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的水晶灯流淌着金色的光，映照着一张张精心修饰的面孔。顾琛坐在前排，
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扶手，目光落在拍卖师身旁那个釉色绚丽的古董花瓶上。不错，
和他书房里那幅新收的油画很配。“下一件拍品，清乾隆胭脂红地轧道珐琅彩莲花纹瓶，
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竞价声此起彼伏。顾琛耐着性子，
等到价格攀升到两千五百万，场上只剩两三位竞争者时，才懒洋洋地举起了号牌。
“两千八百万。”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
不少人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与他隔了几个座位的身影——霍氏集团总裁，霍凛。
顾琛和霍凛是商界人尽知的死对头。两家公司业务重叠，竞争激烈，
过去几年在各大项目上针锋相对，互有胜负。有他们同时出现的场合，总少不了火药味。
果然，顾琛话音刚落，霍凛沉稳的声音便响起，不带丝毫波澜：“三千万。
”记者区的闪光灯立刻闪烁起来，捕捉着这第N次“双王争锋”的场面。
顾琛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这花瓶虽好，但超过四千万就有些溢价了。
他正思索着还要不要跟，霍凛却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眼神深邃，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顾琛心头莫名一跳，一种被挑衅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勾起嘴角，
再次举牌：“三千五百万。”“四千万。”霍凛毫不犹豫地跟上。
价格在两人一来一往中迅速飙升，很快突破了五千万大关，将其他竞拍者远远甩开。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拍卖师激动的声音和两人冷静的报价。当价格叫到六千万时，
霍凛趁着拍卖师渲染气氛的间隙，身体微微向顾琛这边倾斜，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
低声道：“顾总对这只花瓶倒是志在必得？”他的气息拂过耳畔，
顾琛的脊背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这声音……太近了。“霍总不也一样？
”顾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同样压低声音回敬，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嘲讽，“还是说，
霍氏最近现金流充裕，开始收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霍凛低笑一声，
那笑声像是带着小钩子：“华而不实？看来顾总欣赏水平有待提高。不过，比起花瓶，
我更好奇，顾总上次在城东那块地上截胡成功，用的什么手段？”“商业竞争，各凭本事。
”顾琛冷哼，“霍总要是玩不起，可以早点退出。”“退出？”霍凛的声音更低了，
几乎带着气音，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在我这里，没有退出这个词。就像……有些东西，
看上了，就一定是我的。”这话语里的双重意味让顾琛心头火起，
又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猛地举牌，声音响彻全场：“八千万！
”这价格已经远远超出花瓶的实际价值。喊完价，他几乎是咬着牙，侧头对霍凛低语，
带着明显的恼意：“霍凛！你非要跟我争到底是不是？”这略显失态的反应在众人看来，
无疑是竞争白热化的表现。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一切。霍凛看着顾琛微微泛红的耳根，
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从容地最后一次举牌：“一亿。
”拍卖槌落下，成交。全场哗然。霍氏集团以天价拍得花瓶。顾琛脸色瞬间沉下，
霍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冷冷地瞥了霍凛一眼，
那眼神在外人看来充满了挫败和愤怒，随即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了拍卖厅，
将身后的窃窃私语和闪光灯抛诸脑后。一离开众人的视线，顾琛脸上的怒意便收敛了几分，
但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通往后台的休息区。他需要静一静，也被霍凛那混蛋搅乱的心绪。
刚走进无人的走廊，手臂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拉进了旁边的贵宾休息室。门“咔哒”一声被关上落锁。
顾琛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面前是霍凛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
刚才在拍卖场上的冷漠和疏离此刻荡然无存，霍凛的眼神深沉，带着灼人的温度，
