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进天牢的那天我正带着我的“兄弟会”在国子监祭酒家的后院里点他最宝贝的那丛兰花。
火光冲天而起时我听见远处传来羽林卫整齐划一的铁甲摩擦声像死神的脚步。“老大！
不好了！
蜜兼“兄弟会”二把手谢明月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色惨白如纸“姜伯伯……姜伯伯他被抓了！
”我手里的火折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京城第一混世女魔王长公主之女首辅千金姜晚。
十六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手脚冰凉。
我爹姜文渊清正廉洁为国为民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肱骨之臣。他怎么可能下狱？
“奉陛下口谕首辅姜文渊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即刻收押天牢听候发落！
姜府上下全部原地圈禁任何人不得出入！
尊贵的长公主姜凝被一群禁军拦在府门口那双素来雍容华贵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惊慌与震怒。
“放肆！本宫乃先帝亲封的长公主你们也敢拦？”“殿下恕罪吾等奉命行事。
”领头的校尉面无表情像一尊铁像。
冲过去一把推开那校尉将我娘护在身后十六年来的骄纵在这一刻化为利刃：“瞎了你的狗眼！
我爹是首辅我娘是长公主我看谁敢动我们一下！
”那校尉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就是这一丝怜悯让我如坠冰窟。
完了。天真的塌了。当晚京城戒严。我爹被关押天牢生死未卜。
我娘被软禁在公主府中日日以泪洗面。整个姜家从云端狠狠地摔进了泥里。
那些往日里趋炎附附势的亲戚百官如今对我们避如蛇蝎。我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兄弟会”的姐妹们冒着风险偷偷送来了消息。
“晚晚听说姜伯伯的罪名是私通敌国证据是一封从他书房搜出来的亲笔信！”“不可能！
我爹的字我认得他绝不会写那种东西！”我斩钉截铁。是栽赃！是陷阱！是谁？
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家？我脑中一片混乱十六年来我得罪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监祭酒大理寺卿的儿子户部尚书的侄子……可他们都只是些小鱼小虾绝没有这个通天的本事。
“晚晚现在怎么办？”谢明月急得团团转。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眼底重新燃起属于混世魔王的光。“怎么办？
他们不讲规矩那咱们也别讲了！”“月儿你爹是兵部侍郎帮我打听天牢的换防时间。
莺儿你家是皇商帮我备些金银。巧巧你文采最好帮我写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鸣冤状！
”“咱们……劫天牢！”2我的“劫天牢”计划理所当然地以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收场。
我们甚至没能靠近天牢三百步就被巡夜的禁军围了个正着。
为首的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禁军副统领萧珏。人称“活阎王”的家伙。
他一身玄色飞鱼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人神共愤偏偏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姜小姐深夜带着一群女眷在此闲逛是觉得京城的夜景比你家的后院更好看吗？
”他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能把人冻死。“要你管！
”我梗着脖子把谢明月她们护在身后“本小姐想去哪就去哪你算个什么东西？
”萧珏的目光在我身上那套明显是为了方便夜行的劲装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姜小姐怕不是想去……天牢看夜景吧？”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拿下。
”他没有给我任何狡辩的机会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禁军一拥而上。
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些真正的杀神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灯笼。
我们一群人被“请”回了各自的府邸。萧珏亲自“送”我回的公主府。一路上我们相对无言。
到了门口他忽然开口：“姜小姐令尊的案子是二皇子主审。”我浑身一震猛地回头看他。
二皇子楚王。素有贤名温文尔雅是我爹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怎么会……“你什么意思？
”我死死地盯着他。萧珏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复杂。“没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姜小姐京城的水比你想象中深。靠胡闹是救不了人的。
”他说完勒马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萧珏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我。是啊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凭着一股蛮劲就能把天捅个窟窿。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的一记耳光。这里是权力的漩涡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却发现我娘长公主姜凝正坐在堂中等我。
她的眼眶依旧红肿但眼神却恢复了属于皇室长公主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镇定与威严。
“晚儿过来。”我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娘对不起。”“傻孩子。
”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声音沙哑“这不是你的错。
”她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塞到我手里。
“这是先帝御赐的金翎卫令牌可调动京郊大营三千兵马。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姜家也只有你能指望了。
”“晚儿”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收起你的玩闹之心。
你要学的不是如何打架斗殴而是如何在这吃人的朝堂上活下去。
”我握着那块冰冷的、沉甸甸的令牌眼泪终于决堤。一夜之间我被迫长大。
混世魔王姜晚死了。3萧珏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二皇子。为什么会是他？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开始梳理我爹倒台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爹是太子太傅是东宫最坚定的支持者。他倒台谁的获益最大？毫无疑问是二皇子。
我越想心越冷。
子那个我爹倾尽心血辅佐的“贤王”他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具下藏着的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心肠？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网。
我让“兄弟会”的姐妹们去她们各自的母亲、家族的内眷圈子里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
女人的枕边风有时候比朝堂上的刀光剑影更致命。很快消息像涓涓细流汇集到了我这里。
“晚晚我娘说最近二皇子府的开销极大好像在暗中招揽什么人。
”“我听我姨母讲城西一家不起眼的笔墨铺最近总有宫里的人出入像是二皇子身边的太监。
”“我爹说大理寺卿最近总是往二皇子府跑行色匆匆。”笔墨铺。这个词让我心头一跳。
我爹的罪证就是一封“亲笔信”。如果那封信是伪造的呢？京城里谁的模仿笔迹之术最高超？
