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重病那天,豪门父母终于找上了我。他们承诺支付天价医疗费,
条件是让我回那个陌生的家。一进门,
假千金就红着眼眶要搬走:“姐姐一定很讨厌我吧…”我放下背包直视她:“别演了,
你去年就开始给那个蠢哥哥下套了。”她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收住,
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这个家,终于有个明白人了。
”---1 风雨相依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渗进了墙壁的每一道缝隙,
成了这间三人病房永恒的背景。林晚坐在床边的硬塑椅子上,那椅子硌得她大腿发麻,
但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林晨睡着了,或者说,
是药物让她陷入了昏沉。她的脸瘦削得脱了形,皮肤是那种不健康的蜡黄色,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埋着留置针,各种仪器的线缆缠绕在她细瘦的胳膊和身体上,
像某种贪婪汲取着她微弱生命力的藤蔓。心电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绿色线条,
是此刻维系林晚理智的唯一绳索。“晚期扩张型心肌病。”医生的话冰冷而残酷,
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林晚的耳膜,“最佳治疗方案是心脏移植。
手术费用本身就在五十万以上,术后的抗排斥药物,每年的花费也不会少于十万。而且,
需要等供体……”五十万。后面还有无数个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凭空出现的雪山,
轰然压在她十七岁的脊梁上,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她攥紧了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几乎没什么分量的银行卡,
里面是她这几个月在餐馆端盘子、在夜市帮人串串、省下每一分早餐钱才存下的几千块。
连零头都不够。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她此刻的心情。奶奶去世刚刚半年,
那间充满油烟味和奶奶身上淡淡药香的老屋,仿佛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温度。
奶奶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不舍:“晚晚……奶奶没用……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小晨,
小晨就拜托你了……”她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摸着她的头,看着她和林晨,
轻声叹气:“我们晚晚,长得真俊,不像我们林家人……”那时她不懂,只当是奶奶的玩笑。
后来渐渐明白,自己是奶奶从孤儿院门口捡回来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奶奶把能给的都给了她,一口饭,一件衣,还有毫无保留的、沉甸甸的爱。林晨,
这个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从会走路起就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地叫,
有什么好吃的总要给她留一半。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年冬天特别冷,老屋的窗户漏风,
奶奶把唯一的厚被子裹在她和林晨身上,自己穿着厚厚的棉衣靠在床边。除夕夜,
别人家飘出肉香,他们的桌上只有一盆白菜炖粉条,里面零星几点油渣,
奶奶却笑着说:“吃了团圆饭,来年平平安安。”林晨把自己碗里的油渣偷偷夹给她,
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吃,你上学累。”她拼命学习,因为她知道,只有知识能改变命运,
能让她有能力给奶奶和妹妹更好的生活。她以为只要她够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
可奶奶病了,花光了家里本就微薄的积蓄,还是走了。现在,小晨也倒下了。
医药费催缴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护士站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淡。她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亲戚,
那些或同情或厌烦的脸,最终都汇成一句话:“晚晚,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没办法。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胸口。她甚至去黑市打听过卖血、卖器官,
被人家像赶苍蝇一样轰了出来,说她异想天开。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彻底压垮的时候,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脚步声克制而沉稳,带着一种与医院环境格格不入的韵律。
不是查房的医生护士,也不是那些步履匆忙的家属。林晚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
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他身旁是一位看起来年轻些的女人,穿着质地精良的米白色套装,
颈间戴着一条莹润的珍珠项链,妆容精致,但眼眶却微微泛着红,
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激动,有难以置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神情恭敬的年轻男人,
显然是助理或保镖一类的人物。这三人与这间破旧拥挤的病房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你是……林晚?”那个女人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前迈了一小步。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着那个女人与自己隐约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一个模糊的、她从未真正奢望过的猜想浮上心头。奶奶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男人,沈宏,
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当年……发生了一些意外,让你流落在外。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现在,我们接你回家。
”“家?”林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声音干涩沙哑。她的家,
是奶奶那间夏天闷热、冬天漏风的老屋,是病床上这个需要她拼尽一切去守护的妹妹身边。
不是这个穿着昂贵西装、出现在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病房里、口口声声说要带她回去的“家”。
一股莫名的抵触和愤怒涌上心头。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他们出现了,光鲜亮丽,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不去。”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沈母,赵曼丽,脸上掠过一丝急切和受伤,她上前一步,试图去拉林晚的手:“晚晚,
妈妈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们突然出现……是爸爸妈妈不好,
当年没有看好你……但给我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跟我们回家,
你就不用再受苦了……”林晚避开了她的手,目光越过赵曼丽,直接看向沈宏,
