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旭,一个生活在联邦“穹顶”都市底层的普通人。在这里,基因和义体等级决定一切。
而我,是最低贱的“原生体”,没有资格植入任何战斗义体,
每天的工作只是清理那些高级公民抛弃的电子垃圾。他们叫我“蛆虫”。直到那天,
城邦议长唯一的儿子雷凯,带着他那群高傲的同伴,踹开了我那扇薄得像纸片的门。
他们说我偷了东西,一件能毁掉他们一切的东西。于是,
羞辱、殴打、驱逐……所有能想象到的折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失去工作,被赶出住所,
像条野狗一样在冰冷的金属街道上流浪。他们把我踩进泥里,看着我挣扎,以此取乐。
我从不反抗,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记下每一张脸,每一次嘲笑。他们以为掌控了一切,
以为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他们不知道,这座所谓的“穹顶”都市,
这个将他们捧上云端的系统,它的代码,它的逻辑,它的每一个心跳……都是我写的。我,
才是这座完美囚笼唯一的神。而他们,是我圈养的,等待审判的牲畜。
1.一块不该被捡到的垃圾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力道很大,劣质的合成木门板撞在墙上,
发出一声闷响,簌簌地掉着灰。三个人堵在门口,挡住了走廊里昏暗的声控灯光。
为首的那个,叫雷凯。城邦议长的独子,
一个浑身上下都用最顶级义体和优化基因堆砌起来的怪物。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
一样的人造肌肉,一样的昂贵植入体,脸上挂着一样的、看垃圾的表情。“东西呢?
”雷凯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傲慢。我正坐在小桌前,
用工具拆解一个报废的机械臂,想从里面找出几个还能用的伺服电机。我抬起头,没说话。
我的房间很小,小到他们三个人一进来,就没地方下脚了。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速食营养膏混合的怪味。雷凯皱了皱眉,显然很讨厌这里的环境。
他旁边一个黄毛跟班上前一步,一把掀翻了我的桌子。“凯哥问你话呢,哑巴了?
”拆了一半的机械臂和工具零件撒了一地。我看着地上的狼藉,还是没说话。
雷凯似乎失去了耐心,他那只闪着金属光泽的电子眼在我身上扫了扫,像是在扫描一件货物。
“昨天下午,在中央处理区,你捡到了一个银色的存储单元。”他说的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交出来。”我慢慢站起来,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坐姿有些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不知道?”雷凯冷笑了一声,“别跟我装傻。
那个区域的监控我们查过了,就你这个‘原生体’垃圾清理工在那附近待过。
”“原生体”三个字,他咬得很重。在这个城市,这是一个骂人的词。
代表着弱小、原始、不洁。我当然知道那个银色的存储单元。它就静静地躺在我的口袋里。
昨天下午,我在清理数据废料的时候,它从一台报废的私人终端里掉了出来。造型很别致,
上面有“吉雅”的私人徽记。吉雅,雷凯的未婚妻,一个以基因完美度著称的名媛。
我捡起它的时候,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个麻烦。“我没有捡到什么东西。”我重复了一遍。
黄毛跟班又想上来动手,被雷凯抬手拦住了。雷凯往前走了一步,
昂贵的皮靴踩在我刚拆下来的一个零件上,发出“咯吱”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戏谑。“你知道吗,陈旭。我本来可以直接让治安队把你带走,
让你在审讯室里把肠子都吐出来。”“但我今天心情好,想亲眼看看,一只底层的虫子,
为了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能有多贪婪,多愚蠢。”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
他的手指很冷,带着金属的触感。“把东西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继续当你的垃圾工,清理你的垃圾。”“不然……”他停顿了一下,凑到我耳边,
声音压得很低,“我会让你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他身上的高级香水味,
混着他义体里散热系统排出的热气,一起灌进我的鼻子里。我觉得有点恶心。
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睛,一只是人类的棕色瞳孔,
一只是闪着幽蓝光芒的电子眼。我能清晰地看到,那只电子眼里,有微小的镜头在收缩,
在记录我的每一个微表情。可惜,我没有表情。“搜。”雷凯直起身,退后一步,下了命令。
另外两个人立刻冲了上来。一个人把我粗暴地按在墙上,另一个人开始翻箱倒柜。
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件换洗的衣服,
还有一堆我从垃圾场里淘换回来的电子零件。很快,整个房间就被翻得底朝天。
