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冷清,“记住这个名字!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女孩,不,现在应该叫池年,仰着脸,眼泪还在眼眶打转,似乎想要努力理解这句话,但只能怯怯地点点头。
“楼上右手边第二间客房是你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走动,不准打扰我,更不准离开这栋别墅。”
他的命令简洁首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嗯。”
她声音细如丝缕。
池暮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池年如释重负,转身想赶紧离开他的视线,慌乱之下,膝盖撞到了旁边装饰用的花架边缘,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花架上用白瓷雕刻的花瓶摇晃着眼看就要坠落。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还是晚了一步……池年不敢抬起脸去看他,更不敢说话,连忙蹲在地上想要捡起花瓶的碎片,不想指尖刚碰到瓷片,便感受到一丝锐痛。
锋利的瓷片在她的食指指尖划开一道细口,鲜红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被她打碎的白瓷花瓶里早己枯死的玫瑰根茎上。
池年吃痛,连忙缩回手,含住指尖,说实话她是怕疼的,尽管在实验室没少挨打,但没人能真正的做到对疼痛麻木视而不见。
此时的她,眼泪终于不用在眼眶里打转了。
池暮的眉头不耐地蹙起,刚想斥责她的毛手毛脚。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盆枯死的玫瑰花茎上。
只见那滴落在枯黑根茎上的血珠,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渗透、消失…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这本该干瘪的根茎仿佛被注入了生机,迅速变得饱满,连叶子都泛出青绿之色,一朵干枯的玫瑰以近乎诡异的速度,舒展开来,其他枝桠也开始长叶……甚至,结出了一个饱满的花苞。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次呼吸时间。
一朵娇艳欲滴、新鲜得仿佛刚摘下的红色玫瑰,静静地绽放在被打碎的白瓷花瓶旁,花瓣上仿佛能看见带着晶莹的露珠一样,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池年含着手指,愣愣地看着那朵突然冒出来的玫瑰,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不可思议,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池年猛地站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有能让植物起死回生的效果。
在被囚禁实验室的日子里,池年每天都会被喂上各种各样的药物,那些药物很苦,不吃就会被打,甚至连续两天不给吃饭,不给喝水。
那时的池年并没有多想,只当他们每天是需要新鲜血液做实验,现在看来,她的血在实验里至关重要。
池暮猛地站起身,大步走过去。
他死死盯着那朵玫瑰,然后目光倏地转向池年,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第一次翻涌起剧烈而骇人的波澜。
随之而来的是审视、算计,以及一种深沉的、近乎可怕的占有欲。
他一把抓住池年含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池年痛呼一声,被迫吐出手指,指尖那细小的伤口还在微微渗着血珠。
池暮的目光焦着在那点鲜红的指尖上。
他抬眸,对上她惊恐不安、满是水汽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辦的冰冷警告,一字一句:“池年,听着。”
“刚才你看到的,发生的所有事,给我彻底忘掉。”
“你的血,”他的指尖几乎嵌进她的皮肤,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绝对的掌控和禁忌,“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听懂了吗?”
池年被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骇人神色吓得浑身僵硬,手腕疼得钻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救了她,给了她名字和容身之所,此刻却因为一滴血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
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积聚,却强忍着不敢落下。
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怯怯地、顺从地点了点头。
“听.....听懂了”。
“行了,你回房间吧”说着池暮便甩开了抓着池年的手。
池年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只当他是不喜欢自己,亦或是害怕,害怕自己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