一个名字瞬间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鬼笔”张十二。
此人专做伪造文书的勾当三年前被官府通缉从此销声匿迹。“月儿！
我立刻找来谢明月“你爹在兵部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三年前‘鬼笔’张十二的案子卷宗在哪里？
”谢明月很快就带来了消息：“卷宗在大理寺。
不过……我爹说这个案子当年就是二皇子亲自督办的。张十二据说是已经病死在狱中了。
”病死狱中？太巧了。我断定张十二没死。他被二皇-子藏起来了！
而那家笔墨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藏身之处！我需要证据。
我需要一个人能帮我潜入那家笔墨铺拿到证据。而这个人必须武功高强心细如发且绝对可靠。
我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萧珏那张冰块脸。去找他帮忙？我一百个不情愿。
从小到大我俩就像天生的对头。
我放狗撵过他往他马上扔过鞭炮我们俩打过的架能绕京城三圈。让我去求他？
比杀了我还难受。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捏着鼻子备了份“重礼”去了禁军衙门。
萧珏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他把我让进他的值房屏退左右。
“姜小姐有何贵干？”他坐在桌案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把我的推测和盘托出。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淡地开口：“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夜探笔墨铺抓一个‘可能’存在的、三年前就‘死’了的人？
”“是。”我硬着头皮点头。“我有什么好处？”他问得直接。我愣住了。
我以为他会嘲讽我会拒绝我却没想-到他会跟我谈“好处”。“你想要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俯视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
“我想要……”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我有所求你不能拒绝。
”这个条件很模糊也很危险。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好我答应你。”他笑了。
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像冰雪初融昙花一现。
晃得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成交。”他说。4萧珏的办事效率高得可怕。
当晚他就带着我换上夜行衣潜伏在了那家“清风阁”笔墨铺的对面。
“里面有四个护卫两个在明两个在暗都是二皇子府上的高手。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后院的柴房气息最弱也最杂乱人应该藏在那里。
”他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朵有些痒。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萧珏以这样一种方式如此靠近。
我们像两只最矫健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守卫潜入了后院。柴房的门从外面锁着。
萧珏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几下就捅开了门锁。
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浓重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柴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一个形容枯槁、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案上对着一卷宣纸奋笔疾书。
他的手边放着几张写满字的纸。我一眼就认出那上面的字迹和我爹的一模一样！就是他！
“鬼笔”张十二！我心中怒火中烧就想冲进去。萧珏一把拉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房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一凛。
房梁的阴影里竟然还藏着一个黑衣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蝎。二皇子果然心狠手辣。
他让张十二伪造书信又派人监视恐怕是准备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怎么办？
”我用口型问萧珏。萧珏对我做了一个“等”的手势。我们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房梁上的那个黑衣人似乎有些松懈打了个哈欠。就是现在！
萧珏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从我身边消失。
下一秒柴房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立刻冲了进去。
只见那个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而萧munder则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那个“鬼笔”张十二。“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张十二吓得魂不附体手里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取你狗命的人！
”我走上前捡起桌上那些伪造的书信眼神冰冷“说！是不是二皇子让你干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十二还在嘴硬。
萧珏手上微微用力张十二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我说！我说！是楚王殿下！
是他让我模仿首辅大人的笔迹写了那封通敌的信！求你们饶我一命！”人证物证俱在！
我心中狂喜只要把张十二带到陛下面前我爹的冤屈就能洗清了！“走！”我催促萧珏。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火光大作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刺客！快！
保护好张先生！”我们被包围了！是二皇子的人！他们来杀人灭口了！“跟我走！
”萧珏当机立断一手拎着张十二一手拉着我冲向后墙。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
萧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所有箭矢都挡了下来。
他把我紧紧地护在身后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抓紧了！
”他低喝一声带着我跃上了墙头。
我们即将逃出包围的瞬间一支淬了毒的冷箭悄无声息地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我的后心！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我就要命丧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萧珏猛地将我推开而他自己的肩膀却被那支毒箭狠狠地贯穿！“噗——！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萧珏！”我发出一声惊呼。“别管我！快走！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依旧死死地拎着张十二把我往前推“带着他去找我爹！
”说完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我和张十二推下了墙头。
而他自己则转身独自一人迎向了那潮水般涌来的追兵。
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张十二逃到禁军大营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全是萧珏转身的那个背影和他肩膀上那支触目惊心的毒箭。他会死吗？为了救我他会死吗？
