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现在在机场,你来接我,好吗?我心脏不舒服。苏屿给我发消息:别装了,
这样有意思吗?我握着手机。胸口越来越闷。我想解释。我没有假装生病。
可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坐在候机厅里,我等他来接我去看病。等了很久很久。
直到心跳渐渐停止。苏屿都没有来。1倦意来,一波一波的。眼皮重得撑不开了。
心脏那里又开始绞痛,呼吸变得稀薄。我缩在候机厅最角落,把怀里的画册抱得更紧。
那是我给苏屿画的最新插画。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算了,他肯定又要皱眉,
说我净画些没用的。可我还是想看他收到时的表情。最好带一点无奈,
又有一丝藏不住的欢喜。我想,等他来了,我就装心脏不舒服。然后求他带我去医院。
这样他就不会赶我走了吧。我只是想见他……真的。意识在模糊边缘挣扎,终于沉入黑暗。
……再睁眼时,我看见了“我”。“我”还坐在角落里,垂着头,睡着了一样。
画册滑落一半,露出画纸一角,那上面是他深邃的侧脸。手机从口袋滑出来,
掉在冰凉地面上,屏幕暗着。周围人来来往往,广播播报着航班信息,一切嘈杂又清晰。
只有我这里,安静得可怕。我茫然。这是怎么了?手机震动了一下,在地板上轻响。
我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穿过冰冷机身,捞起一捧虚无。我愣住,看着自己的手。半透明的,
带着微光。原来我已经死了。心脏病复发,死在去见苏屿的路上。手机屏幕亮起,
荧荧的光照亮脚边一小块地方。苏屿发来的消息。一分钟前。苏蓁,
别再耍这些令人恶心的把戏。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忘了你做过的事吗?
我做过的事?灵魂漂浮在半空,无声看着那行字。哥哥,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太想你了。三个月前,苏琛拿出一段视频后,
苏屿看我的眼神变了。再没有从前的温柔和宠溺。只剩冰冷的厌恶和怀疑。可我记得,
小时候我心脏病发,他抱着我跑遍整家医院。他笨拙地给我削苹果,
把空调温度调到我最舒服的度数。他揉着我头发,无奈又宠溺地叫我小娇气包。
我还记得,我鼓起勇气向他告白,说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他愣住了,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以为他至少……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为了给他买那对哑光铂金黑玛瑙袖扣,我卖了很多画。那些画里,全都是他。
我看着自己那具冰冷的身体,和散落的画册。早知道那时候再多画几幅就好了。最后一面,
也没能解释清楚。我看见一双小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和画册。2那双小手,
轻轻将手机和画册放回我怀中。姐姐,你的东西。孩子压低了声音,
奶音里带着小心翼翼。我垂眸,看他笨拙地掰开我的手指,再一根根合拢,
帮我抱紧那本画册。指尖传来一丝虚幻的温度。可我早已感觉不到了。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苏屿的消息跳出来。那些事,你自己处理。别再来烦我。每个字都像冰锥,
直直扎进我的魂里。那些事……到底是什么事?哥哥,我究竟哪里惹你厌恶了?心念一动,
候机厅骤然消散。眼前重新清晰时,我已经站在市立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依然刺鼻。
苏屿就在那里。深灰色西装,背影笔挺,正靠墙打电话。光是看着他,
我那颗停跳的心就开始抽痛。想飘过去,像以前那样从背后抱住他。可我只是一缕游魂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不耐烦。小枫那边,你盯紧点。小枫?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
正疑惑着,诊室门开了。苏琛走出来。白衬衫干净整洁,脸色有些苍白,看到苏屿的瞬间,
眼睛亮了。他快步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那是我画的。
苏屿侧脸专注看文件的模样,随手画的小画。苏琛举到苏屿面前,声音轻软,
带着我熟悉的炫耀意味。哥,你看,蓁蓁姐送我的。她说……她的画,只有我能看懂。
我的魂体猛地颤抖。胡说八道!我画里藏着对苏屿说不出的爱意,苏琛怎么可能懂!
