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手机屏幕亮起,一条转账信息刺痛了我的眼睛。沈聿向您转账1.88元。
附言:纪念日快乐。我的心,像是被这1.88元砸开了一个血窟窿,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等来的,就是这带着羞辱意味的1.88元。1“沈聿,你什么意思?
”我拿着手机,冲进书房,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正靠在昂贵的皮质座椅上,
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却冷漠的脸。听到我的质问,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在问我有什么事。
“我问你这1.88元是什么意思!”我将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三周年!”沈聿终于懒洋洋地抬起头,目光在我身上扫过,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然后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口烟圈:“一个数字而已,有什么意思?心意到了就行。”心意?
这就是他的心意?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三年的婚姻,像一场独角戏,
我拼尽全力地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而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观众。
我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可我没想到,沈聿的心,
是比极地的冰川还要冷硬的寒铁。“沈聿,”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为你放弃了我的事业,放弃了我的圈子,洗手作羹汤,我图什么?我图的不是你的钱,
我图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一点点在乎!可你呢?”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朋友聚会,你永远缺席!我生病发烧,
你只有一个助理送来的冷冰冰的药!现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就用1.88元来打发我?
”“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吗?”他终于有了反应,他掐灭了烟,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向我走来。“姜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然呢?你当初嫁给我,不就是图沈家的钱和地位吗?
现在跟我谈感情,不觉得可笑?”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意,在他看来,
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我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心底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寒意比窗外的冬雪更冷,足以将我整个人冻僵。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沈聿,
你说的对,是我可笑。”我转身,不再看他那张让我恶心的脸。
“既然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图钱的女人,那这沈太太的位置,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一步步走回卧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我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名牌服饰,
都是沈聿让人送来的,他以为用这些就能填满我,就能堵住我的嘴。可我一件都没碰。
我从衣柜的最深处,拖出一个蒙了灰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是我三年前嫁给他时,
带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件旧衣服,还有我的画笔和画板。那是属于“姜宁”的东西,
而不是属于“沈太太”的。沈聿跟了过来,他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收拾东西,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出闹剧。“姜宁,别闹了,适可而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想要什么,直说。包?车?还是珠宝?我让助理明天给你安排。”我没有理他,
只是沉默地将我的东西一件件放进行李箱。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走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吼道,
眼底是压抑的怒火,“离开我,你能去哪?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拥有的一切?”我甩开他的手,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沈聿,
我告诉你,我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分一毫都不会带走。”“我们,
离婚吧。”说完这四个字,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同时,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了我。沈聿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嘲讽所取代。“离婚?姜宁,你以为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就凭我不想再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
就凭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让我恶心的脸!”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我拖着行李箱,与他擦肩而过。“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你最好快点签字。
”走到别墅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家”。金碧辉煌,
却冷得像个冰窖。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刺眼的转账记录,按下了“退还”键。然后,拉黑,
删除。一气呵成。再见了,沈聿。再见了,我这三年可笑的婚姻。我拉着行李箱,
走进了漫天的风雪里。这一次,我没有回头。2拖着行李箱站在深夜的街头,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冷。心里的那团火,足以融化西伯利亚的冰原。
我能去哪?沈聿那句“离开我,你能去哪”还在耳边回响,充满了轻蔑和笃定。是啊,
为了他,我早已和我所有的朋友断了联系,我的家人远在千里之外,
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徒增担忧。这偌大的城市,我竟一时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自嘲地笑了笑,姜宁啊姜宁,你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掏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
最后停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周沫。她是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
也是唯一一个当初就反对我嫁给沈聿的人。她说沈聿那种男人,眼里只有生意和利益,
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她是在嫉妒我,还为此和她大吵了一架,
自那以后,我们便断了联系。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看得最清楚的人。犹豫了许久,
我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周沫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哪位啊?”“沫沫,是我,姜宁。”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爆发出了一声惊呼:“姜宁?!我靠,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嫁入豪门当你的阔太太去了吗?怎么,半夜三更,想起我这个贫民窟姐妹了?
