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场券抽中那个“锦鲤”名额的那一刻,我以为是这辈子运气爆炸的顶点。“岚姐!
中了!真的中了!”闺蜜小雅在电话那头尖叫,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恭喜您获得‘启明星国际幼儿园’入学资格一份”的金色弹窗,
心跳如擂鼓。手下意识地在油腻的桌面上擦了擦。
周围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同事讨论需求的嚷嚷,这一切熟悉的背景音忽然变得极不真实。
启明星。那个传说中一年学费三十万,还得排队摇号的顶级幼儿园。我,陈岚,
一个普通互联网公司的UI设计师,老公是程序员,
我们掏空六个钱包才勉强在这座城市付了个老破小的首付。送孩子去启明星?
梦里都没敢想过。公司年会抽奖,我随手一点,竟点中了这个号称价值数万的“名额”。
“这得省下多少赞助费啊!”小雅还在喋喋不休。当时我只觉得天降横财,欣喜若狂。
后来才明白,命运的每一次慷慨馈赠,背面都贴着你看不见的价码。三个月后,
我开着我家那辆快散架的旧款Mini Cooper,载着儿子小宇,
第一次踏进启明星的地界。车还没停稳,我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停车场像是豪车博览会,
安静,锃亮,无声地彰显着财富。我的小Mini像个误入晚宴的灰姑娘,
引擎声都显得格外突兀。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一个最偏僻的角落,仿佛它得了什么传染病。
“妈妈,那个车车好高!”小宇指着窗外一辆黑色奔驰大G。“嘘。”我下意识地让他小声,
快速解开车门锁,“我们到了,小宇要听老师的话。”幼儿园的环境好得不像话,
北欧风的建筑,大片精心修剪的草坪,游乐设施是进口的原木和环保塑料,阳光一照,
泛着柔和昂贵的光泽。家长们衣着低调,但那种料子和剪裁,以及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表盘,
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价格。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商场柜台那种冲鼻的甜香,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清冷的幽香。我牵着儿子的手,手心有点冒汗。
我今天的“战袍”是我衣柜里最拿得出手的一条连衣裙,但在这里,它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料子好像都在自动起球。开放日活动,孩子们被老师带去玩,家长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我像个闯入者,试图融入,却找不到接口。“听说下个月去瑞士的研学团,
霍太太你家公子报名了吧?”“嗯,Johnny很喜欢滑雪。
这次是跟苏黎世大学少年班联动,机会难得。”“我们家Anna也在准备,
就是钢琴考级和这个时间有点冲突,得协调一下……”瑞士研学?钢琴考级?
我听得头皮发麻。小宇上周能完整唱完一首《挖呀挖》,我已经觉得他天赋异禀。
我端着一杯果汁,假装欣赏墙上的儿童画,耳朵却竖得像天线。“对了,楚瑜,
读书会下周是不是该轮到我家做东了?我刚得了一套不错的翡翠茶具。
”被称作楚瑜的女人转过身来。她穿一身米白色羊绒套装,颈间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巾,
妆容精致得毫无瑕疵。她笑了笑,声音温和:“好啊,
正好聊聊孩子们暑期去斯坦福夏令营的事,我先生那边拿到了几个内推名额。
”斯坦福……夏令营……内推……这些词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我的认知。
我忽然觉得手里的果汁甜得发腻,腻得让人喉咙发紧。就在我无所适从时,
眼角瞥见了一个稍微能让我找到点同类气息的人。一位穿着普通套装的妈妈,
正略显急切地跟一位老师说着什么,手里拿着一只明显是超市赠品的保温杯。
“……我只是觉得,孩子有点咳嗽,能不能麻烦老师多留意一下,
让她多喝点水……”她的声音带着点恳求。老师脸上保持着职业微笑,
但眼神里的距离感能冻死人:“周太太,我们园里有规定,
每个孩子的饮水量都是科学配比的,请您放心。”周围几位光鲜亮丽的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毫不费力的无视,仿佛那位周太太是隐形的。
周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讪讪地闭上了,默默退到一边。那一刻,
我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凉意。那不是尖锐的敌意,
而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一种柔软的、却密不透风的壁垒。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已经被排除在外。开放日结束,我去接小宇。他玩得小脸通红,