我看见苏琛眼底闪过得意。但当苏屿移开视线时,他盯着那张卡片的眼神,
顿时变得痛苦又贪婪。像要把那张纸片吞进骨血里。他飞快收起手机,动作慌张,
像在掩饰什么。我心头一沉。苏屿挂了电话,看向苏琛,神色缓和些许。妈让你来复查?
蓁蓁等会儿也过来。听到我的名字,苏屿脸色倏地冷下来。寒霜覆面。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字字清晰。以后她再来,我不会见。她做的那些事,
我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原谅……六个字如冰锥,狠狠钉入我魂魄深处。
世界在眼前碎裂。我到底做了什么?拼命回想,记忆里只有他年少时温柔的眉眼,
还有我自己卑微的爱恋。我喃喃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琛伸手扶住苏屿的胳膊,满脸担忧。哥,你别生气,蓁蓁姐她只是不懂事。
我会劝劝她。装得真好。像个为哥哥姐姐操碎心的好弟弟。看着他虚伪的嘴脸,
我只觉得恶心。苏屿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语气很冲。说。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声音,刚好能让我听清。苏总您好,
关于您让我们处理的那个视频的后续……3视频……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的心里。苏屿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下颌线绷得死紧。继续处理。他挂断电话,
将手机揣回兜里,动作里透着一股厌恶。那种厌恶,是冲着我的。我怔怔地飘在半空,
胸口那片虚无的空洞,又开始密密匝匝地疼。到底是什么视频?
我的魂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跟着苏琛。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医院附近的一间公寓。那是我给他买租的。为了方便他复查,
也为了……让他离苏家远一点。他打开门,走了进去。画架,颜料,散落在地上的画纸。
全是我用惯的牌子。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我。十六岁生日,
我穿着苏屿送的公主裙,笑得无忧无虑。苏琛的指腹,近乎痴迷地摩挲着照片上我的脸。
蓁蓁……他的声音轻得像梦呓,眼神却滚烫得吓人。如果你不是苏家的千金,
那该多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浑身冰冷。他喜欢我?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下一秒,他眼神骤然变得狠戾,双手用力,
将那张照片撕得粉碎。可碎片刚飘落在地,他又慌乱地蹲下去,一片一片,
珍而重之地捡起来。那双眼睛里,是爱,是恨,是得不到的疯狂和扭曲。我怕得想逃。
可我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就在这时,苏屿的手机又响了。这次,
是他放在休息室的外套里。他走过去接起,
我听见了那头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我的亲生母亲。苏屿少爷,
求求你,你就再帮帮蓁蓁吧……苏屿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太太,请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不!不是的!女人急急地哭喊,
蓁蓁她……她不是你们苏家的孩子!她是我女儿!
我儿子才是……我儿子才是苏家的少爷啊!走廊的风穿过我的魂体。
我却没有感到丝毫凉意,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在我死前不久,
这个女人找到了我,声泪俱下地讲了这个故事。她说她得了肝癌,活不了多久了。
她说她对不起我,但男孩总要继承家业,她不能让儿子跟着她受苦。她说,女孩子嘛,
在富贵人家享享福,总是好的。我记得,当时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不上难过。
毕竟她说的是真的。我确实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只是个被她嫌弃有心脏病,又是个女孩,
才被随意丢弃的赔钱货。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被遗忘的画面。是苏琛回来后不久。
他假惺惺地来找我,说知道我喜欢哥哥,他会帮我。我那时真是傻。竟信了他的鬼话。
那天晚上,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站到苏屿面前。我忐忑地、笨拙地,
说出了那句藏了十年的话。哥,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记忆里的苏屿,
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惊或愤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得看不见底。那晚,
苏琛好心地开车送我回家。他说苏屿需要时间消化,让我不要急。可第二天,
一切都毁了。苏屿将一部手机摔在我面前。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的我,
眼神迷离,衣衫不整,正主动地……亲吻着什么。但镜头晃得厉害,
根本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那姿态,我与那个男人在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我如遭雷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还要狡辩吗?苏屿的声音,阴冷透骨。
他眼里的痛楚和失望,将我凌迟。记忆的洪流将我淹没。我终于想起来了。电话里,
苏屿对我的亲生母亲说。她自甘堕落,不知廉耻。她不值得。我的心,彻底凉了。
是了,就是这段视频。就是这个,成了我无法辩驳的罪证。可是……我拼命地回想。
告白那晚,苏琛送我回家……之后呢?为什么……我的记忆,在那之后,竟是一片空白?