那个人搜完了所有地方,又过来搜我的身。他很粗鲁,几乎要把我的口袋都撕烂。
当他的手摸到我左边口袋里那个坚硬的物体时,他停了一下。我能感觉到,按着我的那个人,
力气也大了一些。雷凯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我谎言被戳破后的窘迫。搜身的跟班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然后,
他愣住了。他掏出来的,不是那个银色的存储单元。而是一个巴掌大的,
黑色的营养膏补充包。廉价、劣质,带着一股化学品的甜腻味。是我今天的晚饭。
跟班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看了看手里的营养膏,又看了看雷凯。“凯哥……没有。
”雷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电子眼蓝光闪烁,频率快了一点。
我在心里分析着这代表的数据波动。他在愤怒。按着我的手松开了。我转过身,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我说过,我没捡到。”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种平淡,似乎比任何反抗都更能激怒他。“砰!”雷凯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我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滑了下去。肋骨像是断了几根,疼得我吸不上气。
“你觉得你很聪明?”雷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你以为把东***在别的地方,我就没办法了?”“陈旭,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亮之前,把东西放到中央广场的垃圾回收箱顶上。
”“如果我看不到,明天这个时候,你连清理垃圾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他松开手,
我摔回地上。“我们走。”三个人转身离开了。那扇破烂的门,随着他们的离开,
在走廊的风里,一下一下地撞着门框,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过了很久,我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走到墙角,
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地板下面,那个银色的存储单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反射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冰冷的霓虹灯光。我把它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
我走到被掀翻的桌子旁,从一堆零件里,找到了我拆下来的那个机械臂。我把存储单元,
***了机械臂手腕处的一个数据接口里。然后,我从口袋里,
掏出了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装置。小到像一粒灰尘。我把它,贴在了那个银色的存储单元上。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把地板盖好。我看着窗外。这座巨大的穹顶都市,
像一个精密运转的机器,无数的飞行器在钢铁丛林间穿梭,巨大的全息广告在夜空中闪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而雷凯,他以为他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之一。他错了。
他只是一个齿轮。而我,是那个可以随时让所有齿轮停转的人。天,快亮了。
2.剥夺你呼吸的权力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我在第八环的垃圾处理站工作,
这里的空气永远都是酸臭的。巨大的机械爪把成吨的废料倒进分解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穿着灰色的工作服,戴着过滤面罩,在一堆废旧的电缆里,挑拣着可以回收的金属。
这是最底层的工作。累,脏,而且几乎没有收入。但我不在乎。我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
没人会注意我。上午十点,主管把我叫了过去。主管是个胖子,叫老王,
脑门上植入了一个廉价的身份识别器,总是闪着不稳定的绿光。“陈旭,你被解雇了。
”老王开门见山,语气里没什么感情。我看着他,没说话。“上面刚下的通知,说你……呃,
行为不端,有盗窃嫌疑。”老王避开我的眼神,指了指办公室门口,
“去财务那把这个月的薪水结了,然后走人吧。”我点点头。“知道了。”没有愤怒,
没有质问。我平静得让他有些意外。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摆了摆手,
让我赶紧滚。我去了财务室。所谓的薪水,只有几百个信用点,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用条,走出了垃圾处理站。阳光有点刺眼。我知道,这是雷凯干的。
