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化妆师用细刷在她眼睑上扫过一层浅棕色的眼影——这是沈修瑾昨天特意叮嘱的,“小雨不喜欢太艳的颜色,素净点才好”。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婚纱,领口处用珍珠和碎钻绣出缠枝莲纹样,光是裙摆上的蕾丝就耗费了三位工匠半个月的工时。
可简宁看着那身耀眼的白,只觉得像裹了一层冰冷的霜。
她抬手抚过耳垂,那里本该戴着她母亲留下的碎钻耳钉,却被沈修瑾换成了一对圆润的珍珠——“她说珍珠像清晨的露水,干净”。
“夫人,沈先生在楼下等您了。”
佣人张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位新来的夫人性子温和,从不摆架子,可先生对她的态度,却让整个庄园的人都提着心。
简宁点点头,站起身时,厚重的裙摆扫过地毯,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走到旋转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沈修瑾。
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衬得肩宽腰窄,侧脸的轮廓锋利如刀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新郎该有的温柔,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冷漠,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抬头看她,目光从她的婚纱滑到她的脸,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裙摆太长了,走路拖沓。
她穿裙子时,喜欢刚好到脚踝的长度,利落。”
简宁的脚步顿了顿,手指攥紧了裙摆的蕾丝,指尖泛白:“这是设计师按您给的尺寸做的。”
“尺寸对,感觉不对。”
沈修瑾迈开长腿朝她走来,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呼吸间带着冷冽的古龙水味,“简宁,记住,从今天起,你的‘感觉’要为她让路。
你活着,就是为了模仿她。”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简宁的心脏,不致命,却疼得她指尖发麻。
她知道“她”是谁——沈修瑾藏在心底十几年的白月光,那个在他被家族排挤、独自躲在旧仓库里挨饿时,偷偷给他塞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