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竹马齐星然总是会听我的。所以在得知学妹对他的心意后。我强硬地不许他喜欢她。
他依旧温柔，只是眼里带着苦涩。杳杳，要我当你的第三者吗？1.我四岁时。
母亲终于认清了她不可能通过我嫁给有钱生父的事实。我被查出不是那人的孩子，与此同时，
那人原配多次找人打上门来。差点毁了母亲赖以为生的美貌。
她决定换个人实现自己嫁入豪门的美梦。首先要做的，就是扔掉我这个拖油瓶。
我被送到了外祖父母家。尽管两位老人苦苦哀求她多留几日。母亲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目送她离开。期间悄悄环顾了下四周。至少这次的房屋足够宽敞明亮。
我扯了桌上的纸巾递给两位老人，又为他们接了两杯温开水。一个老人把我搂在怀里，
不停说着好孩子，好孩子。不是推搡，没有谩骂。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无所适从。
恰好此时敲门声响起。一位奶奶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她是外祖父母的朋友，
也是住在楼下的邻居。刚才的争执，她听得一清二楚。她上来既是为了安慰好友，
也是想让她的孙子和我认识认识。小男孩走到我面前，把怀里一盒精致的糖果递给我。
初次见面的礼物。你好，我叫齐星然。2.外祖父母和张奶奶都在一所小学当老师。
我们住在学校附近的家属楼。自小学开始，齐星然每天都会等我上下学。他比我大几个月，
总以哥哥的身份自居，照顾我。比如给我买零食，警告试图欺负我的人等等。
然而他性格温柔，反倒是许多人仗着他好说话，暗地里欺负他。为了不被赶出去。
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讨好母亲，然后是外祖父母。他们喜欢好孩子，我就尽力地扮演。
齐星然是个不错的模仿对象。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跟他多接触。那些外面的人。
我要求自己对他们保持基本的礼貌即可。他们，包括齐星然。
我无视其他人对他暗戳戳的欺负，相应地，我数次明确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生性冷漠且善于表演的人。3.在我十五岁那年，
我分化成了一名 alpha。奇怪的是。我闻不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我私下找了医生。
医生说，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我的信息素只有与我信息素匹配度比较高的人才能感知到。
换句话说。那个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狡猾地打了一个马虎眼。
毕竟匹配度 70% 算高，100% 也算高。是以我更倾向于自己永远也遇不到那个人。
可麻烦不止一个。我惊讶地发现，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我对 omega 以及其他信息素的几乎没反应。我貌似性无能。
这对年幼的我无疑是个重大打击。我谨慎地每日带上信息素抑制贴，
小心翼翼地守护我的秘密。我不清楚齐星然是何时分化为 omega 的。等我觉察时，
他已和我一样天天贴着抑制贴了。他皮肤白皙，透明抑制贴下淡粉色腺体的轮廓清晰可见。
我默默移开眼。此后，有意和他错开了上下学。某天。我撞见他被几个不良少年围住。
身为 omega 的他。如今又招致了恶劣的 alpha。我出手讲究狠、准、快。
几个人很快被我打跑。齐星然双手捧起我的右手，红着眼眶，吹了吹破皮处。
我惊悚地收回手。这个点了，你不该早回了吗？少年语声怯懦。我等你，保护你。
你确定能保护我？他倏地睁大了双眼，眼眶更红了。我烦躁地向前走了几步。
见他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出声。不回家吗？齐星然小跑着赶上来。头微微低着，
颈后的脆弱暴露无遗。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 omega。
