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库里的求婚解剖刀划破冻僵的皮肤时，我听见解剖室的门被推开。
消毒水味混进熟悉的雪松冷香，我握着刀柄的手顿了顿 —— 这个味道，三年没见了。
“苏法医，” 低沉的嗓音裹着寒气，“我需要你做我的证人。”我转过身，
陆时衍站在无影灯下，黑色大衣沾着雪粒子。他比记忆里更清瘦，眼窝陷得很深，
眼下的青黑像化不开的墨，唯有看向我的眼神，还带着当年那种不容拒绝的侵略性。“陆总，
” 我摘下橡胶手套，指尖因长时间握刀泛着青白，“这里是法医中心，
不是你的商业谈判桌。”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份烫金封面的文件，
“婚前协议” 四个字在冷光下刺得我眼睛疼：“我知道你在查你父亲的旧案。签字，
我给你 2022 年 3 月 17 日的尸检报告副本 —— 不是警局存档的那份，
是我父亲当年亲手写的原始记录。”解剖台的冷藏抽屉突然发出嗡鸣，冷气顺着缝隙钻出来，
像是在嘲笑这场荒诞的交易。三年前，就是他亲手把我父亲的 “罪证” 递到检察院，
看着我家从云端跌进泥沼；如今却要和我谈婚论嫁，用我最想要的线索当筹码。“陆时衍，
” 我逼近一步，鼻尖几乎碰到他熨帖的领带，能闻到纤维里残留的医院消毒水味，
“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你比谁都清楚。当年你为什么不帮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从西装内袋摸出支银色录音笔。笔身有道细小的划痕，我认得 ——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
送给他的成年礼。“2022 年 3 月 17 日，你父亲死前两小时，
和我的通话录音。” 他按下播放键，父亲疲惫的声音传出来：“时衍，照顾好晚晚，
别让她卷进来……”冰冷的金属外壳贴上我的掌心，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那是我追查了三年的线索，
是父亲留在世上最后一段完整的声音。“成交。” 我接过笔，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当年替我修摩托车时磨出来的。第二章 雨夜的决裂签完婚前协议的当晚，
我回了趟旧宅。钥匙插进锁孔时，铁锈的味道混着雨水飘进来。客厅的防尘布上积了层灰，
唯有茶几上的相框还擦得干净 —— 那是我和陆时衍的高中毕业照，他穿着白衬衫，
手里举着给我的糖葫芦。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时衍发来的定位，附言：“来这里，
给你看样东西。”雨越下越大，我撑着伞站在 “仁心医院” 的后门。
这里是三年前我父亲被带走的地方，也是我和陆时衍决裂的地方。他靠在路灯下，
手里拿着个牛皮本：“这是你父亲的值班日志，2022 年 3 月 16 日那天，
他写了‘药物样本被换’。”雨水打湿我的刘海，我盯着日志上熟悉的字迹，
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那天我抱着父亲的病历本冲进陆家，陆时衍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面前摆着检察院的传票。“晚晚，” 他站起来想碰我的手，“别闹，
这件事……”“别碰我！” 我甩开他，病历本摔在地上，“我爸被人陷害，
你却帮着陆家递证据！陆时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他的脸色瞬间白了，
从抽屉里拿出瓶药，倒出两粒吞下去：“晚晚，相信我，再等等……”“等什么？
等我爸被判刑，等我家破人亡吗？” 我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过去，碎片溅在他手背上，
渗出血来。他没躲，只是看着我：“苏晚，我会保护你。”那天我没听他说完，摔门而去。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手背上的伤疤，至今还在。“当年我没告诉你，
” 陆时衍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那天我刚拿到你父亲被下毒的证据，就被陆明远扣住了。
他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把你送出国，永远不让我们见面。”雨落在他的肩膀上，
晕开深色的痕迹。我突然发现，他的大衣比三年前宽了许多，风一吹，就晃得厉害。
第三章 血色订婚宴订婚宴选在江景酒店顶层，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穿着陆时衍备好的高定礼服，象牙白的裙摆拖在地上，像裹了层厚厚的雪。
指尖捏着香槟杯，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传到心里 —— 我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着。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钻进耳朵，
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听说苏法医的父亲是商业罪犯？挪用研发资金，还害了陆总的母亲？
”“陆总怎么会娶她，怕不是为了赎罪？毕竟当年是陆家送她父亲进去的。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我回头时，
看见陆时衍的堂兄陆明远倒在地毯上，
胸口插着把雕花匕首 —— 那是陆时衍收藏的古董刀，早上我还在他家书房见过，
