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境绑定与疯狂抉择头痛得像要裂开，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又像是被钝器狠狠敲打过。
陈默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斑驳脱皮的天花板，
一股混合着霉味、汗味和廉价泡面调料包的刺鼻气味蛮横地钻进鼻腔，呛得他一阵咳嗽。
“这……是哪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酸软无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记忆混乱不堪，属于另一个陈默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
强行涌入他的脑海——一个同样叫陈默的倒霉蛋，刚被公司裁员，性格懦弱，欠着一屁股债，
和女朋友小薇挤在这间月租八百、脏乱差的城中村出租屋里，
每天为了下个月的房租和泡面钱发愁。而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陈默，
似乎莫名其妙地顶替了这个失败者，继承了这份令人窒息的贫困。叮！检测到适配灵魂，
维度匹配成功！
财富转换系统开始强制绑定……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吓了他一跳。系统绑定成功！激活任务发布：宿主需在30个自然日内，
于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万界纪元》中，成功登顶全服财富榜第一名。
任务成功奖励：系统正式激活。激活后，
宿主在《万界纪元》游戏内所拥有的全部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游戏币、装备、材料等，
将按照1：1的比例，无条件转化为现实世界合法货币。任务失败惩罚：系统解绑，
宿主灵魂能量无法维持存在，即刻剥离、湮灭。
天23小时59分58秒……57秒……一个半透明的虚拟界面强制弹在他的视野正前方，
巨大的、如同鲜血般刺眼的倒计时数字，一下一下，无情地跳动着，
发出只有他能听到的“滴答”声，像死神的脚步声，重重敲在他的心脏上。灵魂剥离？湮灭？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这是生存还是立刻死亡的判决书！“啊！”他低吼一声，
像是濒死的野兽发出了最后的挣扎，用尽全身力气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弹了起来，
踉跄着扑向房间里唯一像点样子的东西——一张摆着老旧台式电脑的桌子。
手指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微微颤抖，他狠狠按下了那个布满油污的开机键。
“嗡——咔咔咔——嗡——”主机箱发出了拖拉机启动般的剧烈轰鸣和咳嗽声，
屏幕闪烁了几下，才慢吞吞地亮了起来，显示出同样布满灰尘和垃圾软件图标的桌面。
《万界纪元》！就是它！
他毫不犹豫地用还有些不太灵活的手指双击了那个华丽而又熟悉的图标，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破肋骨。创建角色，命名沉默是金，跳过冗长的新手引导，
他终于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魔法与巨龙齐飞的虚拟世界。然而，新手村的贫瘠，
周围人民币玩家们身上闪烁的、恨不得晃瞎人眼的炫光特效，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连购买最基础生命和魔法药水的几个铜板都凑不齐。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再次蔓延上来。30天？登顶财富榜？就凭这台风扇都快要散架的破电脑，
还有原主银行卡里那可怜的三位数余额？“默默？你……你醒了？头还疼吗？
”一个带着几分温柔，但更多是掩饰不住疲惫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陈默猛地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面容清秀但眉宇间笼罩着浓重愁绪的年轻女孩。
记忆告诉他，这就是小薇，原主的女朋友。一个在他失业后，没有立刻离开，
反而一个人打着两份工，苦苦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小家的女人。如果是平时，
陈默或许会有些感动，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那个催命符一样的倒计时！“没……没事了。
”他沙哑地回了一句，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立刻回到了游戏屏幕上，
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打着。时间！他需要时间！更需要钱！大量的钱！
“我给你煮了碗面，你趁热吃一点吧。”小薇将一碗清汤寡水，
只飘着几根菜叶和一点油星的挂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角，避免碰到他的键盘。
她看着屏幕上那闪烁的游戏画面，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声说道：“默默，
你……你怎么又开始玩这个游戏了？我们……我们昨天不是说好，
今天一起去人才市场看看吗？而且房东他……”“我知道！我知道！
”陈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打断她，
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和不耐烦的吼道：“房租！生活费！对吧？天天就是这些！
烦不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一点，
但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因为紧张而绷紧的面部肌肉，只让他显得更加怪异：“小薇，
你再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再给我一个月！不，不用一个月！我一定能靠这个游戏赚到大钱！
赚到很多很多钱！”小薇看着他近乎偏执的眼神，听着他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话语，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用力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
最终只是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先……先吃饭吧，面要凉了。
”陈默心烦意乱地“嗯”了一声，胡乱抓起筷子，扒拉了几口几乎没什么味道的面条，
味同嚼蜡。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原主那点可怜的存款连塞牙缝都不够！信用卡！对，
原主好像还有几张额度不高的信用卡！
还有……那些塞在门缝里、贴在电线杆上的急速借贷、无抵押贷款的小广告！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他几口把碗里的面扒完，也顾不上小薇欲言又止的神情，
