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被人拿麻袋一套,扔进了车后备箱。车开得七拐八拐,跟喝醉了酒似的。
我脑袋“咣当”、“咣当”地磕着,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老娘早上刚买的豆浆油条,
一口没吃上。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后备箱“砰”一声打开,刺眼的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黑西装,脸上没啥表情,把我从里面拎出来,就跟拎个小鸡仔似的。我一站稳,
就瞅见正当中坐着一个男的。那人坐在个大皮椅子上,两腿岔开,手肘撑在膝盖上,
手里把玩着个亮闪闪的东西,像是个打火机。他没看我,眼皮耷拉着,
下巴上有一圈刚冒出来的胡茬,青色的。整个屋里就他一个人坐着,旁边站着一圈黑西装,
一个个绷着脸,跟谁都欠他们钱一样。我清了清嗓子,问:“大哥,绑我来干啥?
图财还是图色?”屋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儿。那坐着的男人终于抬了下眼皮,
扫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就跟屠夫看猪,盘算着从哪下刀。“你就是乔安?
”他开口了,声音有点哑,像是嗓子里卡了沙子。“是我是我。”我赶紧点头,“大哥,
有话好说,别动手。你要钱,我没有,我一个月工资三千五,还得还花呗。
你要色……”我挺了挺我那没啥料的胸脯,“你看我这身板,有啥看头?”他没接我的话,
把手里的打火机“咔哒”一声按着了,火苗窜出来,蓝莹莹的。他又“咔”一声关上。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这人真高,我得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走到我跟前,
一股烟草味混着点别的什么味儿就冲过来了。他伸出手,我吓得一闭眼。结果,
他只是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他的手指头很糙,摸得我下巴有点疼。
“你胆子不小。”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哭吧?我妈说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我只好冲他嘿嘿一笑:“大哥,过奖了。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子大,吃得多。”他嘴角好像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笑。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他又问。我摇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知道啊,大哥。
我遵纪守法好公民,从不闯红灯,扶老奶奶过马路都得扶俩。”他松开我的下巴,
转身走回他的皮椅子那儿,一***坐下。“我弟弟,顾言,昨天晚上飙车,摔断了腿。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顾言?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开着辆骚包跑车,
非要跟我一辆破电驴比赛的傻子吗?昨天晚上我加完班,骑着我的小电驴哼着歌往家走。
突然一辆跑车“嗖”地一下从我旁边擦过去,差点没把我刮倒。那车停在我前面,
车窗摇下来,一个头发染得跟鹦鹉似的脑袋探出来:“喂,大姐,敢不敢比一场?
谁输了谁是孙子。”我当时就火了。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才大姐,你全家都大姐!
比就比,谁怕谁!”然后我就把电驴拧到了最快,在各种小巷子里钻来钻去。那跑车牛逼啊,
可它进不了巷子啊。最后他为了抄近道,从一个斜坡上往下冲,结果“哐”一声,车翻了。
我当时还停下来瞅了一眼,看他从车里爬出来,抱着腿“嗷嗷”叫,我就放心地走了。
没想到,这傻子的哥哥找上门来了。看这架势,这哥哥不是个善茬。我眼珠子一转,
立刻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啊?顾言小弟弟他……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真是太让人痛心了!他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看看他!我这心里头,难受啊!
”坐着的男人,也就是顾言他哥顾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表演。“行了。”他打断我,
“别演了。”他从旁边桌上拿过一张纸,扔到我面前。“写。”我捡起来一看,
上面就两个字:检讨。我懵了。“大哥,这……这是啥意思?”“字面意思。
”顾城靠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交叠着,“写一份检讨,五千字,深刻反省你的错误。
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我彻底傻眼了。绑架我,不打不骂,不勒索,
就为了让我写检令?这他妈是什么新式折磨?我看着顾城那张死人脸,试探着问:“大哥,
能不能……打个商量?”“说。”“我赔钱行不行?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都认了。
我虽然现在没钱,但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以后发了工资慢慢还。”我一脸诚恳。
顾城摇摇头,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我不缺钱。”“那……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快哭了。五千字检讨,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我上学那会儿,最头疼的就是写作文。
顾城站起来,又走到我面前。他弯下腰,脸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人,你惹不起。
”2我被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啥都有,床,桌子,椅子,还有独立卫生间。
桌上摆着崭新的纸和笔。一个黑西装把饭送进来,放在桌上,两菜一汤,还挺丰盛。
“乔小姐,我们老板说了,您安心写,写完了就能走了。”黑西装说完,就出去了,
门“咔哒”一声锁上了。我看着那张白纸,一个头两个大。五千字检令,我靠,
我这辈子写过最长的东西就是毕业论文,那还是东拼西凑抄出来的。我拿起笔,
在纸上写下“检讨书”三个大字。然后呢?然后我就卡住了。我对着白纸发了半天呆,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坐下来,
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了个干净。别说,这伙食还真不错,比我平时吃的外卖强多了。
吃饱喝足,我往床上一躺,决定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跟他耗。我这个人,心大。
反正他顾城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我出去就报警。我睡得正香,门突然被打开了。顾城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空空如也的饭盒,又看了一眼那张只写了三个字的检讨书,眉头皱了起来。
“你就写了这么点?”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大哥,我这不正构思着呢?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然后把它撕成了两半。“重写。”“别啊,大哥!