那个看起来能做主的男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这个年龄女孩的怯懦和迷茫,
只有被生活磨砺出的冷静和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锐利。“我妹妹需要手术,需要钱。
”她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死水,“治好她,我就跟你们走。
”没有眼泪,没有哭诉,甚至没有一句对亲生父母的质问。只有最直接、最***的条件交换。
她用自己,来换小晨的命。很公平。沈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对女儿这种谈判式的、毫无亲情可言的态度感到不悦。
他的目光扫过病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晨,
又落回林晚那张与妻子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却更显棱角和倔强的脸上。那双眼睛,
像浸在寒潭里的星子,冷而亮。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片刻,沈宏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商人的果决:“可以。所有费用,沈家来承担。
我会立刻联系国内最好的心外科专家,安排转院,用最好的药。你妹妹,
会得到最妥善的治疗。”交易达成。没有温情脉脉的认亲戏码,没有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
林晚心里那一点点关于血缘亲情的、微弱的火苗,在沈宏公事公办的语气里,彻底熄灭了。
这样也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需要他们的愧疚和补偿,她只需要他们救小晨。
“给我一天时间。”林晚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我需要安顿一些事情。
”沈宏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许。赵曼丽还想说什么,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们留下了一张名片和一个装着厚厚一叠现金的信封,离开了病房。门被关上,
隔绝了那两个陌生的“亲人”,也仿佛隔绝了那个她无法理解的、属于他们的世界。
林晚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林晨没有插针的那只手,冰凉而脆弱。“小晨,”她低声说,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别怕,姐姐找到办法了。你会好起来的,一定。”窗外,
天色依旧阴沉。但林晚知道,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
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截然不同的路。
---2 错位归途黑色的宾利慕尚平稳地驶入一片静谧的别墅区。
车道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名贵的乔木,一栋栋风格各异的独栋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
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奢华与疏离。林晚坐在后座,身边是赵曼丽。
她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幽幽传来,与车厢里真皮座椅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林晚从未接触过的、象征着财富的味道。她只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帆布背包,
里面装着她和妹妹寥寥几件还算体面的衣服,以及奶奶留下的一本旧相册。
赵曼丽一路上试图找话题,问她在学校的情况,喜欢吃什么,语气小心翼翼,
带着刻意讨好的意味。林晚大多只是简短地回答“还好”、“都可以”,
目光始终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上。车子最终在一扇气派的雕花铁门前停下。
铁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宽阔的私家车道,
尽头是一栋宏伟的、带有明显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白色的外墙,拱形的窗,
门前是罗马柱和喷泉水池。阳光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外立面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到家了,晚晚。”赵曼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家?
林晚心里再次掠过一丝嘲讽。对她而言,这里更像是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华丽的牢笼。
司机为她拉开车门。她走下車,站在别墅前空旷的庭院里,脚下是光滑如镜的花岗岩地砖。
空气清新,带着植物和泥土的芬芳,与城中村终年不散的油烟和嘈杂截然不同。
她跟着赵曼丽走进别墅内部。挑高近两层楼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
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他们的身影,昂贵的欧式沙发,
墙上挂着看不懂的抽象画,角落里的三角钢琴……一切都精致、奢华,
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林晚站在客厅中央,像个误入宫殿的、手足无措的乞丐。
她的旧帆布背包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这就是姐姐吧?”一个娇柔婉转,
带着几分怯生生意味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传来。林晚抬起头。
一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连衣裙的少女正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她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浸在清泉里的黑琉璃。此刻,
那双眼睛里泛着楚楚可怜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她走到林晚面前,
微微仰起脸,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叫沈雨晴。
”她顿了顿,眼圈更红了,泫然欲泣,“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占了你的位置,
享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对我很好,我……我很感激,
但我不能这么自私……”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离开,
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知道,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他们找了你很久很久……”这番情真意切、深明大义的“退让宣言”,
配上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瞬间点燃了旁边一直冷眼旁观、脸色阴沉的沈家儿子,
沈浩的怒火。“雨晴!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浩一个箭步冲过来,
心疼又愤怒地将沈雨晴护在自己身后,像老母鸡护崽一样。他比林晚高半个头,
穿着潮牌T恤,头发染成时髦的栗色,但眉眼间的戾气却破坏了他原本还算端正的相貌。
他指着林晚的鼻子,怒气冲冲地吼道:“该走的是她!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丫头,也配进我们沈家的门?DNA报告怎么了?
