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白月光回国当天,我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所有人都以为我毫无知觉,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具身体里,被迫围观男友和白月光的深情虐恋。
他每天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却对着白月光寸寸心碎:要是当年我没跟她赌气,
我们孩子都有了。白月光哭得梨花带雨:阿彦,别说了,都过去了。直到那天,
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来看我,突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姐,
装够了没?那女的已经被我吓跑了,可以醒了。1.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滴入我的血管,
维持着这具无法动弹的身体的生命。黑暗与寂静是我世界的全部,直到顾彦的声音响起。
昭昭,医生说你今天情况很稳定。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语气却透着公式化的敷衍。
我听着,在无边的黑暗里冷笑。脚步声渐近,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是苏晚晚,
顾彦放在心尖上七年的白月光。阿彦,昭昭妹妹会好起来的,对吗?她声音很轻,
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顾彦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柔声安慰:晚晚,别担心,
你身体不好,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的手指在被子下蜷缩了一下,可惜没人能看见。
我的事?顾彦,我陆昭昭在你这里,已经变成一件需要你操心的事了。
怎么能是你的事呢?昭昭妹妹也是我的朋友啊。苏晚晚说着,俯身靠近我,
用那涂着精致豆沙色口红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廓,阿彦,我看着昭昭这样,
就想起我们当年……如果不是我赌气出国,现在躺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我?
顾彦的心疼得无以复加:胡说什么!不许你这么咒自己!他拉着苏晚晚坐下,
开始一如既往地追忆往昔。从他们高中时第一次见面,到大学时那场惊天动地的分手。
都怪我,当年太年轻气盛,顾彦的声音里满是悔恨,要是当年我没跟你赌气,
我们孩子都有了。苏晚晚的啜泣声适时响起:阿彦,别说了,都过去了。过去?
我出车祸那天,正是苏晚晚回国的日子。顾彦为了去机场接她,
取消了我们原本定好的结婚纪念日晚餐。我在开车去餐厅的路上,
接到了他冰冷的电话:昭昭,晚晚回来了,她状态不好,我得先去看看她。
晚餐我们改天再吃。再然后,一辆失控的卡车朝我撞了过来。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
我看见顾彦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亮起,备注是我的阿彦。多么讽刺。现在,我的阿彦,
正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我病床前,追悔他们的过去。阿彦,昭昭妹妹的医药费……
苏晚晚忽然提起,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你先拿去用吧。不用,顾彦立刻拒绝,
她的费用我来想办法。她名下那套市中心的公寓,我已经挂在中介了,应该很快就能出手。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那套公寓,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产。他竟然要卖掉它,
来支付我的医药费,然后好和苏晚晚双宿双飞?怒火在我灵魂深处灼烧,
我恨不得立刻坐起来,给这对狗男女一人一巴掌。可我动不了。
苏晚晚假惺惺地劝道:这不好吧?毕竟是昭昭父母留下的……没什么不好的,
顾彦语气坚决,她现在这样,留着房子也没用。等她走了,我还能用这笔钱给你开个画室,
完成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听见苏晚晚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他们开始规划没有我的未来,
用我的钱,规划他们的幸福。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我那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弟弟陆驰,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哟,都在呢?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顾彦和苏晚晚交握的手上,吹了个口哨,姐夫,
你这手是长我姐身上了还是长这位姐姐身上了?2.顾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陆驰,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陆驰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我来看我姐,关你屁事?倒是你,我姐还躺着呢,
你就忙着找下家了?速度够快的啊。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苏晚晚。苏晚晚立刻白了脸,
往顾彦身后躲了躲,泫然欲泣:阿彦,我……我只是来探望昭昭妹妹的。探望?
我看是来提前看风水吧?陆驰嗤笑一声,走到我床边,弯下腰,仔细端详我的脸,啧,
都瘦脱相了。顾彦怒道:陆驰!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滚?该滚的是你们吧?
陆驰直起身,指着门口,一个假惺惺的白莲花,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别在我姐病房里碍眼,看着就晦气。
苏晚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阿彦是清白的!清白?
那你俩手拉手是准备拜把子?陆驰痞气地笑起来,行了,别演了,你那点道行,
也就骗骗这种被猪油蒙了心的傻子。他指了指顾彦。顾彦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陆驰:你……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是混混,
那你是什么?是准备卖我姐房子养小三的人渣吗?陆驰一句话就戳中了顾彦的死穴。
顾彦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会被陆驰听了去。
苏...晚晚也慌了,拉着顾彦的衣袖:阿彦,我们……我们先走吧,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彦像是找到了台阶,恶狠狠地瞪了陆驰一眼,扶着受惊的苏晚晚,狼狈地离开了病房。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能感觉到陆驰一直站在我床边,没有动。良久,他叹了口气,
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疲惫。姐,委屈你了。我的眼角,
一滴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不委屈,陆驰。有你在,我一点也不委屈。接下来的几天,
顾彦和苏晚晚没再同时出现。顾彦每天依旧会来,但待的时间越来越短,说的话也越来越少,
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电话,内容都和卖房子有关。而苏晚晚,则会挑顾彦不在的时候来。
她不再伪装,每次来都像是女主人巡视领地。今天,她甚至带来了一份文件。昭昭妹妹,
你看,这是阿彦的诚意。她把那份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是财产转让协议。
只要你签了字,自愿把房子转给阿彦,他就会用这笔钱好好给你治病。当然了,
治不治得好,就看你的命了。她的声音温柔又恶毒。你知道吗?阿彦说,
他早就受够你了。你就像个木头,无趣又乏味。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坐牢。
他爱的人一直是我。要不是你横插一杠,我们早就结婚了。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
将冰冷的水尽数泼在我的脸上。陆昭昭,你怎么还不去死呢?冰水刺激得我浑身一颤,
但我依旧不能动弹。我只能任由她发泄着积压多年的嫉妒和怨恨。就在这时,陆驰又来了。
他看到我满脸的水渍和苏晚晚脸上的得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3.苏晚晚被陆驰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
我……我没做什么,是杯子不小心倒了。她慌忙解释。陆驰一步步逼近,
捡起地上的文件,扫了一眼,然后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财产转让协议?