”周沫的语气充满了挖苦,但我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我的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沫沫,我……我离婚了。”“什么?!”周沫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离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姓沈的王八蛋欺负你了?”“一言难尽。”我吸了吸鼻子,
“我现在没地方去,你……方便收留我一晚吗?”“废话!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周-沫没有丝毫犹豫。半小时后,一辆骚包的红色甲壳虫停在我面前,周沫从车上冲下来,
一把抱住我。“你这个傻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她一边骂,
一边帮我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坐在温暖的车里,闻着周沫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我紧绷了三年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我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沫的家不大,一个温馨的一居室,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她给我找了睡衣,又给我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她把碗推到我面前,“到底怎么回事?那姓沈的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摇了摇头,
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那笔1.88元的转账。“砰!
”周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满脸通红:“1.88元?我去他大爷的!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不,叫花子给的都比这多!姜宁,你离得对!
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看着她为我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沫沫,你说得对,是我以前太傻了。
”我喝了一口热汤,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这就对了!
”周沫给我夹了一筷子菜,“你有什么打算?”“我想重新开始画画。”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经能画出最有灵气的线条,现在却只会煲汤和插花。“太好了!”周沫眼睛一亮,
“我跟你说,现在国内的原创设计市场可火了!你那么有才华,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我认识一个画廊老板,改天介绍你认识!”“谢谢你,沫沫。”“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啊!
”周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就在我这安心住下,把这当自己家。至于那个姓沈的,
让他滚蛋!咱们宁宁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那一晚,我和周沫聊了很久,
聊我们荒唐的大学时光,聊我对未来的规划。三年的隔阂,仿佛在这一夜之间消弭于无形。
第二天一早,我被阳光晃醒。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周沫,我心里一片安宁。我拿过手机,
一条陌生的短信跳了出来。姜宁,闹够了就回来。别让我亲自去抓你。是沈聿。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抓我?他以为他是谁?与此同时,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聿看着被退回的转账,和那个红色的感叹号,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活了三十年,
从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更没有人敢拉黑他。姜宁,好,你很好。“查一下,太太现在在哪。
”他拨通了内线,声音冷得像冰。“沈总,太太……太太昨晚去了周沫小姐的公寓,
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助理的声音有些战战兢兢。周沫?
沈聿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张扬跋扈的身影,那是姜宁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也是最看不上他的一个。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以为姜宁只是闹闹脾气,
最多回娘家哭诉几天,没想到她竟然去找了周沫。他更没想到,姜宁会真的跟他提离婚。
“离婚……”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烦躁。
他从不认为他们的婚姻会出现问题。这是一场利益交换,他给她富足的生活,
她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各取所需,完美无缺。可现在,这个他以为最安分的棋子,
却要跳出棋盘。“总裁,”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收到消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淮安,
今天回国了。”沈聿的瞳孔骤然一缩。陆淮安。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3“陆淮安?”我正在帮周沫收拾屋子,听到这个名字,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周沫正刷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头也不抬地说道:“对啊,就是那个陆淮安,
曾经的国内首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国内的产业全卖了,跑到国外销声匿迹了好几年。
今天新闻头条,说他高调回国了,估计商界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陆淮安……这个尘封在我记忆深处的名字,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是我的大学学长,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显赫,才华横溢,长相更是无可挑剔,
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当然,也包括曾经的我。我曾经偷偷暗恋过他,
像所有怀春少女一样,收集他的每一张照片,打听他的每一个喜好。
但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艺术生,而他是天之骄子。
我把这份喜欢深深地埋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起。毕业后,我遇到了沈聿,
他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的成熟、霸道和那份不容拒绝的强势,让我很快就沦陷了。
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归宿,便渐渐忘记了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白月光。没想到,时隔多年,
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想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周沫用手肘捅了捅我,
一脸坏笑,“怎么,旧情难忘啊?”“别胡说!”我捡起抹布,脸颊有些发烫,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切,谁信啊。”周沫撇撇嘴,“不过话说回来,
这陆淮安可是比沈聿那个冰块脸强多了。人家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多情,对谁都笑眯眯的。
你要是当初从了他,现在哪还有沈聿什么事。”我笑了笑,没有接话。人生没有如果。下午,
周沫带我去了她朋友开的画廊。画廊老板是个叫菲姐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
看起来非常干练。菲姐看了我带来的几幅旧作,眼睛越来越亮。“姜宁是吧?