刀鞘上刻着 “陆” 字。陆明远的眼睛睁得很大，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像是要抓住什么。
鲜血顺着地毯的纹路蔓延，染红了我的裙摆。尖叫声此起彼伏，陆时衍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他的体温透过西装传来，带着熟悉的雪松味，我却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他也是这样挡在我面前，说：“苏晚，相信我。”警察破门而入时，陆时衍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跟我来。
” 他拽着我的手腕往安全通道跑，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有人要我们死。
”消防门后藏着个牛皮信封，
封口处印着个奇怪的符号 —— 和我父亲日志里的标记一模一样。
里面是张老照片：我父亲和陆时衍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同款蓝色试剂瓶，
背景里的黑板上写着 “GS-01”。照片背面写着：“当年的秘密，不止一个。
GS-01 的副作用，是开始也是结束。”“你早就知道会出事？” 我盯着他的侧脸，
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他停下脚步，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痛苦，又像是挣扎：“我父亲的死，和你父亲的案子，是同一只手策划的。
陆明远只是棋子，真正的人在后面。”第四章 研发基地的阴影第二天一早，
陆时衍带我去了城郊的废弃研发基地。铁门锈得厉害，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
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这里是当年我父亲和你父亲研发 GS-01 的地方，
” 他掏出钥匙打开实验室的门，“陆明远把这里封了三年，我也是上周才找到钥匙。
”实验室里积了层厚灰，实验台的玻璃器皿碎了一地，唯有墙角的冰柜还能运转，
发出微弱的嗡鸣。“GS-01 是新型抗癌药，” 陆时衍打开冰柜，
里面放着几支蓝色试剂，“当年临床试验很成功，直到我母亲用了之后，出现了幻觉。
”我拿起一支试剂，标签上写着 “2022.03.15”—— 正是我父亲出事前两天。
“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他点了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她死前给我留了封信，
说‘GS-01 被人换了’。我去查的时候，
就发现你父亲已经被人扣上了‘挪用资金、投毒’的罪名。”突然，
角落里传来 “咚” 的一声。我和陆时衍对视一眼，他把我护在身后，慢慢走过去。
柜子后面藏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个录音笔，看到我们就想跑。
陆时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男人的袖口滑下来，露出胳膊上的淤青。“你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 我问道。男人浑身发抖，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我是当年的实验员，
这是张医生让我藏的……”照片上是张启明和陆明远的合影，背景是医院的药房。
男人接着说：“张医生说，要是他出事，就把这张照片给苏法医。他还说，
GS-01 的副作用是可逆的，当年你父亲就是在研究解药，才被人害死的。
”陆时衍突然咳嗽起来，手捂着胸口，指缝里渗出血丝。“你怎么了？” 我扶住他，
才发现他的衬衫里面，还穿着件带血的病号服。“老毛病，” 他笑着摆手，把照片塞给我，
“先把这个收好，我们得赶紧走，这里不安全。”我看着他苍白的脸，
突然想起昨晚他在车里偷偷吃药的场景 —— 药瓶上没有标签，只有一个 “G” 字。
第五章 解剖台上的秘密法医中心的冰库温度降到零下五度，冷气顺着衣领往里钻，
我却觉得浑身发烫。我掀开陆明远的尸布，他的皮肤已经泛出青紫色，
胸口的伤口狰狞地张开。陆时衍站在我身后，呼吸声有些发颤，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致命伤在左胸第三肋间隙，” 我用探针确认伤口深度，“凶器是特制的三棱匕首，
刃口有锯齿，和你书房那把型号一致，但锯齿的磨损程度不一样 —— 这把是仿品。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不是我。”我抽回手，继续检查尸表：“我知道。
刀口有犹豫痕，凶手不是惯犯。而且……” 我顿了顿，
用镊子夹起死者指甲缝里的蓝色纤维，“这里有聚酯纤维，你的西装是羊毛的，不匹配。
”解剖刀划开腹腔时，一股腥臭味散开来，混合着淡淡的杏仁味。“他体内有氰化物，
” 我皱着眉，“死前应该服用过少量，导致肌肉松弛，所以被刺时没有剧烈反抗。
”陆时衍突然闷哼一声，扶住了墙，脸色白得像纸。我递过纸巾，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笑得分外苍白：“老毛病，胃出血。”我盯着他渗血的衬衫袖口，
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在医院陪我守夜的场景。那天我父亲刚被判刑，我在病房里哭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