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在宇宙诞生之初，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片无垠的虚无。
直到第一个念头的出现，它划破了永恒的沉寂，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这个念头，
就是一切的“基点”。从那以后，无数的基点在虚空中诞生，它们是恒星的内核，
是行星的心跳，是黑洞的奇点，也是一个文明最初的梦想。漫长的岁月里，
这些基点静默地等待着，等待一个能够触碰它们、唤醒它们的存在。它们在等待一个签名。
在蔚蓝星，一颗位于银河系边缘的蓝色星球上，一个名为庄信的年轻人，
刚刚结束了又一天枯燥的工作。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他不知道，他即将签下的名字，不仅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更会在这片沉寂了亿万年的星图上，写下全新的篇章。那个签名的落款，将是“神”。
庄信的眼皮在打架。键盘上的字母在他视野里，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凌晨三点，
B栋写字楼的十七层，只有他的工位还亮着灯。桌上的咖啡早就冷透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像一群黑色的蚂蚁，爬得他头皮发麻，心头发慌。“最后一份，
录完就能滚蛋了。”他对自己说，声音沙哑。毕业一年，
他进了这家名为“天穹星链”的科技巨头，当一个最底层的合同工，数据录入员。
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个打字员。
检测到宿主精神阈值达到临界点…正在绑定…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声音，
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庄信猛地晃了晃脑袋。幻听。肯定是加班太久，脑子瓦特了。
他伸手去拿杯子，想再泡一杯速溶咖啡，那种最便宜的，苦得像中药。
万物基点签到系统绑定成功。新手任务：请于当前坐标点进行首次签到。
声音又来了。这次，清晰得不像是假的。庄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环顾四周。
办公室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只有服务器机箱在持续不断地嗡嗡作响，
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属巨兽在低吼。他盯着面前的空气，心里有些发毛。他试探性地，
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签到？”签到地点：蔚蓝星-地球。签到成功！恭喜宿主，
获得初始唯一奖励：地球神格。嗡——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电流从他的天灵盖灌了进来，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里，变了。他听见了。听见了楼下保安室里，
那个胖保安均匀的呼噜声。听见了三十层外，一只夜猫从墙头跳下时，
爪垫落在地上的轻微闷响。他看见了。看见了这座城市地下的地铁网络，
像一条条沉睡的钢铁巨龙。看见了千里之外的海港，潮汐正在温柔地拍打着堤岸。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地核深处，那翻滚奔腾的灼热岩浆。感觉到了大气层顶端，
稀薄的空气和冰冷的宇宙射线。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它们都在以一种他从未理解过的全新规律，开始了高频的震动。庄信缓缓低下头，
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手心很干净，还是那双敲了一天键盘的手。但他知道，不一样了。
只要他想，手心就能凭空升起一团温顺的火焰。只要他想，
这栋凝聚了现代建筑学精华的摩天大楼，就能在下一个瞬间，悄无声息地化为最基础的尘埃。
他不是获得了什么拳脚功夫，也不是眼睛能放激光。那种感觉，
更像是……他成了这个世界的管理员。拥有了最高权限。
他呆呆地看着桌上那盆因为疏于照料，已经快要枯死的绿萝。一个念头。“活过来。
”那盆绿萝枯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翠绿。
干瘪的藤蔓重新变得饱满、水润，甚至抽出了一根新的嫩芽，在灯光下摇曳。庄C信的呼吸，
停滞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轮子和地面摩擦，
发出“刺啦”一声尖锐的响动。他冲到窗边，双手撑着冰冷的玻璃，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霓虹灯闪烁，勾勒出城市的轮廓，像一片倒映在地上的星河。
“以前我觉得世界很大，现在我发现……”庄信喃喃自语。“世界只是我的一个念头。
”这一刻，他不是天穹星链集团的底层数据员庄信。他是地球的神。第 2 章我叫庄信，
性别男，二十三岁。职业，天穹星链集团数据录入员，俗称“数据民工”。昨晚之前，
我最大的梦想是这个月能拿满全勤奖，然后租一个带阳台的单间，
不用再挤在六人合租的隔断房里。现在，我正坐在马桶上，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要不要给月亮，加个环？就像土星那样，一圈漂亮的星环。肯定很酷。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我就感觉自己跟月球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我能清晰地“看”到它表面的环形山，
甚至能感知到当年阿波罗宇航员留下的那个脚印。只要我愿意，
地球周围的太空垃圾、废弃卫星，都能在几秒钟内被我塑造成一个环带。“不行不行，
动静太大了。”我赶紧掐灭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成为“地球之神”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
