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衍，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日常就是混吃等死。

直到我姐顾瓷一通电话把我叫去她家。她家，指的是她老公和公婆住的那栋大别墅。一进门，

我就看见我那名义上的姐夫在擦地，我姐的婆家人跟大爷似的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当着我的面，让我姐跪下给她婆婆道歉。理由是，我姐今天买的菜，不合她婆婆的胃口。

我以为我姐会哭，会闹，会打电话跟我们家告状。结果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然后对我说：“小衍，把房产证拿出来，给他们念念。

”我才知道，这栋别墅，写的是我姐的名字。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1手机响的时候，我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屏幕上红红绿绿炸成一团，

***作的角色刚放了个大招，准备收割。来电显示“顾瓷”。我姐。我点了免提，

眼睛还盯着屏幕。“喂。”“小衍，来我这一趟。”我姐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跟平时叫我回家吃饭一个调调。“姐，打团呢，天大的事等我这局结束。”“你现在过来。

”她的声音依然很平，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我手指一顿，游戏里的小人被对面一套带走。

屏幕黑了。“怎么了？江河那小子又惹你了？”江河是我姐夫。“不是。家里进了几个贼，

赖着不走，你过来处理一下。”我心里一咯噔。贼？我姐住的那个小区，安保是全市顶级的。

苍蝇飞进去都得刷门禁卡。“报警了没？”“报了。警察说这是家庭纠纷，管不了。

”我有点懵。贼和家庭纠纷，这两件事怎么能凑到一块儿？“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对了，把我书房保险柜里那个蓝色文件袋带上。”“哪个？

”“写着‘云顶山庄7号’的那个。”电话挂了。我摘下耳机，心里一万个？。

云顶山庄7号，就是她现在住的那栋别墅。我姐夫江河当年娶我姐，我们家没要彩礼，

还陪嫁了这套房。房产证上就我姐一个人的名字。这事江河他们家也知道。

我虽然懒得管他们家的破事，但这些基本情况还是清楚的。我姐这个人，看着温温柔柔，

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她跟谁红过脸。典型的大家闺秀，

被我爸妈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她嫁给江河那个凤凰男，我一直不太乐意。江河家里条件一般，

但他个人能力还行，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嘴巴又甜。把我姐哄得团团转。我爸妈看我姐喜欢，

也就同意了。婚后，江河的爸妈和弟弟，就顺理成章地搬进了我姐的别墅。

美其名曰“一家人，热闹”。我去了几次，每次都看见我姐在忙活，

她婆家人在沙发上嗑瓜子。我提醒过我姐，别太惯着他们。

我姐每次都笑笑说：“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今天这电话，不对劲。我姐的语气，

太平静了。平静得有点吓人。我没敢耽搁，从保险柜里拿出文件袋，开车直奔云顶山庄。

一路上，我脑补了无数种可能。难道是江河出轨了？他家里人帮他瞒着，还倒打一耙？

还是说他们想图谋我姐这套房子？到了别墅门口，我按了门铃。等了半天，没人开。

我直接输了密码。门开了。客厅里一派“祥和”。电视开着，声音巨大，

放着那种婆婆妈妈的家庭伦理剧。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真丝睡衣，敷着面膜，

躺在沙发上。她是我姐的婆婆，张桂芬。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翘着二郎腿，

一边玩手机一边把脚搭在茶几上。他是我姐夫的弟弟，江海。茶几上，

瓜子皮、水果核扔了一地。我姐夫江河，正拿着个抹布，跪在地上擦地。而我姐，顾瓷，

就站在客厅中央。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家居服，头发挽着，脸上没化妆。

还是那么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我看见她，心里却“咯噔”一下。她的眼神，变了。

以前我姐的眼睛里，是温吞水。现在的眼睛里，是冰碴子。2客厅里所有人都看见我进来了。

没人打招呼。张桂芬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江海那个黄毛，抬眼瞥了我一下，

眼神里带着点轻蔑，又低下头玩手机。好像我才是那个外人。江河看见我，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小衍，你来了。”我点点头，