他没在中央广场的垃圾回收箱顶上看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开始兑现他的威胁。
剥夺我清理垃圾的资格。我回到我那个破烂的房间。房东已经在等我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靠收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房租过活。“陈旭,你得搬走了。”房东的表情很不耐烦,
“我刚接到社区管理局的通知,说你被列入了‘不稳定人员’名单,我这不能再租给你了。
”“我的租约还有半个月。”我说。“别跟我说租约!”房东的声音尖了起来,
“跟你扯上关系,我的信用评级都要下降!马上搬,现在!”他指着门口,
一副生怕我玷污了他这个破房子的样子。我看着他。然后,我点点头。“好。
”我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件衣服,一包营养膏,还有我那些宝贝电子零件。
我把它们一股脑塞进一个破旧的背包里。当我背着包走出那扇破门的时候,
房东立刻拿出消毒喷雾,对着我刚才站过的地方一通猛喷。我走在第八环的街道上。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警惕和疏远。我的个人终端上,
收到了一条来自城市系统的红色警报。“公民陈旭,编号73582,因涉嫌危害社区安全,
您的居住权已被暂时冻结。请在24小时内,前往治安队报道。”雷凯的手段,
比我想的还要直接,还要快。他不仅让我失去了工作和住所,还动用他父亲的关系,
直接在系统层面给我打上了标签。在这个城市,一个被系统标记为“不稳定”的人,
连购买一支最便宜的营养膏,都会被拒绝。他想把我逼上绝路。他想让我走投无路,
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我,然后乖乖地把那个存储单元交出去。想法不错。可惜,
他找错了对象。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打开了背包。我从一堆零件里,
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收音机的东西。这是我自己组装的。它不能接收任何公共频道,
但它可以接入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网络”。我戴上耳机,拧动开关。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赫利俄斯’系统,在线。
欢迎回来,‘造物主’。”赫利俄斯。这座穹顶都市的中央人工智能。
它管理着这个城市的一切。交通、能源、金融、治安……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以为,
赫利俄斯是联邦科学院的最高杰作,是绝对公正、无法被入侵的“神”。他们不知道,
这个“神”,是我创造的。在我被诬陷、被剥夺一切、被扔到这个城市最底层的角落之前。
他们抹去了我所有的记录,销毁了我的所有功绩。他们以为这样,
就能把我和赫利俄斯彻底分开。但他们忘了一件事。一个父亲,永远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留下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小的“后门”。一个被称为“幽灵协议”的最高权限。
“赫利俄斯,”我对着收音机的麦克风,轻声说,“报告雷凯和吉雅的所有动向。
”“指令收到。”耳机里,立刻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是雷凯的声音,
他正在和一个什么人通话。“……对,那条虫子已经被我赶出来了。放心,不出三天,
他就会像狗一样爬回来求我……什么?吉雅?她去‘永恒之美’会所了,
做什么基因优化护理……你懂的,女人嘛,总是对自己的脸那么在乎……”吉雅。
永恒之美会所。我关掉收音机,把它重新放回背包。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是时候,
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一点了。雷凯想剥夺我的一切。那我就先从他最在乎的东西开始。
比如,他那个以“基因完美”为傲的,美丽的未婚妻。3.她皮肤下的秘密永恒之美会所,
坐落在第三环。这里是富人的销金窟。门口的守卫,身上的义体都比我整个家当还贵。
我当然进不去。我找了个对面的小巷子,靠在墙上,像个真正的流浪汉一样,等着。
我在等一个信号。下午三点十五分。我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不是系统警报,
而是一串没有意义的乱码。这是赫利俄斯给我的信号。它告诉我,
吉雅所在的那个VIP护理室,刚刚断网了。不是因为故障。是我让赫利俄斯切断的。
只切断了那一个房间,持续时间,三分钟。一个顶级的私人会所,突然断网三分钟,
没人会觉得是大事。最多以为是信号波动。但这三分钟,足够了。我靠在墙上,闭上眼。
我的意识,通过那个小小的“后门”,连接上了赫利俄斯。整个城市的网络,在我面前,
就像一张透明的地图。我找到了永恒之美会所的内部系统。防火墙很坚固。可惜,
我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我“走”了进去。我找到了VIP护理室的监控。