兴奋地跟我说新认识的小朋友有超级厉害的变形金刚。我牵着他往外走,心里乱糟糟的。
财富的差距我能看见,但那种资源和人脉的无形壁垒,像一层透明的玻璃罩,
把我牢牢隔在外边。小宇在这里,真的会快乐吗?走到我那辆小Mini旁边,
我正手忙脚乱地掏钥匙,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了我。“陈太太?”我回头,
是那位楚瑜——方太太。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阳光洒在她身上,
连影子都显得格外优雅。我瞬间有点慌,像是被班主任点名的小学生。“啊,方太太您好。
”她的目光在我和我的车上轻轻扫过,没有停留,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只是微笑着看向小宇:“这就是小宇吧?很精神的小伙子。”她蹲下身,平视着小宇,
语气亲切自然:“今天玩得开心吗?”小宇有点害羞地点点头。“真好。”她站起身,
重新看向我,笑容依旧完美,“陈太太,下周三下午,我们几个妈妈有个小型的读书会,
就在幼儿园对面的会所里。没什么正经事,就是一起喝喝茶,聊聊孩子。”她顿了顿,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或许……你会感兴趣?”我愣住了,
心脏猛地一缩。她没等我回答,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一辆无声滑过来的黑色宾利。
我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车钥匙,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宾利车无声地开走了。
我拉开车门,把小宇抱上安全座椅。他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而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方太太那句话,以及她离开时,那柔软壁垒向我裂开的一道细微缝隙。
缝隙后面,是瑞士的雪,是斯坦福的阳光,是所有我从未想过能触碰的资源。
还有……那个被无形冷落、抱着超市保温杯的周太太的影子。我发动车子,
老旧引擎发出熟悉的轰鸣。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儿子无忧无虑的笑脸。我问他:“小宇,
喜欢这个新幼儿园吗?”“喜欢!”他大声回答。我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有些发白。
心底一个声音在冷静地发问:这喜欢的代价,会是什么?第二章:游戏的规则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像背景噪音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了整整三天。周三早上,送小宇到幼儿园门口。
生活老师笑着蹲下来:“小宇早上好呀,
下周我们‘我最敬佩的人’主题活动就要开始准备了哦,
可以让爸爸妈妈帮你一起想想演讲稿啦。”小宇懵懂地点点头。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主题活动?演讲稿?五岁的小孩?旁边,另一位妈妈正温声细语地俯身对女儿说:“宝贝,
记得把咱们去南极看企鹅的照片和感想准备好哦,老师说要做成漂亮的PPT展示呢。
”南极。企鹅。PPT。我低头看了看小宇,他正努力想把外套的拉链头塞进锁扣里,
小脸憋得通红。我最敬佩的人?他大概只会说奥特曼或者爸爸昨天给他修好了玩具车。
那一刻,恐慌像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攥住了我的心脏。那道缝隙,我必须抓住它。
下午,我向公司请了假。翻遍衣柜,
最后挑了一件最简约、几乎没有logo的深色衬衫和一条剪裁利落的西裤。化妆时,
手抖得差点画歪眼线。我不能太刻意,但不能不刻意。这种微妙的度,拿捏得我心力交瘁。
那间私人会所就在幼儿园对面,低调得像个艺术画廊。报上方太太的名字,
穿着旗袍的侍者优雅地将我引到一个临湖的包间。门一开,茶香和低语声便涌了出来。
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位妈妈。和开放日不同,今天人少,气氛却更显凝实。
她们的目光像经过校准的仪器,在我进来的瞬间,不着痕迹地在我身上扫过,从头到脚,
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我知道,每一个细节都被评估了一遍:我的衣服料子,
我的鞋子的款式,我拎的包,甚至我走路的姿态。方太太——楚瑜坐在主位,
她今天换了一身浅咖色的香云纱旗袍,更添几分雅致。她看到我,微微一笑,
颔首示意我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这位是陈岚陈太太,小宇的妈妈。”她向众人介绍,
