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大,街道弯弯曲曲,青石板路上还留着昨夜的雨痕。
林青风的家,就在小镇西头的一棵老槐树旁,灰白的瓦墙,院门上贴着去年春天的红纸,早己褪色。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兰叶青翠,几株紫丁香才刚刚吐出新芽。
林青风早早起身,打了一桶井水,清凉的水珠顺着木桶边缘滴落在青石地上,溅起一串晶莹的涟漪。
他今年十八岁,瘦削挺拔,眉眼清朗,额前碎发随意地垂着,带着少年人的英气。
母亲早己在厨房点起了灶火,门缝里飘来淡淡的粥香和豆腐的清味。
他把井水端进厨房,顺手帮母亲洗了几根青菜。
“青风,等会儿记得去镇上的学堂,老先生说要讲新的课。”
母亲一边切菜一边叮嘱。
“知道了,娘。”
林青风答应着,把洗净的青菜放在篮子里。
早餐过后,林青风背着书卷走出家门。
小镇的清晨格外安静,只有远处的山风拂过竹林,带来阵阵清响。
街坊邻居见了他,都笑着招呼:“青风,又去学堂啊?”
他一一回礼,脚步轻快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青山小镇的学堂是几间老旧的木屋,院子里种着几棵古树,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缠绕着。
老先生姓苏,年过六旬,银须飘飘,言语温和。
学堂里只有十来个少年,或坐或立,翻着手中的书卷。
林青风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听苏先生讲述《春秋》和《礼记》。
小镇的生活平淡而安定。
上午学堂,下午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偶尔会到后山捡柴,或在溪边钓鱼。
天气好的时候,青风会和几个同龄的伙伴在镇口的空地上放风筝。
风筝飞得高了,大家便仰头大笑,仿佛天上的云彩也能被他们掌控。
然而,青风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听到父母低声议论外头的事。
说是近来边境不安,外头的官兵巡查频繁,镇东的驿道上时不时有陌生人经过,带着沉重的包裹和急促的脚步。
镇上的老酒馆里也时常传来异乡客的叹息,说什么“大势将变,天下难安”,青风虽年少,却也能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紧张。
有一天傍晚,青风去溪边捉鱼,见一群陌生的骑马人疾驰而过,马蹄声在石桥上回荡。
为首的骑手身穿青灰色官服,面容冷峻,腰间佩剑。
小镇的老人们都避在屋檐下,低声议论:“又是城里的官兵,怕是前线又出事了吧。”
青风站在溪边,望着远去的马队,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他记得父亲曾说过:“咱们小镇虽安静,世道却如大河,水流总会冲到这儿来。”
青风不懂这些大人的忧虑,只觉得天边的晚霞也染上了几分沉重的色彩。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火。
青风在院中帮母亲晾晒衣物,父亲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望着远处的青山发愣。
邻居家的狗叫了一声,惊起了院里的麻雀。
母亲叹了口气,说:“最近镇上来了不少陌生人,听说外头乱得很。”
父亲沉默片刻,道:“青风,你还小,安心读书,莫去惹事。
世道不稳,凡事都得小心。”
青风点点头,却在心底隐隐生出些许疑问。
他望着暮色下的青山,觉得那些熟悉的景色里,仿佛藏着许多未被揭开的秘密。
院子外,月光如水,照在青石路上,淡淡的光晕仿佛诉说着岁月的静好,却也掩盖不了深处的波澜。
第二天清晨,青风照常去学堂。
路过镇口时,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外乡人正在和镇上的老人争论什么,言语中夹杂着焦虑和恐慌。
苏先生在学堂里讲起“大义”与“天下”,教少年们识字、习礼,也偶尔谈起外头的风声。
“世道如棋,谁能预料?”
苏先生叹道,“你们虽生于安宁之地,却不能不知变。”
青风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苏先生的目光在每个少年身上停留片刻,仿佛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些什么。
课堂结束后,青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头莫名沉重。
他望着远方的青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风里带着些许陌生的气息。
小镇的生活依旧平静。
日子如同清晨的雾气,缓慢流转,仿佛永远不会改变。
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林青风能感受到那股暗流,正悄悄地涌动着。
就像春日的溪水,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波澜。
夜幕降临,小镇在青山的怀抱中渐渐归于沉寂。
林青风坐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星辰,心中隐隐地想:也许有一天,这片青山,这个小镇,会因为外头的动荡而改变。
但此刻,他依然是那个平凡的少年,守着小镇的宁静与温柔,等待着命运的悄然来临。
青风如歌,唱的是小镇的安宁与温暖,也埋下了家国动荡的伏笔。
在这静谧的青山之中,少年林青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