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所端酒遇骚扰
第二天清晨，市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秦建国把皱巴巴的五十块塞给秦暖阳，布满老茧的手攥着她的胳膊：“暖阳，我去血站看看，听说捐血给补贴，能凑一点是一点。”
秦暖阳猛地抽回手，把钱推回去，指尖按在他发白的唇上：“爸，你血压高不能捐！
我昨天看到‘金夜会所’招端酒的，日结八百，我去试试。”
她抓起放在长椅上的旧背包，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半块没吃完的蛋糕。
秦建国要追，却被护士拦住：“病人家属，你得留着做血型检测，别乱跑。”
秦暖阳回头望了一眼，攥紧背包带，快步跑出医院。
金夜会所的玻璃门擦得能照见人影，秦暖阳站在门口，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才敢推门进去。
穿黑西装的经理翘着腿坐在前台，手里转着钢笔：“应聘端酒的？
会喝酒吗？”
“我……我不能喝太多，但我能端稳。”
秦暖阳攥着背包带，指节泛白。
经理扫了眼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从抽屉里扔出件红色制服：“去更衣室换上，十分钟后上岗，洒了客人的酒，一分钱没有。”
秦暖阳抱着制服跑进更衣室，衣服领口开得很低，裙摆只到大腿，她只能把里面的长袖T恤往下拉了拉，才敢走出来。
走廊里传来震耳的音乐，她跟着另一个服务生小雅走进VIP包厢，托盘里的红酒杯晃得她手心冒汗。
“李总，您要的红酒。”
小雅先弯腰递酒，秦暖阳刚要跟上，包厢里突然有人喊：“等等，让那个新来的送。”
秦暖阳抬头，看到李总坐在沙发中间，手里夹着烟，正是昨天在顾盼笙生日宴上问血型的男人。
她咬了咬唇，端着托盘走过去，刚要把酒杯放在桌上，李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哟，这手挺嫩啊。”
李总的手指蹭过她的手背，烟味混着酒气扑到她脸上，“昨天在顾家生日宴，我好像见过你？
跟在顾小姐后面打杂的？”
秦暖阳用力抽手，托盘晃了晃，红酒洒在李总裤腿上。
她慌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就完了？”
李总猛地站起来，伸手扯住她的制服领口，“你知道我这条裤子多少钱吗？
今天你要么陪我喝三杯，要么赔我裤子钱！”
秦暖阳往后退，后背撞到墙角，她抬手推李总的胳膊：“你放开！
我报警了！”
“报警？”
李总嗤笑，伸手去摸她的脸，“你试试，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
“李总，别生气。”
经理匆匆跑进来，对着秦暖阳瞪眼睛，“还不快给李总道歉！
客人要是不满意，你今天一分钱都拿不到！”
秦暖阳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是他先动手的，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还敢顶嘴？”
经理抬手就要打她，手腕却被人抓住。
包厢门开着，沈墨言站在门口，黑色西装上沾着点雪，手里拿着份文件：“王经理，我的包厢还没收拾好？”
李总看到沈墨言，立刻松开秦暖阳的领口，脸上堆起笑：“墨言啊，这不是跟小姑娘闹着玩嘛。”
沈墨言松开经理的手，目光落在秦暖阳发红的手腕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放在托盘里：“这是她今天的工资，让她走。”
秦暖阳愣了一下，刚要伸手拿，顾盼笙突然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林薇薇跟在后面，手里举着手机：“沈墨言，你怎么对这种穷酸货这么好？”
她走到秦暖阳面前，抬手扯了扯她的制服裙摆，“穿成这样来会所，是想钓凯子吧？”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暖阳往后退了一步，把托盘抱在怀里。
“工作？”
林薇薇冷笑，按下手机录像键，“大家快来看啊，有人穿廉价制服在会所装清纯，说不定是故意来碰瓷沈总的！”
秦暖阳伸手去抢手机，林薇薇往后躲，顾盼笙趁机推了她一把：“你还敢动手？
上次生日宴你没闹够，这次又来添乱？”
秦暖阳摔倒在地上，托盘里的现金撒了一地。
她刚要爬起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医院”两个字让她心一紧。
“喂，是秦暖阳吗？”
护士的声音很着急，“你爸刚才去血站卖血，晕倒了，现在在急诊室，你赶紧过来！”
秦暖阳抓起地上的手机，爬起来就往外跑，顾盼笙在后面笑：“活该！
穷鬼就该有穷鬼的样子！”
秦暖阳跑出会所，冷风刮得她眼泪首流。
她刚要过马路，就撞到一个清洁工，对方手里的布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旧纸张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秦暖阳蹲下来帮忙捡，指尖碰到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上面的日期是二十八年前景州市妇产医院，和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一模一样。
“姑娘，小心点。”
清洁工捡起出生证明，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这是我女儿的，当年在医院丢了，找了好几年才找回来，可不能再丢了。”
秦暖阳心里一动，刚要问什么，手机又响了，是急诊室护士催她：“你怎么还没来？
你爸血压很低，再不交押金，连吸氧都停了！”
她站起来，对着清洁工说了声“抱歉”，就往医院跑。
跑到急诊室门口，她看到秦建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医生站在旁边叹气：“病人贫血严重，不能再折腾了，押金最少还要三千，你今天必须交上。”
秦暖阳坐在病床边，看着养父干裂的嘴唇，眼泪掉在裤子上。
她掏出手机，想再找朋友借钱，屏幕上却弹出一条陌生短信：“想凑齐押金，明天下午三点去城西仓库，有人会给你钱。”
署名是“一个帮你的人”。
秦暖阳攥紧手机，手指发抖。
她不知道这条短信是谁发的，也不知道去仓库会不会有危险，但看着病床上的养父，她咬了咬牙，回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