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被姐姐顶替了身份,嫁给了“烈士”的疯子弟弟萧北。她擦着那张“遗像”,
泪珠滚落:这玻璃怎么比我的命还薄?暗处的萧北——那个假死的“烈士”本人,
心如刀绞。他趁她睡着,换了块加厚的钢化玻璃。次日却打翻了她的水盆:哭丧?
可在姐姐上门企图灭口时,他却冲出来,用自己的“死人”身份护住她。多年后,
恢复身份的萧司令被问及往事,他抚摸着军功章:我当过一次鬼,是她把我拉回来的。
1.车子停在一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前时,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底。这就是萧家,
一个因为长子萧司令为国捐躯而蒙上荣耀,又因为次子萧北发疯而蒙上阴影的家庭。而我,
孟芙,就是被送来给那个疯子冲喜的。可笑的是,原本该站在这里,
享受着“烈士未婚妻”家属荣光的人,是我。而现在,我的亲姐姐孟岚,正顶着我的名字,
我的身份,准备风风光光地嫁入高门。作为交换,我被家族打包送到了这里,
嫁给那个据说在哥哥死后就疯了的萧北。孟小姐,到了。司机冷淡地催促。
我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走进了这个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家。萧家父母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怜悯,有不耐,唯独没有欢迎。以后,你就住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家里的规矩不多,别去惹萧北就行。萧母说完,就让保姆张妈带我上楼。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对着荒凉的后院。张妈临走前,递给我一块抹布和一桶水,
指了指隔壁紧闭的房门。这是大少爷的房间,你每天都要打扫干净,尤其是那张照片,
不能落一点灰。我点头,推开了那扇门。房间里的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充满了军人的气息。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张黑白遗像。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军装,眉眼锋利,
英气逼人。他就是萧司令,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如今别人口中的烈士。我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过相框。冰冷的玻璃下,是他永远定格的年轻脸庞。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砸在玻璃上,碎成一片水花。我的人生,好像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支离破碎。我哽咽着,
小声地对自己说:这玻璃怎么比我的命还薄?话音刚落,我感觉背后似乎有一道目光,
阴冷地刺在我身上。我猛地回头,门边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
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他就是萧北,我的新婚丈夫,那个疯子。
2.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心脏狂跳。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然后又看了看那张遗像,
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那一晚,我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黑眼圈,再次去打扫萧司令的房间。当我拿起抹布准备擦拭遗像时,却愣住了。
相框的玻璃……好像变了。昨天还是薄薄的一层,今天却变得厚实坚固,
边缘打磨得十分光滑,像是新换上去的。我心头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谁会半夜来换一块相框玻璃?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萧北端着一盆水,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他看到我站在遗像前,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你看什么?他哑着嗓子问。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却突然上前,
一把将我手里装着脏水的盆打翻在地。哗啦一声,污水溅了我一身。我惊愕地看着他。
他却指着遗像,咧开嘴笑了,眼神里满是嘲讽:哭丧?我攥紧了拳头,胸口堵得厉害。
这个人,喜怒无常,根本无法沟通。接下来的几天,他总用各种方式折磨我。我洗衣服,
他把泥巴扔进盆里。我扫地,他跟在后面扔瓜子皮。我端饭,
他会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撞我一下。我被他折磨得精疲力尽,可萧家父母对此视若无睹,
仿佛只要他不去伤害自己,折腾谁都无所谓。这天,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我的姐姐,
孟岚。她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挽着她新攀上的高枝——李副市长的儿子,
满面春风地踏进了萧家。她是以“烈士未婚妻”的身份,来“探望”烈士家属的。
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萧母甚至拉着她的手,眼眶都红了。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孟岚“善解人意”地摇头:伯母,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和萧司令虽然缘分浅薄,
但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她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个下人。小芙,
你怎么在这儿?家里知道你跑来给萧家添麻烦吗?一句话,就将我置于难堪的境地。
3.萧母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满。我攥紧了衣角,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姐姐,我……行了,孟岚不耐烦地打断我,你就是不懂事。
还不快去给李少倒茶?她用命令的口吻,当着所有人的面,践踏我最后的尊严。
我屈辱地低下头,转身走向厨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忍着。端着茶出来,
孟岚正和萧母说着话,她看到我,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在我经过她身边时,
她状似无意地伸了一下脚。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热茶不偏不倚,
全都泼在了那个李少的名牌西装上。啊!李少尖叫着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忙道歉。孟芙!你怎么办事的!孟岚立刻站起来,厉声呵斥我,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端杯茶都端不稳!还不快给李少道歉!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李少厌恶地看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裤子,又看看我,
眼神轻佻:道歉?怎么道歉?要不,你帮我擦干净?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和无助将我淹没。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我的东西,你也配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北倚在楼梯扶手上,头发凌乱,
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那个李少。
李少被他看得一哆嗦:你、你个疯子看什么看?萧北没有理他,而是慢慢走下楼,
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他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身后。然后,他抬眼看向李少,
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他突然拿起桌上的茶壶,猛地朝李少砸了过去。砰!
