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冯时早,大曜朝开国功臣冯老将军的嫡女,当朝皇后。却也是这后宫最像个笑话的女人。
皇上石珩独宠苏怜月十年,从选秀时的小小才人,一路晋到贵妃,赏赐堆满了揽月轩。
而我的凤仪宫,十年间他踏足的次数,屈指可数。苏怜月临盆那晚,揽月轩突然燃起大火,
浓烟滚滚中,传来她凄厉的惨叫,最终一尸两命。石珩疯了一样冲进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猩红的眼像要噬人:“是不是你做的?冯时早,朕知道你恨她。”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陛下,臣妾若要杀她,定会让她死得明明白白,怎会用这么蠢的法子?
”他松开手,我跌坐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念在冯老将军和你兄长镇守边关的功劳,
朕留你全尸。”毒酒递到面前时,我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这宫里的人。
穿来时,系统曾问:“宿主是否开启宫斗模式?可选‘不争不抢,安稳度日’或‘步步为营,
权掌后宫’。”那时的我,还抱着“一夫一妻”的天真,选了前者。原来,
天真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是最致命的原罪。毒酒入喉的瞬间,剧痛传来,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怨念,触发重生机制,是否重启模式?”这一次,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字字泣血:“杀穿后宫,鸡犬不留。”1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华丽的纱帐。“小姐,该起身了,今日是陛下登基,您封后的第一次选秀,
老将军特意吩咐,万不能迟。”贴身丫鬟听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坐起身,掀被下床,
快步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眉眼清丽,肌肤莹白,脸颊带着十五岁独有的饱满鲜嫩。
眼神没有了少女的懵懂清澈,而是洞察一切的冷漠。我真的回来了。回到景曜元年,
石珩选秀这年,回到我命运转折的起点。“宿主检测到强烈复仇意志,复仇系统正式激活。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模式选择:一、杀穿后宫,权掌乾坤;二、依附帝王,
安稳度日。”“一。”我没有丝毫犹豫。“模式锁定,新手礼包已发放:随机技能卡一张,
积分100,祝您复仇顺利。”听竹端着梳妆盒进来,看着我:“小姐,今日戴哪支簪子?
这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凤凰簪,是老将军特意寻来的,配皇后正好,衬得您贵气。
”我瞥了一眼那金灿灿的簪子,只觉得俗气刺眼。上辈子,我就是戴着它,
想着彰显将门嫡女,冠绝六宫的皇后身份。结果被石珩嫌弃俗气,
还被苏怜月说成“满身铜臭,失了皇后的温婉”,成了皇宫的笑柄。“换那支素银缠枝簪。
”我淡淡道。“啊?”听竹愣住了,“这支会不会太素了?今日选秀,多少人都想着拔尖,
何况您是皇后,更应该……”“今日的主角,不该是我。”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浅笑道,
“枪打出头鸟,苏怜月想当那只鸟,就让她当。”听竹似懂非懂,
还是替我挽了个简单的飞天髻,簪上那支素银簪。镜中的少女,瞬间少了几分张扬,
多了几分清冷疏离,衬得人淡如菊但不失温婉。2凤仪宫正殿,我穿着皇后朝服,
端坐在凤座上。身下的凤椅冰凉,一如我此刻的心境。石珩就坐在我身侧的龙椅上,
他今年二十二岁,登基不足一年,已经有了帝王的狠厉。他看向我的眼睛,没有半分温度。
和上辈子一样,他厌恶我这个由太后钦点、靠家族势力坐上后位的“工具人”皇后。
“开始吧。”太监唱喏声响起,秀女们五人一排,依次上前。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石珩偶尔会问一两句,被问到的秀女无不激动得声音发颤。我安静地坐着,目光扫过人群,
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身影。苏怜月。她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裙,身姿纤细,弱柳扶风,低着头,
露出的脖颈白皙修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是这张脸,这副姿态,骗了石珩十年,
也害了我冯家满门。“臣女苏怜月,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她盈盈下拜,
声音娇柔得能掐出水来。石珩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果然微微直了起来。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他永远会被这副柔弱的模样吸引。“可曾读过书?”他的声音,
明显比之前温和了几分。“臣女愚钝,只跟着家父读过书,略识得几个字罢了。
”苏怜月低头应答,肩膀微微颤抖,更添几分柔弱。“女子无才便是德,懂得规矩就好。
”石珩颔首,眼中带着明显的满意。就在这时,我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时,
茶盖与茶碗碰撞,发出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苏秀女。”我开口,
带着皇后独有的威仪。苏怜月身子一僵,缓缓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无辜又胆怯:“皇后娘娘请训示。”“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她依言抬头,
那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惶恐。我缓缓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她面前,
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她腰间的香囊上:“这香囊,倒是别致。”苏怜月脸色微变,
下意识地想遮住香囊:“这是臣女母亲亲手绣的……”“哦?”我伸手,
指尖轻轻拂过香囊上的花纹,“这绣的是‘并蒂莲’吧?只是本宫记得,未出阁的女子,
绣这并蒂莲,似乎不太合规矩,毕竟,‘并蒂’需得有‘蒂’,
苏秀女这是……提前寻好了良人?”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秀女未出阁便绣并蒂莲,
传出去就是品行不端。苏怜月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
臣女……臣女只是觉得好看,并非有意……”上手石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刚才的温和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为秀女,当知礼仪廉耻,怎可如此轻浮?
