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咳血那天，儿子亲手拔了我的氧气管，咯咯笑着对我说：“妈妈快死，
月月阿姨要当我妈！” 而我丈夫的直播镜头正对准这一切，在线人数冲破十万。
直到他们发现，那枚被扔进垃圾粉碎机的粘土玩具，
是我三天前就布下的监控——里面记录着所有谋杀的证据。第1章·回血直播傍晚六点半，
查房铃第二遍响起时，我正仰面躺着，全身唯一能动的只剩下眼球。陆绎推门而入，
手机率先探进门缝："横屏，别抖。"月月将蛋糕塞进我掌心，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握稳了，滤镜显胖。"星星蹦上床，
运动鞋毫不留情地踩住输液延长管——"咔"的一声，回血瞬间染红透明软管，
像一条妖异的红线。我疼得倒吸冷气，他却低头嬉笑："妈妈，你变色啦！
"弹幕疯狂滚动：——后妈好仙！爱了爱了！——亲妈像鬼，赶紧换人吧。
陆绎对着镜头柔声细语："宝贝们，礼物刷到十万，立马给月月升级VIP病房。
"我胸口一阵抽搐，血腥味混着奶油的甜腻直冲喉咙。月月凑近，
浓郁的香水味呛得我呼吸困难："嫂子，快吹蜡烛，别耽误流量。"我刚张开嘴，
星星一把将奶油糊在我鼻息间，"先许愿去死！"奶油堵塞气管，我剧烈咳嗽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炸开一片金星。世界骤然静音，只剩下心脏在耳边"咚、咚"狂跳。
下一秒护士冲进来："34床输液泵故障，立即更换设备！"病床轮子哗啦啦地滑向走廊，
顶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垃圾车与我擦肩而过，保洁员高声问道："这袋垃圾谁处理？
"星星满手沾着血和奶油，无聊地捏着粘土，一个小球滚进我被单，恰巧停在我指尖旁。
我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我三天前故意落在病房的监控粘土，指甲在底部刻了个十字记号。
陆绎追了两步，隔着帘子对我晃了晃手机："医保已经停了，想活命就求我。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死神在倒计时。第2章·走廊惊魂病床轮子哗啦啦作响，
我像件破损的行李被推到走廊尽头。灯光闪烁两下，彻底熄灭，只剩下安全出口幽绿的微光。
护士接了个电话，转身时面带歉意："医保卡停了，按规定有些自费药需要停用。
刚给您换的基础镇痛针效果差些，您家属签了字说能忍..."她说话时，
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陆绎，陆绎则回以一个极轻微但不容置疑的点头。"...唉，
您再想想办法。"我被奶油糊住的嗓子勉强挤出一句："吗啡呢？""停了。
"她调整着滴速，"欠费三千八，一小时内不缴清，设备就要撤走。"滴壶慢得令人绝望，
回血越来越长，仿佛在替我读秒。隔壁床老大爷探出头，"闺女，让你家男人去交钱啊。
"我勉强笑笑，血丝渗进牙缝，带着甜腥味。陆绎从暗处走来，手机屏幕亮着直播界面，
"在线人数突破九万，再坚持十分钟。"我伸手想抓住他袖口，"先垫上，让我活下去。
"他甩开我的手，"礼物没到十万，别破坏节奏。"月月跟在后面，
对着镜头比心："宝宝们，火箭刷起来，救妈妈一命！"火箭特效炸满屏幕，
我耳膜嗡嗡作响——世界再次静音。心跳声如擂鼓般轰鸣，我数着节奏，一下、两下，
第三下时，我猛地拔掉了针头。血珠飞溅到陆绎的白鞋上，他皱眉，"真脏。"我撑起身子，
"十分钟，你等得起，我等不起。"月月假意哭泣，"嫂子别吓我，孩子还在呢。
"星星蹲在地上玩遥控车，车头撞上我的拖鞋，"妈妈快死，我要回家看奥特曼。
"我弯下腰，拉住小车，"先别走。"他用力拽着，"松手，臭死了！"我抬起眼，
直视陆绎："十万到手后，给我三千八，算我借的。"他轻笑，"利息怎么算？
""利息——"我指着他的镜头，"我若死在泵前，就是直播事故，等着封号吧。
"月月脸色骤变，凑近低语："先垫上，别让流量掉下去。"陆绎掏出卡，甩给护士，
"三千八，刷卡。"滴——支付成功。护士换回原药，回血渐渐退去，我瘫回枕头，
冷汗早已浸透后背。星星突然伸手进我被单，掏出粘土小球，"什么破烂？
"我心脏几乎停跳，伸手去抢，他却一把扔向垃圾车。小球滚过地面，钻进黑色垃圾袋，
被保洁员封口提走。我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陆绎低头整理着礼物榜，"十万达成，
收工。"月月对着镜头飞吻："下播啦，谢谢老公！"星星追着保洁喊："等等，我的球！
"保洁头也不回，垃圾车轱辘转动着进了电梯，门缓缓合拢。我盯着电梯数字递减，
呼吸这才恢复正常。陆绎拍拍我的肩，"别耍花样，你欠我一条命。"我收回视线，