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我姐。“姐，你要的东西。”顾瓷接过去，看都没看，

随手放在了旁边的玄关柜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婆婆张桂芬身上。“妈，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所有人都听见了。电视里咋咋呼呼的声音，

都盖不住她这句话。张桂芬慢悠悠地揭下面膜，随手扔在地上。江河赶紧过去捡起来。

“考虑什么？”张桂芬坐起来，端起茶几上的燕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儿子拉扯大，

现在他出息了，娶了你们城里的大小姐，我就不能跟着享享福了？顾瓷，你别忘了，

你嫁给了江河，就是我们江家的人。我们江家的规矩，就是孝顺。你今天买的那个鲈鱼，

刺那么多，是想卡死我这个老太婆吗？”我听明白了。搞了半天，是因为一条鱼。

我差点气笑了。这是什么原始部落的规矩？顾瓷没笑，她表情都没变。“所以，您的意思是，

这事没得商量？”“商量？我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张桂芬喝了口燕窝，拿眼角夹着我姐，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我们江家，

可不留不孝顺的儿媳妇。”旁边的江海也帮腔：“就是！我哥能娶你，那是你们顾家的福气！

别给脸不要脸。我妈年纪大了，吃不了带刺的鱼，你不知道吗？你就是故意的！

”我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和，再看看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江河。

一股火就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我刚想开口骂人。顾瓷却轻轻抬了抬手，拦住了我。

她走向张桂芬，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妈，您说得对。我是江家的人，

就该守江家的规矩。”张桂芬一脸得意。“算你识相。”江海也嗤笑一声，

嘴里嘀咕着：“还以为多硬气呢。”我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所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

也为了以后能更好地孝顺您。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给大家都立个规矩。”她顿了顿，

环视了一圈。“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您说是吧？”张桂不知道我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顺着说。“那是自然。”“好。”顾瓷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我。

“小衍，你不是一直说你那个律师朋友挺闲的吗？让他过来一趟。”我愣了一下，

马上反应过来。“好嘞。”我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假装打电话。顾瓷的声音又响起来。

“在律师来之前，我们先把一些家务事，算算清楚。”她走到江河面前。

江河一脸紧张：“小瓷，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顾瓷没理他。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江河的胸口。“你，一个月工资两万。从结婚到现在，三年，

七十二万。一分钱没给过我。我没意见。”她又转向张桂芬。“妈，您和爸，还有江海，

住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水电煤气物业费，每个月大概一万。三年，三十六万。

我没意见。”她最后看着江海。“你，没工作。每个月管我要一万块零花钱，买游戏装备，

泡吧。三年，三十六万。我也没意见。”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视里的声音还在响。

张桂芬和江海的脸色，有点变了。顾瓷笑了。那笑容，我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

“以前没意见，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但现在我发现，好像不是。

”“你们不是说，我是江家的人吗？”“那我就按你们江家的规矩来。

”她走到那个蓝色文件袋前，轻轻拍了拍。“这是这栋房子的房产证。现在，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你们三个，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第二……”她顿住了，目光扫过那一张张错愕的脸。“你们给我付房租。”3“付房租？

”张桂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一下拔高了八度。“顾瓷，你脑子坏掉了？

你是我儿媳妇，住我儿子的房子，还想收我们的房租？”顾瓷歪了歪头，表情天真。“妈，

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这份是房产证，

上面只有我的名字。是我爸妈在我婚前全款买的，属于我的个人财产。”她又抽出另一份。

“这份是婚前财产协议，江河签过字的。上面写得很清楚，这栋房子，

以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和他的婚姻无关。”她把两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