4一名护士匆匆跑来,敲响了劳斯莱斯的车窗。她手里拿着一本素描本,递给苏屿。
苏先生,这个是您落下的吗?苏屿接过,指尖触碰到封面的瞬间,微微一僵。那上面,
用稚嫩的笔触画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桃心。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本子攥得很紧。
车内一片死寂。苏屿开着车,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修长的手指却一页一页,
缓慢地翻动着那本画册。我的魂魄飘在他身侧,看着他深邃的侧脸在明灭的光影里晦暗不明。
他在看我画的画,可脑海里盘旋的,一定还是那段肮脏的视频。他会想起去年的生日吗?
那是我画得最久,也最用心的一幅画。整整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
调出最温柔的颜色。心脏时不时传来绞痛,提醒我不能劳累。可我舍不得停下。
我想画出我眼里的他。画那个会在我生病时,整夜不睡守着我的哥哥。画那个会把我抱起来,
说我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小公主的哥哥。送出去的那天,我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手心全是汗。我把画递给他,眼睛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接过画,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喜欢,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他的声音,
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温柔。我家小公主画得真好。那天的烟花很美,
可我只记得他眼里的星光。后来,他回赠了我一套顶级的钻石首饰,比我那幅画贵上千百倍。
可我最珍视的,还是他那句话。送完礼物,我转身就想跑。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他把我拉回来,温热的大掌揉乱了我的头发。跑什么?他的声音里全是笑意。
回忆温暖地包裹着我。可现实的冰冷,却立马将我冻僵。劳斯莱斯缓缓驶入苏家大宅。
苏琛立刻白着一张脸,虚弱地靠在后座上。车一停稳,妈妈就焦急地迎了上来。
苏琛立刻扶着妈妈的手臂,轻声咳嗽。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他一边说着,
一边状似无意地瞥了苏屿一眼。就是……有点担心蓁蓁姐。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
是不是……因为某些事情打击太大了?妈妈的脸色倏地变了。她捂住胸口,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这几天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心慌。她抓住苏屿的手臂,
眼神里满是恳求,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阿屿……你说,会不会是蓁蓁出事了?
你现在去把她接回家,好不好?5苏屿眉间寒霜凝结,抽回被妈妈攥住的手臂。
她又在耍什么花样。声音冷得彻骨,冬日湖面般毫无温度。娇气也要有个限度。
妈妈眼泪顿然涌出,用力摇头。不是的,阿屿,不是的……苏屿眉头拧得更紧。
她的心脏病,不是早就治好了吗?这句话扎在我虚无的魂魄上。也扎在了妈妈心上。
医生说过!医生明明说过,她成年后心脏瓣膜可能还需要置换,你都忘了吗?