茶壶在李少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四溅。李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疯子!
真是个疯子!整个客厅乱成一团。孟岚也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萧北会突然发疯。
萧北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将我护得更紧了。那一刻,躲在他瘦削却挺拔的背后,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我那颗冰冷的心,竟然有了一丝奇异的暖意。
4.那场闹剧以李少和孟岚狼狈离去收场。萧家父母气得不行,却又拿萧北没办法,
只能指着我的鼻子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一来就没好事!我默默承受着,没有辩解。
晚上,我给手腕上被热茶烫出的红痕上药。那块皮肤***辣地疼,就像孟岚投向我的目光。
迷迷糊糊睡着后,我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那脚步声很轻,停在我的床边。
我吓得不敢睁眼,只能屏住呼吸。黑暗中,一只微凉的手拿起了我放在床头的烫伤膏,拧开,
然后,一股清凉的药膏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的手腕上。动作很轻,很温柔,生怕弄疼我。
我僵着身体,心里翻江倒海。是萧北。他不是疯子吗?为什么……第二天,
我手腕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我下楼时,看到萧北正坐在院子里,用一把小刀削木头。
他削得很专注,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竟有几分安静美好的错觉。我走过去,
轻声说:昨天……谢谢你。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又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眼神里满是嘲弄。谢我?他嗤笑一声,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玩具。玩具?
我心口一窒,昨天升起的那点暖意瞬间被冰封。他把手里的木头小玩意儿朝我扔过来,
是一个粗糙的小人,然后站起身,故意撞了我一下,冷冷丢下一句:娇气。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木头小人。这个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孟岚的出现,
彻底打破了我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平静。她似乎因为上次在萧家丢了脸,对我恨之入骨。
没过几天,萧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萧司令生前最珍视的一枚军功章,不见了。
那枚军功章一直被萧母锁在柜子里,现在却不翼而飞。萧家翻天覆地地找,最后,
张妈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定了我是小偷。
好啊你个孟芙!我们萧家收留你,你竟然偷东西!还是偷萧司令的遗物!
萧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安的什么心!不是我!我没有!
我百口莫辩,脸色惨白。我根本没见过这枚军功章,怎么会跑到我的枕头下面?这时,
孟岚又“恰好”出现了。她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小芙,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可是萧司令的荣誉!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转向萧母,假惺惺地劝道:伯母,您别生气,
小芙年纪小不懂事,肯定是被人教唆的。要不,这件事就报警处理吧,
让警察来查个水落石出。报警?我心里一寒。一旦报警,偷窃“烈士遗物”的罪名扣下来,
我这辈子就毁了!孟岚就是要毁了我!我看着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浑身冰冷。
我被所有人围在中间,孤立无援,像是即将被审判的囚犯。萧母已经拿起了电话,
准备按下那串决定我命运的数字。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付费点就在这时,
一直缩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的萧北,突然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从我手里拿过那枚军功章。然后,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
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对所有人说:那勋章,是我给她的。5.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北。萧母拿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
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孟岚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萧北……你说什么?她声音发颤。萧北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我震惊的脸上,
眼神深邃。他举起手里的军功章,对着萧母,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这东西,
是我拿出来,给她的。你……你胡说什么!萧母终于找回声音,却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你疯疯癫癫的,怎么可能打开柜子!这可是你哥……我哥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萧北冷冷地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她是我媳妇,我给她一件东西,
有什么问题?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的样子?
萧家人都蒙了。孟岚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地盯着萧北,
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不可能!她尖声叫道,萧北他疯了!
他说的话怎么能信!伯母,他肯定是在包庇这个小偷!萧北终于将视线转向她,那眼神,
冷得像冰。我疯了?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对,我疯了。
我疯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做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孟岚。比如,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会记得,是谁把这枚勋章,
偷偷塞进了我媳-妇-的枕头底下。孟岚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萧北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