自愿转让?他将那几张纸捏在手里,揉成一团,猛地砸在苏晚晚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觊觎我姐的财产?苏晚晚被纸团砸得尖叫一声,捂着脸,
眼泪汪汪地看着陆驰: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告诉阿彦!去啊,现在就去。
陆驰掏出手机,扔到她脚边,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的嘴脸,也顺便问问他,
把我姐害成这样,他晚上睡得着觉吗?苏晚晚看着地上的手机,又看看陆驰,吓得不敢动。
她知道,陆驰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滚。陆驰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苏晚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病房。陆驰重重地关上门,
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他走到我床边,拿起毛巾,一点点擦干我脸上的水渍。他的动作很轻,
和我印象里那个毛手毛脚的弟弟判若两人。姐,他低声说,再忍忍,很快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车祸之后,我昏迷了三天就醒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我的听觉却异常清晰。我听见医生对顾彦说,我成了植物人,
苏醒的几率渺茫。也听见了顾彦那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继续昏迷
下去。陆驰是第一个发现我醒了的人。他来看我时,我用尽全力,动了动小指。
这个只有我们姐弟俩知道的暗号,让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于是,这场戏,
我们一演就是一个月。我负责躺着,他负责收集证据。比如,病房里那个不起眼的香薰机,
其实是个带录音功能的摄像头。顾彦和苏晚晚那些恶心的对话,都被录得一清二楚。
陆驰擦完我的脸,又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轻轻挠了挠。姐,顾彦那孙子已经找到买家了,
约了明天签约。我用指尖在他的掌心,慢慢敲了三下。——动手吧。陆驰笑了。好嘞。
他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步走出病房。我知道,好戏要开场了。第二天,
顾彦果然没来。想必是忙着卖我的房子,去换取他和苏晚晚的美好未来。直到傍晚,
病房门才被推开。顾彦和苏晚晚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昭昭,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彦握住我的手,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房子卖出去了,
卖了个好价钱。你的治疗费再也不用愁了。苏晚晚也附和道:是啊昭昭妹妹,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阿彦为了你,都憔悴了好多。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
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阿彦,苏晚晚忽然拉了拉顾彦的衣袖,有些担忧地说,
我们这么做,陆驰他……会不会来捣乱?他敢!顾彦冷哼一声,
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已经找人警告过他了,让他别多管闲事。
那就好。苏晚晚松了口气。他们又腻歪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陆驰就来了。他鼻青脸肿,嘴角还带着血迹,一瘸一拐地走到我床边。
我心中一紧。陆驰却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上的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姐,别担心,
小场面。他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顾彦找的那几个废物,已经被我收拾了。东西,
也到手了。他把一个U盘塞进我的掌心。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力量。
是时候了。是时候,该醒过来了。4.这天,顾彦和苏晚晚没有来。
来的是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陆驰。他赶走了喋喋不休的护工,反锁了病房的门。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陆驰在我床边坐下,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笑了。
姐,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我的睫毛颤了颤。顾彦那个蠢货,已经被我找人引开了。
苏晚晚那个绿茶,估计这会儿正躲在家里哭呢。他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姐,装够了没?那女的已经被我吓跑了,可以醒了。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陆驰那张鼻青脸肿却笑得灿烂的脸。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姐姐。他朝我眨了眨眼。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
发出的声音沙哑又难听:水。陆驰立刻倒了杯水,扶我起来,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喉咙,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顾彦……我开口,声音依旧虚弱。
放心,陆驰打断我,他卖房子的合同,我拿到了。他找人打我的证据,我也留下了。
还有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他在你病房里说的每一句混账话,都在这里面。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我这个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
成了我唯一的依靠。陆驰,我看着他脸上的伤,疼吗?他愣了一下,
随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跟那孙子给你受的委屈比,这算什么?
我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发誓。顾彦,苏晚晚。你们欠我的,欠陆驰的,
我会一笔一笔,加倍讨回来。付费点我苏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顾彦的耳朵里。
他几乎是立刻就冲进了病房,脸上带着狂喜和一丝不易察arle的惊慌。昭昭!你醒了!
你真的醒了!他扑到我床边,想要握我的手,却被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跟在他身后的苏晚晚,脸色更是精彩纷呈。震惊、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我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茫然地看着他们,
像一个受惊的小鹿。你们……是谁?我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虚弱得像羽毛。没错,
我失忆了。这是我和陆驰商量好的,对付他们最好的武器。顾彦愣住了,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庆幸。他立刻调整好表情,
换上温柔的面孔:昭昭,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顾彦,是你的未婚夫啊。我歪着头,
迷茫地看着他:未婚夫?苏晚晚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挤出关切的笑容:是啊昭昭妹妹,你出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月,我们都好担心你。
我将目光转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探究:你……又是谁?苏晚晚的笑容僵在脸上。
顾彦连忙解释:她是苏晚晚,是我们的……朋友。朋友?我轻轻重复着这个词,
然后看向顾彦,眼神纯粹又无辜,阿彦,我昏迷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好像梦到你……和一个女人在哭。我顿了顿,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
最后落在苏晚晚身上。那个女人,是你吗?5.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彦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苏晚晚更是浑身一僵,
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