”苏怜月哭得梨花带雨,连连磕头:“皇上恕罪,臣女知错了……”我站在一旁,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冷笑。上辈子你害我身败名裂,这辈子,
就先从毁掉你的“纯良”名声开始。“罢了。”我适时开口,“许是苏秀女年纪小,
不懂这些规矩,皇上,选秀要紧,先看看其他人吧。”石珩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哭得发抖的苏怜月,最终冷声道:“起来吧,安分点。”苏怜月谢恩起身,
走到队伍末尾时,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与上辈子如出一辙。我微微挑眉,
不甚在意。好戏,才刚刚开始。3选秀结束,共选了五位新人。苏怜月因为刚才的插曲,
本以为失了机会。但石珩爱她的弱柳扶风之姿,还是封了个末等才人。
吏部侍郎之女诸葛轻眉,因家世谈吐不错,被封了美人。
她上辈子入宫不到一年就“病故”了,死因蹊跷。我后来才知道,
她是因为撞破了苏怜月和外男私通的秘密,被苏怜月灭口的。还有三位家世普通的秀女,
分别封了才人。其中,有个叫柳晚如的,出身寒门,却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透着股不甘平庸的劲儿。回宫路上,听竹捧着新晋妃嫔的名册,低声道:“小姐,
这柳才人刚才在殿外,偷偷给苏才人的宫女塞了银子,看那样子,是想攀附苏才人。
”我脚步一顿。上辈子柳晚如确实是苏怜月的爪牙,靠着苏怜月的提携,
踩了不少低位份的妃嫔。最后却因知道太多苏怜月的秘密,被悄无声息地灭口,抛尸乱葬岗。
这一世,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你去给柳才人传个话,
就说本宫瞧她今日戴的那支珍珠钗不错,让她明日来凤仪宫,本宫赏她一对更好的东珠耳坠。
”我淡淡吩咐。听竹一愣:“小姐,您这是……”“让她知道,后宫里,能给她好处的,
不止苏怜月一个。”次日清晨,柳晚如果然早早来了凤仪宫。
她恭顺谦卑的模样:“臣妾柳晚如,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起来吧。
”我目光淡淡扫过她,“听说你昨日在殿外,与苏才人的宫女走得很近?”柳如眉身子一僵,
脸色瞬间白了:“娘娘恕罪,臣妾只是……只是初入宫,想多交个朋友,绝无攀附之意。
”“攀附也无妨,皇上喜欢苏才人,你想跟着她,也算是条捷径。”柳晚如抬头,
眼中满是疑惑。“但你要记住,”我话锋一转,“苏才人根基浅薄,她能给你的,
不过是些暂时的恩宠;而本宫能给你的,是长久的安稳,前提是,你得懂事。
”我示意听竹将一个锦盒递过去:“这里面是东珠耳坠,你先拿着,往后宫里有什么动静,
多跟本宫说说。”柳晚如捧着锦盒,手指微微颤抖,重重磕头:“臣妾明白,
臣妾定不负娘娘所托。”送走柳晚如,听竹笑道:“小姐,这下有咱们的人了。
”“她只是颗棋子。”我看着窗外,“什么时候有用,什么时候没用,得由本宫说了算。
”傍晚时分,石珩竟来了凤仪宫。晚膳时,气氛沉闷,他不说话,我也不开口,
两人各顾各的吃饭。“昨日选秀,你为何针对苏才人?”他终于放下筷子,开门见山。
我咽下口中的饭,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皇上觉得臣妾是在针对她?
”“难道不是?”他看着我,眼神带着审视,“你素来不管后宫琐事,却特意挑她的错处。
”“臣妾只是觉得,苏才人看似柔弱,实则心思活络,且不懂规矩。”我抬眼,
迎上他的目光,“后宫乃皇家颜面,若让这样的人得了宠,日后传出些不合规矩的事,
丢的是皇上的脸,也是大曜朝的脸,臣妾身为皇后,不得不防。”石珩沉默了片刻,
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冯时早,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上辈子的我,
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就怕他厌弃冯家。可现在,
我早已没了那份心思。“人总是会变的。”我淡淡道,“皇上登基后,
不也变得愈发沉稳了吗?”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好好打理后宫。”说完,他起身就走,没有留宿。听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小姐,
皇上是不是生气了?”“生气又如何?”我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顾好自己就好了,无暇再顾忌他人情绪。”上辈子我事事顺着他,换来的是家破人亡,
这辈子,我只为自己活,为冯家活,他的态度,不重要。4三日后,新人正式入宫,
按例来凤仪宫请安。我端坐在凤座上,受了她们的礼。苏怜月站在人群中,低眉顺眼,
可我分明能看到她的不甘。这三日来,石珩每晚都去苏怜月那里留宿,盛宠早就传遍了后宫,
她觉得自己有资本。“都坐吧。”我淡淡道。众人落座,说了几句场面话,气氛看似融洽。
“苏才人。”我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苏怜月身上。她立刻起身,姿态恭敬:“皇后娘娘。
”“你入宫这几日,可还习惯?”我语气平淡,“听说你住的偏殿有些阴冷,
要不要让内务府给你换个暖和些的住处?”苏怜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随即又低下头:“多谢娘娘关怀,嫔妾住得很好,不敢劳烦内务府。”就在这时,
坐在她下首的诸葛轻眉忽然轻笑了一声。这笑声不大,却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苏怜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诸葛轻眉的眼神带着敌意。“诸葛美人,你为何发笑?
