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窖里的“惊喜”，狗都比我机灵
他举着半截树杈，活像举着根烧火棍，小心翼翼地往下挪了两级台阶。
地窖里黑得很，只有头顶木板缝隙透下来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谁……谁在那儿？”
陈阳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飘，“我告诉你，我可是练过的！
虽然武器就一根树杈，但打你这种躲躲藏藏的……应该还是够的！”
没人应声，只有那刮木头的声音还在继续，节奏慢悠悠的，像是故意吊人胃口。
老黄狗蹲在台阶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却没跟着下来，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地窖深处，尾巴夹得紧紧的。
“狗哥，你倒是上啊！”
陈阳回头瞪它，“平时蹭我浆果的时候挺积极，这会儿掉链子？”
老黄狗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听见。
陈阳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狗是把他骗下来当探路石的？
他正想骂两句，脚底下突然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破麻袋，里面装着些糠麸，刚才那铁盒子就躺在麻袋旁边。
他捡起铁盒子，掂量了两下，沉甸甸的。
盒子上的符号在微光下看着有点诡异，像个睁着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
“管你是什么，先揣起来再说。”
陈阳把铁盒子塞进怀里，又摸了摸那袋铜板，心里踏实了点。
就算下面有啥怪物，捞了50个铜板和个神秘盒子，好像也不亏？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走。
地窖不大，走到底也就七八步的距离，尽头堆着几个更大的麻袋，刮木头的声音就是从麻袋后面传出来的。
“最后问一遍！
再不出来我就……我就用树杈戳你麻袋了啊！”
陈阳举起树杈，作势要捅。
突然，麻袋后面探出个脑袋。
不是怪物，是个人。
准确来说，是个老头，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头发胡子白花花的，乱得像个鸡窝，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刀子，慢悠悠地刮一根木头桩子。
陈阳：“……” 白紧张了。
老头抬起头，看见陈阳举着树杈，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后生，你这是……要打我？”
“不是不是，”陈阳赶紧把树杈背到身后，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大爷，我就是听见动静，过来看看是不是有老鼠。
您老在这儿刮木头呢？”
“瞎琢磨点玩意儿。”
老头指了指地上的木头桩子，上面被他刮出个歪歪扭扭的形状，看着像只鸟，又像只狗，“磨坊主那小子不让我在上面弄，说耽误他磨面，我就只能躲这儿来了。”
陈阳这才注意到，老头的左手不太对劲，手腕那里空荡荡的，袖子瘪瘪地垂着。
“您是……我？
我是他爹。”
老头摆摆手，继续刮木头，“以前这磨坊是我的，后来年纪大了，就让给那小子了。
他嫌我碍事，整天把我往地窖里塞，说是让我‘养老’，其实就是嫌我丢人。”
陈阳心里嘀咕，这家庭矛盾都做进游戏里了？
够拟真的。
他蹲下来，看着老头刮木头：“大爷，您这手艺不错啊，刮得挺像……呃，挺有艺术感的。”
老头被逗乐了：“你这后生会说话。
不像我那傻儿子，就知道磨面、藏钱，上次还偷偷藏了袋铜板，以为我不知道，藏在干草堆里，跟个耗子似的。”
陈阳：“……” 得，这老头啥都知道。
他赶紧摸了摸怀里的布袋子，幸好没首接拿出来炫耀。
“那啥，大爷，我是帮水井边的大婶来要筛子的，顺便……顺便来看看磨坊主在不在。”
陈阳赶紧转移话题。
“筛子？”
老头哼了一声，“被他弄破了，怕那婆娘骂，藏在磨坊角落的柜子里了。
你要找，自己去拿。”
触发任务：找回破筛子，任务要求：从磨坊柜子里找到被藏起来的破筛子，交给水井边的大婶。
任务奖励：？？？
陈阳眼睛一亮，这又是个隐藏任务！
他刚想道谢，就见老头放下刀子，盯着他怀里鼓起来的地方，慢悠悠地说：“后生，你怀里揣的啥？
是不是我那傻儿子藏的铁盒子？”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这都能看出来？
他干笑两声：“大爷您看错了，我揣的是……是刚才捡的石头，想着回去垫桌脚。”
老头没戳破，只是指了指铁盒子刚才躺着的地方：“那盒子是我年轻时捡的，上面的符号我研究了半辈子，也没弄明白是啥意思。
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去琢磨，说不定你比我这老东西强。”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就是别让我那傻儿子看见，他总说这盒子晦气，上次差点给我扔茅坑里。”