禁军统领萧珏的父亲萧山在看到我和重伤的张十二时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
“姜小姐？这是……”“萧伯伯！”我跪倒在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求您救救萧珏！
也救救我爹！”萧山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和我爹是政敌。
一个是手握兵权的武将之首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文臣之首。两人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半辈子。
现在让我去求他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也是萧珏的父亲。
“来人”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封锁全城搜捕楚王府刺客！另外派最好的军医去清风阁！
”“姜小姐你先在此住下。在你父亲的案子了结之前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答应了。
他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或许是为了他的儿子。或许是为了他心中那份属于军人的最后的正义。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风声鹤唳。
萧山以“抓捕刺客”为名将二皇子安插在城防营的势力连根拔起。
二皇子则矢口否认甚至跑到陛下面前哭诉自己被萧家诬陷。双方在朝堂上撕咬得不可开交。
而我爹的案子也因此被暂时搁置。
我被安置在禁军大营的一处偏僻小院里每天都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我最担心的还是萧珏。
三天后我终于见到了他。是萧山亲自带他来的。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苍白左臂用绷带吊着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那支箭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幸好军医救治及时才保住了一条命。“死不了。
”他看着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让你失望了。”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谁让你救我了！你这个笨蛋！白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想抬手帮我擦眼泪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别哭。
”他皱着眉用那只好着的手笨拙地拍了拍我的头“很难看。”我哭得更凶了。
萧山看着我们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将空间留给了我们。“张十二呢셔？”我抽噎着问。
“已经秘密送出城了。我爹会把他安全地送到御史台的手里。
”萧珏说“现在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我们不是……对头吗？”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因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不想看到你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被别人打碎。
”“能把你打哭的只能是我。”这个理由很混蛋也很……萧珏。
我被他气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当然是打在他没受伤的那边。
我们之间的气氛因为这场生死与共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从小到大的敌对仿佛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取代。
我知道我欠他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情了。而是一条命。6我和萧珏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
一个更大胆也更疯狂的计划。
既然二皇子想让我爹死那我们就让他亲眼看着我爹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半个月后一个消息从天牢传出震惊了整个朝野。——首辅姜文渊不堪受辱在狱中撞墙自尽。
消息传到公主府我娘当场就晕了过去。整个姜家一片愁云惨淡挂上了白幡。
我的“兄弟会”也彻底散了。树倒猢狲散几个胆小的姐妹家里立刻就派人来与我划清了界限。
只有谢明月还陪在我身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我没有哭。
我穿着一身孝服跪在灵堂前眼神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知道这是演戏。
是我和萧珏演给二皇子看的一出戏。
但我爹“死”了的消息还是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剜着我的心。二皇子果然上钩了。
他亲自来我姜家“吊唁”。他穿着一身素服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痛。
“晚妹妹节哀。姜首辅一代名臣却落得如此下场本王……心痛不已。
”他那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让我恶心得想吐。我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看着他。“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爹！”“晚妹妹慎言！
”他立刻板起脸义正言辞“姜首辅是畏罪自杀与本王何干？
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念旧情！”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凄厉笑得疯狂。
“好好一个不念旧情！
”我猛地站起来当着所有前来吊唁的宾客的面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楚王！
我爹的头七之日午时三刻我会亲手将你的罪证呈上金銮殿！
”“你害死我爹我要你用你的皇子之位来陪葬！”我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灵堂之上。
所有人都被我的“疯言疯语”吓得噤若寒闻。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不知死活。
”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然后拂袖而去。他走后谢明月担忧地拉着我。“晚晚你疯了？
你这么说他会杀了你的！”“我就是要他来杀我。
”我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只有这样他才会露出他最后的、所有的马脚。
”我手里根本没有什么“罪证”。我这是在引蛇出洞。我在赌。
赌二皇子会在我爹头七之前对我痛下杀手。
而萧珏早已在暗处张开了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这是一场用我的命做赌注的豪赌。
7接下来的几天我府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明面上风平浪静。
但暗地里萧珏早已将他最精锐的禁军伪装成家丁护院安插在了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
而我则每天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喝茶去最热闹的戏园子听戏。
我表现得像一个因为丧父之痛而彻底破罐子破摔的疯子。
我就是要让二皇子觉得我不堪一击随时可以被捏死。二皇子果然比我想象中更沉不住气。
我爹头七的前一天晚上杀手来了。那晚月黑风高。我正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对着月亮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