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时,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呛得人发晕。雕花拔步床上,大红鸳鸯锦被滑到腰际,
手腕被红绸松松捆着。铜镜里映出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分明是幅古典美人胚子,
可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正渗着血珠。“醒了?”冷笑声从帐外传来。玄色锦袍的男人掀帘而入,
墨发高束,金冠上的明珠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指腹带着薄茧,
力道狠得像要把骨头捏碎:“苏卿卿,你费尽心机嫁进靖王府,
不就是想替你那通敌叛国的爹求情?”我脑子“嗡”的一声——苏卿卿?靖王萧玦?
这不是我熬夜看的古早虐文里的炮灰女配和大反派吗?原著里,苏卿卿痴恋萧玦,
却被他当成报复苏家的棋子,新婚夜就被折磨得半死后扔进柴房,最后家族满门抄斩,
她自己也被乱棍打死……“王爷,”我强压着发抖的指尖,故意扯松领口露出更多伤痕,
声音发颤却带着倔强,“家父忠心耿耿,若王爷肯给我三日时间,
我定能找出他被诬陷的证据。”萧玦瞳孔骤缩,
像是没料到一向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会说出这话。他突然俯身,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侧:“三日?若你找不到呢?”我心脏狂跳,
却迎上他的目光:“任凭王爷处置。”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好,本王就给你三日。但记住,别耍花样。”他转身离去时,
我瞥见他袖口绣着的暗纹——那是只有皇家密探才有的标记。等等,
原著里可没写过这个……当晚,我趁夜溜进书房,却在暗格里翻出份密信。
墨迹未干的字迹写着:“苏将军已除,下一步,靖王……”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将密信塞进发髻。萧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危险的慵懒:“王妃深夜不睡,
是在找什么?”我背对着他,手心全是冷汗。这开局,好像比原著还刺激。我缓缓转身,
指尖在袖中掐出红痕,脸上却挤出怯生生的笑:“妾身……妾身怕黑,想找本书看。
”烛火在萧玦眸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他踱步过来,玄色衣摆扫过书架,带起一阵冷香。
“哦?那找到想看的了吗?”他离得太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的细微灰尘。
发髻里的密信像块烙铁,烫得头皮发麻。我胡乱指了本《女诫》:“就、就这本。
”萧玦的目光落在书脊上,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肩。那力道不重,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苏卿卿,你可知谎话被拆穿的滋味?”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却忽然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本王书房的暗格,是前朝巧匠所制,
机关设在第三排倒数第二本书里。”我猛地抬头——他知道?!“你方才翻找时,
木楔发出的声响,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楚。”他望着窗外的月光,语气听不出喜怒,
“但你没拿走任何东西,倒让本王有些意外。”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我这才明白,
他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的话。可他为何不点破?“夜深了,回去吧。”萧玦挥了挥手,
像是懒得再看我。我几乎是逃着离开书房的,回到卧房才发现后背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拆开发髻取出密信,借着月光看清落款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当朝太子!
原著里太子温文尔雅,是萧玦最信任的兄长,怎么会……正失神时,
窗纸突然被轻轻叩了三下。我握紧密信吹灭烛火,黑暗中响起个压低的女声:“小姐,
老夫人让奴婢送碗参汤来。”是苏家的陪嫁丫鬟春桃。我松了口气,刚要应声,
忽然想起今早撞见她给萧玦的贴身侍卫塞银子。“放门口吧,我睡了。”我贴着门板说,
掌心的密信边缘几乎被捏烂。门外没了动静,过了片刻,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正要松气,却听见窗棂被撬动的轻响——有人在撬窗户!我踉跄着后退,撞到妆台,
铜镜“哐当”落地。窗外的动静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我抄起妆台上的银簪,
哆嗦着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月光下,春桃倒在地上,后心插着支淬了毒的短箭,
眼睛瞪得滚圆。而她身旁,站着个穿夜行衣的黑影,正用淬毒的匕首,
挑起地上那碗摔碎的参汤。参汤里泛着诡异的碧色。黑影察觉到我的目光,猛地抬头,
兜帽滑落,露出张和萧玦有七分相似的脸。是太子!他冲我勾了勾唇,
笑容阴冷如蛇:“弟媳,看来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攥着密信的手咯咯作响,
原来这盘棋里,根本没有无辜之人。而我这只闯入棋局的蝴蝶,好像要把天捅破了。
太子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一步步逼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
“弟媳,把密信交出来,本太子可以给你个体面。”他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左手悄悄将密信塞进砖缝——这是今早发现的暗格,原主不知用它藏过什么。
