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大帝朱元璋,带着他的皇子皇女们,一觉穿成了七零年代的贫困农户。
看着家徒四壁,老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他很快发现,太子朱标成了公社书记,
卷王朱棣是军区兵王,连最小的儿子都成了黑市倒爷!马皇后拉着他的手安慰:“重八,
看开点,咱这群孩子,到哪儿都是人中龙凤。”老朱家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朱元璋感觉眼皮沉得像坠了铅,脑袋里活像有一千只苍蝇在嗡嗡乱撞。
他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光线刺进来,带着一股子……霉味儿?不对!他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不是雕龙画凤、明黄帐幔的乾清宫承尘,而是黑黢黢、结着蛛网的屋顶,
几根朽坏的椽子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身下硌得慌,硬邦邦的,
铺着一层薄薄的、带着潮气和异味的稻草。“这…这是何处?”他一个激灵想坐起来,
却浑身酸软无力,差点又栽回去。“爹!爹您醒了?”一个带着哭腔,
又竭力维持稳重的熟悉声音在旁边响起。朱元璋偏过头,看见他家老大朱标,
正红着眼眶扶他。可眼前的朱标,哪里还是那个温文儒雅、身着蟠龙袍的太子?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布褂子,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沾着灰,
活脱脱一个…穷酸书生?不,比穷酸书生还不如!再往旁边看,朱元璋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他的妹子,他的妹子马皇后,同样穿着一身破旧衣衫,头发用一根木簪子草草挽着,
正担忧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里是半碗浑浊的水。
老二、老三、老四…他那十几个儿子,还有几个女儿,横七竖八地歪在周围,个个面黄肌瘦,
衣衫褴褛,活像刚遭了蝗灾的难民。小的那几个还在昏睡,大的几个已经醒了,
正茫然又惊恐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墙壁斑驳,
糊墙的泥巴掉了一块又一块。除了他们身下这堆稻草,屋里就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木桌,
两条长凳,还有一个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柜子。门口挂着一片挡不住风的草帘子。
“咱…咱的皇宫呢?咱的龙椅呢?”朱元璋的声音都在发颤,眼前一阵阵发黑。他,
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大帝朱元璋,怎么会躺在这种鬼地方?“重八,重八你先别急,喝口水。
”马皇后赶紧把碗递到他嘴边,声音虽然也有些发虚,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
朱元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那水带着一股土腥味,剌得他喉咙疼。他一把推开碗,
粗陶碗掉在稻草上,没碎,水洒了一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吼着,
目光扫过他的儿子们,“谁把咱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皇子公主们被他吼得一缩脖子,没人敢吭声。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夹杂着敲锣打鼓的动静,还有人群的欢呼。“朱书记!朱书记在吗?”一个穿着同样朴素,
但精神头很足的中年汉子掀开草帘子探进头来,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太好了!朱书记,
您快去看看!咱们公社的试验田,那新稻种,亩产!亩产估摸着能超过五百斤了!老天爷啊,
五百斤!!”那汉子喊着,目光落到刚刚坐起身,还一脸铁青、穿着破烂的朱元璋身上,
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哟,朱老爷子也醒啦?您老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朱书记带着咱们搞生产,引进新稻种,咱们红旗公社往后饿不着肚子啦!”朱…书记?
老爷子?朱元璋瞪着那汉子,又猛地扭头看向朱标。只见朱标脸上那点悲戚瞬间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沉稳和干练。朱标站起身,
对着那汉子点点头,语气平和却自有分量:“王队长,我马上就去。产量还要精确测算,
不能盲目乐观,要确保颗粒归仓。”“诶诶!好,好!都听朱书记的!”王队长连连点头,
喜滋滋地退了出去。朱标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父皇,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
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憋出一句:“爹,您…您先歇着,儿子去去就回。”说完,
他整了整那身补丁摞补丁的褂子,挺直了腰板,跟着王队长走了出去。那背影,
竟隐隐有几分…一方父母官的气度?朱元璋指着门口,
手指头都在抖:“他…他…标儿他…公社书记?”马皇后叹了口气,
扶着他重新躺下:“看样子…是了。重八,事已至此,急也没用。我看标儿…适应得还挺好。
”“好?好个屁!”朱元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咱的大明太子,
跑去当个什么劳什子职位!还…还带着人种地!”他这边气还没顺,草帘子又是一动,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着65式军装,戴着红五星军帽,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军人。
那军人一脸兴奋,进门就喊:“娘!我回来了!爹醒了吗?”朱元璋定睛一看,
这不是他家老四朱棣吗!此时的朱棣,一身绿军装洗得发白,但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
身板笔直,眉宇间那股子桀骜不驯还在,却更多了几分锐利和英气。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布包,隐隐散发出肉香味。“老四?你…你这又是…”马皇后也愣住了。
朱棣几步走到近前,先关切地看了看朱元璋,见他瞪着自己,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爹,您醒了就好!告诉您个好消息,儿子我刚在军区大比武拿了综合第一!