紧紧锁住他。“跑什么？”霍凛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顾琛挣了挣，
没挣脱，没好气地瞪他：“不跑等着被那些记者围堵？霍总真是好气魄，一个花瓶砸一个亿，
钱多得烧得慌？”霍凛低笑，手指轻轻摩挲着顾琛的手腕，带着安抚的意味：“花瓶你喜欢，
待会儿让人送到你那儿。”顾琛挑眉：“什么意思？霍总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意思是，”霍凛俯身，额头轻轻抵住他的，呼吸交融，语气带着绝对的占有欲，
“花瓶归你。”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顾琛的眼睛，缓缓道：“你归我。
”顾琛的心猛地漏跳一拍，那股因竞价失败而起的憋闷瞬间被这句话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甜腻的暖流。但他嘴上仍不饶人，
想起最近两人之间另一个“悬而未决”的争端，故意找茬道：“等等，那说好的，
今晚的碗谁洗？”这可是原则问题！上次打赌他输了，欠了一次洗碗，他可记着呢。
霍凛看着怀里人亮晶晶的、带着点小算计和小得意的眼睛，沉默了两秒，最终像是认命般，
极轻地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嗓音里充满了纵容：“……我洗。
”顾琛这才满意地弯起嘴角，伸手环住霍凛的脖子，主动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这还差不多。”至于那个价值一亿、此刻正被霍凛拍下、转眼就要放进他书房的花瓶？
谁在乎。顾琛想，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比如，
想想怎么“监督”霍总履行他亲口承诺的洗碗义务。或许……可以稍微增加点“难度”？
休息室内，温情脉脉，与门外那个依旧流传着他们“势同水火”传奇的世界，彻底隔绝。
一周后，备受瞩目的亚太商业合作论坛在市中心顶级酒店举行。
顾琛和霍凛作为行业领军人物，自然是焦点中的焦点。论坛开始前，
媒体区就架起了长枪短炮，准备记录这两位大佬的每一次“交锋”。会议厅内，
顾琛一身藏蓝色高定西装，正与几位海外合作伙伴谈笑风生，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霍凛则稍晚一些到场，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面容冷峻，
一出现就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两人的座位，好巧不巧，被主办方安排在了相邻的位置。
这安排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故意制造话题。镜头立刻对准了他们，
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互动——或者说，捕捉着“没有互动”。整个上午的会议，
两人仿佛身处平行世界。顾琛认真聆听发言，偶尔低头记录；霍凛则大多时间面无表情，
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轻滑动，处理着公务。即使偶尔目光有短暂的交汇，也迅速移开，
冷淡得如同陌生人。直到茶歇时间。顾琛起身去取咖啡，霍凛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餐饮区。人群微微骚动，记者们屏息凝神。顾琛刚拿起一杯美式，
霍凛便走到了他身侧，伸手去取旁边的矿泉水。两人肩膀几乎相触。“顾总，
”霍凛的声音很低，只有顾琛能听见，“昨晚似乎没休息好？
”顾琛端着咖啡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岂止是没休息好？
昨晚霍凛那混蛋以“预支洗碗辛苦费”为由，缠着他闹到后半夜！他现在腰还有点酸！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勾起一抹职业假笑：“劳霍总挂心，处理公务晚了点。倒是霍总，
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是……高枕无忧？”霍凛拿起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他侧头，目光在顾琛眼下那淡淡的青黑处停留一瞬，
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忧心的事情不少，比如，某些人答应要看的项目书，
似乎还没发到我邮箱。”顾琛心里“咯噔”一下。糟糕，昨晚被他一闹，确实把这事忘了。
他强作镇定：“霍总未免太心急，好东西，总要精雕细琢。”“希望如此。”霍凛淡淡道，
声音压低，“毕竟，我耐心有限。今晚……记得发我。”说完，他不再看顾琛，
拿着水从容离开。这番在外人听来充满火药味和催促意味的对话，
被完美解读为霍凛对顾琛项目进展的不满和施压。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霍凛当众催促顾琛，
竞争白热化”的细节。只有顾琛知道，
那“项目书”根本就是霍凛找借口想看他写的一份无关紧要的市场分析，
而“今晚记得发我”的潜台词是——今晚我去你那儿。顾琛看着霍凛离开的背影，
磨了磨后槽牙。这混蛋，随时随地都能给他挖坑！然而，当天下午，
顾琛代表公司做主题演讲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投影仪突然短暂故障，幻灯片卡住。