你的画很有灵气,功底也很扎实。”菲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几年没画,手生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三年没碰过画笔了。”“可惜了。”菲姐叹了口气,
“不过没关系,才华这种东西,是丢不掉的。你现在既然决定重新开始,我这正好有个机会。
”她递给我一份策展方案。“这是一个叫‘新生’的主题画展,
面向所有青年艺术家征集作品。如果你能入选,对你重新打开知名度有很大的帮助。
”我接过方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菲姐,我一定会努力的。”“加油。
”菲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看好你。”从画廊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三年的压抑和沉寂,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拿起画笔,
找回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个电话就将我打回了现实。
是我妈打来的。“宁宁啊,你跟小聿是不是吵架了?”电话一接通,
我妈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沉:“妈,你怎么知道?”“刚才你公公,
就是沈聿的爸爸,亲自打电话到家里来了!说你离家出走了,让我们劝劝你。宁宁,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做什么惹小聿不高兴了?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回家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聿,
他竟然把他爸都搬出来了!他这是在做什么?向我的家人施压吗?一股怒火直冲我的天灵盖。
“妈,你别听他们胡说!不是我耍脾气,是他欺人太甚!我要跟他离婚!”“离婚?!
”我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婚是能说离就离的吗?
你嫁到沈家才几年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因为你,在亲戚朋友面前多有面子?你这一离婚,
让我们家的脸往哪搁?”“面子?妈,在你们眼里,就只有面子吗?你们女儿的幸福,
难道就一点都不重要吗?”我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女人不就是这样,
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这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沈聿有钱有势,长得又好,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不想再和我妈争辩下去,她被传统的观念禁锢了一辈子,
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我疲惫地说道。
“我怎么能不管!姜宁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回沈家!不然,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电话被我妈狠狠地挂断了。我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边是丈夫的冷漠和羞辱,一边是家人的不解和逼迫。我仿佛成了一个孤岛,四面楚歌。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身边缓缓停下。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又带着几分熟悉的脸。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
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姜宁学妹?”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不确定,
“好久不见。”是陆淮安。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我做梦也没想到,
会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和他重逢。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斐然,
比大学时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走到我面前,
目光里带着一丝关切,“脸色这么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我刚刚被结婚三年的丈夫用1.e88元羞辱,
然后被亲妈威胁要断绝关系吗?太丢人了。“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他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如果在申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找我。”我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张名片,
入手是微凉的质感,上面只印着他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谢谢你,陆学长。
”“不用客气。”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其实,我这次回国,也是想找你。”“找我?
”我愣住了。“嗯。”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画廊上,“我听说,你放弃了画画。
我觉得很可惜。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有天赋的画家。”他的话,像一颗石子,
在我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曾经是个画家。还有人,
欣赏我的才华。这个人,还是我曾经暗恋过的白月光。这戏剧性的一幕,如果被周沫看到,
估计又要大惊小怪了。而我不知道的是,在街角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里,
沈聿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他眼睁睁地看着姜宁接过了陆淮安的名片,看着他们相谈甚欢,
看着姜宁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愤怒,
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姜宁,你刚离开我,
就迫不及待地找好了下家吗?还是说,你们早就勾搭在了一起?4沈聿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和陆淮安告别。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我下意识地就想挂断。但转念一想,
我为什么要怕他?该心虚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冷淡:“有事?
”“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沈聿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
“这好像不关沈总的事吧?”我冷笑一声,“我们正在谈离婚,我没义务向你汇报我的行踪。
”“姜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再问你一遍,你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
也比跟你这个冷血动物在一起强。”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是……你先生?