给咱们团长高兴坏了,特批了我两天假,还给了半斤猪肉!”他把布包递给马皇后:“娘,
这肉您收着,给爹和弟弟妹妹们补补身子。”军区…大比武?第一?猪肉?
朱元璋看着朱棣那一身刺眼的国防绿,
再想想他以前在应天城里鲜衣怒马、统领藩王卫队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更堵了。
朱棣却没察觉他爹的内心风暴,还在那兴奋地比划:“爹,您没看见,那步枪百米射靶,
儿子我五发全中红心!拼刺刀,三个老兵一起上都没撂倒我!团长说了,要给我请功!
说不定还能上军报呢!”朱元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马皇后赶紧接过猪肉,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好,好,我们老四有出息了…快坐下歇歇。”朱棣却没坐,
目光在屋里一扫,眉头皱起:“大哥呢?又去公社了?十二弟呢?
我让他弄的细粮票弄到没有?光有肉没细粮可不行。”他话音未落,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哧溜一下钻了出来,正是十二子朱柏。这小子虽然也穿着破旧,
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机灵劲。“四哥!弄到了弄到了!
”朱柏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证,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
“三斤全国粮票!还有两张工业券!我跟黑市那老油子磨了半天嘴皮子,
用咱家那半篮子鸡蛋换的,绝对划算!”黑…黑市?倒卖粮票??朱元璋眼前一黑,
差点直接背过气去。他老朱家,
皇帝、太子、藩王、皇子…现在成了公社书记、大头兵、还有…投机倒把分子!
“你…你们…”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马皇后见状,连忙一手接过粮票收好,
另一只手用力给他顺气,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重八,你看,
孩子们这不都挺好么?标儿带着人种地产粮食,老四在部队有出息,
连小柏都知道想办法给家里弄吃的用的。咱们这一大家子,到哪儿都饿不着,都能活下去,
还能活得不错!”朱元璋看看一脸与有荣焉的马皇后,
再看看面前意气风发的朱棣和鬼头鬼脑的朱柏,
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对他家“朱书记”的赞扬声…他猛地往后一仰,倒在稻草堆上,
望着那黑黢黢的屋顶,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憋了半晌,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带着无尽的沧桑和一丝认命:“咱…咱饿了…那猪肉…炖烂乎点…”破旧的土坯房里,
一股久违的肉香,开始慢慢弥漫开来。猪肉的香味像个小钩子,
勾得满屋子大小朱们的肚子咕咕直叫。那半斤肉,马皇后切得薄薄的,
和着朱柏倒腾来的细粮票换的几把白米,熬了稠稠的一锅肉粥。米香混着肉香,
在这四面漏风的破屋里,硬是营造出了一点虚幻的暖意。朱元璋捧着那个豁口的粗陶碗,
热粥的温度透过碗壁传到掌心。他吸溜了一口,米粒软烂,肉香浓郁。不得不说,
妹子这手艺,就算换了天地,换了锅灶,还是没丢。他闷头喝粥,没搭理围坐一圈,
眼巴巴瞅着他的儿女们。朱棣换下了军装,穿了件他大哥的旧褂子,依然坐得笔直,
呼噜呼噜喝得山响,一边喝还一边含糊地汇报:“爹,我跟团长打听了,现在这年月,
讲究的是建设祖国,保卫祖国。我寻思着,在部队好好干,争取早日提干,
到时候把您和娘接出去享福!”朱元璋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享福?
住这破地方享福?他洪武大帝的福,是这么享的?朱标吃得斯文,但速度不慢,
显然也是饿狠了。他放下碗,擦了擦嘴,开始进入“朱书记”角色:“爹,娘,
眼下家里的情况,我大致摸清楚了。咱们现在是红旗公社,红星生产大队的社员。
家里……就这间房,欠着队上三十斤粮食,是去年看病借的。我下午去公社,
先把积压的文件处理了,再跟会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预支点工分,换点盐和火柴。
”朱元璋听着,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欠债?他老朱家,富有四海,
居然沦落到欠一帮子……社员三十斤粮食!马皇后倒是很镇定,给最小的女儿擦了擦嘴,
对朱标说:“你去忙你的,家里有我。老大,你现在是书记,说话做事,多想想,稳重些。
”“儿子晓得。”朱标点头,那沉稳劲儿,
让朱元璋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在文华殿听政的太子。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老二朱樉,
忽然闷闷开口:“大哥,你那公社……有铁匠铺子没?”朱标一愣:“有是有,怎么?