监控画面一片漆黑。网络断了,它也瞎了。但我不需要它。我需要的是,连接在吉雅身上,
那些做基因护理的仪器。它们都连着内部网络。在断网的前一秒,它们的数据,
都被赫利俄斯做了“备份”。我打开了那个备份。我看到了吉雅的全部身体数据。
心跳、血压、激素水平、细胞活性……还有,她这次护理的全部内容。
“深层基因序列稳定剂注射”,“表皮细胞活性重塑”,
“虹膜色素沉淀优化”……全是些让她看起来更年轻,更完美的项目。我往下翻着数据。
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雷凯和吉雅这一类人,最在乎的,是他们的“基因评级”。
那代表着他们的血统,他们的地位,他们的未来。吉雅的公开评级,是完美的AAA+。
代表着她是纯粹的,没有任何缺陷的“优化人”。这也是雷凯的家族,愿意和她联姻的原因。
我在庞大的数据流里,寻找着一个特殊的标记。一个被隐藏得非常深的,加密的数据包。
找到了。它的文件名,叫“根源”。我打开了它。里面,是吉雅最原始的基因图谱。
没有经过任何优化的,她出生时的基因图谱。我看着那张图谱。上面,有几个清晰的,
代表着“遗传性缺陷”的红色标记。“先天性免疫系统缺陷”。“神经系统衰退风险,高”。
“线粒体功能障碍”。……原来,所谓的基因完美,只是一场骗局。
一个用无数金钱和顶级技术,堆砌出来的谎言。吉雅,从根子上,就是一个“次品”。
比我这个“原生体”,好不了多少。这个秘密,一旦曝光,吉雅会身败名裂。雷凯的家族,
会立刻取消婚约。这对他们那种视血统为一切的人来说,是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我笑了。
我将这份原始基因图谱,复制了一份。然后,我给它加了一个新的“包装”。
我把它伪装成了一份普通的美容会所广告,然后,通过一个匿名的公共频道,把它发了出去。
发给了谁呢?我选了几个这个城市里最爱搬弄是非的八卦专栏作家。还有……雷凯的母亲。
一个以自己家族血统为荣,对儿媳妇要求高到变态的,刻薄的老女人。做完这一切,
刚好三分钟。VIP护理室的网络,恢复了正常。所有仪器上的数据,恢复如初。
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睁开眼,从小巷子里走出来。阳光依旧刺眼。我肚子饿了。
但现在,城里所有的食物贩卖机,都不会卖给我任何东西。我的身份,被锁死了。没关系。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哭着喊着,求我吃东西了。我找了个公园的长椅躺下。先睡一觉。
好戏,才刚刚开始。4.风暴的第一声惊雷我被吵醒了。不是人声,
是城市新闻播报的警示音。我坐起来,看到公园里巨大的全息屏幕上,
一个面色严肃的主播正在播报紧急新闻。“……据悉,城邦议长夫人,李珍女士,
于今日下午五点,在私人住所内,突发急性精神崩溃,
已被送往中央医疗中心进行紧急治疗……”李珍,雷凯的母亲。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半。
距离我发出那份“广告”,过去了两个小时。效率很高。看来,那位议长夫人,
被她未来儿媳妇的“真相”,***得不轻。我的个人终端又震动了。这次,不是系统警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条信息。“陈旭,你到底做了什么?”是雷凯。他的语气,
不再是昨天那种猫捉老鼠的戏谑。而是带着一丝急躁和惊慌。我没有回复。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体因为饥饿,有些发软。我开始在街上闲逛。
我不能去商店,不能去餐厅。但我可以去一个地方。垃圾桶。我走到一个巷子口,
那里有几个大型的垃圾分类箱。我像个真正的拾荒者一样,把手伸了进去。翻了半天,
找到半包还没过期的营养饼干。我拍掉上面的灰,撕开包装,塞了一块到嘴里。又干又硬,
没什么味道。但能补充能量。就在我啃着饼干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悬浮车,
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身边。车门滑开。雷凯坐在里面。他的脸色很难看,
那只电子眼里的蓝光,闪得像警报灯。“上车。”他命令道。我没动,继续啃我的饼干。
“我叫你上车!”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车里不止他一个人。
副驾驶上,坐着吉雅。她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她紧紧攥着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我把最后一块饼干吃完,拍了拍手。然后,我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界的嘈杂。车内,气氛压抑得可怕。“我妈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雷凯死死地盯着我,“还有吉雅的基因图谱……为什么会泄露出去?是不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ussiti,
“我只是一个被你赶出家门的垃圾工。”“别他妈跟我装蒜!”雷凯一拳砸在旁边的扶手上,
“除了你,没人会做这种事!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我可以给你!给你很多钱!”“钱?