”我适时开口,目光转向诸葛轻眉。诸葛轻眉忙起身,神色有些慌乱:“回皇后娘娘,
嫔妾……嫔妾只是想起昨日听来的一个笑话,一时失态,请娘娘恕罪。”“哦?什么笑话,
说出来让大家也乐一乐。”我追问,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诸葛轻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哪里是想起了笑话,分明是看不惯苏怜月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苏怜月立刻抓住机会,
眼眶一红,看向我:“娘娘,想来诸葛美人是觉得,妾身份低微,不配得娘娘如此关怀吧?
妾入宫时日尚浅,若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娘娘明示,万不敢劳诸葛美人这般‘提点’。
”好一个以退为进,把祸水引到诸葛轻眉身上。诸葛轻眉气得脸色涨红:“你血口喷人,
我何时有此意?”“妹妹方才的笑声,难道是我听错了?”苏怜月哭得更委屈了,
“皇上说过,后宫当以和为贵,我不想与妹妹争执,
可妹妹也不能这般欺辱我……”我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中冷笑。这苏怜月,
才入宫几天,就学会了挑拨离间。“够了。”我放下茶盏,声音带着几分威严,
“同在宫中伺候皇上,当以和睦为重,口舌之争,徒惹是非。”我看向苏怜月:“苏才人,
诸葛美人性子直率,许是无心之举,你不必多心。”又看向诸葛轻眉:“诸葛美人,
苏才人初入宫,身子弱,本宫多问一句也是常情,你日后言行当谨慎些。”两人低头称是,
可看向对方的眼神,分明就是不对付。她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待众人走后,
诸葛轻眉却又折了回来,跪在我面前:“娘娘,臣妾知道您是故意帮臣妾解围,
臣妾……臣妾愿意追随娘娘。”我反问:“你不怕苏才人报复你?”“臣妾虽出身文官家庭,
却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诸葛轻眉抬头,眼神坚定,“苏才人看似柔弱,实则狠毒,
娘娘您端庄睿智,才是后宫之主该有的模样。”我伸手扶起她:“起来吧,往后在宫里,
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本宫。”诸葛轻眉,果然没让我失望。她走后,听竹笑着说:“小姐,
您这一招借力打力,真是高明,这下苏才人和诸葛美人定是水火不容了。”“这只是开始,
苏怜月想踩着别人上位,那我就先让她树敌,敌人多了,她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5几日后的午后,我正在翻看内务府的账册。听竹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
苏才人在御花园冲撞了静太妃,被罚跪了。”静太妃是先帝的妃嫔,性子耿直严厉,
最看重规矩,上辈子就极不喜苏怜月那副狐媚的做派。我合上账册,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怎么回事?”“听说苏才人在园子里扑蝶,没注意看路,
撞到了正在赏花的静太妃,还弄脏了太妃新做的云锦衣裳。”听竹说道,“静太妃气得不轻,
直接让她跪在那里反省,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议事,还不知道这事。”“走,去看看。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御花园的牡丹亭外,苏怜月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跪在青石板上。
烈日当空,她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格外狼狈。
静太妃坐在亭子里,脸色铁青,旁边的宫女正为她扇着扇子。看到我来,众人纷纷行礼。
“皇后怎么来了?”静太妃语气平淡,带着几分疏离。“听说这边有些误会,特来看看太妃。
”我微笑着走到亭中坐下,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苏怜月,“太妃息怒,苏才人年轻不懂事,
冲撞了您,罚也罚了,这日头这么毒,若是跪出个好歹,皇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静太妃冷哼一声:“皇后是来替她求情的?”“臣妾不敢。”我语气恭敬,“只是觉得,
小惩大诫即可,苏才人,还不快向太妃赔罪?”苏怜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立刻对着静太妃磕头:“嫔妾知错了,求太妃娘娘恕罪,嫔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静太妃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怜月,最终摆了摆手:“罢了,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起来吧,下次再敢如此无礼,本宫饶不了你。”苏怜月被宫女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