”陆淮安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我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前夫。”“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都过去了。
”陆淮安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画展的事情,加油。
如果需要任何帮助,随时联系我。”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车上。看着宾利车汇入车流,
我心里五味杂陈。今天发生的事情,比我过去三年经历的还要精彩。回到周沫家,
我把遇到陆淮安的事情告诉了她。周沫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靠!
这是什么偶像情节节?落难千金偶遇白月光王子?宁宁,你的第二春要来了!
”“别胡说八道了。”我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了,“人家只是出于同学情谊,
关心我一下而已。”“切,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还能看不出来?
”周沫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他看你的眼神,
绝对不只是‘同学情谊’那么简单!你信不信,他肯定会主动联系你的!”我摇了摇头,
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陆淮安是什么人物,我跟他之间,隔着云泥之别。今天能偶遇,
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画展的准备中。我租了一个小画室,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画画。三年没有动笔,手确实生疏了很多。一开始,
我甚至连最简单的线条都画不好。我有些急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这三年安逸的富太太生活,已经磨灭了我所有的才华和灵气?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我收到了陆淮安的短信。听说你租了画室,方便我去参观一下吗?我看着短信,犹豫了。
周沫说得对,他好像真的对我“不只是同学情谊”。可我现在一团糟,
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一段新的感情。画室很乱,没什么好看的。我委婉地拒绝了。很快,
他的信息又回了过来。没关系,我不是去看画室的,是去看画家的。看着这条信息,
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鬼使神差地,我把画室的地址发了过去。半小时后,
陆淮安出现在了我的画室门口。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卡其色的裤子,
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哥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猜你肯定没吃饭,
给你带了点吃的。”他笑着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陆学长,
又麻烦你了。”“说了,叫我淮安就好。”他打开食盒,
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先吃饭吧。”我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
我只喝了几口水。我一边吃饭,他一边看我画了一半的画。“想法很好,
但是……你的笔触里,带着太多的犹豫和不确定。”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的问题。
我停下筷子,有些沮丧:“我……我好像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不是找不到,是你不敢。
”陆淮安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姜宁,你以前的画,充满了生命力,
大胆、热烈、无所畏惧。但现在,我只看到了束缚和压抑。你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
我怕自己真的像沈聿说的那样,一文不值。我怕自己离开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我怕这三年的空白,已经让我彻底沦为了一个废物。这些深埋心底的恐惧,
被他轻而易举地就剖析了出来。“别怕。”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还是那个最有才华的姜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说完,他走到我的画架前,
拿起一支画笔,在我的画上轻轻添了几笔。只是简单的几笔,整幅画仿佛瞬间就活了过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也会画画?”“大学时选修过。”他笑了笑,把画笔还给我,
“试试看,放下所有的顾虑,就画你心里最想画的东西。”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眼前的画。
心里的那层枷锁,仿佛在这一刻,被打开了。我重新拿起画笔,深吸一口气,
脑海里不再去想什么技巧,什么构图,只是凭着本能,将这几天所有的情绪,
愤怒、委屈、不甘、迷茫,还有那一点点新生的希望,全都倾注在了画布上。我画了很久,
久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等我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画笔时,
才发现陆淮安一直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没有打扰我。“画完了?”他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
感觉浑身都湿透了,但心里却无比的畅快。“很好。”他看着我的画,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这才是你,姜宁。”那一刻,我看着他温柔的笑脸,
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塌陷了一块。而我们都不知道,画室的窗外,一双阴鸷的眼睛,
已经看了很久很久。沈聿坐在车里,看着画室里透出的温暖灯光,
和他手机上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照片上,陆淮安温柔地看着姜宁,而姜宁,
正低头羞涩地吃饭。那画面,和谐得刺眼。他一直以为,姜宁是爱他的。虽然她嘴上不说,
但他能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她为他做的一切,都充满了爱意。所以他才敢那么有恃无恐。
他以为,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离开。可现在,他慌了。他从没想过,会有另一个人,
能让姜宁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陆淮安。他猛地发动了车子,
轮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要去问清楚。
他要亲口问问姜宁,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5沈聿冲到画室楼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