谁知道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你看看她那一身穷酸样,一来就把雨晴惹哭!滚!
你给我滚出去!”他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驱逐意味。
林晚没有动,甚至没有看沈浩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她的视线,
自始至终都落在沈雨晴脸上。那双“含泪”的眼睛深处,她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平静,
甚至是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嘲弄和算计。那泪水来得太快,太恰到好处,
像经过精心排练的演出。等沈浩吼完,
客厅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气声和沈雨晴低低的、压抑的啜泣。林晚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第一,是你们,
”她的目光扫过沈宏和赵曼丽,最后回到沈浩脸上,“千方百计找到我,求我回来的。
不是我非要来。”“第二,”她转向沈雨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楚楚可怜的外壳,
“你的演技不错,台词也很感人。不过,”她微微歪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件物品,
“情绪收放还不够自如,眼泪掉得太快了,反而显得假。”沈雨晴的哭声戛然而止,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惊愕地张着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她显然没料到,
这个从底层回来的真千金,不仅没有被她激怒失态,反而如此冷静,
甚至一眼就看穿了她精心设计的戏码。“吵什么!”沈宏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和赵曼丽显然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从里面的书房走了出来,脸色都很不好看。“沈浩!
给你妹妹道歉!林晚才是你的亲妹妹!”沈宏沉着脸,语气不容置疑。沈浩梗着脖子,
满脸不服:“爸!她一来就欺负雨晴!你看雨晴哭得多伤心!
凭什么让我给这个……”“道歉!”沈宏语气加重,带着一家之主的威压。
沈浩狠狠瞪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毫无诚意可言。赵曼丽则快步走过去,
揽住沈雨晴的肩膀,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晴晴别怕,别胡说,没人让你走,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她又看向林晚,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责备,
“晚晚,你哥哥脾气是急了点,但你少说两句。晴晴她心思敏感脆弱,你刚回来,
多让着她点,好不好?”林晚扯了扯嘴角,连一个完整的笑容都懒得挤出来。
开局就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在这个家里,沈雨晴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娇弱养女,
沈浩是是非不分的护花使者,而她自己,
则是那个多余、刻薄、需要“让着”别人的外来入侵者。“我累了,房间在哪里?
”她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聊的闹剧,直接问道。赵曼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如此直接,
连忙指了个方向:“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妈妈带你去……”“不用,
我自己可以。”林晚拎起自己的帆布背包,
无视身后沈浩愤恨的目光、沈雨晴复杂难辨的注视,以及父母略带尴尬的神情,
径直走上了旋转楼梯。她的背影挺直,单薄,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倔强。
晚餐在一种极其压抑和诡异的气氛中进行。长长的欧式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
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菜肴丰盛,色香味俱全,是林晚从未见过的规格。
沈雨晴似乎已经从下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她小口吃着面前的沙拉,动作优雅,
仿佛白天那个哭哭啼啼的人不是她。她抬起眼,看向对面的林晚,
语气天真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姐姐,你以前在……嗯,那种地方,都吃些什么呀?
我听说那种环境很差,东西也不干净,真是辛苦你了。”这话听起来是关心,
实则是在提醒在座的所有人,林晚来自一个“不堪”的底层环境。
林晚正用刀叉切着一块嫩煎鹅肝,动作虽然不算娴熟,却也没有露怯。她闻言,头也没抬,
语气平淡无波:“比不上这里,连吃饭都要演戏,确实挺辛苦的。
”沈雨晴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赵曼丽赶紧打圆场,
给林晚夹了一块鲍鱼:“晚晚,尝尝这个。晴晴她也是关心你,没有恶意的。”“是吗?