”朱樉搓着粗糙的手指头,眼神有点发亮:“我……我下午去看看。
我以前就喜欢鼓捣那些铁家伙……”他以前在封地,就爱弄些奇巧器械,
没少被朱元璋骂“不务正业”。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了,铁匠就铁匠吧,
总比闲着强。最小的朱柏扒完最后一口粥,一抹嘴,眼睛亮晶晶地凑到朱元璋身边,
压低声音:“爹,我下午再去黑市转转,看能不能用工业券换个暖水瓶!听说那玩意儿,
晚上灌上热水,早上起来还是温的!”朱元璋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他瞪着这个以前在宫里只会斗蛐蛐、气得太傅吹胡子瞪眼的小儿子,
现在居然一脸精明地跟他汇报“倒买倒卖”大计!“你……你给我安生点!
”朱元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朱柏缩了缩脖子,
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安生点喝西北风啊……这年头,胆子不大,
饿死拉倒……”马皇后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小柏也是为家里好。
”她转向朱元璋,声音柔和,“重八,孩子们都大了,知道轻重。你看,
这不都想着法子让家里好过点嘛?”朱元璋看着一屋子“各显神通”的儿子们,
再看看一脸“我儿子们真能干”的妹子,胸口那团闷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他重重放下碗,
起身,背着手就往外走。“爹,您去哪儿?”朱标忙问。“咱出去透透气!
”朱元璋头也不回,掀开草帘子,迈了出去。外面天光大亮,土路坑洼,
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有几间砖瓦房,看着也灰扑扑的。远处是连绵的田地,绿油油的,
看着长势倒是不错。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村民扛着锄头走过,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生面孔,
有人还热情地打招呼:“朱老爷子,能下地啦?”朱元璋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更堵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这陌生的天地,心里空落落的。他的江山呢?他的文武百官呢?
他那金銮殿上跺跺脚天下都要抖三抖的威仪呢?
成了个欠着外债、住在破屋里、儿子不是种地就是当兵要么就是投机倒把的……朱老爷子了?
正郁闷着,忽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冒着黑烟的棚子,
上面挂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红星生产队铁匠铺。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棚子里,
一个光着膀子、浑身汗津津的壮实青年,正抡着大锤,用力砸着一块烧红的铁胚。那背影,
那架势,不是他家老二朱樉是谁?朱樉全神贯注,没注意到他爹来了。他旁边,
一个老师傅在指点:“对,对,就这个劲儿!这块犁头废了,回炉重打,可得打结实喽,
春耕等着用呢!”朱樉闷声不响,一锤又一锤,汗水顺着脊梁沟流下来。那专注的神情,
是朱元璋以前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朱元璋站在棚子外,看着二儿子那结实的肌肉,
听着那充满力量的打铁声,闻着那股子炭火和铁腥混合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这兔崽子……好像还真有点样子?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干部服、梳着二分头的中年男人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叮铃铃”地停在了铁匠铺门口,嗓门洪亮:“老张!老张!我那把镰刀修好没?
下午就得下地割草了!”那老师傅连忙应声:“快了快了,王主任,马上就好!
”被称作王主任的男人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棚子外面的朱元璋,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几步上前,一把握住朱元璋的手,用力摇晃:“哎呀!
您就是朱书记家的老爷子吧?久仰久仰啊!我是公社宣传部的王建国!
”朱元璋被他晃得有点懵。久仰?仰他什么?仰他住破屋欠外债?王主任浑然不觉,
继续热情洋溢:“老爷子,您可生了个好儿子啊!朱书记一来我们公社,那是雷厉风行,
狠抓生产,引进良种,大家都说,咱们红旗公社有盼头啦!”朱元璋嘴角抽了抽,
想把手抽回来,没成功。王主任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和讨好:“老爷子,
听说……您家老四,在部队立了大功?拿了军区比武第一?”朱元璋愣了一下,
这事儿传这么快?王主任见他没否认,更来劲了,凑得更近:“老爷子,
您看……能不能让朱棣同志,抽空来咱们公社民兵连,指导指导训练?也给咱们民兵同志们,
讲讲他在部队的英雄事迹,鼓舞鼓舞士气嘛!”指导民兵训练?讲英雄事迹?
朱元璋看着王主任那充满期待的脸,再想想朱棣那小子穿着军装嘚瑟的模样,
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他这边还没回应,铁匠铺里的朱樉听到了动静,放下锤子走了出来,
皱着眉看着王主任拉着他爹的手。“王主任,你有事?”朱樉声音闷闷的,
带着打铁后的疲惫,但眼神透着不善。他以前是秦王,虽然现在落魄了,
可见有人对他爹拉拉扯扯,本能地就不舒服。王主任这才注意到朱樉,连忙松开朱元璋的手,
笑道:“是朱家老二啊?没事没事,我就跟老爷子聊聊天。你忙,你忙!”说着,
赶紧推着自行车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对朱元璋喊:“老爷子,那事您考虑考虑啊!