开始像发疯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抽屉、衣柜、床底……终于，
他找出了所有的银行卡、几张几乎刷爆的信用卡，
还有几张皱巴巴的、印着雪中送炭、解你燃眉的彩色小卡片。他把这些希望紧紧攥在手里，
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他因为缺乏睡眠和极度紧张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
反射出一种赌徒踏上牌桌般的疯狂。第一笔钱，五千块，是他用一张信用卡勉强套现出来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全部冲进了《万界纪元》，
购买了双倍经验卡和一套属性很一般的蓝色品质装备。角色的升级速度稍微快了一点点，
打怪也轻松了一点点。他看着财富榜上自己那个原本在几万名开外的ID沉默是金，
艰难地向上蠕动了几十名。但这远远不够！距离榜首那些动辄充值上百万、上千万的土豪，
这点投入连零头都算不上！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默默，”小薇收拾碗筷时，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屏幕，注意到他角色身上那套崭新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装备，
疑惑地问道：“你……你这些新装备是哪来的？你哪来的钱？”“你别管！
”陈默像是被触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头也不回地低吼道，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我在做投资！游戏里的投资！你懂什么！很快就能回本！
赚大钱！”小薇被他凶恶的语气吓得身体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那个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对她毫不理会的背影，
一种巨大的委屈和不安涌上心头。她默默地端起碗，转身走向那狭小得转不开身的厨房，
眼圈更红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键盘噼里啪啦的脆响、主机风扇如同垂死挣扎般的轰鸣，
以及陈默脑海中，那催命符一样，滴答作响，不断减少的死亡倒计时。他的未来，
似乎只剩下眼前这片冰冷的屏幕，和一条用金钱铺就的、通往生存或者毁灭的独木桥。
2 沉沦之海与恶语相向日子在键盘的噼啪声和主机风扇的嗡鸣中，一天天滑向深渊。
陈默彻底活在了《万界纪元》的世界里。现实中的白天黑夜对他失去了意义，
他的生物钟完全由游戏里的活动、副本刷新时间和拍卖行竞拍倒计时来决定。
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时干脆通宵，困极了就趴在键盘上眯一会儿，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脸。泡面碗和速食包装袋在桌角和地面堆积起来，
散发出酸馊的气味。房间里的空气污浊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他不在乎，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不断向上蠕动的财富榜排名，
以及脑海中那个如同跗骨之蛆、鲜红刺眼的倒计时——剩余：25天。
钱像流水一样泼进游戏里。几张信用卡很快被刷爆，额度用完，连最低还款都变得困难。
他开始接触那些印在彩色小卡片上的网贷平台。一开始是几千，后来是几万。手续便捷，
利息却高得吓人。催款的短信开始一条接一条地发到他的手机上，言辞从最初的客气提醒，
逐渐变得严厉，最后带上了威胁的意味。“默默！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这天晚上，
小薇下班回来，看着满屋狼藉和依旧雷打不动坐在电脑前的陈默，
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委屈和恐惧终于冲破了临界点。她将一个吃过了的泡面桶狠狠摔在地上，
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汤汁和面渣溅得到处都是。陈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手一抖，
游戏里的角色差点被怪物打死。他猛地回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暴躁和被打扰的愤怒：“你他妈疯了吗？！吵什么吵！”“我疯了？
陈默！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还像个家吗？像猪窝！再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小薇指着四周，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个破游戏，
工作不要了，生活不要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吗？！”“臭娘们！你懂个屁！
”陈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久坐和缺乏睡眠，身体晃了一下，
他扶着桌子才站稳，指着小薇的鼻子吼道，“老子他妈这是在救命！救我的命！
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瞎嚷嚷！再吵就给老子滚出去！”“滚？
”小薇被他凶狠的样子和那个滚字彻底刺痛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泪水瞬间决堤：“你……你叫我滚？陈默！我陪着你吃了这么多苦，
我一天打两份工养着这个家，你现在叫我滚？！”“对！滚！碍手碍脚的废物！
除了哭和抱怨你还会干什么？！”陈默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抓起手边一个空饮料瓶狠狠砸在地上，塑料瓶弹起，
差点碰到小薇：“老子赚钱的时候你别来烦我！”小薇看着地上滚动的瓶子，
又看看眼前这个面目狰狞、完全陌生的男人，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心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捂着脸，
呜咽着转身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砰！”的关门声，让陈默的心脏也跟着猛地一跳。
一股烦躁和莫名的空虚感涌上来，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生存焦虑压了下去。
他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重新握紧了鼠标。
“不能停……停了就死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催眠，
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投入那虚幻的光影世界。游戏版本更新，
出了更强大的橙色传说级装备和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一旦失败就可能前功尽弃的强化系统。
这无疑是个更大的销金窟。陈默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即将挤进前五百的财富排名，
