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轿临门,侯府的第一次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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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府门前冷清得不像在办喜事。

没有宾客盈门,没有锣鼓喧天,连最基本的红绸都只勉强在门楣上系了两段。

两只石狮子沉默地立在两侧,像是在为这场仓促的婚事默哀。

林若微由墨画扶着走下花轿,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

红盖头挡住了视线,她只能看见脚下光洁的青石板路,以及几双纹丝不动的官靴。

"侯爷病中需要静养,一切从简。

"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在前方响起,带着三分刻薄,"新夫人这边请,莫要误了吉时。

"林若微垂眸,心中了然。

这便是侯府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了。

她不动声色,只轻轻捏了捏墨画的手。

跨火盆,迈马鞍,所有仪式都在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中进行。

唯有环佩轻响,和着几人单调的脚步声。

行至正厅,才隐约感受到几道目光落在身上。

虽看不见,却能分辨出那目光里的审视与轻蔑。

"新妇入门,拜见长辈。

"方才那女声又起。

林若微依言下拜,姿态端庄。

她能感觉到上方投来的视线更多了。

"哟,这便是太医府上的千金?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看着倒是规规矩矩。

只盼是个有福气的,真能给我们侯爷带来些喜气才好。

"这话听着像是祝福,实则字字带刺。

墨画在一旁气得微微发抖,林若微却隔着盖头,柔声应道:"承您吉言。

"她这般不卑不亢,倒让那出声的人噎了一下。

忽然,一阵压抑的低咳声从侧前方传来。

"琮儿,你怎的出来了?

"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带着急切响起,"快坐下,莫要再劳神了。

"这便是今日的另一位主角,永宁侯卫琮了。

林若微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双云纹锦靴被小心地搀扶着,挪到主位坐下。

"姑母......无妨,"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气短,却又奇异地清润,"今日......是琮的大喜之日,岂能......怠慢了新人。

"他说话断断续续,每说几个字便要缓上一缓。

"新夫人......请起。

"他转向林若微的方向。

林若微依言起身。

隔着盖头,她似乎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侯爷身子要紧,"那被称作姑母的妇人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快些送新夫人去喜房歇着才是。

"这便是连最后的拜堂礼也要省了。

周围隐隐传来几声极轻的嗤笑。

林若微心中冷笑,这侯府,果然是戏台子。

她微微屈膝:"是,妾身告退。

"就在她转身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卫琮气若游丝的话语:"福伯......吩咐下去,不得......怠慢夫人......"引路的嬷嬷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

林若微被送入一处名为"听雪堂"的院落。

院内倒是清雅,陈设也算精致,只是同样透着一股子无人常住的冷清。

墨画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带来的箱笼,小脸上满是不忿:"小姐!

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这哪里是娶亲,分明是......""既来之,则安之。

"林若微自己动手,将那沉重的凤冠取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渐沉的暮色,和院中几株略显寂寥的花木。

"这院子,倒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她轻轻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夜幕彻底降临,侯府各处陆续点起灯火。

听雪堂内,红烛高燃,映得一室暖光。

林若微己换下一身繁复嫁衣,只着了件寻常的浅粉襦裙,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翻看着自己带来的那本《侯府杂记》,提笔蘸墨,却迟迟未落。

门外传来些许动静,夹杂着几声低咳。

墨画立刻紧张地看向门口。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永宁侯卫琮走了进来。

他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身形消瘦,面色是一种久不见日光的苍白。

眉眼生得极好,是那种水墨画里才有的清隽疏朗,只是此刻薄唇紧抿,眼睫低垂,被烛光一照,更添几分脆弱易碎之感。

他穿着大红的喜袍,那红色非但没给他增添气色,反而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都......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声音微弱。

小厮和墨画担忧地看了一眼,终究还是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红烛噼啪作响,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卫琮扶着桌沿,似乎想走到床边,却猛地一阵呛咳,单薄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看就要软倒在地。

林若微放下笔,起身,快走两步,恰好在他身形不稳时,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入手处,臂膀隔着衣料也能感到几分清瘦,却并非想象中的绵软无力。

卫琮似乎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她。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挑,瞳仁是纯粹的墨黑,此刻因咳嗽泛着生理性的水光,显得无辜又脆弱。

"多、多谢夫人。

"他借着她手臂的力道站稳,气息依旧不稳。

林若微扶着他到床边坐下,目光不经意般扫过他因咳嗽而微微泛红的眼尾,以及那紧抿的、血色淡薄的唇。

"侯爷身子不适,该好生歇着才是。

"她语气温和,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卫琮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

他的手很凉。

他垂眸,小口啜饮着温水,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模样。

林若微静静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他端着茶杯的手上。

指节分明,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忽然想起日间在正厅,那双纤尘不染的云纹锦靴。

一个连站立都需人搀扶,咳得撕心裂肺的病人,是如何保持靴面那般洁净,连一丝尘土褶皱都无的?

"夫人......"卫琮放下茶杯,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些许歉意和疲惫,"今日......委屈你了。

"林若微迎上他的目光,唇边绽开一个温婉得体的浅笑:"侯爷言重了。

能侍奉侯爷,是妾身的福分。

"她语气真诚,眼神清澈,看不出半分不满。

卫琮看着她,墨色的眸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掩唇低低咳了两声,声音愈发虚弱:"夜色己深,夫人......也早些安置吧。

"说着,他便要起身,身形却又是一晃。

林若微再次伸手扶住他,这一次,她的指尖看似无意,轻轻搭在了他的腕间。

触手肌肤微凉,脉搏跳动之象......却并非如外表所显那般沉细微弱,反而在虚浮之下,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稳健力道。

虽只一瞬,他便自然地收回了手,但林若微心中己有了计较。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柔声道:"侯爷小心。

"红帐落下,烛影摇红。

两人并排躺在宽大的喜床上,中间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卫琮面向里侧,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是己然入睡。

林若微却睁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绣纹。

指尖那转瞬即逝的脉搏触感,和那双过于清澈沉静的眼眸,在她心头交织。

这永宁侯府的水,果然比她想象的要深。

而她这位病弱夫君,怕是这潭深水中,最会兴风作浪的那一个。

窗外,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夜枭的啼鸣,悠长而清晰。

林若微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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