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宗，主殿。说是主殿，其实也快塌了。几根承重的灵木柱子漆皮剥落，
露出里面干枯开裂的木芯，屋顶的瓦片缺了不少，阳光肆无忌惮地投射下来，
在布满裂缝的青石地板上切割出几块晃眼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腐的、带着些许霉味的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林素素，或者说，
刚刚接管了这具身体的原灵溪宗大师姐“林素素”，正对着一面水镜。
镜中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眉目清丽，原本该是灵动含烟的杏眼，
此刻却盛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肤色苍白，唇瓣干裂，一身月白色的内门弟子服洗得发旧，
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起毛。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和这个“林素素”的记忆疯狂对撞，搅成一团。上一刻，
她还是个在格子间里熬夜肝方案、背着三十年房贷的社畜，下一刻，
就成了这个名为“云澜界”的修真大陆、灵溪宗的大师姐。大师姐啊！
听起来是不是威风凛凛，前途无量？开局父母双亡，哦不，是师尊跑路！
留下个烂摊子宗门和……百万灵石的债务！水镜旁边，
厚厚一摞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符纸几乎堆成了小山。那是传讯灵符，颜色各异，
代表着不同宗门，内容却出奇地一致——“灵溪宗林素素，限尔等三日之内，
归还欠我烈阳宗灵石十万，否则，休怪我等踏平你灵溪山门！”——烈阳宗执法堂。
“林师侄，贵宗所欠五十万灵石，约定之期已过三日，若再无回应，我玄铁门将依照契约，
收回你宗名下三处精铁矿脉。”——玄铁门长老。“素素师姐，家师让我问问，
那笔十五万灵石的借款……不知贵宗何时方便？宗门大比在即，
实在是……”——这是语气稍好点的青霞派师妹。每一张灵符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林素素心脏抽搐。百万灵石！这是个什么概念？原主记忆里，
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辛苦一个月，也就能攒下几块下品灵石。
一百万……把她拆零卖了都凑不出零头！
“大师姐……”一个带着哭腔的、怯生生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林素素僵硬地转过头。
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穿着打补丁的杂役弟子服，瘦得像根豆芽菜，
眼睛红红肿肿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破扫帚。
这是灵溪宗目前……硕果仅存的几名弟子之一，名叫小草。
“又、又来了……”小草吸着鼻子，声音发颤，“山门外，玄铁门的人……带着法器来的，
说、说要是今天再不还钱，就……就拆了我们的传功阁抵债！”林素素闭了闭眼，
感觉额角的青筋在突突直跳。传功阁？那破屋子里面除了几本基础吐纳诀，
估计就只剩下蜘蛛网了，拆了能值几个钱？她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心跳。跑路？师尊就是前车之鉴，
据说跑的时候被几个债主宗门联手追杀，现在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硬抗？拿头扛？
她一个刚穿来的炼气期小虾米，人家随便来个筑基期的执事就能把她摁死。绝境。
这简直是地狱开局中的地狱开局。她走到那堆催债灵符前，
手指拂过那些冰冷的、蕴含着不同属性灵力的符纸。绝望像是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脚踝，
爬上小腿，要将她彻底吞噬。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卷生卷死的世界解脱，难道要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因为莫名其妙的债务，刚来就嗝屁？社畜的本能在绝境中疯狂燃烧。
债务……资金链断裂……破产危机……她的目光扫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破败，
但占地极广；灵气稀薄，但这座灵溪山本身，位置好像……不算太偏？记忆里，
门名下似乎还有几处早已荒废的产业……一个疯狂、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诡异诱惑力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修真界经济学原理》？不，
没有这本书。但她有前世被甲方虐、被KPI压榨、被房贷鞭策出来的，
对“钱”和“资源运作”最质朴的理解。她猛地睁开眼，
眼底那点茫然和恐惧被一种破釜沉舟的锐利取代。“小草，”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去，打开山门，请玄铁门的道友……去偏殿稍坐。”“啊？
”小草呆住了，眼泪都忘了擦，“大师姐，他们、他们是来……”“我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林素素打断她，弯腰从那堆灵符里，精准地抽出了玄铁门的那一张，捏在手里，
“照我说的做。”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灵溪宗那摇摇欲坠的、连防御阵法都早已失效的山门外，三名身着玄铁门黑色劲装的弟子，