可能是 alpha 的保护欲作祟。我脱口而出以后保护他。他那双大眼睛倏地亮起来。
反悔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让他知难而退。不过，我要收保护费。不要钱，
要各种好吃的，而且是自己做的。他一一应下，甚至做得相当好。没办法，
我只好说到做到。当有人以下课想去买水喝，再次让齐星然给他擦黑板时。
我按下他起身的动作，走到那人课桌前。上节课急着上小号，这节课要买水，
同学你顺序搞反了吧。40 分钟的课，不喝水，渴不死。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渴了，
厕所洗手池有免费的，你现在去，时间还来得及。那人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离上课还有不到两分钟。有病！一分钟。他终于闭上嘴，灰溜溜地去擦了黑板。
路过齐星然座位时，他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他轻轻摇了下头。
你的水还够喝吗？要不我再帮你接点？真够笨的。你没事干？没事干，
就多做做眼保健操。他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爬上薄红。好，好的。在我的带领下，
齐星然学会了拒绝别人。爱占小便宜的同学只好换个人选。没想到会拒绝的人越来越多。
想偷懒的人只能自己动手干自己的事。班级氛围诡异地更加和谐了。今天上晚自习前，
一位可爱的 omega 少年拦住了我。他朝我递出一盒自制的雪花酥，跟我告白。
我无可避免地联想到自身的缺陷，如同应激般，十分强硬地拒绝了他。他差点哭着跑开。
上了两层楼的楼梯后，我遇见拿着一沓卷子的齐星然。英语作业？嗯。
明天想吃什么零食？雪花酥怎么样？你不是嫌麻烦有段日子不做了吗？
给你做的零食哪个不麻烦？我不做，不是你说你长智齿不舒服吗？齐星然越来越啰嗦了，
还动不动就发小脾气。好好好，你说的算。我没法不宽容他，他已牢牢抓住了我的胃。
我们一路相伴，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学金融，他学法律。后来又加入了同一个社团。
在我迎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时。母亲久违地给家里打了电话，意料之外地，此次提及了我。
她想我去她那儿住一段时日。4.母亲抛下我后，没过几年，如愿地嫁给了一个有钱人，
还生下一个男孩。这些都是我从外祖父母聊天中一点一点获知的。对于母亲的改变，
他们很是高兴，快速收拾好我的行李，将我送走了。下飞机后，是一位陌生的叔叔接的我。
他说他是母亲家里的司机，母亲太忙以至于没办法来。
司机、大别墅、保姆……母亲确实如外祖父母所说，过得很好。
保养得当的美丽妇人不自然地朝我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寒暄。她推我进了房间，
要我换上一件白色的礼服。之后带我去了一个山上的别墅，未留下只言片语，便独自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里。少年穿着合身的黑白西装，在屋子中央演奏着钢琴。
周围大多是和我一般年纪的 alpha。我对要做什么一无所知。一曲终了。
我跟随其他人拍起了掌。矜贵的少年优雅起身，朝观众们鞠了一躬。突然，他视线对上我的，
对我微微一笑。我礼貌地回应了他。没过一会儿，我受到了其他 alpha 的特别关照。
排挤、推搡……直到一杯满满的红酒倒在了我的身上。那人敷衍地说了句抱歉。
四周全是看热闹的人。言语间夹杂着什么配不配。我顿时明白过来。把红酒泼了回去，
告诉那人没关系。可是还差罪魁祸首。我寻了一圈，找到少年所在之处。
他正冷淡地和另一个人交谈。见我过来，他结束了对话。你刚才故意对我笑，
以让其他人针对我？不错。理由是什么？谁让你比其他人鼓掌晚。
少年随意地理了理衣袖，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其实我比别人晚。一是你的琴声太过动人，
二是在想给你什么礼物才好。好在，现在想到了。他停下动作。什么礼物？
我猛地解开方才侍从送来的披肩，露出胸前红色的印迹。是代表热爱的血呀！