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记着账呢。"第3章·垃圾车电梯门合拢后，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自己的心跳声。我赤脚踩在血点上，冰凉刺骨。
保洁车的轱辘声还在脑中回响。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如碎玻璃般疼痛，却毅然冲向电梯。
"34床，你回血刚止住，别乱动！"护士在后面喊道。我按下下行键，
数字从"8"开始跳动。门开时，我闪身进去，扶着墙喘气。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
鼻管歪斜，病号服前襟满是奶油和血污。"妈妈，你追什么？"星星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抬头，他站在电梯角落，手里空无一物。"球呢？"我嗓子干涩发问。他努努嘴，
"保洁爷爷拿走了。"我按下"B1"，他"咦"了一声，"月月阿姨在楼上等我呢。
""帮妈妈个忙，"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把那个球拿回来，我给你买真飞机。""真的？
"他眼睛一亮，随即皱眉，"可阿姨说你是骗子。"我伸出三根手指，"十分钟，地下车库，
不见不散。"电梯到达负一层，门开时冷风灌入。我拉住他的手腕，一同向外走去。
垃圾房在尽头，灯光昏黄，保洁正在将黑色大袋塞入压缩口。我快步上前，"大爷，请等等！
"他回头，"闺女，你怎么下来了？"我指着袋子，"孩子的玩具，不小心扔错了。
"他耸耸肩，"压缩机已经启动，不能停了。"说着按下按钮，机器轰鸣着开始吞噬袋口。
我冲上前拽住袋角，塑料滑不留手，割破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流淌。
星星在后面叫嚷："臭死了，我不想进去！"我回头吼道："飞机！
"他瘪着嘴蹲下抱住我的腿，"我要回家。"机器继续吞噬，袋身逐渐干瘪，
我眼睁睁看着粘土球从裂缝滚入黑暗，"咔"地被压碎。我愣在原地，机器声渐渐远去，
只剩下耳鸣。保洁拍拍我的肩，"没了，别白费力气了。"转身时，星星已经跑向电梯。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一下，看着我从手掌到手腕都在淌血，小嘴微微张着，
眼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但下一秒，月月在电梯口喊："星星！快过来，脏死了！
"他立刻皱起鼻子，头也不回地跑了。我追了两步，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血滴在尘土里，
像零星的红梅。"苏芷？"身后传来男声。我回头，是夜班保安，以前收过我点的外卖，
"你怎么了？"我抓住他的裤腿，"手机，借我用用。"他掏出手机解锁。
我颤抖着输入——苏若。嘟——嘟——"喂？"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我刚开口，
眼泪先掉了下来，"若，我——"话未说完，手机被抽走。抬头看见陆绎站在面前，
屏幕还亮着通话界面。他挂断电话，对保安笑道："我老婆精神不稳定，麻烦别借通讯工具。
"保安尴尬地挠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避开我的视线，"陆先生，您来了就好。
"陆绎将我拎起，"回家。"我挣扎着，"证据——"他贴近我耳边，"粘土？我看见了，
也看见它碎成渣了。"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凉。他搂着我的肩，手上用力，"现在，
你欠我两条命了。"电梯门再次打开，他把我推进去，星星在里面舔着棒棒糖，
"妈妈哭起来真丑。"我靠着墙滑坐下去，手背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行红点。
陆绎按下"8"，门合拢的瞬间，我听见"B1"垃圾压缩机停止运转的"咔哒"声。
但我知道，监控粘土的材质特殊，也许没有全碎。我必须赌一把。
第4章·同意书电梯门一开，陆绎掐着我的后颈往病房走。手背的血珠滴在地板，
像在给路线做标记。护士迎上来，"陆先生，李律师在医生办公室等候。"他点头，
"先给她缝合伤口，别让人说我们虐待。"我甩开他，"我自己走。"脚步虚浮，差点跪倒，
他嗤笑，"装什么好汉？"病房门口，月月端着果盘，"嫂子，润润喉，等会儿好说话。
"我拍开果盘，橙子滚到星星脚边，他一脚踩烂，"真甜，把臭味都盖住了。
