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营医事,初显身手
林薇跟在后面,目光忍不住扫过西周 —— 成片的军绿色帐篷沿着山坡铺开,像蛰伏的巨兽,帐篷间偶尔有手持长矛的士兵走过,铠甲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风里除了泥土味,还混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草药味,让她心头的不安又重了几分:这不是拍戏,是真的盛唐军营,她真的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
“到了,姑娘,这就是临时腾出来的帐篷。”
阿福掀开帆布门帘,一股潮湿的草屑味扑面而来。
帐篷不大,里面只摆着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陶碗和水壶。
阿福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株晒干的三七和一卷粗麻布,“这是营里仅有的止血药,你先对付用,我去伙房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林薇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心里泛起无奈。
三七虽能止血,但没有消毒步骤,伤口很容易发炎。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一个硬壳包装 —— 是那支上周在实验室处理划伤时剩下的碘伏棉签,还有一小包折叠好的无菌纱布。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掏出:这里没有现代医疗设备,这两样东西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必须省着用。
她走到桌前,先倒了半碗凉水,小心地冲洗手臂上的伤口。
水流过破损的皮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周围己经有些红肿。
她撕开碘伏棉签的包装,淡黄色的液体沾在棉头上,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屏住呼吸,轻轻将棉签按在伤口上,碘伏接触皮肤的刺痛感让她皱紧眉头,却也让她安心 —— 至少能杀死大部分细菌。
消毒完,她将无菌纱布展开,仔细地裹在伤口上,还特意打了个现代急救课上学的蝴蝶结,方便后续更换。
“姑娘,你这是在弄啥?”
阿福端着一个陶碗回来,刚进门就看到林薇手里亮闪闪的纱布,顿时瞪大了眼睛,放下碗就凑了过来。
他指着那卷纱布,又看了看林薇扔在桌上的棉签包装,“这布咋这么白?
还有你手里那个会反光的东西,是啥宝贝?”
林薇心里一紧,连忙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袖袋,脸上挤出笑容:“这是我家乡的手艺,布是用碱水反复煮过的,比普通布干净,能防伤口烂。
那个…… 是装药膏的盒子,不值钱。”
她怕阿福再追问,赶紧转移话题,“你拿的这是什么?”
“麦饼,还有点米汤。”
阿福把陶碗推到她面前,碗里躺着两个黑乎乎的麦饼,米汤里还飘着几粒米糠,“营里粮紧,只能吃这个了,你别嫌弃。”
林薇拿起一个麦饼,咬了一口,粗糙的麸皮刮得喉咙发疼,味道也带着点涩。
她想起实验室楼下便利店的肉松面包,鼻子有点发酸,却还是用力咽了下去:“不嫌弃,能有吃的就很好了。”
阿福坐在旁边看着她吃,还絮絮叨叨地说:“我们校尉是个好人,就是脸冷,等明天他查清楚你说的灾情,肯定会留你下来的。”
林薇点点头,心里却没底 —— 她编的 “家乡遭灾” 的谎话,能瞒多久呢?
深夜,林薇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帐篷外的风声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士兵的呼喊:“军医!
快去找军医!
张大哥快不行了!”
她猛地坐起来,披上衣裳就往外跑。
月光下,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担架往东边的帐篷跑,担架上的人脸色惨白,嘴唇泛着青紫色,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
林薇拉住一个跑过的小兵,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下午跟蒙面人打架时被砍了腿,本来以为没事,刚才突然烧得厉害,伤口还流脓!”
小兵急得满头大汗,“军医说伤口烂到骨头了,要剜腐肉,可张大哥现在连喘气都费劲,哪禁得住啊!”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 —— 这是典型的伤口感染,在古代没有抗生素,真要剜腐肉,大概率会失血过多或者感染加重而死。
她没多想,跟着担架就往军医帐篷跑。
帐篷里己经挤满了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军医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旁边的士兵按着担架上的张大哥。
老军医叹了口气,就要往下划:“只能赌一把了,能不能活看天意……等等!”
林薇挤进去,一把按住老军医的手。
老军医抬头瞪她,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别在这添乱!”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附和,说她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
“我能救他!”
林薇急得声音都发颤,却死死盯着担架旁的校尉 —— 白天救的那个银甲将领。
她知道,只有他能做决定。
校尉皱着眉,打量着林薇,又看了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张大哥,沉默了片刻,对老军医说:“让她试试,要是不行,再按你的法子来。”
老军医不情愿地让开位置,嘴里还嘟囔着:“出了事可别找我。”
林薇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士兵说:“给我找一盆煮沸的温水,一把干净的小刀,还有烈酒!”
士兵们愣了一下,还是赶紧去准备。
很快,东西都齐了。
林薇先把小刀放进烈酒里泡着消毒,又让两个士兵按住张大哥的胳膊,对他说:“会有点疼,你忍忍,忍过去就能好。”
张大哥虚弱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求生的渴望。
校尉站在旁边,目光紧紧盯着林薇的动作。
只见她先用温水小心翼翼地冲洗张大哥的伤口,把脓液清理干净,露出里面红肿的肌肉。
然后她拿起泡过烈酒的小刀,手腕稳得惊人,一点点刮掉伤口边缘发黑的腐肉。
张大哥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咬着牙没喊出声。
林薇的额头上也全是汗,手里的刀却没停 —— 她知道,每慢一秒,张大哥就多一分危险。
刮完腐肉,她又从袖袋里掏出仅剩的几支碘伏棉签,快速给伤口消了毒,然后用剩下的无菌纱布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对校尉说:“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纱布,让他多喝温水,明天要是烧退了,就没事了。”
老军医凑过去,掀开纱布看了一眼,原本怀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 —— 伤口处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留的脓液都没有。
校尉看着林薇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张大哥,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