语气自然得像介绍一位老友。众人报以礼貌的、距离恰好的微笑。没有寒暄,没有客套。
我刚落座,话题就继续了。但话题内容,和我预想的“读书会”毫不相干。
“海淀那边学区房的项目,我先生看了,觉得政策风险还是大,
不如看看亦庄那边新规划的国际社区。”“嗯,李太太说得对。教育资源配套是关键,
那边据说签了人大附?”“不止,国际部是和伊顿公学联办的。王姐,
你上次说的那个基金经理,是不是专门做教育地产投资的?推我一下。”“没问题,
回头拉个群。他手里还有几个直通包玉刚实验学校的名额,虽然要考试,
但操作空间总是有的。”她们语速平稳,用词精炼,交换着我只在财经新闻里听过的信息。
这不是闲聊,这是一个小型的、高效的信息交易所。
她们谈论的不是孩子吃了多少饭、睡了多久午觉,
而是学区房、投资基金、国际学校的直通名额、海外夏令营的内推码。
我像个误入高端学术会议的文盲,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微笑,
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侍者悄无声息地过来给我斟茶。青瓷杯里,茶汤清亮,
香气扑鼻。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是好茶,可我舌根发苦,完全尝不出滋味。
她们终于聊到了一个我稍微能插上话的话题——一个艺术展。我大学辅修过艺术史,
一时脑热,试图发表一点看法。我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
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太太轻轻笑了一下,不是嘲讽,
而是一种纯粹的、因为无法共鸣而产生的疏离笑容。“陈太太的视角很独特。”她温和地说,
然后自然地转向方太太,“楚瑜,你上次说的那位独立策展人,什么时候能约出来聊聊?
我家先生想收藏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需要专业人士把把关。”我瞬间闭上了嘴,
脸皮微微发烫。我知道,我又一次搞错了场合。在这里,艺术不是用来欣赏和谈论的,
是用来收藏和增值的。我彻底沦为安静的旁听者。茶过三巡,点心也换了一轮。
方太太放下茶杯,声音依旧轻柔,却让闲聊的几位妈妈都看了过来。“好了,闲聊到此为止。
”她拿起一旁放着的iPad,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说点正事。
下周瑞士研学团的最终名单,校方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就是我们上次定的那几个孩子。
家长随行名额有限,需要尽快确定。”她抬眼,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最后,极轻地,
落在我这里一瞬,又移开。“另外,斯坦福夏令营的内推通道下周截止,
需要准备的资料清单我发群里了,比较复杂,需要家长亲自盯着,
特别是资产证明和推荐信部分。”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瑞士,斯坦福。这些词像遥远的星,
但此刻,方太太的话仿佛在星和我之间,架设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就在这时,
方太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地提了一句:“哦,对了。唐太太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几次活动都没见着她。”一位李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她呀,
特立独行得很。上次集资给孩子们换新风系统,就她家不同意,说没必要。这次瑞士研学,
听说也不打算去。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孩子好像也不太合群,”另一位王太太抿了口茶,
接口道,“上次分组活动,好像谁都不愿意跟她家女儿一组呢。”方太太安静地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评判的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和无奈。
“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可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引导。”她说着,
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声音温和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维持一个优质的圈子,
就像打理一座花园。需要阳光、养分,
也需要定期修剪……那些过于特立独行、可能会影响整体和谐的枝叶。”她顿了顿,
语气愈发轻柔。“毕竟,我们所有的努力,不都是为了给孩子们争取最好的环境和资源吗?