正不耐烦地等待着。为首的是个面容倨傲的年轻男子，腰间佩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阔剑，
修为赫然是筑基初期。他身后跟着两名炼气后期的弟子，同样神色不善。“王师兄，
这灵溪宗穷得叮当响，我看那传功阁拆了也卖不了几块灵石。”一个弟子嘀咕道。
王师兄冷哼一声：“蚊子腿也是肉。掌门有令，能收回一点是一点。五十万灵石，
总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他眼神阴鸷地扫过灵溪宗内部破败的景象，“哼，
那老东西跑得倒快，留下个小丫头顶缸，真是废物。”就在这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被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小草苍白的小脸露出来，
声音细若蚊蝇：“几、几位道友，大师姐请……请诸位去偏殿叙话。”王师兄眉峰一挑，
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吃到闭门羹，或者看到那姓林的小丫头哭哭啼啼出来求饶。
去偏殿叙话？他嗤笑一声：“故弄玄虚！带路！”偏殿比主殿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稍微整洁些。林素素独自一人站在殿中，身姿单薄，面色依旧苍白，
但当她抬眼看向走进来的三位玄铁门弟子时，那双杏眼里却没有任何怯懦，
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审视。“王道友。”林素素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
手里依旧捏着那张催债灵符。王师兄被她这态度弄得一怔，随即更加不悦：“林素素，
少来这套！五十万灵石，今天要是拿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配合地向前半步，身上灵力隐隐波动，施加压力。若是原主，
此刻怕是已经吓得腿软。但林素素只是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忽略那不适感。“五十万灵石，灵溪宗现在，确实拿不出来。”林素素开口，
声音清晰。王师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讥讽表情。但林素素的话紧接着响起：“不过，
王道友，还有贵派长老，难道就只想要回这五十万本金吗？”王师兄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素素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王师兄，“五十万灵石，
放在贵派的库房里，只是一堆会缓慢散发灵气的石头。就算我们砸锅卖铁，
把整个灵溪宗拆了，能凑出十万八万顶天了，剩下的四十多万，贵派打算怎么办？认栽？
成为其他宗门口中的笑柄？”王师兄被问得一噎。宗门高层当然知道灵溪宗还不起全款，
派他们来，本就是打着能收多少是多少，顺便立威的主意。但被林素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脸上就有些挂不住。“那也不是你赖账的理由！”“我没想赖账。”林素素语气依旧平静，
她晃了晃手中的灵符，“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这五十万灵石，不仅全数归还，
还能为贵派……生出更多的五十万，甚至一百万灵石？”偏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师兄和他身后的两名弟子，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表情古怪地看着林素素。
“生……生出灵石？”王师兄差点气笑了，“林素素，你是失心疯了吗？
灵石乃是天地灵气所钟，唯有靠灵脉孕育、靠修士辛劳采集炼制！你当是下崽呢？
”两名炼气弟子也忍不住发出嗤笑声。面对嘲讽，林素素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她只是走到偏殿那张唯一的、掉了漆的木桌旁，用手指蘸了蘸旁边茶杯里早已凉透的清水，
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王道友请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假设，
这代表贵派借给我们的五十万灵石。”然后，她在圈外又画了几个箭头，指向更大的圈。
“如果，这五十万灵石，不是躺在贵派的库房里，而是流动起来。比如，
投入到某个收益稳定的产业中，比如，
借给其他有短期需求、愿意支付‘利息’的宗门或个人，比如，
用来预购某些即将升值的修炼资源……通过合理的规划和运作，让钱去赚钱，
让灵石自己去寻找能增殖的机会……”她的话语，
着“流动性”、“利息”、“投资”、“复利”等等对这个世界的修士而言完全陌生的词汇，
如同涓涓细流，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缓缓淌入三人的耳中。王师兄起初是满脸不屑，
但听着听着，那讥诮的神色渐渐收敛，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虽然不懂那些奇怪的词，
但林素素描绘的那个“灵石生灵石”的图景，
核心意思他隐约抓住了——让死的灵石变成活的，能自己长大的灵石！这……这可能吗？
自古以来，灵石就是修炼资源，是消耗品，是硬通货。谁不是省着用，攒着花？
从未有人想过，灵石本身，除了用于修炼和交易，还能作为一种……“工具”？“荒谬！
”王师兄下意识地反驳，但语气却不如之前那般斩钉截铁，“修真界弱肉强食，