妈妈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带着泣音。她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越是闹腾,越是撒娇,
就说明她没事……可她要是真的不舒服了,她反而一句话都不会说,
只会安安静静地躲起来……苏屿紧抿着唇,脸上坚冰出现裂痕。我的灵魂飘在半空,
看着妈妈通红的眼眶,心脏位置传来熟悉的抽痛。是的……我怕他担心。
我怕他看见我狼狈样子会皱眉。妈妈捂着脸,悲恸哭声从指缝里溢出。
我记得……我记得她小时候,有一次晕倒在画室里……我们都吓坏了,
可她醒来第一句话,却是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妈妈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她说,
『妈妈,以后我要是死了,可不可以死在远一点的地方……』
『我怕哥哥和妈妈看见了会难过。』她还担心,
她手上的颜料……会弄脏了哥哥最喜欢的那块波斯地毯……往事涌来,将苏屿彻底淹没。
我看见他身形晃了一下。他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
关于我的脆弱和懂事,此刻都化作锋利碎片,割裂着他固执的偏见。妈妈擦掉眼泪,
眼神异常坚定。她看着苏屿,也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苏琛。蓁蓁走的时候,
没有拿家里任何一张卡。苏琛说她拿去卖掉的那些奢侈品,
也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她的衣帽间里。还有,她亲生母亲的住院费,
家里早就预交了一整年,她根本不需要钱!每一句话都敲在苏屿心上。妈妈深吸一口气,
声音里满是疲惫和不解。她最近……总是一个人待在画室里,哪儿也没去。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在想什么……苏屿眼中寒冰终于彻底碎裂。
他漆黑瞳孔剧烈收缩,血色从脸上尽数褪去。他嘴唇翕动,许久,才挤出沙哑字眼。
……真……的?脑海里,那段不堪视频和苏琛声泪俱下的控诉,
正在与妈妈话语疯狂撕扯。他一直坚信的"真相",在这一刻,被撕开巨大口子。
妈妈看到他动摇,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阿屿,快,快给她打个电话!她声音急切起来。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先让她回来……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多想,
多想我还没有死。多想能亲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苏屿拿出手机的手,
控制不住地颤抖。屏幕光映着他惨白的脸。他找到我的号码,指尖悬停许久,
终于按下绿色通话键。熟悉***在死寂客厅里响起。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为我送行。
我闭上眼,无声叹息。别打了,苏屿。我已经……接不到了。但下一秒,
电话居然被接了起来。6电话那头,传来稚嫩的童音。喂?软糯的小男孩声音。
客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苏屿眼底错愕一闪而过,随即被不耐烦取代。苏蓁呢?
让她听电话。他的声音依旧冷硬。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男孩似乎被吓到了。
姐姐……姐姐睡着啦。苏屿眉心拧成川字。睡着了?嗯……小男孩小声回答,
姐姐刚才一直在画画,画得可认真了。她还说……小男孩的声音顿了顿,
努力回忆着什么。她说,她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说,
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哥哥。我的魂魄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苏屿握着手机的姿势僵住了。小男孩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孩子特有的纯真和困惑。
姐姐说,哥哥对她最好最好了。可是叔叔,
你听起来好凶哦……一点也不像姐姐说的那样……哦,姐姐还说……她说哥哥生气,
是因为太担心她了。最后一句话,精准击中了苏屿的心脏。他脸上所有坚硬的伪装,
倏然崩塌。血色从他脸上褪得干泛红,漆黑的瞳孔里,风暴骤起。他仓促地挂断了电话。
听见了吗?妈妈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和责备。她还在等你!她等到都睡着了!
阿屿,你到底怎么了?就因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这么对她吗?妈妈的质问,
让苏屿无言以对。屏幕,要将它看穿。妈妈擦了擦眼泪,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苏琛。
小琛最近……总是在我面前说蓁蓁的不是。今天说她乱花钱,
明天说她不懂事……可蓁蓁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妈妈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心疼。
小琛心思重,阿屿,你别全信他的话。苏屿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痛和怀疑。
原来是这样……我飘在空中,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一些事。苏屿的愤怒与冷漠,
并非因为我在乎他。而是因为,他看见了所谓的证据。我想起苏琛那些关心的话语,
那些看似无意,实则处处将我推向深渊的暗示。真傻啊,苏蓁。你怎么会以为,
他会无条件地相信你呢?苏屿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冲。他拉开大门。门外,不知何时,
已是漫天风雪。鹅毛大雪席卷了整座城市,将一切都染成绝望的白色。苏屿冲进雪幕里,
钻进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子发疯地冲了出去。可没开多远,
就被堵死在了望不到尽头的车流里。暴雪,让全城交通都陷入了瘫痪。苏屿烦躁地按着喇叭,
可前方纹丝不动。他拿起手机,给我发了条信息。在哪儿。信息石沉大海。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妈妈和小男孩的话。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哥哥。
小琛心思重,你别全信他的话。他脑中那段不堪的视频,开始变得模糊。
苏琛声泪俱下的控诉,也开始出现裂痕。他猛地推开车门,冲进了风雪里。
冰冷的雪花扑在他脸上, 蓦然融化。他一边朝机场的方向狂奔,一边拨打我的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苏蓁!你敢不接我电话!他在风雪中低吼,声音沙哑,
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怒火之下,是滔天的悔意和担忧。他跑得那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