陈阳点点头，心里却犯嘀咕。
这老头看着普通，知道的也太多了点吧？
磨坊主藏钱、筛子的位置、铁盒子的来历……难道也是个关键NPC？
“对了，”老头突然抬头看他，眼神亮得有点吓人，“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跟我家那老黄狗一块来的？”
“是啊，”陈阳点头，“那狗挺机灵的，还带我过来的。”
“机灵就好，机灵就好……”老头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陈阳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它跟着我十几年了，腿是前几年被山上的狼咬的……那狼，眼睛是绿的，跟你怀里盒子上的符号有点像。”
陈阳心里一震。
狼？
绿眼睛？
还跟盒子符号有关？
这坑挖得有点深啊。
他正想再问，地窖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木板被人掀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磨坊主的怒吼：“爹！
你又在下面瞎折腾啥？！”
老头脸色一变，赶紧把手里的木头桩子塞给陈阳：“拿着！
就说你是来拿这个的！
快上去！”
陈阳接过木头桩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头推了一把，差点摔个趔趄。
“傻站着干啥？
想被我那傻儿子逮住骂啊？”
老头压低声音吼道。
陈阳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台阶上跑。
刚跑到一半，就见磨坊主举着个木棍冲了下来，看见陈阳，眼睛都红了：“好啊！
你这小子果然在偷东西！”
“误会！
都是误会！”
陈阳举着木头桩子，“我是来帮大爷拿这个的！
他说这玩意儿对他很重要！”
磨坊主一愣，看向老头。
老头慢悠悠地拿起刀子，继续刮地上的木屑，头也不抬地说：“嗯，我让后生帮我拿个东西。
咋了？
你进来干啥？”
磨坊主被问得没脾气，嘟囔了一句“我听见下面有动静”，眼神却在陈阳身上来回扫，像是在找铜板和铁盒子。
陈阳心里发虚，赶紧往台阶上挪：“既然东西拿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还得给大婶送筛子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地窖，刚把木板盖好，就见老黄狗叼着个破筛子，蹲在磨坊门口看着他，筛子上果然有个洞，跟水桶上的差不多。
陈阳：“……” 这狗是真成精了！
连筛子都帮他找好了？
他接过筛子，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老头让他拿木头桩子，说不定就是为了引开磨坊主的注意力，好让老黄狗去拿筛子？
这一老一狗，配合得还挺默契。
“谢了啊狗哥。”
陈阳拍了拍老黄狗的脑袋，刚想往水井边跑，就见磨坊主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个空布袋子，脸都绿了：“我的钱！
我的50个铜板！
是不是你偷的？！”
陈阳：“……” 坏了，光顾着拿盒子和听老头说话，把藏钱的事忘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什么钱？
我不知道！
你肯定是记错了！”
磨坊主在后面追，嘴里骂骂咧咧：“我看你小子就不是好东西！
长那张脸就像个小偷！
站住！”
陈阳跑得飞快，怀里的铁盒子硌得他肋骨生疼，手里还攥着破筛子和半截树杈，活像个被抓包的贼——虽然他确实是。
路过村口的时候，之前那个被他坑了史莱姆粘液的虎头虎脑的玩家正好经过，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幸灾乐祸地喊：“哎！
这不是那个抢我粘液的吗？
咋被NPC追着打了？”
陈阳回头瞪他：“懂个屁！
这叫富贵险中求！
追我的是钱！
不是仇恨！”
说完，他一头扎进人群，把磨坊主甩在了后面，只剩下那玩家站在原地，一脸懵逼：“被NPC追着要钱？
这游戏还能这么玩？”
陈阳躲在一棵大树后，喘着粗气，摸了摸怀里的铜板和铁盒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破筛子和木头桩子，突然笑了。
“虽然被追得像条狗，但这收获……好像还真不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头桩子，上面被老头刮出的形状，越看越像老黄狗那条瘸腿。
这老头，到底想通过这木头桩子告诉他啥？
还有那铁盒子上的符号，绿眼睛的狼……陈阳舔了舔嘴唇，觉得这落风坡的新手村，比他想象的要好玩多了。
“看来想在这游戏里混，光贱兮兮还不够，还得有点脑子……和一条机灵的狗。”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提着破筛子往水井边走去。
先把筛子给大婶交了任务，至于磨坊主的钱……陈阳贱兮兮地笑了。
下次见面，就说被史莱姆叼走了，他总不能去问史莱姆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