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讯息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幽白的光映亮了陈默疲惫的脸。

他刚结束一场持续到凌晨的代码鏖战，眼球干涩发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原本只想看一眼时间，却被屏幕上那条未读短信的发送者名字给定住了目光——沈雨。

沈雨。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在他混沌的大脑里轻轻扎了一下，

带来一阵混合着酸涩和遥远暖意的刺痛。他大学时代的女友，曾经刻骨铭心，

却最终在毕业的岔路口平静分手，各自天涯。算起来，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任何联系了。

连社交媒体都早已互相屏蔽，彻底淡出了彼此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发来短信？

还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凌晨三点？陈默带着一丝疑惑和莫名的不安，点开了信息。

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句话，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甚至没有一个标点符号，

透着一种冰冷的诡异：“当你看到这条信息时 我已经死了”陈默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开始失控地狂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拨通了沈雨的电话号码——那个他以为早已从通讯录删除，

却原来还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号码。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是一盆掺着冰碴的水，

从头顶浇下。他不死心，又连续拨了几次，结果依旧。恶作剧？一个五年未见的前女友，

在凌晨三点发来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这太荒唐了！沈雨不是会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陈默了解她，她敏感，甚至有些忧郁，但从不无聊刻薄。那……是真的？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在黑暗中大口喘着气，试图驱散那荒谬而可怕的想象。他强迫自己冷静，

试图寻找合理的解释。账号被盗？误操作？任何一种可能性，

似乎都比短信内容本身更值得相信。他盯着那条短信，短短一行字，在惨白的手机光线下，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冰冷的诅咒。发送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五十八分。就在几分钟前。

他尝试回复短信：“沈雨？是你吗？别开玩笑！看到速回电话！”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他又尝试添加沈雨的微信，搜索那个熟悉的账号，却发现账号状态异常，无法添加。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像浓稠的墨汁，迅速在他心中弥漫开来。他坐在床沿，握着发烫的手机，

在凌晨的死寂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五年了，他早已失去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对她如今的生活一无所知。她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他统统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这条来自“亡者”的讯息，被巨大的未知和恐惧吞噬。这一夜，

陈默彻底无眠。2 寻找痕迹第二天，

陈默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和满脑子的混乱思绪去了公司。他魂不守舍，

同事跟他打招呼他也心不在焉，开会时领导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条短信像鬼魅一样在他眼前盘旋。一整天，他隔几分钟就拨打一次沈雨的电话，

从“无人接听”到后来变成“已关机”。

他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式寻找沈雨的踪迹——通过大学同学群旁敲侧击，

在几乎不用的微博上搜索她的名字，甚至翻遍了五年来的邮件记录，一无所获。

沈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或者说，像一条彻底沉入大海的鱼，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直到下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跳进他的脑海——李瑶。沈雨的大学室友，

也是他们当年恋爱的见证人之一。毕业後大家各奔东西，联系也断了，

但他隐约记得李瑶好像留在了本城工作。他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人脉关系，几经周折，

终于在临近下班时，要到了李瑶的电话号码。他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但透着疏离感的女声。“李瑶吗？我是陈默。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

“陈默？好久不见。有事？”语气带着明显的意外和警惕。“抱歉打扰你。我……我想问问，

你最近有沈雨的消息吗？”陈默开门见山，声音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急切。“沈雨？

”李瑶的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更加冷淡，“没有。毕业後就没怎么联系了。你找她有事？

”陈默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尽管这听起来非常荒谬：“我昨天凌晨，

收到一条她发来的短信……内容很奇怪，说……说她……死了。然后电话就一直打不通。

我有点担心，所以……”“什么？”李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沈雨给你发短信说她死了？陈默，这不好笑！你今天不是愚人节！”“千真万确！

我没开玩笑！”陈默急道，“短信就在我手机里！我也希望是恶作剧，

但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完全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或者有没有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李瑶在那头沉默了，似乎在消化这个诡异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带着复杂情绪的语气开口，

声音低了一些：“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只知道毕业後她好像过得不太顺，

换了几份工作，和家里关系也闹得很僵。后来听说……她好像信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整个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我们也就不怎么来往了。”神神叨叨？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这似乎为那条诡异的短信提供了一种看似合理实则更令人不安的解释——精神出了问题？

“那……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吗？或者她可能去的地方？”陈默不甘心地追问。“不知道。