有时候,为了大多数人的阳光和养分,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包间里安静下来,
只有煮水的咕嘟声轻轻响着。我端着茶杯,青瓷的杯壁温润,我的指尖却一片冰凉。
修剪枝叶。艰难的选择。为了大多数。这些词语包裹在温和优雅的语境里,
却像一把把精致而冰冷的小匕首,精准地剖开了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运行规则。我忽然明白了那位周太太为何消失。她不是被赶走的,
她是被“修剪”掉的。因为她不合规,因为她可能影响了“大多数”的“阳光和养分”。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上来。读书会结束了。妈妈们优雅地告别,约定下次的时间。
方太太走到我身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今天聊得还开心吗?”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
挤出一个笑:“很开心,谢谢方太太。”“别客气,”她微笑,“以后常来。对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下周主题活动的家长分享环节,我觉得小宇妈妈你很有想法,
可以准备一下。”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转身离开。我独自站在会所华丽的走廊里,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美景如画。可我浑身发冷。我拿到了入场券,
窥见了这个圈子的运行规则。它不像我想象的充满铜臭和喧嚣,它安静、优雅,却等级森严,
规则冷酷。回到我那辆小小的Mini Cooper里,
熟悉的空间让我稍微找回一点安全感。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手还在微微发抖。
手机响了,是小宇爸爸发来的消息:晚上加班,不回去吃了。幼儿园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我看着那条短信,鼻子突然一酸。委屈?我的小宇,
他此刻正在那个漂亮得像童话世界的幼儿园里,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会因为得到一个新贴纸而快乐一整天。而我刚刚从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下来,
手心冰凉,后背冷汗涔涔。我发动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后视镜里,
映出我苍白而迷茫的脸。我到底……走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了小宇的阳光和养分,
我准备好……去拿起那把修剪枝叶的剪刀了吗?我不知道。
第三章:优雅的匕首从会所回来后,我病了一场。说是病,更像是某种心理上的应激反应。
发烧,噩梦连连,梦里全是修剪不完的枝叶和冰冷优雅的笑容。请了两天假,窝在家里。
小宇被奶奶接走了,家里空荡荡的。我抱着笔记本,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搜“启明星幼儿园”、“唐太太”、“斯坦福夏令营”。
搜到的信息有限,但拼凑起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唐先生似乎是科技新贵,
唐太太经营着一家小众画廊,性格有些清高。
他们女儿的教育路径确实和“读书会”主流格格不入。方太太没有联系我。
那个读书会的微信群,我也一直安静地潜伏着,看着她们日复一日地交换着令我眼晕的资源,
规划着孩子们金光闪闪的未来。我像个潜伏在深海里的潜艇,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既害怕被遗忘,更害怕被想起。几天后,我送小宇去幼儿园。在门口,碰见了生活老师。
她笑着跟我打招呼,然后很自然地说:“小宇妈妈,
‘我最敬佩的人’主题活动下周就要开始了,小朋友们都要上台演讲哦。家长分享环节,
方太太特意提了,说您可能会有一个很特别的视角,我们都很期待呢。”方太太提的。期待。
这两个词像两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我勉强笑了笑:“好的老师,我们……会准备的。
”牵着儿子走进教室,恰好看到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阅读角,
旁边几个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展示着去迪斯尼乐园的照片,没人注意到她。那是唐太太的女儿,
笑笑。小宇松开我的手,想跑过去找玩具。笑笑抬起头,看到小宇,
眼睛里亮起一点微弱的光,小声问:“小宇,你能和我一起玩拼图吗?
”旁边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立刻大声说:“不要和她玩!我妈妈说她没有去过南极,
也没有大城堡!她爸爸也不是大老板!”笑笑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眼睛里那点光熄灭了,
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宇愣愣地站着,看看那个男孩,又看看笑笑。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钝痛蔓延开来。那一刻,
周太太抱着超市保温杯的窘迫身影,和眼前笑笑孤独的小脸,重重叠叠。
我几乎能预见小宇的未来。如果我一直被排除在外,如果他一直得不到那些“阳光和养分”,
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笑笑?下一个被孤立、被嘲讽,连邀请别人玩拼图都小心翼翼的孩子?
恐惧,比任何道理都更能说服人。下午,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尾数极其漂亮。我心跳漏了一拍,接起来。是方太太。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
依旧温和得体,仿佛我们昨天才刚见过。“陈太太,没打扰你工作吧?”“没有,
方太太您说。”“有件小事,想了想,还是觉得提醒一下比较好。”她语气轻松,
像在聊天气,“我先生公司最近和一个科技项目有点接触,碰巧……听说唐先生那边,
资金链似乎出了点问题。”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我时间消化。“当然,
这都是商场上的事,起起落落也正常。只是……”她声音里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
“唐太太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要强。我担心她为了画廊运转,别一时情急,
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决定……比如,抵押些不该抵押的东西,或是找了不该找的人帮忙。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又冒出了冷汗。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