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根本！岂能沉迷于此等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提升实力，
不需要资源吗？”林素素反问，目光清亮，“更多的丹药，更好的法宝，更强大的阵法，
哪一样不需要海量的灵石？如果有一种方法，能让你在修炼之余，获得远超同辈的资源支持，
王道友，你当真一点也不动心？”王师兄呼吸一窒。动心吗？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动心！
他只是无法理解，更不敢相信。林素素看着对方闪烁的眼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停下“画饼”，语气转为务实：“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贵派愿意给灵溪宗一个机会，
也给这五十万灵石一个增值的机会。而非杀鸡取卵，最终只得到一只连塞牙缝都不够的瘦鸡。
”她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目的：“请王道友回去，转告贵派长老。灵溪宗并非要赖账，
而是希望能与玄铁门达成一项新的合作。我们愿意以灵溪宗剩余的所有资产，
包括这座山门、那几处矿脉的开采权，以及……我提出的这份《灵石增值计划》作为抵押，
请求贵派将还款期限，延后一年。”“一年之内，我不仅会还清五十万本金，
更会额外支付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十万灵石的‘利息’！”“利息”二字，她咬得格外清晰。
“若一年后未能做到，灵溪宗一切，任凭贵派处置！”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十万灵石！
王师兄瞳孔猛地一缩。一年，平白多得十万灵石！
这几乎相当于玄铁门一个小型矿脉半年的产出了！风险呢？
风险就是灵溪宗可能一年后还是还不起，但那时再收回抵押物，似乎……也不亏？
反正现在强行收回，也拿不回全款。巨大的诱惑与固有的谨慎在他脑中激烈交战。
他死死盯着林素素，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心虚或欺骗的痕迹。但那双眼睛里，
只有坦诚、镇定，以及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名为“自信”的光芒。这个女人，
要么是真的疯了，要么……就是手握着他无法理解的底牌。许久，王师兄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和犹豫都排挤出去。他深深地看了林素素一眼，
眼神复杂无比。“你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地带回宗门。”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至于长老们如何决断……哼，你好自为之！”说完，他不再停留，猛地转身，
带着两名同样心神剧震的弟子，大步离开了偏殿。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
林素素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垮塌下来。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
一片冰凉。她走到桌边，看着桌面上那即将干涸的水迹勾勒出的简陋图案，手指轻轻拂过。
“灵石银行……期货……保险……”她低声喃喃，
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带着无尽锋芒的弧度。“第一步，总算……卖出去了。
”灵溪宗山门外，玄铁门的飞行法器冲天而起。王师兄站在船头，迎着猎猎疾风，
依旧无法完全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忍不住回头，望向那越来越小的、破败的山门。
那个叫林素素的女人……她说的，会是真的吗？修真界延续万年的规则，
难道真的会被这样一个女人，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撬动一丝缝隙？
王师兄带着满腹的震惊和疑虑离开了。偏殿内，林素素强撑的镇定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扶着掉漆的木桌，指尖微微颤抖，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激起一阵寒意。
“大师姐……”小草怯生生地端来一杯清水，眼里满是担忧，
“您……您刚才说的……”林素素接过水杯，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平复了翻腾的心绪。
她看着小草，这个宗门仅存的、几乎算是不离不弃的小弟子，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小草，怕吗？”小草用力摇头，又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怕……但是，大师姐在，
好像……又没那么怕了。”林素素心中微暖，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别怕，天塌下来，
先砸高个的。现在宗门里，我就是那个最高的。”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神色一正，“去，
把库房里所有还能动的东西，不，是所有东西，不管能不能动，都清点一遍。另外，
把宗门的地契、矿脉契约，所有能证明我们还有点家底的文件，全都找出来。”“是，