”李瑶回答得很干脆，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有些异样，“不过……大概半年前，

我偶然在一个很偏的旧货市场好像瞥见过她一次，样子变了很多，差点没认出来。

那个市场好像在……城西那边，叫……‘故物坊’？”故物坊？陈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陈默，”李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劝诫，“过去这么多年了，

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如果她真的……发了那种信息，或许你应该报警，

而不是自己瞎找。”报警？以什么理由？前女友发来一条疑似遗言的神秘短信然后失联？

警察会受理吗？陈默苦笑着道了谢，挂断了电话。李瑶的话非但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沈雨过得不好，

精神状态可能有问题……这让他更加无法对那条短信置之不理。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她真的在某个角落濒临绝境，甚至已经……他不敢再想下去。下班铃一响，

他第一个冲出了公司。3 故物坊的守夜人“故物坊”藏在一片即将拆迁的旧城区深处，

与其说是市场，不如说是一条狭窄、阴暗、迷宫般的巷子。两旁挤满了低矮的铺面，

卖的都是些真假难辨的古董、破损的家具、泛黄的书刊，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灰尘和旧木头的味道。这里的光线似乎永远不足，即使是在白天，

也显得阴气森森。陈默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询问，

描述着沈雨的样子——尽管他记忆中的样子还停留在五年前，

那个长发白裙、眼神清澈的少女。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漠然的摇头，或者警惕的打量。在这里，

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麻木和戒备。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他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几乎被杂物淹没的角落，找到了一家没有招牌的店铺。

店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是的，煤油灯，

一个穿着深色旧式褂子、干瘦得像一截枯木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

就着灯光擦拭着一个什么铜器。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

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在昏暗中闪着精光。陈默硬着头皮，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

老头停下擦拭的动作，用那双精亮的眼睛上下扫视着陈默，

目光在他因为缺乏睡眠而憔悴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找那个女娃？她以前常来。”陈默心中一震，

连忙追问：“您认识她？她最近来过吗？您知道她在哪吗？”老头慢悠悠地放下铜器，

指了指店里唯一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椅子，示意陈默坐下。

他则从柜台下摸出一个脏兮兮的烟斗，点燃，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

浑浊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那女娃，心里有事。”老头吐着烟圈，不紧不慢地说，

“总来看镜子，老的铜镜，玻璃镜，只要是镜子，她都看，一看就是半天。眼神空空的，

不像在看自己，倒像在找什么东西。”他顿了顿，瞥了陈默一眼：“她上次来，是几天前。

状态很不好，脸色白得吓人，

嘴里念叨着什么……‘时间快到了’、‘来不及了’……还在我这买走了一面很旧的铜镜，

说是……能照见‘真东西’。”老头的话让陈默后背发凉。“照见真东西”？是什么意思？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留下什么话？”陈默急切地问。老头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烟，

烟雾后的眼神有些飘忽：“没有。不过……她付钱的时候，掉了一样东西。”老头说着，

弯腰从柜台底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巧的、款式老旧的银色U盘，递给了陈默。

“好像是这个。我当时喊她，她没听见，魂不守舍地走了。”一个U盘？陈默接过U盘，

触手冰凉。这会是沈雨留下的吗？里面会有什么？“年轻人，

”老头的声音将陈默从思绪中拉回，他的表情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那女娃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看的不是镜子，是镜子里的‘别的’。你确定要掺和进去？

”陈默握紧了手中冰冷的U盘，抬起头，看着老头在昏黄灯光下深邃难测的眼睛，

坚定地点了点头。无论沈雨是生是死，无论她遇到了什么，他都必须知道真相。那条短信，

像一把锁，而這個U盘，或許就是钥匙。4 数字遗言陈默几乎是跑着回到家的。

他反锁上门，拉上窗帘，迫不及待地将U盘***了电脑。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

命名简单粗暴——“给看到的人”。里面有三个文件：一段音频命名“留言”，

一个文本文件命名“名单”，和一大堆杂乱无章的图片，

大多是些古旧书籍的残页照片、模糊的符号图案，

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随手拍下的、角度诡异的风景照，气氛都显得阴森压抑。

陈默深吸一口气，率先点开了那段名为“留言”的音频文件。

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稳定的电流噪音，然后，

一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沈雨！但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虚弱，

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不管你是谁…… probably 陈默吧……呵……”她发出一个短促而苦涩的气音，

“对不起，用这种方式……把你扯进来。但……我没有别人可以信任了……也没有时间了。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巨大的恐惧：“我可能……快要死了。

或者……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死亡’对我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

”陈默皱紧了眉头。“我陷入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里。”沈雨的声音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