推到张桂芬面前。“所以，严格来说。是你们，住着我的房子。”张桂芬的脸，从红到白，

又从白到青。旁边的江海一把抢过文件，翻来覆去地看。“假的！肯定是假的！哥，你快看，

她伪造文件！”江河走过去，拿起那份协议。他的手在抖。看了几秒钟，他抬起头，

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姐。“小瓷，这……”“你忘了？”顾瓷的语气很平淡，“领证前一天，

在律师楼，你亲手签的。一式三份，你那份，是不是被妈收走了？”江河的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话。张桂芬一把夺过协议，撕了个粉碎。“我撕了它！看你还拿什么说事！

什么狗屁协议，我不认！”她指着顾瓷的鼻子骂。“你这个毒妇！结婚前就算计我们家！

你安的什么心！”顾瓷看着满地的碎纸屑，一点也不生气。她甚至笑了笑。“妈，您别激动。

撕了也没用，律师楼有存档，公证处有备案。您撕的这份，只是复印件。”她从文件袋里，

又拿出了一模一样的一份。“我复印了很多份，怕您情绪激动，不够撕。

”张桂芬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捂着胸口，一***坐回沙发上。

“你……你……”“我什么？”顾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我逼你们住进来的吗？

是我求你们花我的钱吗？”“从结婚第一天起，你们住进来，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江河不给家用，我说过一句怨言吗？”“江海每个月找我要钱，我哪次没给？

”“我以为，人心换人心。我对你们好，你们至少会把我当个人看。”“结果呢？

”她指了指地上还没干的水渍。“就为了一条鱼，你们让我跪下。”“让我给我婆婆道歉。

”“现在，你们又说我算计你们。”“行啊。”顾瓷点点头。“那我就算计给你们看。

”她看着江河。“江河，你是这个家的男人。现在，你做决定。是让他们搬走，

还是让他们付房租。”江河满头大汗，看看他妈，又看看我姐。“小瓷，有话好好说，

都是一家人……”“别跟我说一家人。”顾瓷打断他。“一家人不会让儿媳妇跪下。

”“一家人不会心安理得地把儿媳妇的房子当成自己的。”“一家人更不会像吸血鬼一样，

榨干我最后一滴血，还嫌我血腥。”她的话，字字诛心。江河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张桂芬缓过来了，又开始撒泼。“好啊！顾瓷！你今天就是要把我们赶出去是吧！我告诉你，

没门！这房子是我儿子的，我儿子不发话，谁也别想赶我走！江河，你跟她说话啊！

你是哑巴了吗！”江河被他妈吼得一个哆嗦。他看着顾瓷，眼神里带着哀求。“小瓷，

要不……要不就算了？妈年纪大了，你让让她……”顾瓷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要心软了。结果，她笑了。“让？”她走到江河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离得远，没听清。但我看见，江河的身体，

猛地僵住了。他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恐惧。是那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恐惧。

他看着我姐，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顾瓷直起身，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转身，

对我说道：“小衍，律师到哪了？”我举着手机，心领神会。“姐，快了，

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嗯。”顾瓷点点头，

然后对客厅里那三个已经傻掉的人说：“既然江河做不了主，那我就帮他做。

”“从今天开始，这栋别墅，每个月的租金，二十万。”“水电煤气物业费，你们自己承担。

”“另外，过去三年的房租，一共七百二十万，还有各项杂费，算个整数，四十万。

总共七百六十万。”“一周之内，打到我卡上。”“不然，我就让律师给你们发律师函。

”“告你们，非法侵占私人住宅。”4“七百六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江海第一个跳了起来，那个黄毛都快炸了。“这房子就算卖了，

也值不了这么多钱的房租吧！你这是敲诈！”顾瓷瞥了他一眼。“云顶山庄的别墅，

市价一亿两千万。按照市场价，月租金最低也要三十万。我要二十万，是看在江河的面子上，

打了七折。”“至于敲诈……”她笑了笑。“你可以试试去报警，看警察抓我还是抓你们。

”江海被噎得说不出话。张桂芬又开始拍大腿。“没天理了啊！儿媳妇把婆婆往外赶啊！

我不活了！江河，你这个窝囊废，你就看着你老婆这么欺负你妈吗！”江河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他走到顾瓷面前，声音都在发抖。“小瓷，你……你刚才跟我说的是真的？