咬了咬牙。他的资金再次告急了。“小薇！你过来！”一天深夜，他熬得双眼通红，
嘶哑着嗓子喊刚刚拖着疲惫身躯回来的小薇。小薇站在门口，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来，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钱！你上周的工资呢？先拿出来给我应应急！
”陈默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薇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低下头，
声音细微却冰冷：“没了。都拿去给你还那几个网贷平台的最低还款了。”“什么？！
”陈默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谁让你动的？！那是我的钱！老子现在急用！
你他妈就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恶毒的辱骂像冰锥一样刺向小薇。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她没有再争辩，
只是默默地转身，开始收拾自己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几件衣物。陈默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背影，
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可能是源自原主对小薇的感情吧。
他不再理会她，继续在游戏里寻找着能快速搞到游戏币的方法。几天后，
陈默看中了拍卖行里一件能极大提升他打金效率的稀有道具，价格不菲。他急需一笔现金。
他习惯性地去翻小薇平时放工资的那个抽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同他记忆中，
她前几天才领到、本该用来交这个月房租的现金，也不见了踪影。一股邪火猛地窜起，
直冲头顶。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小薇不在家。打她手机，关机。
一种被欺骗、被掏空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在狭小的房间里疯狂翻找，指甲因为用力而抠进木头抽屉的缝隙里。最后，在床底最深处，
一个落满灰尘、原本放着旧鞋的纸盒里，他找到了几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电影票根，
时间就在最近一周。还有一条……明显是男款的，
皮带扣上带着醒目奢侈品Logo的崭新皮带。“嗡——”的一声，
陈默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冲到了头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捏着那几张票根和触手冰凉光滑的皮带，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
发出“咯咯”的声响。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贱人！这个贱人！果然！
果然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还偷老子的钱去养小白脸！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
在他扭曲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如同鬼魅般的光影。几秒钟死寂般的对峙后，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将手里的票根和皮带狠狠摔在地上！
皮带扣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然后，他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又像是彻底斩断了什么，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回电脑前，重新握住了那冰冷的鼠标。登顶！
必须登顶！只要系统激活，有了花不完的钱，什么小薇，什么野男人，统统都是狗屁！
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背叛他的人，都后悔莫及！他扭曲地想着，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
都化作了对屏幕上那个排行榜的疯狂冲击。不知过了多久，小薇回来了。
她看到被摔在地上的电影票和皮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随即，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笑浮现在她脸上。“你翻我东西？”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带着刺骨的凉意。陈默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像要喷出火来：“贱人！
偷老子钱去养野男人！还有脸回来？！”“是又怎么样？”小薇扬起下巴，尽管脸色苍白，
却努力做出不屑的样子，“王志他有钱！他舍得给我买几千块的包，请我去米其林餐厅吃饭！
他开的车你一辈子都买不起！你呢？陈默，除了这破电脑，这堆垃圾，还有还不完的债，
你能给我什么？你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请我吃过！”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陈默的心窝，将他最后一点自尊踩得粉碎。“滚！给老子立刻滚！永远别再回来！
”陈默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好！我滚！
陈默，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小薇拖起旁边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眼神决绝而冰冷，
“希望你以后，别跪着来求我！”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外面昏暗的楼道。
“砰！”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终的丧钟，在这个充满绝望和疯狂气息的小房间里久久回荡。
陈默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了游戏屏幕。拍卖行里，
一件足以让他财富榜排名再次飙升的极品材料，还有十分钟就要开拍。他的全部家当，
刚好够。3 黑暗窃火与举报小薇走了。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那种安静，不是平和，
而是死寂，像坟墓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只剩下主机风扇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
以及陈默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他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其他楼宇零星的灯火，