大师姐！”小草见林素素眼神坚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点头，小跑着去了。
空旷的偏殿只剩下林素素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荒草丛生的演武场，
以及更远处云雾缭绕、但灵气稀薄的山峦。百万灵石债务，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玄铁门只是第一家，后面还有烈阳宗、青霞派，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债主。
拖延战术只能用一时，若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下次来的，
恐怕就不是能听她“画饼”的筑基弟子，而是金丹长老了。
她必须尽快将那个疯狂的构想落地。“灵石银行……”林素素低声咀嚼着这个词。
在这个弱肉强食、信奉自身力量至上的修真界，搞金融，无异于火中取栗。
但这也是唯一可能盘活这局死棋的路。接下来的几天，林素素几乎不眠不休。
她一边应付着接踵而至、态度各异的催债灵符她一律以“正在与玄铁门洽谈重大合作，
关乎所有债权人利益，请稍安勿躁”为由暂时稳住，
一边带着小草和另外两个同样茫然无措、修为低微的留守弟子，彻底清点了灵溪宗的家底。
结果比想象中还要惨淡。灵石库存：下品灵石一百二十七块，中品灵石三块。等同于零。
固定资产：主殿、偏殿、传功阁、弟子居所若干，皆年久失修，估值极低。
灵溪山门占地尚可，但地处偏僻，灵气稀薄，卖不出价钱。产业：三处精铁矿脉，
两处已近乎枯竭，一处开采难度极大，长期处于半废弃状态。一片低阶药田，
杂草比灵药长得还茂盛。人才：除了她这个炼气后期的大师姐，就只剩下小草炼气二层，
一个负责看守山门其实也没啥可看守的老炼气弟子炼气四层，
以及一个因为太穷没地方去、躲在丹房里对着一个破旧丹炉发呆的丹堂弟子炼气六层。
这就是全部。然而，林素素却在绝望中，硬生生抠出了一点“希望”。那三处矿脉，
尤其是那座开采难度大的，原主记忆里似乎有某种伴生矿物，因为难以提炼而被忽略，
但在她看来，或许有别的价值。那片药田，土质似乎有些特殊，虽然不适合主流灵药，
但或许能种点偏门的？最重要的是，灵溪宗这块牌子，虽然破旧，
但毕竟是在修真联盟正式注册过的宗门，拥有合法的“经营权”和一定的“信用背书”，
哪怕这信用已经快破产了。她将清点结果和自己的想法，结合前世模糊的金融知识，
熬了几个通宵，整理成了一份简陋至极的《灵溪宗资产重组与债务解决方案草案》，
重点突出了“灵石增值计划”的可行性与高回报前景。就在她准备硬着头皮，
主动再去联系玄铁门时，一道比之前所有传讯灵符都要炽热、带着凌厉剑意的灵符，
破空而至，悬停在主殿前方。烈阳宗的最后通牒！灵符燃烧，
一个威严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灵溪宗：“林素素，三日之期已到！若再不见灵石，
休怪本座亲自来取！届时，灵溪宗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声音滚滚如雷，
蕴含着金丹修士的威压，小草和另外两名弟子当场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林素素心脏也是猛地一沉。烈阳宗，五大宗门之一，行事霸道，
可不是玄铁门那样还能讲讲“道理”的。祸不单行。几乎在烈阳宗通牒到达的同时，
山门外传来了嘈杂声。不是烈阳宗的人，而是一群散修和小宗门的人，
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聚集过来，有的是来看热闹，
有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在灵溪宗彻底垮掉前捞点好处，更有甚者，也是曾经的零星债主，
前来逼债。“灵溪宗的！还钱！”“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听说你们大师姐想赖账？
没那么容易！”山门外乌泱泱一片，叫骂声、催促声不绝于耳。
灵溪宗那摇摇欲坠的防御光幕仅存的一点能量明灭不定，眼看就要被冲破。内忧外患，
泰山压顶。小草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另外两名弟子也面如死灰，
看向林素素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林素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乱！
越乱死得越快！她走到主殿前方，看着外面群情激愤的人群，
目光扫过那些或贪婪、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脸。她知道，此刻任何解释和求饶都是徒劳。
她需要一场表演，一场足够震撼，能暂时唬住所有人的表演。她运起体内微薄的灵力，
声音清晰地传了出去，虽然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外面的嘈杂：“各位道友！请静一静！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鄙夷，有好奇，有不屑。
林素素站在台阶上，身姿挺拔，尽管衣衫旧敝，面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我灵溪宗，
并非赖账之徒！百万灵石债务，我林素素，认！”这话一出，外面的人群反而安静了不少。
认账？拿什么认？“但是！”林素素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砸锅卖铁，杀鸡取卵，
还上的那点灵石，对各位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难道各位今日来，就只是为了出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