”林晚终于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沈雨晴,“关心我有没有吃过馊饭?
关心我冬天有没有暖气?还是关心我为了凑妹妹的医药费,一天打三份工,
晚上只能睡四个小时?”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
“如果是这种廉价的、停留在口头上的关心,那还是免了。我活得很好,靠自己的双手活着,
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沈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沈浩“啪”地一声把刀拍在桌上,
银质的刀柄与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晚!你够了!别给脸不要脸!雨晴好心关心你,
你什么态度!”“沈浩!”沈宏厉声喝道,脸色铁青,“吃饭!都少说两句!”一顿饭,
在食不知味和暗流涌动中结束。林晚被佣人带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带独立卫生间,
装修精致,家具崭新,衣柜里挂满了符合她尺码的当季新衣,
一切都是沈家大小姐该有的规格。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个陌生而冰冷的世界。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庭院里精心打理的花园和闪烁的地灯。远处城市的霓虹勾勒出天际线,繁华,
却与她无关。她从旧帆布包里拿出那张她和奶奶、小晨在老旧照相馆拍的合影,
照片上的三个人,笑容灿烂而真实。她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小晨,你一定要好起来。
至于这个家……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不在乎那些虚伪的亲情,
不在乎假千金的算计和蠢哥哥的敌意。她留在这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
---接下来的几周,沈雨晴确实用了些“手段”,但正如林晚所料,
这些手段更像是一种试探和撩拨,并未真正下死手。一次是沈宏的生日。家里来了不少客人,
气氛热闹。沈雨晴穿着漂亮的裙子,像只蝴蝶般穿梭在宾客间,乖巧地帮忙招待。
她“不小心”在靠近书房的地方,碰倒了摆放古董瓷器的博古架,
一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宾客们一片惊呼。沈雨晴立刻红了眼眶,
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连声道歉:“对不起,爸爸,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脚下滑了一下……”沈宏闻声赶来,看着一地碎片,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心疼。这个花瓶是他颇为喜爱的一件收藏。
赵曼丽连忙安抚女儿:“没事没事,一个瓶子而已,没伤到就好。”沈浩则立刻跳出来,
矛头直指刚刚从客厅另一端走过的林晚:“是不是你?刚才就看你鬼鬼祟祟的!
是不是你推了雨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林晚身上。她穿着沈家为她准备的连衣裙,
安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慌乱格格不入。林晚没有急着辩解,她走上前,蹲下身,
仔细地看着那些碎片。在众人或怀疑或审视的目光中,她捡起一片较大的碎片,
指着边缘一处不太明显的、颜色略深的痕迹,抬头看向沈宏,语气平静:“这个花瓶,
摔碎之前,这里好像就有修复过的痕迹。你看,这胶水的颜色和质地,
跟断裂面的新痕不一样。”沈宏一愣,接过碎片,凑近了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本身就是搞收藏的,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经林晚一提醒,立刻看出了端倪。
这确实是一个用高超技术修复过的残次品!他花了大价钱,却买了个修补货!
他的怒火立刻从“被打碎”转移到了“被欺骗”上,
看向闻讯赶来、一脸“惊慌”和“愧疚”的沈雨晴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是真的不小心,还是……她知道这是个赝品,故意摔碎来嫁祸林晚?
沈浩还在旁边不依不饶:“爸!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狡辩!肯定是她……”“闭嘴!
”沈宏心烦意乱地呵斥道,“还嫌不够丢人吗?”他深深看了沈雨晴一眼,没再说什么,
但心里的疑虑的种子已经种下。沈雨晴低下头,肩膀微颤,像是在害怕,但垂下的眼眸里,
却闪过一丝冷光。她没想到林晚观察力如此敏锐。另一次,
林晚房间衣柜里几条崭新的、标签都没拆的昂贵连衣裙,被人用剪刀从领口到下摆,
剪成了破布。佣人打扫房间时发现,吓得立刻报告了赵曼丽。赵曼丽带着沈雨晴和沈浩赶来,
看到衣柜里的惨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晚晚,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不喜欢这些衣服,所以……”赵曼丽试图委婉地问。沈雨晴在一旁小声说:“姐姐,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可以直说,怎么都剪了呢,
多浪费啊……”沈浩更是直接开炮:“我看她就是心理变态!穷惯了,见不得好东西!