会场出现一丝微妙的尴尬。顾琛正欲开口缓解气氛，坐在前排的霍凛却突然抬手，
对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冷静地指出了连接线可能松动的位置。技术人员立刻上前排查，
问题迅速解决。整个过程，霍凛没有看顾琛一眼，表情依旧冷淡。但这个小举动，
却无形中帮顾琛化解了窘境。台下众人心思各异：霍总这是……维持论坛秩序？
还是不想看对手出丑，要正面击败？唯有顾琛，在重新开始演讲时，
目光不经意掠过霍凛看似专注的侧脸，心底那点因为“项目书”升起的小恼火，悄悄散了些。
算了，看在他刚才勉强算“护短”的份上，今晚……就勉强让他进门吧。至于项目书？哼，
等着吧！半月后，一场规格极高的慈善晚宴。这种场合，既是社交场，也是无形的名利场。
携伴出席是惯例。顾琛和霍凛会带哪位女伴或男伴，成了当晚最大的悬念之一。
媒体早就开了赌盘，猜测纷纷。当晚，顾琛率先抵达。
他身边是一位近期合作密切的知名女建筑师，气质干练，两人并肩而行，交谈甚欢，
引来一片闪光灯。顾琛表现得绅士体贴，为女伴拉椅子，递香槟，无可挑剔。几分钟后，
霍凛到场。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是独自前来。黑色礼服让他更显冷硬孤高，
对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宴会进行到舞会环节。音乐响起，宾客们纷纷步入舞池。
顾琛自然地向女伴伸出手，女建筑师优雅一笑，将手搭在他掌心。两人滑入舞池，配合默契，
成为焦点。霍凛则端着一杯酒，独自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平静地看着舞池中央，
看不出情绪。有几位名媛淑女试图上前邀请，
都被他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礼貌劝退。一曲终了，
顾琛礼貌地送女伴回到座位休息。第二支舞曲响起，是一支节奏稍快的探戈。就在这时，
霍凛放下了酒杯，迈开长腿，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刚停下脚步的顾琛面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连音乐都仿佛变得滞涩。
霍凛在顾琛面前站定，无视了旁边那位略显错愕的女建筑师，目光沉沉地看着顾琛，然后，
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微微欠身，向顾琛伸出了手。一个标准的，
邀请舞伴的手势。只是，他邀请的对象，是顾琛。顾琛也愣住了，
完全没料到霍凛会来这一出。这混蛋想干什么？在全世界面前出柜吗？！记者们几乎要尖叫，
镜头疯狂对焦。霍凛的手悬在半空，姿态从容，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看着顾琛的眼睛，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顾琛耳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挑衅和……委屈？“顾总，
”霍凛说，“你的女伴似乎累了。不如，赏光跳一支？”顾琛的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他看着霍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还有某种他熟悉的、只有他能懂的固执。这疯子！顾琛在心里骂了一句。但众目睽睽之下，
他若拒绝，明天报纸还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霍氏总裁邀舞遭拒，顾琛公然羞辱”？
或者更离谱？电光火石间，顾琛做出了决定。他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霍总真是……别出心裁。”他嘴上说着，手却抬起，
放在了霍凛的掌心。“既然霍总盛情相邀，我若拒绝，岂不显得小家子气？
”两只男人的手交握的瞬间，全场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窃窃私语。
闪光灯几乎将舞池映成白昼。音乐适时地转为一支节奏感更强的曲子。霍凛手臂用力，
将顾琛带入舞池中央。探戈本就是充满张力与对抗的舞蹈。此刻，
在两位“死对头”的演绎下，更是火花四溅。霍凛的引领强势而精准，顾琛的跟随看似被动，
却每一步都透着不羁的反抗。旋转、踏步、眼神交锋……他们不像在跳舞，
更像在完成一场无声的博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和性张力。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画面太过冲击，以至于没人能准确描述此刻的感受。是震惊？是诡异？
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一曲终了，霍凛搂着顾琛的腰完成最后一个定格动作。
两人微微喘息，距离极近，呼吸交融。霍凛低头，在顾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快速说了一句：“我的舞伴，只能是你。”说完，他松开手，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朝顾琛略一颔首，转身便走，留下顾琛一个人站在舞池中央，接受着全场复杂目光的洗礼。
顾琛站在原地，感觉脸上还有点烫。他看着霍凛离开的背影，心里再次骂了一句：混蛋！