他短促地发出声啊，后退了好几步。我重新拢好披肩。不好意思，开了个小玩笑。
就是一些红酒渍加上口红而已。看来他是真的晕血。我潇洒地离去。对于我的中途离场，
母亲的脸色很难看。我没管她，径直回了房间。谁知次日她的态度发生了 180°转变。
昨天是季牧尘小少爷十八岁的生日。他太开心了，不小心给你造成了困扰。
他邀请你去他家，想亲自给你道歉。去他家，给我道歉？母亲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管你信不信，都得去。若我说不呢？那你要回家吗？你觉得两位老人会怎么想？
担忧，还是开心，决定权在你手上。我不得不妥协。上车时，司机放入了我的箱子。
我喊住正往回走的女人。母亲，是你要我来这儿的。她只给了我一个侧脸。对啊。
现在，我要你去那边。5.我被送到了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如此大的规模，
明显超出母亲家好几个级别。里面的人热情地接待了我。当我坐到沙发上时。
二楼的季牧尘打破了一切。她可不是来做客的。不必对她这么好。
他从楼上扔下几页纸。喏，我聘请的临时家政人员，休息好了就工作吧。
那是一份聘请合同。乙方签字处是母亲的名字。上面写着，
高额的报酬会在合同完成后直接打进我的账户，同时，未完成的巨额违约金也要我来付。
日期截止至我寒假结束的前两天。就猜到母亲不是无意让人拿上我行李的。我迅速进入角色，
朝楼上一笑。好的，少爷。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而我换上了统一的工作服，
从最简单的打扫工作做起。打翻水杯、弄脏地板……让我重复清扫。凌晨两三点，
要我接水、热牛奶，以温度不适宜为由，让我来回好几趟。季牧尘的刁难，
我全盘以及微笑地接下。对应地，我要求涨工资。他出手阔绰，钱都是翻倍地给。除夕当天。
阿姨们做了丰盛的晚餐，祝愿小少爷来年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季牧尘罕见地邀我同他一起进餐。我婉拒了。他发疯似地把桌上饭菜摔在地上。
引来一众人心疼。心疼他独自过本该是阖家欢庆的日子。可我听到是他自己不让父母来的。
不关我的事，我回了房。由于过节，季牧尘在晚餐前把手机还给了我。
外祖父母上次发消息还是我刚来的那几天。齐星然的消息最多。他时常给我发信息，
即使我没有回，今天尤其多。才发完一个新年祝福。敲门声哐哐作响。季牧尘站在门口，
要我陪他放烟花。楼下，阿姨们还在收拾残局。我不想再惹麻烦，跟他说过一会儿吧。
正要关门，他一只手臂伸进间隙，挤了进来。床上，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
在和谁聊天呢？他手疾眼快地抢过它。齐星然，他是谁？与你无关。见我来夺，
他把手高高举起。告诉我，我就还给你。我可不信。争夺间，他跌倒在床。
我趁势拿过手机，按熄了屏幕。完全没注意自己跪跨在他两腰侧，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腹部。
抱歉。他偏过头露出红透的耳朵。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动静。
不是要放烟花吗？……嗯。数不清的烟花升上天空，将其染成五颜六色。
才放了不到一半，季牧尘嫌气味难闻，拉我进了屋。你整天贴着它，不嫌闷呀。
外面噪音太大，我没听清他说什么。等我察觉时，他都摸到了我的抑制贴。我扯下他的手指，
眼神不悦。你想干什么？他下巴微抬，像只高傲的孔雀。怎么，
我一个 omega 都不怕，你一个 alpha 还怕呀？我没理会他的挑衅，
甩开他的手。太晚了，我要睡了。6.除夕过后。我的工作变成了季牧尘的专职陪玩。
除去睡觉、上厕所。不管是在房间看书，还是外出玩耍。他干什么，我都必须陪着他。
我发现他盯着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当超过某个时间点，我就会望回去，以防他作乱。
他次次都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相比于在家，季牧尘更喜欢出去。
骑马、射击……他不要自己玩，要手把手教会我后，带我一起玩。期间，
我们有遇到当日宴会上的人。每到这时，他总会一脸紧张地看向我，
