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家世代都是始皇陵的守陵人。族谱第一页，用血写着八个字：嬴政不死，大秦永昌。
我爹说，我们守的不是死人，是龙脉。直到十五岁那年，一队考古队挖开了外陵。他们说，
找到了当年徐福出海求的长生不老药。一枚玉简。 玉简上只有两个字：“救我。
”1 守陵之谜人在骊山，刚从考古现场回来。我叫秦守，秦始皇的秦，守陵人的守。
我家世代都是始皇陵的守陵人。这事听着玄乎，其实就是住在骊山脚下一个村里，姓秦。
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姓秦。族谱第一页，是我爷用鸡血写的八个字：嬴政不死，
大秦永昌。我小时候不懂，问我爹，嬴政不是早死了两千多年？我爹不说话，
只是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看着远处那座巨大的坟包。烟雾呛得我咳嗽，
他才回头看我一眼。“你懂个屁。”这是我爹对我的常用评价。族规严，
秦家人永世不得离开骊山五十里。我长到十五岁，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为了办身份证。
我读过书，历史书上写，秦始皇“焚书坑儒”、“严刑峻法”，是个暴君。
我拿着书去问我爹：“我们为啥要给一个暴君守陵？”我爹把我的历史书拿过去，撕下一页，
卷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书，是人写的。”他指指远处的山，“我们守的，是真相。
”他从不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只是每天带我巡山。从外围的封土堆，到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路。
他告诉我哪里埋着绊马索，哪里有流沙，哪里是死门。他说：“你记着，任何人，
想进那座山，都得先问过我们秦家人。”我问：“要是他们硬闯呢？
”“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这。”我爹的语气很平，像在说今天晚上吃面条。
我以为他只是在吹牛。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一队考古队开进了村。挖掘机轰鸣，
在陵墓外围几公里处，挖开了一座陪葬坑。他们说，那是外陵。我爹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召集了族里所有男人，在祠堂里待了一天一夜。我被关在家里，不准出门。第二天，
我爹出来了，眼眶通红，像是一夜没睡。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天，要变了。”我没懂。
几天后，考古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电视上，一个戴眼镜的专家，举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简。
他说，这是重大发现。他们找到了当年徐福出海求的长生不老药。就是那枚玉简。
我爹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我也凑过去看。玉简在高清镜头下，纹路清晰。上面用先秦鸟虫篆，
刻着两个字。专家说，破译了。那两个字是：“救我。”2 玉简惊魂“救我。
”这两个字一公布，举国震惊。新闻里，专家们讨论热烈。主流观点是，
徐福在海外遭遇不测，甚至可能被当地土著抓住，绝望中刻下玉简，希望始皇帝派兵去救他。
这成了秦始皇残暴的又一佐证。你看，连最信任的方士，都被他逼得有去无回。村里通了网，
手机上到处都是这些新闻。有人写文章，
标题耸动：《暴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徐福的SOS信号》。我看着那些文章，
心里堵得慌。我跑去问我爹，我指着手机屏幕：“他们说的对吗？徐福真的被土著抓了？
”我爹没看手机，他正在磨一把刀。那刀看着比我年纪都大，刀身布满锈迹，
只有刀刃被他用磨刀石磨得雪亮。“密卷。”他吐出两个字。我愣了一下，跑进里屋，
从我爷爷牌位后面，搬出一个沉重的木箱。箱子没上锁，里面只有一卷用油布包着的东西。
我打开油布，是一卷竹简。这东西我从小看到大，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爹擦干刀，
走过来，接过竹简，摊开。他指着其中几行字。“徐福出海，非为求仙。”“天外有天，
古神伺人。”“始皇伐神，力有不逮。”“此去东渡，是为搬兵。”我爹的手指很粗糙，
指甲缝里都是泥。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声音沙哑。我听着，浑身的血都凉了。
新闻里说徐福是去求救。我家密卷说徐福是去搬救兵。嬴政求的不是长生不老，
而是能跟“天”干架的力量。我脑子嗡嗡响。“天是什么？古神又是什么？”我爹摇头，
把竹简重新卷好，放回木箱。“不该你知道的，别问。”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爹也没睡。
