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我加钱！要最新款奶茶，珍珠加倍！"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里亮得刺眼，
我盯着那行字，还有后面跟着的三个金光闪闪、不断旋转的元宝表情包。发信人：太白金星。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凌晨三点，我还在改那份该死的PPT，脑子确实不太清醒。
昨天刚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说我策划案写得像小学生春游日记。烦躁地关掉购物软件，
顺手点进了一个叫“三界通”的APP——据说是个二手交易平台，
鬼使神差挂了个“专业跑腿代购，啥都能买”的服务。
这……是哪个玩cosplay的中二病犯了？还太白金星？加钱？
我手指僵硬地敲字回复："大哥，凌晨三点，奶茶店全关门了。珍珠加倍？您老牙口真好。
"那边几乎是秒回："急单！速办！凡间时辰半个时辰内送达，酬劳翻倍！
另附赠‘醒神丹’一枚！"屏幕上“啪”地弹出一个虚拟红包，金光闪闪，
上面写着“醒神丹试用装”。红包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提示：“点击确认领取，
酬劳货到支付。”我盯着那红包，嗤笑一声。特效做得还挺逼真。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想法，
鬼使神差地点了上去。一股极其清凉的气流，猛地从手机屏幕窜出来，顺着指尖直冲脑门！
像大夏天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熬夜的昏沉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脑子里那个困得七荤八素的“我”尖叫着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有点精神亢奋。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见鬼了？！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太白金星”：“速去！
地址发你！切记，奶茶要全糖！冰的！珍珠要双份！用‘筋斗云’传送门送达！”紧接着，
一个定位坐标发了过来，位置在……本市郊区著名的烂尾别墅区？更离谱的是，
屏幕下方真的凭空裂开一个拳头大的金色光圈，里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我心脏狂跳，
手脚冰凉。这绝对不是特效！那股子直冲天灵盖的清凉感还在脑子里盘旋呢。半个时辰？
就是一个小时！郊区烂尾楼……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看着那个小小的“筋斗云”传送门，
再看看那金光闪闪的“酬劳翻倍”和那个诡异的“醒神丹”效果，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涌了上来。干了！大不了明天去医院精神科挂个号！
我套上外套冲出出租屋，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凭着那股子诡异的清醒劲儿，
我硬是扫开了小区门口一辆共享单车的锁，蹬得链条都快冒火星了。冲到24小时便利店，
拍着玻璃门叫醒了睡眼惺忪的店员。“奶茶！最大杯！全糖！冰的！珍珠双份！快！
”我的声音都在抖。店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但还是麻木地操作起来。五分钟，
热气腾腾不对，是冷气腾腾的超大杯珍珠奶茶到手。我抱着它冲回出租屋，
对着那个还在幽幽旋转的金色光圈，心一横，把奶茶塞了进去。奶茶瞬间消失在光晕里。
几乎同时，手机“叮”一声脆响。不是短信提示音，
是那个“三界通”APP特有的、类似金币碰撞的声音。
屏幕弹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界面：太白金星订单完成！
0元特殊奖励：醒神丹试用装x1已发放评价：★★★★☆速度尚可，
珍珠量足，惜乎凡间奶茶滋味略寡淡，灵气稀薄附加留言：小友办事利落，
下次还找你！我死死盯着那个“人民币20000元”。
APP里那个简陋的“我的钱包”余额，从0.00，真的变成了20000.00。
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提现按钮。手指颤抖着点下提现。三秒钟后，
APP推送了一条新消息：“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收到转账人民币20000.00元，
当前余额……”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全是冷汗。奶茶的甜腻气味还残留在空气里，
手机屏幕上那串真实的银行余额数字，
还有脑子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该死的、让人无比清醒的清凉感，
都在疯狂地向我咆哮——这不是梦！我给神仙代购了奶茶！还赚了两万块！……第二天，
顶着那张因为熬夜本该憔悴不堪、此刻却莫名容光焕发的脸，
我把辞职信拍在了主管油腻的办公桌上。主管的小眼睛瞪得像铜铃：“江渺？
你……你这脸……” 他大概是想问我用了什么贵妇面霜，效果这么立竿见影。“王主管，