”林晚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她等他们都说完,才拿出自己的旧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那是她住进来第二天,就以“安全”为由,
要求在自己房间门口的走廊加装的一个隐蔽摄像头拍下的。视频画面不算特别清晰,
但能清楚地看到,在深夜时分,一个模糊的身影偷偷溜进了她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溜出来,
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那身形,明显是个男人,走路的姿态,与沈浩有***分相似。
“我房间进了贼,剪坏了我的衣服。”林晚把手机屏幕转向沈宏和赵曼丽,“看身形,
不像女人。”沈宏和赵曼丽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他们看向沈浩。沈浩脸色煞白,
惊慌失措地大叫:“不是我!爸,妈,你们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是她!
一定是她找人假扮的!她想陷害我!”这次,连赵曼丽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证据确凿,
他还矢口否认。几次三番下来,沈雨晴的手段算不上多狠毒,
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和挑拨,
而且每次都能巧妙地引导沈浩那个一点就着的炮灰冲在前面当替罪羊。
林晚则每次都配合着她的表演,冷静观察,抓住破绽,顺势把脏水更结实地引到沈浩身上,
乐见其成。沈宏和赵曼丽虽然没抓到沈雨晴的直接把柄,但次数多了,
心里也不免对沈浩的愚蠢和莽撞愈发失望,
连带着看沈雨晴那副永远“柔弱”、“无辜”的样子,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
这个家,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于是,
在一次沈浩又因为一点小事对林晚大吼大叫之后,沈宏拍板决定:“下个星期,林晚转学,
和雨晴一个学校,也有个照应。” 美其名曰照应,实则是想将两人放在一起,更方便观察,
也或许,是存了让林晚这个“外来变量”打破某种平衡的心思。
---3 暗流与试探圣樱学院。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贵族气息。鎏金的校门气派非凡,
校园里绿树成荫,教学楼设计得如同现代化的艺术馆。
穿着统一、设计精致的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
最新的***款跑车、假期去哪个海岛度假、某个拍卖会的珠宝……林晚穿着崭新的圣樱校服,
百褶裙下的双腿笔直,却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她被班主任领进高二A班的教室,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林晚。”只有三个字,
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清冷。底下的同学目光各异,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们显然都听说了沈家找回真千金的消息,此刻正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贫民窟女孩”。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斜前方,就是沈雨晴。沈雨晴回过头,
对她露出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仿佛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课间,林晚去洗手间。
刚走进隔间,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个女生的议论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就是她啊?
沈家那个刚找回来的?”“看起来土土的,跟雨晴根本没法比。
”“听说她以前住在那种脏乱差的地方,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病菌。”“雨晴真可怜,
明明她才是我们从小认识的沈家大小姐,现在却被这个外来者欺负……”“是啊,
听说她在沈家可嚣张了,一来就针对雨晴,还把沈浩哥气得要死。
”林晚面无表情地推开隔间门走出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
那几个女生看到她,顿时噤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故作镇定地补妆、整理头发。
林晚透过镜子看着她们,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传播不实信息,构成诽谤,
情节严重的,可以处三年以下***。圣樱的学生,法律意识这么淡薄吗?
”那几个女生脸色瞬间变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强撑着说:“你……你胡说什么!
我们说什么了?”“需要我重复一遍吗?”林晚关掉水龙头,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转过身,
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们,“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教务处,调一下刚才的监控?
虽然可能收不到音,但你们聚在这里议论我,时间地点总是对的。”女生们顿时慌了神,
她们没想到林晚如此强硬且懂得利用规则。她们家境优渥,最怕的就是惹上这种麻烦,
影响家族声誉。“神经病!”“我们走!” 几个人悻悻地瞪了林晚一眼,
匆匆离开了洗手间。林晚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这种低级的舆论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