他坐在院子里，磨了一夜的刀。刀锋和磨刀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哀嚎。第二天，
村里出事了。老王家的几十只鸡，一夜之间，全死了。脖子上没有伤口，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把魂抽走了。李婶家的狗，疯了。对着骊山的方向，狂吠不止，
然后一头撞死在墙上。更邪门的是，村里好几个年轻人，晚上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
有千军万马，从地底下冲出来，喊杀声震天。村里开始恐慌。
有人说是考古队挖开了不干净的东西，惊动了始皇帝。有人收拾东西，想往外跑。
可他们刚走到村口，就脸色惨白地跑了回来。“出不去了。村口的路，没了。
”我跟着我爹跑到村口。我腿一软，差点跪下。我们村通往外面的唯一一条水泥路，还在。
但路的两边，不再是麦田。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变成了一座孤桥。我爹看着悬崖，
脸色比死人还白。他喃喃自语：“阵眼……被破了。”3. 古神苏醒路断了，人心也乱了。
村里炸了锅。有人想顺着悬崖爬下去，绳子刚放下去一半，就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拽断了。
人没敢下去。手机还有信号，但打110，对面说我们胡言乱语，说派人来看看，
可一天过去，连个警车影子都没。我们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罩子，和世界隔绝了。
我爹把所有族人叫到祠堂。他没多说，只让每家每户，把家里的男人都叫出来，
拿着锄头、铁锹，守在村子四周。女的，老的，小的，全待在家里，门窗用木板钉死。
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我心里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密卷上说的“古神”，
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必须去考古现场看看。我趁着我爹去村东头布防，
偷偷溜出了家。我没走大路，而是翻过后山。我爹教我的那些小路，现在派上了用场。
山里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到五米。我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考古队营地的方向摸。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听到了人声。我拨开灌木丛，看到了考古队的营地。
他们似乎也被困住了。几辆越野车停在空地上，几个人围着篝火，脸色都不好看。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安保人员，拿着对讲机在大喊：“……信号中断！重复，
与外界所有信号全部中断！”另一个年轻的队员，抱着头蹲在地上，反复念叨：“有鬼，
真的有鬼……”只有一个老人还算镇定。他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
正蹲在一块刚出土的石碑前，用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上面的泥土。我认得他。电视上见过，
就是那个宣布发现“救我”玉简的陈教授，专攻先秦神话。我壮着胆子，从林子里走了出去。
“你们好。”我的突然出现，把他们吓了一跳。那个安保人员立刻举起手里的电击棍指着我。
“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我是山下村里的。我叫秦守。”陈教授扶了扶眼镜，站起身，
打量着我。“秦守？你是守陵人的后代？”我点头。他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让安保人员放下武器。“孩子，你来得正好。你们村子是不是也出事了？”我把村里路断了，
牲畜死亡的事说了。陈教授听完，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他面前的石碑。石碑上刻着画。
画很粗糙，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上面画着一些巨人，踩着山川，手里抓着像蚂蚁一样的小人，
往嘴里塞。画的另一边，一个头戴冠冕的人，站了出来。他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无数的士兵，
向那些巨人发起冲锋。陈教授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块碑，比我们之前挖到的任何东西都早。
早于秦，甚至早于周、商。”他指着那些巨人：“古籍里有一种零星的说法。
在信史时代之前，大地，是由这些东西统治的。”“它们是什么？”我问。“不知道。