”我露出一个异常平静的微笑，“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走出那栋压抑的写字楼，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无比畅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三界通”。
月老：小友！速来！急单！凡间那最新款‘盲盒’，要全套！尤其是隐藏款！
牵红线等着用！酬劳丰厚！加急！月老？盲盒？牵红线？我嘴角抽了抽，
脚步却无比轻快地朝着本市最大的潮玩店奔去。这神仙代购的活儿，好像……有点上头？
……我的出租屋，迅速变成了一个诡异的中转站。
托塔李天王的儿子非要最新款的乐高千年隼，说是要研究凡人机关术。我跑遍全城，
高价从黄牛手里收来，通过传送门送过去。
报酬是三颗据说能强身健体、但味道像生嚼铁锈的“大力丸”。我吃了半颗，
第二天扛桶装水上五楼气都不喘。何仙姑迷上了凡间的面膜，
指定要某大牌新出的“深海鱼子精华奢宠版”。我肉痛地刷爆了刚攒下的代购款，
换来她一小瓶带着莲花清香的“净颜露”。抹了一次，脸上那颗顽固的姨妈痘立刻消失无踪，
皮肤光滑得像剥壳鸡蛋。我偷偷在咸鱼上挂了个链接：“祖传祛痘神水，无效退款”，
小赚一笔。七仙女集体团购网红奶茶店新品，还要加双倍脆波波。嫦娥仙子爱上了螺蛳粉，
要求加臭加辣。每次报酬五花八门，有亮晶晶的碎宝石拿去金店鉴定，说是某种稀有矿石，
值点钱，有写着奇怪篆文的符纸我还没敢试，
还有蟠桃园出品的、据说能延年益寿的桃子干味道确实好极了。钱，
像流水一样涌进我的账户。我搬出了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租了个宽敞明亮的一室一厅。
我买了以前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包，吃了以前觉得贵得离谱的餐厅。但我很小心，
不敢太张扬，对外只说接了些私活。麻烦，是从表妹江涟开始的。江涟是我小姨的女儿，
比我小两岁。在本地一家高端医美机构当顾问，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别人的脸和包包。
以前我穷，她对我爱答不理，只在家族聚会时假惺惺问候两句。自从我“发达”后，
她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姐，你这皮肤……最近在哪儿做的项目啊？
”她第N次来我新租的房子“串门”，那双涂着精致睫毛膏的眼睛，
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射，“水光针？皮秒？这光泽度……不对，
这紧致感……像做了线雕，又不像……”我低头嗦着外卖螺蛳粉，
眼皮都没抬：“早睡早起多喝水。”“骗鬼呢！”她一屁股坐在我新买的沙发上，
拿起我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小玻璃瓶。那是何仙姑“净颜露”的空瓶，我忘了扔，
瓶底还残留着一点点带着莲花香的液体。“这什么玩意儿？味道怪好闻的。
”她好奇地拧开盖子闻了闻。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想拿回来：“路边摊买的，不值钱。
”江涟却像发现了新大陆，手指沾了点残留的液体，毫不犹豫地抹在了自己手背上。
几秒钟后，她惊叫起来：“呀！姐！你看！”只见她手背上一小块晒出来的小斑点，
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了！虽然没完全消失，但效果堪比做了几次光子嫩肤！
江涟的眼睛瞬间放出比探照灯还亮十倍的光：“姐！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精华？！
哪个实验室的黑科技？！快告诉我！我给你介绍客户！我们机构的大客户抢着要！
”“说了路边摊买的，没了。”我语气生硬，抢过瓶子扔进垃圾桶，“你别瞎抹，小心烂脸。
”江涟脸上的热情凝固了，慢慢转成一种狐疑和审视：“姐，你最近……变化挺大的。
赚了不少吧？做的什么私活啊？带带妹妹呗？”她凑近我，压低声音，
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是不是……搞那种……灰色地带的？
”我心里警铃大作：“正经代购，跑腿而已。”“代购？”江涟嗤笑一声，
眼神瞟向我放在玄关鞋柜上的、一个还没来得及拆的大快递盒，那是给雷公买的降噪耳机，
“跑腿能赚这么多？能让你皮肤好成这样？姐，咱们是亲戚，有财一起发嘛。
”“真没什么特别的。”我起身送客，“我累了，你回去吧。”江涟悻悻地走了，但我知道，
她没死心。……真正的危机，来自一个叫“玄坛真君”的订单。这位爷，据说是管财库的。
玄坛真君：小友，听闻凡间有种‘保险柜’，水火不侵，坚固无比？速购一顶级货色来！
本君库房钥匙总被坐骑叼走，烦不胜烦！保险柜？这玩意儿……得去专门的安防器材店吧？
而且“顶级货色”？我硬着头皮跑了几家店，在店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选中了一款据说是银行金库级别的，重达半吨，价格后面跟着一串零。付钱的时候，
我心都在滴血，几乎掏空了这段时间攒下的大半“神仙代购款”。店家负责送货安装。
两个壮汉吭哧吭哧把那庞然大物搬进我客厅时，邻居大妈正好出门倒垃圾，那眼神，
活像我在家藏了金条。更糟的是，那天江涟又“顺路”来了。