”我急了,“我这好不容易才开了个头!”“你这是开头?”他冷笑一声,
“我给你一个小时,写不出五百字,今天晚上就别睡了。”说完,他把撕掉的纸扔进垃圾桶,
转身就出去了。门再次被锁上。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气得牙痒痒。妈的,欺人太甚!但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重新拿起笔,绞尽脑汁地开始编。
“尊敬的顾城大哥:”“我怀着无比沉痛和愧疚的心情,写下这份检讨。我深刻地认识到,
我昨天晚上的行为是极其错误的,是极其危险的,
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我把我会的所有带“极其”的词都用上了。一个小时后,
门准时被打开。顾城走了进来,拿起我写的检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紧张地看着他,
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完,没说话,只是把纸递还给我。“重写。”“为什么啊?
”我快崩溃了,“我都写了六百多字了!”“态度不端正。”他指着纸上的一句话,
“‘虽然顾言小弟弟的行为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妥’,你这是在检讨自己,还是在指责别人?
”我:“……”“还有这里,‘我骑着我心爱的小电驴’,‘心爱’?你是在写情书吗?
”我:“……”“通篇废话,没有一句是发自内心的。重写。”他把纸拍在桌上,声音不大,
但很有压迫感。我看着他那张冰块脸,心里头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我不写了!
”我把笔一扔,“你爱咋咋地!有本事你弄死我!”顾城看着我,眼睛眯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梗着脖子,瞪着他。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生疼。“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写了!”我冲他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不就是飙车摔断了腿吗?他活该!
是他先挑衅我的!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我!”我越说越激动,
积攒了一天的委屈和愤怒全都爆发了出来。“你们有钱人了不起啊?
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啊?我告诉你们,老娘不是好惹的!”顾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我喊累了,喘着粗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松开我的手。我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印。他没说话,转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抽出一根烟点上。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模糊了他的脸。“我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
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受***。”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医生说,
他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是运气好。”我愣住了。我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嚣张跋扈的鹦鹉头,
居然有心脏病。“飙车……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小声说,底气没那么足了。“是。
”顾城点头,“但他是在跟你比赛的时候出的事。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是,如果我当时不搭理他,直接走掉,
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可是,我咽不下那口气。“对不起。”我低下头。
“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应该去跟我弟弟说。”顾城掐灭了烟,“检讨,继续写。这次,
写点真情实感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门没有锁。我看着那扇虚掩的门,
心里五味杂陈。我坐回桌子前,拿起笔,这一次,我没有再敷衍。
我写了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写了我为什么非要跟他比,
也写了我看到他摔倒时的担心和后怕。我不知道写了多久,写得手都酸了。
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3我拿着写好的检讨书,走出了房间。
一个黑西装守在门口,见我出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来到一扇门前。黑西装敲了敲门。“进来。”里面传来顾城的声音。我推门进去,
发现这是一间书房。顾城正坐在书桌后,看着电脑。他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把检讨书递给他。他接过去,很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一次,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我坐在他对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等着老师批改试卷的小学生。他看完,
把检讨书放在桌上,抬头看着我。“写得不错。”我松了口气。“那……我能走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不急。”他靠在椅子上,“我送你去医院,给我弟弟道个歉。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去医院的路上,
我和顾城坐在车后座,谁也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很尴尬。我偷偷打量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侧脸轮廓很深,
鼻梁很高。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太臭了。到了医院,
我们直接去了VIP病房。顾言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石膏,高高地吊着。
他的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看起来乖巧了不少。看见我们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哥,你把她带来干什么?”他闷声闷气地说。
“让她来给你道歉。”顾城走到病床边,声音缓和了不少。我走到病床另一边,
对着顾言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飙车,害你摔断了腿。”顾言哼了一声,没理我。
“还有,我不该骂你是孙子。”我又补了一句。顾言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他猛地转过头瞪着我:“你还敢说!”“我错了嘛。”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怎么能是孙子呢?我才是孙子,我才是。
”顾言被我这番话搞得有点懵,他求助似的看向顾城。顾城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他嘴角向上翘了一下。“行了。”顾城开口,“乔安,你先出去一下,
我跟他说几句话。”我如蒙大赦,赶紧溜了出去。我在病房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
顾城出来了。“走吧。”“你弟弟他……还生我气吗?”我问。“他那种人,气来得快,
去得也快。”顾城一边走一边说,“不过,以后别再叫他孙子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知道了。”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那个……顾先生,”我叫住准备上车的顾城,“这次的事,
谢谢你。”虽然过程很操蛋,但他确实没把我怎么样,还管了我一顿饭,一晚住宿。
“我叫顾城。”他看着我。“哦,顾城大哥。”他眉头一挑:“我有那么老?