将自己笼罩在昏暗与阴影之中。脑子里乱糟糟的，小薇最后那冰冷决绝的眼神，
那句希望你以后，别跪着来求我，像复读机一样反复播放，
混合着对那个叫王志的野男人的无名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但很快，
另一种更庞大、更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这一切个人情绪狠狠压下。视野正前方，
那鲜红的系统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剩余：15天。半个月！只剩下半个月！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甩出去。不能分心！绝对不能！
女人跑了可以再找，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扭曲地安慰着自己，
将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情绪，都强行灌注到眼前这片虚幻的光影世界里。游戏里，
“沉默是金”这个ID，因为他近乎疯狂的投入和某种破釜沉舟的运气，
财富榜排名正在以一种令人侧目的速度攀升。他从几百名开外，一路冲到了前两百，
前一百……他开始真正进入那些服务器顶端土豪玩家的视野。
世界频道“那个‘沉默是金’什么来头？窜得这么快？
”世界频道“怕不是哪个神豪开的小号吧？这氪金速度……”世界频道“屁的神豪！
听说就是个现实里的穷屌丝，女朋友都跟人跑了，在这游戏里找存在感呢！
”世界频道“真的假的？倾家荡产玩游戏的赌狗？啧啧，离远点，晦气！
”嘲讽、猜测、鄙夷……各种言论在世界频道滚动。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精准地操作角色完成一个个高收益任务，计算着每一次拍卖的得失。
他的心，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裹了起来，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噪音。现实的崩塌却在加速。
催债的电话开始变得无比频繁，铃声像索命咒一样一遍遍响起。他直接拔掉了座机线。
手机也调成了静音，只有屏幕一次次亮起，
显示着来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和充满威胁恐吓的短信。“陈默！我知道你在里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老子找人上门卸你一条腿！”“最后通知你，
明天下午五点前，连本带利还清，否则法院见！”更糟糕的是房东。
那个胖胖的、总是板着脸的中年男人，这次直接带了两个身材壮实的亲戚过来，
“砰砰砰”地砸门。“陈默！滚出来！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拖了多久房租了？今天再不交钱，
立刻给老子卷铺盖滚蛋！锁给你换了！”房东在外面咆哮。
陈默死死盯着屏幕上正在关键时刻的BOSS战，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妈的！装死是吧？
”房东骂骂咧咧，似乎是在用脚踹门，老旧的防盗门发出痛苦的呻吟：“你小子等着！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门外叫骂了一阵，终于暂时离开了。陈默松了口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看了一眼财富榜，第73名。还差得远！他还需要更多的钱，
投入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冲刺。可钱从哪里来？他能借的、能贷的，已经全部榨干了。
他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就在这时，屏幕猛地一黑！主机运行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停电了。陈默僵在椅子上，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随即，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扑到窗边，看向对面的楼房——灯火通明。不是片区停电！
是……是他欠电费太久，被强制断电了！黑暗如同冰冷的巨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几乎让他窒息。绝望感如同毒藤，疯狂蔓延，勒得他喘不过气。
完了……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在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失败？
灵魂被剥离，彻底消失？“不——！！！”他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吼，
像濒死的野兽。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一股狠厉之色从他眼底迸发出来。
他凭借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在杂乱的工具堆里翻找起来。钳子！绝缘胶布！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白光在黑暗中晃动，映出他苍白而扭曲的脸。
他踉跄着走到门口，撬开了那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电箱盖子。
里面是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电线。他分辨着，寻找着通往他房间的那一路。
手指因为紧张和缺乏经验而微微颤抖。“妈的……是哪根……”他低声咒骂着，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尝试着，用钳子小心翼翼地剪断一根线，然后扯出另一根线，
用胶布胡乱地缠绕在一起。动作笨拙而危险。“刺啦——！”一次错误的搭接，
耀眼的蓝色电火花猛地爆开，发出刺耳的声响和一股焦糊味。陈默被吓得猛地缩回手，
指尖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感。他喘着粗气，心脏狂跳，看着那冒烟的地方，一阵后怕。
但脑海中那鲜红的倒计时剩余：12天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眼中闪过更加疯狂的光芒。不管了！死就死！他再次伸出手，
凭借着直觉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继续在那危险的领域里摸索、缠绕、粘贴……几分钟后，
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啪嗒。”一声轻响，屋里的节能灯管闪烁了几下，
顽强地亮了起来！发出苍白而冰冷的光。紧接着，
电脑主机也重新发出了那令人疯狂的轰鸣声。成功了！他偷电成功了！
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夹杂着扭曲的、如同犯罪般的快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活下来了！至少，暂时活下来了。他不敢休息太久，立刻爬起来，坐回电脑前，登录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