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最偏僻处,立着两间简陋的茅屋,这便是叶素心和父亲叶老汉的家。
时近黄昏,灶台上的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响着,苦涩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叶素心坐在父亲的病榻前,用湿布轻轻擦拭着他滚烫的额头。
叶老汉的咳嗽声空洞而费力,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素心心上。
“爹,药快好了,您再忍忍。”
她的声音温柔,却掩不住眼底深切的忧愁。
家里的积蓄早已在寻医问药中耗尽,而父亲的肺痨却一日重过一日。
她试遍了山野间所有她知道能止咳平喘的草药,却都收效甚微。
她起身去滤药,经过水缸时,水面模糊地映出她的倒影。
在那张年轻的脸上,从小便覆盖着大半边脸颊的暗红色胎记,如同烙印,醒目而刺眼。
村里顽童在她背后喊她“红叶鬼”,大人们也多是疏远和怜悯的目光。
对此,素心早已习惯,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父亲能好起来。
喂父亲服下药后,效果依然寥寥。
叶老汉昏沉睡去,眉头因痛苦而紧锁。
素心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和见底的药篓,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攫住了她。
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拿起墙角的药锄和小篓,毅然推开门,走向暮色沉沉的栖霞山。
山风立刻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林间光线迅速黯淡。
“三七、贝母、白芨……无论如何,定要找到些有用的。”
她喃喃自语,既是鼓励,也是祈祷。
然而,深山的馈赠并非轻易可得。
她熟悉的那几处生长草药的地方,都已被采撷一空。
夜色如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开来,林间变得影影绰绰,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嗥叫,令人心悸。
素心紧握着药锄,手心沁出冷汗。
一个不慎,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药篓滚出老远。
膝盖和手肘传来***辣的疼痛,积压的恐惧、无助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击垮了她。
她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臂弯里,低声啜泣起来。
“爹……女儿没用,救不了您……”泪水顺着她脸上的胎记滑落,滴在冰冷的土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阵极轻微的窸窣声从身旁传来。
素心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