然后让人迅速把他们打发走。怕我报仇？实在是多虑了。这天，他叫我收拾换洗衣服，
要带我去玩三天两夜的滑雪。我的装备、穿戴，到教学，由他一手全包。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是位知识全面，又懂得因材施教的好老师。但恶劣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多次在我快到终点时捣乱，又在我摔倒之前，自己做人肉垫子，抱着我滚到一边。
最后用双手撑起上半身，拉下面罩，低头看着我，大笑着。高兴吗？高兴。
明天所有都将结束。回去的飞机上，季牧尘试探地靠着我的肩膀。见我没有避开，
小幅度地蹭着。我体谅他教得辛苦，但耐心相当有限。我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安分些。
他立刻不动，嘴角下拉，时不时瞥我一眼。我没理他。他愣是憋着气到了地方。回到庄园，
他终是撑不住了，匆匆吃了几口晚饭，就回屋睡觉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我早点休息。
我当晚收拾好行李。次日清晨，拜托管家派人送我到机场。不跟牧尘打声招呼再走吗？
和蔼的中年人对待我一向宽容，有时还会警告季牧尘别太过。我很敬重他。
让他多睡会儿吧。昨天太累了。反正他早晚会知道。我特意留了时间，在机场买礼物。
回到家的第一刻，把它们送给了外祖父母。傻孩子，不是送了新年礼物吗？
怎么又买礼物了？客厅内放着数个礼物盒，有一半还待拆开。都是母亲以我的名义送的。
想必她还说了什么。两位老人对我近乎失联的状态没有丝毫怀疑。说到母亲。
他们眼里的幸福快要溢出来。挺好的。好在，我从来都没打算拆穿谁。桌上手机一直在震动。
引来了外祖父母的注意。我拿起一看。又是母亲那边的归属地。骚扰电话。
拉黑、删除一条龙。我已记不清它是第几个了。齐星然发来微信，约我顶楼见面。
他穿着蓝色的羽绒服，给黯淡的冬夜添了一抹亮色。
纯白色的围巾被他小心翼翼地套在我脖子上。上面有股能让人感到温暖的味道。新年礼物。
我回送了他一个栩栩如生的虎鲸挂坠。正值元宵节。从楼顶往下看，皆是万家灯火，
笑语欢声。忽然，身旁之人出声。杳杳，你去阿姨那儿有发生什么吗？为什么这么问？
总感觉你不开心？他摸上自己的脸，胡乱抹了两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移开眼睛，沉默了一瞬。没有。我只是感慨，我们都长大了。
糕点甜蜜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因为才出炉不久，还带着温度。一如既往的好吃。
多谢了。你喜欢就好。我目光往下。他大拇指从刚才起就摩挲着掌中的虎鲸挂坠。
很喜欢吗？下次给你买个大的。啊？他反应过来，把半张脸藏于衣领中，
露出的耳尖冻得发红。嗯，好的。太冷了，回去吧。7.房屋被人收拾得很整洁。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几份新做的糕点就放在茶几处。
每次齐星然来这里后都会做这些。这间一室一厅是我在开学后租的。
为了方便我学投资、做兼职。某次齐星然来给我送东西，恰好碰上了他发情期。
我就顺便让他度过了再离开。后面又给了他钥匙，允许他在这里度过发情期。
毕竟我待的时间不多，偶尔过夜。有美食能享用算是意外之喜了。手机发出几下嗡嗡声。
以前的电话骚扰变成短信骚扰。内容皆围绕着一个骗字。可我不记得骗过谁，于是置之不理。
临近暑假。母亲的电话明显多了。因我拒接，她便用外祖父母的。她又想让我去她那边。
幸好我早有预料，报名参加了暑期实践活动，只剩下寥寥几天在家里待。
连两位老人相劝的嘴一并堵住了。世界终于清净。直到新学年，社团招新最后一天。
穿着军训训练服的高挑少年径直走到社团招新处。英语戏剧社？忽地，那人弯下腰，
与我四目相对。学姐，不帮我介绍介绍吗？季牧尘鼻尖的小痣随着他笑起越发生动。
他整人前特有的小表情。看来，他选中了我。8.啊，你是崔青杳？季牧尘故作惊讶。
看到他的表现，伙伴来了兴趣。这位学弟和青杳认识？当然了，去年寒假我们……
他没有说下去，饶有兴致地等着我回答。我在学弟家干过家政。学弟是位出手阔绰的雇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