回头我让朱书记跟您细说!”朱元璋看着王主任仓皇离开的背影,
又看看挡在自己身前、一身汗臭却眼神警惕的二儿子,心里那团堵着的闷气,莫名其妙地,
好像散了一丝丝。他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对朱樉说:“打你的铁去!瞅啥瞅?
”朱樉“哦”了一声,挠了挠头,转身又进了棚子,抡起了大锤。“叮当!叮当!
”打铁声再次响起,在这乡下,显得格外有力量。朱元璋背着手,站在原地,
看着二儿子忙碌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这日子……好像,
也不是完全过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青草、炭火和隐约肉粥残留的香气。
“哼!”他哼了一声,转身,慢悠悠地往那间破土坯房走去。家里,好像还剩了点肉粥?
朱元璋背着手踱回那破屋时,
心里那点刚被铁匠铺勾起来的、微乎其微的“好像也能过”的念头,在看见门口景象的瞬间,
“啪唧”一下,碎得干干净净。他那混账老四朱棣,
正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也不知从哪儿又变出来的,站在门口那块还算平整的空地上,
面前站着七八个穿着杂七杂八旧衣服、歪歪扭扭站着的半大青年。朱棣双手叉腰,
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嗓门洪亮得能把房顶的稻草震下来三斤:“都站直了!没吃饭吗?!
抬头!挺胸!收腹!屁股撅起来干什么?想当靶子吗?!”一个青年小声嘀咕:“朱四哥,
俺们真没吃饭……”朱棣眼睛一瞪,杀气腾腾:“没吃饭是理由吗?
敌人打过来的时候会管你吃没吃饭?五十个俯卧撑!现在!立刻!马上!”青年们一片哀嚎,
不情不愿地趴下去,动作五花八门,有的屁股撅得老高,有的胳膊直打颤。
朱元璋看得眼皮直跳,血压蹭蹭往上涨。这逆子!在家里门口操练起民兵来了?!还敌人?
这太平盛世的,哪来的敌人?他当这还是他燕王封地呢!?他刚要开口呵斥,
旁边草垛子后面“哧溜”钻出个小脑袋,是十二子朱柏。这小子一脸机灵鬼样,
怀里抱着个破瓦罐,凑到那几个做俯卧撑的青年旁边,压低声音:“哥几个,累了吧?
渴了吧?我这儿有凉白开,一分钱一碗,童叟无欺!支持粮票、工业券、鸡蛋兑换!
”一个青年喘着粗气抬头:“柏娃子,你……你这也太黑了吧?凉白开还要钱?
”朱柏小脸一板:“这话说的!水不要钱,柴火不要钱?我这服务到位,送货上门,
收点跑腿费怎么了?明码标价,自愿消费!”那青年被他噎得没话说,
旁边另一个实在渴得受不了,从兜里抠出一分钱皱巴巴的纸币塞过去:“快快快,
给我来一碗!”朱柏立刻眉开眼笑,麻利地收钱,倒水,服务周到。
朱元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朱柏,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你个小兔崽子!
投机倒把搞到自家门口了?!”朱柏被他爹一吼,吓得一缩脖子,抱着瓦罐就想溜。“站住!
”朱元璋一声暴喝。朱柏僵在原地,哭丧着脸。那边朱棣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不满地看过来:“爹!我这儿训练呢!您别打扰军心!”“军心?咱看你是欠收拾!
”朱元璋怒火攻心,也顾不上什么透不透气了,几步冲过去,先一把夺过朱柏怀里的瓦罐,
“咣当”一声撂地上,“再让咱看见你搞这套,腿给你打断!
”朱柏看着洒了一地的水和那个宝贝瓦罐,心疼得直抽抽,却不敢吭声。朱元璋又转向朱棣,
指着他鼻子骂:“还有你!显摆你那身皮是吧?在家里门口耍什么威风?!赶紧给咱散了!
”朱棣梗着脖子:“爹!我这可是正经事!王主任亲自请我来的!民兵训练,保家卫国!
”朱元璋气得口不择言,“先把你自己那张嘴保住再说!滚回屋去!
”父子三人正在门口僵持,马皇后闻声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件正在缝补的旧衣服。
她一看这架势,叹了口气:“重八,孩子们不也是想为家里做点事吗?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街坊邻居都听见了。”正说着,隔壁土坯院里探出个脑袋,是个端着簸箕的大娘,
笑眯眯地:“朱家嫂子,没事儿!孩子们闹腾点好,热闹!你家老四真有本事,
我家那小子跟着练了两下,回来吃饭都香了!”朱元璋被这话一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只见朱标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回来了,
车把上还挂着个小布袋。他一看家门口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愣了一下,
随即沉稳地开口:“爹,娘,我回来了。”他又看向朱棣和那群趴在地上偷懒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