她看着那个占据客厅一角、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型保险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姐……你……”她看看保险柜，又看看我，脸上最后一点伪装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赤裸裸的震惊和贪婪，“你代购的……是金条吗？”“客户的东西。”我冷着脸，
只想把她轰出去。“客户？哪个客户需要这么大的保险柜放家里？”江涟的声音尖利起来，
“江渺！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走私？！还是贩毒？！”“滚出去！”我指着门口。
江涟摔门走了。但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流言像长了翅膀，
开始在亲戚间、在老同事群里疯传。“江渺发财了？买豪宅豪车了吧？”“听说搞那种代购，
很来钱，但风险也大……”“她家客厅放了个银行那种大保险柜！吓死人！
里面肯定不是正经东西！”“啧啧，女孩子家，
走这种歪路……”连我妈都忧心忡忡地打电话来：“渺渺啊，
你最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你表妹说你……”我疲惫地应付着，心里憋着一团火。
神仙的单子也越来越离谱。赤脚大仙：小友！急！凡间那个叫‘豆豆鞋’的玩意儿，
给我来一双！听说穿上健步如飞！要43码！千里眼：最近追剧《甄嬛传》，看得眼干。
速购‘防蓝光眼镜’十副！要最新款！顺风耳：同上！要降噪耳机！
比上次给雷公那个再高级十倍的！天庭最近搞基建，吵死了！
这些奇葩订单占据了我所有时间，报酬虽然不错，
但远不如以前那些能带来神奇效果的丹药或物品。
那个巨大的保险柜像个讽刺的纪念碑杵在客厅，时刻提醒着我财富背后潜藏的危险。终于，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那晚，我累得像条死狗，
刚把一个巨大的、装着给百花仙子代购的巨型仿真花束塞进传送门，手机就响了。是房东。
“小江啊，”房东语气带着歉意和一丝紧张，“这个……房子我可能不能租给你了。
我儿子下个月要回国，这房子得给他住……你尽快找地方搬吧？押金我退你，
这个月租金也免了……”我握着手机，浑身发冷。这地段，这租金，临时让我搬？
联想到江涟，联想到那个保险柜，联想到最近的流言蜚语……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猛地看向玄关鞋柜，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瓷瓶。
里面装着上次帮太上老君跑腿买《道德经》精装版时，他老人家随手赏的一颗“驻颜丹”。
他原话是：“小友奔波劳碌，容颜易老，此丹可葆青春数十年，慎用。”我一直没舍得吃，
也深知这东西一旦暴露的后果，就藏在一堆旧护肤品小样里。我冲过去，
拉开抽屉——那个白色小瓷瓶，不见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江涟！
一定是她上次来顺手牵羊了！电话直接拨给江涟，接通后，我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东西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江涟带着一丝得意和紧张的声音：“姐，你说什么呀？
什么东西？”“白色瓷瓶，里面那颗药。”我咬着牙，“江涟，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还给我！”“哦~你说那个啊。”江涟拖长了调子，像是在欣赏我的焦急，
“一颗破糖丸而已，姐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刚好长了个痘，就试试咯。”“你吃了？！
”我头皮瞬间炸开！神仙的东西，凡人乱吃会有什么后果？！老君只说“慎用”！“吃了啊，
”江涟的语气更得意了，“效果……简直绝了！姐，你那到底是什么神药？
我脸上的痘印、毛孔，全没了！皮肤好得像刚剥壳！比我们机构最贵的项目效果强一百倍！
这东西你还有多少？我们合作……”“闭嘴！”我厉声打断她，“你在哪儿？”“干嘛？
想抢回去啊？”江涟咯咯笑起来，“我在‘丽人医美’做护理呢，
顺便给我们院长看看这‘神药’的效果。姐，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院长说了，
只要能量产……”“丽人医美？等着！”我摔了电话，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出门。疯子！
她居然敢拿给外人看！打车冲到那家装修奢华的医美机构，前台认识我，
大概得了江涟的吩咐，想拦我。我一把推开她，凭着上次来找江涟的记忆，
冲到VIP护理区。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护理室里，
传出江涟兴奋又夸张的声音：“……真的院长！效果立竿见影！
我亲眼看着她皮肤变得那么好！这绝对能垄断高端市场！只要我们……”我一脚踹开门！
房间里，江涟穿着白色的护理袍，脸上还敷着面膜，
正手舞足蹈地对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说话。她脸上确实光洁无比，
甚至隐隐透着一层不自然的、玉石般的光泽。那个院长，眼神锐利得像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