…”杨医生伸长手臂，有些僭越地拦在男人胸前。
男人眼睫低垂，凉凉地瞥了眼她，身上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杨医生有些心惊，赶忙解释：“里面的小姑娘才刚醒，情绪有些不稳定，您暂时还是不要去***她了。”
她好不容易劝得女孩愿意吃饭，眼前这尊大佛还是不要去搞破坏了。
“***？”
顾砚深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杨医生本想委婉些，奈何还是泄露了几分真情实感，她尴尬地笑笑。
好在男人没再说什么，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便转身离开了。
田令仪望着眼前熬的软烂的燕窝甜粥，没有一点胃口。
但她不想拒绝杨医生的好意，便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送进嘴里。
粥的口感很好，可明明是甜粥，她却尝出了苦味。
一阵反胃，田令仪强忍着恶心把粥咽了下去，头上激起一层冷汗。
杨医生见女孩满头冷汗，脸色更加苍白，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吃不下？”
女孩放下手中的碗，声音歉疚：“对不起，杨医生。”
杨医生从浴室拧了热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汗，动作轻柔。
“没关系，慢慢来，想吃的时候再吃，不要勉强自己，刚才我给你输过营养液的。”
田令仪乖乖点头，重新躺了回去。
她虚弱地望向杨医生，请求道：“杨医生，我好累，你能帮我打一针安神的药吗？
我想睡一觉。”
“好。”
女孩眼底青黑一片，昨晚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杨医生同意了她的请求。
田令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