”顾瓷看着他，不说话。“你真的……查到了？”江河的声音更小了，带着哭腔。

顾瓷还是不说话。但我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查到了？查到什么了？

我姐刚才到底跟江河说了什么？江河“噗通”一声，跪下了。是真的跪。双膝着地，

声音特别响。他抱着顾瓷的腿，开始嚎啕大哭。“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别说出去！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三百斤的孩子。这下，轮到张桂芬和江海傻眼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自己儿子哥哥这副样子。“江河！你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快给我起来！”张桂芬气得浑身发抖。江河理都不理她，只是死死抱着顾瓷的腿。“老婆，

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我妈我弟！你让他们走，我让他们现在就走！求求你，

别……别毁了我！”顾瓷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轻轻挣开江河的手。“晚了。”她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她走到沙发前，

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张桂芬和江海。“我的话说完了。”“要么给钱，要么滚。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说完，她就拉着我，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阳光很好，

种着几株我姐喜欢的栀子花。我看着我姐平静的侧脸，心里跟猫抓一样。“姐，

你到底跟江河说什么了？”顾瓷摘下一片叶子，在手里把玩。“没什么。

”“没什么他能跪下？”我不信，“你是不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了？”顾瓷转头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小衍，你记住了。”“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对付讲道理的人，你就跟他讲道理。”“对付不讲道理的人，你就跟他讲规矩。

”“而对付那种，既不讲道理，也不讲规矩，还想占你便宜的人……”她把手里的叶子，

捏碎了。“你就得找到他的死穴，然后，一脚踩上去。”我还是不明白。江河的死穴是什么？

出轨？不像，为这事不至于吓成这样。***？有可能，但我姐怎么会知道？正想着，

别墅的门开了。江河拖着一个行李箱，把他妈和他弟，从屋里推了出来。

张桂芬还在骂骂咧咧。江海一脸的不情不愿。“江河，你疯了！你真要为了这个女人，

把我们赶出去？”江河眼睛通红，嘶吼道：“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他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滚！都给我滚！”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张桂芬和江海，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两个人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

一脸的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张桂芬开始疯狂地砸门。“开门！江河！你这个不孝子！

你给我开门！”没人理她。我看着这出闹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姐，牛逼。

但江河的死穴，到底是什么？这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5张桂芬在门口闹了半个多小时。从骂街到哭丧，嗓子都哑了，门也没开。最后，

还是江海有点脑子，把她拖走了。临走前，那小子还隔着大门冲我喊：“顾衍，

你们给我等着！”我理都懒得理。院子里终于清净了。顾瓷转身回了屋。我跟进去，

看见江河还跪在地上。顾瓷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倒了杯水。“起来吧，

像什么样子。”江河这才敢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小瓷，

我……”“账单，我会让律师发给你。”顾瓷喝了口水，淡淡地说，“过去三年的，

一分都不能少。”江河的脸，又白了。

“七百六十万……我……我哪里有那么多钱……”“那是你的事。”顾瓷把水杯放下，

“是你把他们接过来的，也是你纵容他们住在这里的。这笔钱，理应你来付。

”“可我们是夫妻啊……”“夫妻？”顾瓷笑了，“夫妻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占我便宜？

夫妻就可以让你全家趴在我身上吸血？江河，你签婚前协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河彻底没话了。他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我看着都有点不忍心。当然，

只是一秒钟。想到他之前那窝囊样，我就觉得活该。“姐，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等。

”顾瓷说，“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我不明白。“他们都被赶出去了，还找上门干嘛？

”“因为他们没地方去，也没钱。”顾瓷说，“而且，他们会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

要严重得多。”我还是没懂。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让我彻底明白了，我姐说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