”“那……顾城?”他点点头,拉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上了车。车开到我家小区门口,我准备下车。“等等。”顾城叫住我。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我。“这是什么?”我愣住了。“你的电驴,昨天被拖走了,
估计是报废了。这个钱,你拿去买辆新的。”我看着那沓钱,少说也有几千块。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紧摆手,“我的电驴本来也旧了,正准备换呢。”“拿着。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拗不过他,只好收下。“那……谢谢了。”“还有,”他又说,
“你的检讨,写得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上班?”4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我公司缺个文案,我看你笔杆子还行。”顾城说得一脸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看着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前天还把我绑了逼我写检讨,今天就要招我进公司?
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我……我有工作。”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那个一个月三千五的工作?”他挑了挑眉,“我给你开一万。
”我:“……”我可耻地心动了。一万块啊!那是我现在工资的三倍!“包吃住吗?
”我下意识地问。顾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这一笑,脸上那股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就散了,
整个人看起来阳光了不少。“包一顿午饭。”“五险一金交吗?”“按最高标准交。
”“周末双休吗?”“原则上是。”我咽了口唾沫,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于是,
我就这么稀里糊里糊涂地,从一个被绑架的受害者,变成了绑匪公司的员工。我回去之后,
第一件事就是跟原来的公司提了辞职。我的小领导还假惺惺地挽留了我几句,
问我找到下家没有,我说找到了,月薪一万。小领导的脸当场就绿了。我心里那叫一个爽。
一周后,我正式到顾城的公司报到。他的公司叫“远城集团”,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写字楼里,
占了整整三层。我被前台小姐姐带到人事部办了入职手续,然后领到了我的工位。
我的职位是:总裁特助。我看着入职通知书上的职位,又懵了。不是说好的是文案吗?
怎么变成总裁特助了?总裁,不就是顾城吗?我拿着通知书,
硬着头皮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进来。”我推门进去,顾城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
“顾总,”我把通知书递到他面前,“这个职位……是不是搞错了?我应聘的不是文案吗?
”他头也没抬:“没搞错。我的特助,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写东西。”“写什么?”“演讲稿,
会议纪要,工作报告……还有,检讨。”我:“……”我感觉我掉进了一个坑里。
“那个……顾总,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胜任这份工作。”我试图挣扎一下。“试用期三个月,
月薪一万五。”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转正后两万。”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的,顾总!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我还能说什么呢?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我的工作内容,确实就跟顾城说的一样,每天就是写写写。不过,他对我要求很高。
一个简单的发言稿,我都要改个七八遍才能过关。有时候我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真想把稿子摔在他脸上,然后大喊一声“老娘不干了”。但是一想到我的工资,我就忍了。
为了钱,我什么委屈都能受。除了工作,我还要负责顾城的一日三餐。他这个人,嘴刁得很。
公司食堂的饭菜他从来不吃,每天都要我给他订外卖。今天嫌这个太油,明天嫌那个太咸,
后天又说没胃口。我简直成了他的专属老妈子。有一天中午,我又因为订的饭菜不合他胃口,
被他训了一顿。我气呼呼地走出他办公室,跑到茶水间,对着饮水机一顿拳打脚踢。
“死顾城!臭顾城!天天就知道折磨我!祝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
”我正骂得起劲,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那个……你是在骂我哥吗?”我一回头,
看见顾言拄着拐杖,站在我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我。5我石化了。顾言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医院躺着吗?“你……你怎么来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出院了,
我哥让我来公司实习。”顾言指了指自己的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小声问:“我哥……平时都这么对你吗?”我叹了口气,
一脸的生无可恋:“你才知道啊?你哥就是个暴君,法西斯,没人性的资本家!
”顾言同情地看着我:“辛苦你了。”“何止是辛苦,简直是水深火热。”我越说越来劲,
“你知道吗,他……”我正准备跟他好好控诉一下顾城的罪行,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顾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吓得一个激灵,
赶紧站直了身体。“没……没什么,顾总。我就是跟顾言小弟弟交流一下感情。
”顾城看了一眼顾言,又看了一眼我,没说话,转身回了办公室。顾言冲我吐了吐舌头,
小声说:“我哥好像生气了。”“他哪天不生气?”我翻了个白眼。下午,顾城让我进去。
我以为他又要因为中午的事训我,结果他只是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个项目,你跟一下。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跟慈善有关的项目。“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没经验啊。
”“不懂就学。”他淡淡地说,“顾言会帮你。”从那天起,我就跟顾言成了搭档。
顾言虽然年纪小,但脑子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我们俩合作得还挺愉快。相处久了,
我发现顾言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单纯,善良,还有点中二。他会偷偷在办公室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