又被他算计了！但这一次，骂声里，却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意。
明天头条会怎么写，他已经能预料到了。罢了，反正……好像也不赖。
慈善晚宴的“惊世一舞”果然占据了接下来一周所有财经版和娱乐版的头条。
各种解读甚嚣尘上，有说是行为艺术，有说是商业炒作，有说是两位大佬关系破冰的信号，
更有甚者，开始暗戳戳地嗑起了“相爱相杀”的CP。
顾琛的秘书每天看着那些标题耸动的报道，战战兢兢，生怕老板发火。
然而顾琛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有一次秘书不小心看到，
老板对着电脑屏幕上他和霍凛共舞的高清照片，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一定是眼花了！
秘书坚定地想。这天晚上，顾琛在公司处理积压的文件，直到深夜。
整层办公楼只剩下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敲门声响起。“进。”顾琛头也没抬。门被推开，
熟悉的脚步声走近。顾琛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能在这个时间点，不经通报直接进他办公室的，
只有一个人。霍凛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宵夜放在他办公桌上，
是他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的招牌海鲜粥。“还没忙完？
”霍凛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低沉。顾琛这才放下笔，靠进椅背，揉了揉眉心，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托某人的福，这几天应付媒体和那些八卦的合作伙伴，
浪费了不少时间。”霍凛绕到办公桌后，站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
力道适中地揉按着。“跳舞的事，”他顿了顿，“给你添麻烦了？”顾琛享受地闭上眼睛，
嘴上却不饶人：“你说呢？霍总一时兴起，可是让我成了全城的谈资。”“我当时，
”霍凛的声音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顾琛的耳廓，“只是不想看你和别人跳。
”顾琛的心跳漏了一拍，依旧闭着眼，语气却软了几分：“霸道。”“嗯。”霍凛坦然承认，
手指从太阳穴滑到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检讨。”顾琛被按得舒服，
像只被顺毛的猫，哼哼了两声：“怎么检讨？”霍凛低笑，俯身，
吻了吻他的发顶：“碗我洗一个月。”顾琛睁开眼，斜睨他：“就这？
”“项目书不用你写了。”“还有呢？”“下季度和鼎盛的合作，利润点让你两个百分点。
”顾琛挑眉，这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转过身，面对霍凛，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眼里带着狡黠的光：“霍总，检讨态度还算诚恳。不过……”他拉长语调，
指尖在霍凛的后颈画着圈：“光是物质补偿，是不是少了点诚意？”霍凛的眼神暗了暗，
搂住他的腰，将人从椅子上带起来，紧紧贴向自己：“那顾总想要……什么诚意？
”顾琛笑着凑近，几乎贴上他的唇，声音带着诱惑：“比如……霍总亲自‘服务’一下，
慰劳我这几日受到的‘精神损失’？”霍凛眸色一沉，不再多言，
低头吻住了那张总是能让他失控的嘴。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扫落一旁，
海鲜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与一室旖旎交融。夜深人静，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
为纠缠的身影镀上朦胧的光边。“喂……门锁了没？”“锁了。
”“粥……凉了……”“待会儿热。”“……混蛋……”“嗯，你的混蛋。”窗外，
关于他们“势同水火”的传说仍在继续；窗内，却是外人永不得见的缱绻与温存。
这场始于“竞拍”的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而洗碗的赌约，看来在可预见的未来，
还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惊世一舞”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另一场更大的风波正悄然酝酿。
顾氏集团旗下最重要的科技子公司“芯未来”即将召开年度新品发布会，
这是顾琛今年最重视的项目。发布会前，他几乎住在了公司，与核心团队进行最后的冲刺。
霍凛那边也不轻松，霍氏集团的一个重要海外并购项目进入了关键谈判期。
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连续几天都是一个人深夜归来，另一个早已入睡，
或者一个人清晨离开，另一个还未醒来的状态。连平时惯常的“洗碗之争”都暂时搁置了。
这天晚上，顾琛终于在发布会前夜得以早归。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发现霍凛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眉头微蹙。“回来了？