古籍里称它们为‘上古先神’。人类，在它们眼里，只是祭品，是食物。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那……这个带头反抗的人是……”陈教授推了推眼镜，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看他统一六国，更像什么？
”我看着石碑上那个孤独的、带领人类冲锋的身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像一场……灭神战争。”陈教授重重点头。“嬴政，打败了它们。然后，
把它们封印了起来。”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座巨大的陵墓。“或者说，
是我们脚下这片地。”4. 真相揭晓我从考古营地跑回村里，像个疯子。灭神战争。
上古先神。封印。陈教授的话，像一把锤子，把我过去十五年的认知砸得粉碎。我冲进祠堂。
我爹和几个族老正在商量事情。他们看到我闯进来，脸色一变。“你跑哪去了！”我爹吼道。
我没理他，我冲到他面前，把我在考古营地看到和听到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石碑上的画，
陈教授的推测，那场所谓的“灭神战争”。我说完，祠堂里死一般寂静。族老们低着头，
没人说话。我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
他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祠堂的牌位前。他对着“秦氏先祖”的牌位，
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他转身，对我，也对所有在场的秦家人说：“真相，瞒不住了。
”他让我跟他回家。这一次，他没有拿出那卷我看不懂的竹简。而是从床底下，
拖出一个更破旧的箱子。箱子打开，里面不是竹简，而是一叠叠泛黄的绢帛。
上面是用朱砂写的小篆。“这是手札。始皇帝身边一个内侍官写的。他也是我们秦家的先祖。
”我爹把最上面一卷递给我。我颤抖着手打开。上面的字迹，记录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
“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天降陨石，书曰：始皇死而地分。上大怒，
坑杀方士四百六十余人。”这是史书记载。但手札上，记录了另一半真相。
“……陨石非天降，乃古神冲破封印裂隙所投。其上非字，乃神之低语。闻者心智失常，
欲迎古神归来。上不得已，尽坑之。非为儒生，实为邪士。”焚书。
“……古籍多载祭神之法，为断其传承，绝其根源。上令尽焚天下之书，只留医卜农桑之用。
史官哭曰：绝文脉。上曰：人若不存，何来文脉？”我一页页翻下去，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始皇陵，根本不是陵墓。它是一个巨大的封印。骊山独特的山川水脉，
构成了一个天然的阵法。兵马俑，也不是陪葬品。它们是“镇魔军”，每一尊陶俑里面，
都封印着一名战死秦卒的军魂。万里长城，不是为了抵御匈奴。
它是横亘在九州大地上的“锁龙纲”，用来锁住大地的龙脉，抽取力量，
源源不断地注入封印。秦始皇寻求的，根本不是长生不老。他是在寻找一个能让他死后，
魂魄不散，能继续用个人意志，镇压这个巨大封印的方法。他失败了。手札的最后一页，
记录着始皇帝临终前的话。“朕，败于天。然，朕以大秦国运，百万军魂，千万民力，
设此死局。朕在，镇之。朕亡，亦镇之。此封印，可保华夏千年。千年后……听天由命。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我终于明白，我爹为什么说，我们守的不是死人，是真相。
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你明白我们秦家人的使命了？”我重重点头。就在这时，
地面猛地一晃！祠堂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村外，骊山的方向，传来一声不似人类，
也不似任何野兽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我爹脸色剧变。“不好！
阵眼彻底破了！”5. 阵眼破碎地动山摇。整个村子都在晃，像是筛糠。那声嘶吼过后，
一切又归于平静。但这种平静，比任何声音都让人恐惧。我爹带着我冲出屋子。
村里已经乱成一团。哭喊声，尖叫声，混在一起。“快看山上！”有人指着骊山的方向，
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骊山封土堆的顶部，冒出了一股黑烟。
那烟不是笔直向上，而是像有生命一样，在空中盘旋，扭曲，
形成一个巨大的、无法名状的形状。夜幕提前降临。明明是下午，天色却暗得像是午夜。
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挂在天上。村口的悬崖边，传来了惨叫声。我爹带着几个族人冲过去。
我也跟了上去。考古队的营地，已经成了一片地狱。几个年轻的考古队员，眼睛血红，
像是疯了一样，互相撕咬，攻击。他们的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