”我笑了,“我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要钱有什么用?系统会让我花吗?”我的话,
像一根针,扎在了他的痛处。他把我逼上了绝路,现在,他却发现,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才是最难对付的。“你……你把原始数据删掉!”旁边的吉雅,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只要你把它删掉,我可以让雷凯恢复你的身份,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我看着她,“就是那个住在破房子里,每天清理你们丢掉的垃圾的生活?
”吉雅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在她眼里,那可能就是我这种人,最好的归宿了。
“把存储单元还给我!”雷凯吼道,“那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他到现在还以为,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小小的银色存储单元。他以为,我掌握了他的秘密。真可怜。
他根本不知道,我掌握的,是他整个世界。“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捡到什么存储单元。”“你!”雷凯气得浑身发抖,
他那只金属手臂上的肌肉模块都绷紧了。他想动手。但他不敢。
他怕我手上真的有什么“同归于尽”的开关。悬浮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飞着。
车里的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很久,雷凯的个人终端响了。他接通了。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凯少,不好了!我们集团的股价,在刚才五分钟内,
突然开始暴跌!”雷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什么?!”“原因不明!
好像是……好像是系统后台,把我们一个正在秘密进行的项目数据,给……给泄露出去了!
”雷凯拿着终端的手,开始发抖。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我。
我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我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游戏,开始了。”5.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雷氏集团的股价,崩了。不是缓慢下跌,
是断崖式的崩盘。就像有人直接抽走了支撑它的大坝基石。全息屏幕上,财经新闻的主播,
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播报着这个震撼性的消息。“……雷氏集团,
这个掌控着城市能源命脉的巨头,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市值蒸发超过百分之七十……据悉,
原因是其内部最高机密的‘义体再生’项目数据,
被不明人士泄露到了公共网络上……”“该项目涉嫌严重违反《联邦基因伦理法》,目前,
联邦监察委员会已介入调查……”悬浮车停在路边。雷凯呆呆地看着屏幕,他那只电子眼,
蓝光已经黯淡了下去。像是坏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那个项目的服务器是物理隔绝的,根本没人能进去……”吉雅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出身的家族,虽然也算上流,但很大程度上,是依附于雷氏集团的。雷家要是倒了,
她的一切,也就完了。我坐在他们对面,安静地看着他们崩溃。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在看一场,由我亲自导演的,精彩的木偶戏。
“是你……一定是你……”雷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朝我扑了过来。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地按在座椅上。“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力气很大,金属手指像是铁钳。我开始窒息。但我没有挣扎。我只是看着他。用一种,
看死人的眼神。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悬浮车的车门,突然“砰”的一声,
从外面被强行打开了。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治安队员,冲了进来。他们用电磁枪,指着雷凯。
“雷凯先生,你因涉嫌故意伤害,以及主导非法基因项目,被正式逮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治安官,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雷凯愣住了。他缓缓地松开手,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治安队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李议长!”“我们知道。
”治安官面无表情,“但我们接到的,是赫利俄斯系统直接下达的‘最高优先级’逮捕令。
”赫利俄斯。听到这个名字,雷凯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在这个城市,
赫利俄斯的指令,就是神的旨意。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
不再是愤怒和傲慢。而是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未知力量的,最原始的恐惧。
“把他带走。”治安队员架着失魂落魄的雷凯,把他拖下了车。吉雅坐在旁边,从头到尾,
一句话都没敢说。车里,只剩下我和她。“现在,你满意了?”她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雷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谁说我得不到?
”我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淡淡地说。我打开车门。“下车。”“什么?”她愣住了。
“我说,下车。”我重复了一遍,“这辆车,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