”霍凛听到动静，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嗯。”顾琛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瘫坐在霍凛旁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鼻尖萦绕着霍凛身上熟悉的冷冽木质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你那边怎么样？
”“棘手，但还能应付。”霍凛合上电脑，伸手揽住顾琛，指尖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按着，
“你呢？准备得如何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琛享受地蹭了蹭，“就是有点累。
”霍凛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更轻柔了些。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给你。”顾琛睁开眼，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两条设计极其简约的铂金手链，链身纤细，
唯一的装饰是链扣处一个小小的、可以开合的圆形吊坠，吊坠一面刻着微缩的星辰图案，
另一面光滑如镜。“这是？”“发布会顺利的礼物。”霍凛语气平淡，拿起其中一条，
不由分说地戴在了顾琛左手腕上，“保平安的。”顾琛失笑：“霍总还信这个？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链设计低调，几乎看不出品牌，但那星辰图案的雕刻精致非凡，
触手温润。他拿起另一条，也给霍凛戴上。“行吧，借你吉言。”两人相视一笑，
疲惫似乎都驱散了不少。他们没有注意到，在给彼此戴手链的瞬间，
窗外远处高楼某个隐蔽的角落，有镜头的反光一闪而过。第二天，
“芯未来”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媒体云集。顾琛作为主讲人，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站在聚光灯下，自信从容地介绍着新一代人工智能芯片的强大性能。
他手腕上的铂金手链在灯光下偶尔闪过一丝低调的光芒。发布会非常成功，现场反响热烈。
到了媒体提问环节，前几个问题都围绕技术和市场展开。突然，
一个坐在后排的记者站了起来，问题尖锐：“顾总，发布会非常精彩！
我们注意到您今天戴了一条新手链，设计非常独特。巧合的是，我们刚刚收到爆料，
昨天傍晚，霍凛先生出席慈善晚宴前被拍到，他左手腕上也戴着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手链！
请问这只是巧合，还是意味着您和霍总之间的关系，有了我们不知道的新进展？
”全场瞬间哗然！所有镜头齐刷刷对准了顾琛的手腕，放大特写！
网络直播的弹幕也瞬间爆炸！顾琛心里猛地一沉！他千算万算，
没算到会在这种细节上出纰漏！那条手链他根本没在意，只觉得是霍凛的一点小心意，
戴着也无妨，谁会注意到这种小配饰？他面上维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否认？说是巧合？
太牵强！这种独一无二的设计，怎么可能是巧合？承认？绝对不可能！那会将他和霍凛，
以及两家公司都推向风口浪尖！就在顾琛准备用官方辞令含糊过去时，
发布会现场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霍凛在一众助理的簇拥下，
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竟然来了顾琛的发布会现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记者们彻底疯狂了，镜头在顾琛和霍凛之间来回切换，仿佛嗅到了世纪大新闻的味道。
霍凛无视了所有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台下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上的顾琛，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行业会议。顾琛看着台下的霍凛，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家伙跑来干什么？添乱吗？
那个提问的记者像是抓住了更大的爆点，立刻将问题抛向了霍凛：“霍总！
您竟然亲自来参加顾总的发布会？请问您和顾总戴同款手链，以及您今天的现身，
是否意味着两位已经化敌为友？还是有更深的合作意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霍凛身上。
霍凛缓缓起身，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顾琛身上，
语气是一贯的冷静沉稳：“手链？”他微微抬手，露出手腕上那条与顾琛别无二致的手链，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这是‘星辉’系列，
霍氏旗下珠宝工作室与‘芯未来’的联名限量款，全球仅此一对。吊坠内侧，
刻有‘芯未来’新芯片的核心代码水印。”他顿了顿，看向提问的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