右手紧握着银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太子殿下深夜闯弟媳卧房,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太子笑了,那笑容比萧玦的冷笑更让人心寒:“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扑过来的瞬间,
我侧身躲开,银簪狠狠刺向他的手臂。他吃痛闷哼,匕首擦着我的脖颈划过去,
带起一阵刺骨的凉意。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萧玦冷冽的喝问:“谁在里面?”太子脸色骤变,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翻上墙头。
我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他扔去,虽没打中,却拖延了片刻。萧玦带人冲进来时,
只看到墙上残留的黑影和地上春桃的尸体。他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襟和手里的银簪,
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发生了什么?”“太子……太子方才在这里。”我喘着气,
指了指砖缝,“密信在那儿,是他陷害苏将军,还要杀我灭口。
”萧玦的侍卫迅速从砖缝取出密信,他看完后,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
院外突然响起报时的更声,三更了——离约定的三日之期,只剩不到两天。“你可知,
污蔑太子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萧玦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心头一紧,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我没有污蔑,春桃的死、参汤里的毒,还有这密信,都是证据。
”他沉默片刻,突然挥手:“把春桃的尸体处理干净,加强王府守卫。”然后看向我,
“从今日起,你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我愣住了——这和原著里他对苏卿卿的态度判若两人。难道我的穿越,真的改变了情节?
接下来的一天,萧玦去哪都带着我。议事时让我坐在旁边磨墨,用膳时让我挨着他的座位,
连午休都让我在书房外守着。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变得古怪,
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傍晚时分,侍卫匆匆来报,说苏将军在狱中“病逝”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萧玦及时扶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别慌,是假的。
”他低声解释,昨夜发现密信后,他就安排人用一具替身换出了苏将军,
现在人藏在安全的地方。我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原著里有个细节:萧玦的母亲,
当年也是被太子一党害死的。原来他不是不信我,而是早已布好了局。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侍卫惊慌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病危,让您即刻入宫!
”萧玦的脸色瞬间变了。皇后是唯一护着他的人,这时候病危,太蹊跷了。他攥紧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跟我入宫。”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我掀起车帘一角,
看到街对面的屋檐下,站着个穿太子蟒袍的身影。他冲我举了举杯,嘴角噙着抹诡异的笑。
我知道,这趟入宫,怕是凶多吉少。而萧玦握着我的手,
却在微微发抖——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露出恐惧的神色。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萧玦,眼神躲闪着放行,连例行的盘查都省了。红墙高耸入云,
檐角的兽首在月色下像蛰伏的猛兽,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皇后的寝殿外,
太医们低着头来回踱步,一个个面如死灰。太子正站在廊下,见我们来,
脸上立刻堆起哀戚:“二弟,你可算来了,母后她……”萧玦没理他,径直闯进内殿。
我刚要跟上,太子突然伸手拦住我,指尖冰凉:“弟媳是外妇,寝宫禁地,就别进去添乱了。
”他的指缝间,夹着片极薄的银箔,和春桃死时后心那支箭上的毒涂层一模一样。
我心头一凛,正要躲开,内殿突然传来萧玦的怒吼:“谁敢动她!”太子的手僵在半空,
萧玦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一把将我拽到身后,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太子想拦本王的人?
”太子悻悻收回手,讪笑道:“二弟别误会,只是怕惊扰了母后。”进了寝殿,
浓重的药味里混着种奇异的甜香。皇后躺在凤榻上,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萧玦握住她的手,声音发哑:“母后。”皇后缓缓睁开眼,看到他身后的我,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桌上的药碗,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这药有问题!”我脱口而出。
那甜香和参汤里的毒味太像了,只是淡了许多,混在药味里几乎察觉不到。
太子脸色一变:“胡说!这是太医亲自熬的药!”“是不是胡说,验验便知。
”萧玦突然开口,冲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端起药碗要去查验,
太子的人却猛地拔刀拦住:“没有太子命令,谁也不准动!”两方人马瞬间对峙起来,
刀剑相抵的脆响在寝殿里回荡。皇后的呼吸越来越弱,萧玦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在这时,
我看到皇后枕头下露出半角明黄的绸布,上面绣着个“令”字——是先帝的兵符令!原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