"陆绎示意月月关上门，"十分钟，签完字，大家都省事。"我靠着床沿，"放弃治疗？
巴不得我死快点？"他交叠长腿坐下，"法律上这叫尊重患者意愿，免得你受苦。
"月月补刀，"也省点医药费，钱得留给活人用。"我胸口起伏，咳出点血丝，
"让律师进来，我要亲自和他谈。"陆绎扬眉，"我就在这儿，还需要转达？"我盯着他，
"你怕我在场，会翻船吧。"他笑笑，转头吩咐月月，"去请人。"律师进门，
三十出头模样，戴着金丝眼镜。我让他坐下,"念条款。"他清嗓,"自愿放弃积极治疗，
仅接受姑息护理，签字即刻生效……"我抬手,"停。加上备注：本人神志清醒，
无任何外力胁迫。"陆绎脸色微沉,"外力？谁逼你了？"我指着他,"你。
停医保、换药、停吗啡，都有记录可查。"律师推推眼镜,"如有胁迫，文件无效。
"月月急着插嘴,"她胡说！"我转向律师,"能否让我和代理人单独谈五分钟？
"陆绎冷笑,"五分钟你能翻天？"但还是带着月月出去了。门关上后，
我压低声音,"李律师，你的事务所隶属绎星网络顾问团，
对吗?"他愣住,"陆总聘请的……"我点头,"存在利益冲突，你无权代理。
请换院方法务，或者我自请公益律师。"他额头冒汗,"这——"我凑近,"帮我传句话，
我给你介绍更大客户。"抽出他手机输入号码——苏若。"打这个电话，
就说苏芷需要法律援助，证据在B1垃圾房压缩机残渣里，一个底部有十字划痕的粘土块。
"他迟疑时，我补上一句,"陆绎给你多少，她付双倍，合法合规。"门被推开，
陆绎进来,"聊完了?"我把手机塞回李律师口袋,"他正在解释条款，我听不太明白，
想请院方法务来。"陆绎眯起眼,"别拖延，今晚必须签字。"我抬手看表,"行，
再给我两小时考虑。"他盯了我两秒,"好，就两小时。"拉着月月出去了。门关上那刻，
李律师低声道:"我试试，但万一——"我打断,"压缩机残渣通常在清理前会堆放半小时，
你现在去还可能找到。"他深吸一口气，匆匆离去。病房空下来后，我拔掉氧气管，
赤脚下地。时钟滴答作响，两小时后，要么我签下死亡同意书，要么他身败名裂。
窗外走廊灯一盏盏熄灭，保洁换班的铃声响起——B1垃圾房，即将清理。
第5章·两小时20:15，墙上电子钟闪着红光。我赤脚走到门口，护士台灯光昏暗，
只剩实习生在填写记录。"苏姐？你怎么出来了？"她拦住我。"拆线处痒得睡不着。
"我晃了晃渗血的手背。"夜间出理要去B1急诊室，你先回房，我去叫护工。""顺路，
我透口气。"我按住胸口咳了两声，血点溅到她手背上。她皱眉,"等我推轮椅来。
""不用。"我推开安全门，楼梯灯应声而亮。负一层走廊尽头，垃圾房铁门虚掩。推开门，
消毒水混着腐烂酸臭味扑面而来。保洁正在清理压缩残渣,"闺女，怎么又来了？
""找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喘着气，目光扫过那堆碎屑。他摇头,"都压碎了，
还有啥好找的。"我没说话，直接扑到残渣堆前，不顾污秽和锋利边缘，徒手翻找。
玻璃碴和金属片划破手掌，血混着泥污滴落，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别这样！
"保洁拉住我,"手割坏了不值当！"我低声说："大爷，
帮我找个底部有十字划痕的粘土块，找到给你五千。"他愣了下，
叹气道："我孙女也玩这种粘土…唉，造孽啊。"戴上手套帮我一起翻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碎屑中只有腐烂食物和破碎塑料。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来电。接听后传来李律师的声音："苏小姐，车到了，黑色商务车在地面等候。
但垃圾房那边……""正在找。"我声音嘶哑。"陆绎好像察觉了，正在下来！"我抬头，
货梯数字正在下降。保洁突然"咦"了一声，从碎屑中捡起个东西——正是那个粘土球，
虽被压扁，但底部的十字划痕依稀可辨！我一把抢过，心脏狂跳。货梯门"叮"声打开，
陆绎走了出来。"想逃？"他冷笑。我把粘土球藏进袖口,"透口气。
""透口气需要翻垃圾？"他逼近，按下"3"楼顶键,"太低级的把戏。"电梯上升时，
我胸口憋闷，咳得弯腰，血滴在箱壁上。"别演了。"他掐住我下巴,"律师说你找外援，
我亲自来了。"我喘息着,"电梯有监控，你敢动我？"他抬手遮住摄像头,"黑屏十分钟，
足够了。""你想要什么？"我低声问。"放弃治疗书，现在签。
"他从口袋掏出纸张和印泥。"没笔。""按手印就行。"他抓住我手腕，
拇指蘸血往纸上按。我猛地缩手，血指印拖长落在纸边。电梯恰停在三楼，
门开时走廊漆黑一片。他拖我出去,"楼顶安静，签完推你下去，意外坠亡，干净利落。
"我脚跟抵住门槛,"陆绎，星星在楼上，你要当着他的面杀我？""月月会带他去游戏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