我一晚上没睡，不是不想睡，是不敢。我怕我睡着了，一个梦话，就把太平洋给煮开了。
拥有绝对的力量，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态，这感觉很恐怖。就像一个三岁小孩，
手里拿着一个核弹的发射按钮。我小心翼翼地洗漱，小心翼翼地出门，
小心翼翼地挤上早高峰的地铁。我看着车厢里一张张或疲惫、或麻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人，他们一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理论上，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可以让那个因为业绩不达标而愁眉苦脸的销售员，立刻签下百亿大单。
我可以让那个靠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女孩，忘掉所有让她伤心的往事。
我可以让整个车厢的人，下一秒都拥有健康的身体，不再受病痛折磨。可我什么都没做。
我不敢。这种感觉，奈何天，奈何地，奈何自己不是神仙。可现在真成了神仙，
却又奈何不了这颗凡人的心。我依旧是个凡人，庄信。到了公司，打完卡，
主管张伟挺着他的啤酒肚，手里端着个保温杯，从我身边走过。“小庄啊，
昨天的数据录完了吗？”他瞥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优越感。“录完了，张主管。
”我平静地回答。“嗯，录完了就行。”他点点头，呷了一口枸杞茶，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今天把这个季度的汇总报表做了，下班前给我。”他说着，
把一个U盘“啪”地一声丢在我桌上。我看着那个U盘，又看了看他油腻的侧脸。
在我的感知里，他身体里每一根血管的堵塞程度，都清晰可见。高血脂，重度脂肪肝，
还有点肾虚。他老婆昨晚跟他吵架，因为他藏私房钱被发现了。他保温杯里的枸杞，
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这就是我的上司。一个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背地里一地鸡毛的中年男人。以前，我怕他。怕他给我穿小鞋，怕他扣我绩效。现在，
我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可笑。“你还在为这个月的KPI发愁，
而我……在考虑要不要给月亮加个环。”我当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我只是点点头：“好的，
张主管。”张伟很满意我的顺从，哼着小曲走进了他的独立办公室。我把U盘插进电脑。
打开一看，数据量大得惊人，正常来说，这至少是三天的活儿。他让我一天做完，
摆明了就是刁难。换做昨天，我大概会忍气吞声地开始干活，然后又是一个不眠的加班夜。
但今天……我看着屏幕，一个念头闪过。桌子底下，张伟办公室那台主机的电源线，
连接插座的金属片，分子结构出现了一点微小的、无法被察觉的改变。电阻，
瞬间增大了无数倍。“砰！”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从主管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我电脑怎么冒烟了！”张伟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我低下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起。世界，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第 3 章电脑坏了，
张伟的报表自然也做不成了。他折腾了一上午，找了行政，又叫了IT部门的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主板烧了，硬盘也悬。里面的数据凶多吉少。张伟的脸黑得像锅底。
我则安安稳稳地摸了一上午的鱼。我在用我的“神力”做实验。我能让桌上那杯滚烫的开水，
在三秒内结冰。我能让隔壁工位同事手机的信号，时断时续。我还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
这能力有点烦人。整个办公室几十号人，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像一个嘈杂的菜市场。
“晚上吃什么呢？酸菜鱼还是烤肉……”这是前台小妹。“这傻X客户，要求这么多，
预算就给两毛五……”这是设计部的老王。“张伟那台电脑肯定得报废了，哈哈，
让他平时牛逼，遭报应了吧……”我“听”着这些心声，感觉自己像个偷窥狂。
我试着关闭这个能力。念头一动，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呼，舒服多了。看来，
这“地球神格”的能力，是可控的。我渐渐放下心来。我开始尝试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妈有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走不了路。我闭上眼睛，意识瞬间跨越了上千公里，
回到了老家。我“看”到我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我的意识，像一缕温暖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双腿。
那些造成她痛苦的、受损的关节组织，
细胞开始以一种超高速、超常规的方式进行修复、再生。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客厅里，
我妈忽然“咦”了一声。她动了动腿，脸上的表情从疑惑，慢慢变成了惊喜。“老头子，
我这腿……好像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她冲着厨房喊。我爸从厨房探出头：“胡说啥呢，
今天可是阴天。”“真的！你看！”我妈说着，竟然站了起来，还在原地走了两步。那脚步，
是我记忆中很多年都没见过的轻快。我“看”着这一幕，眼眶有点发热。
这就是力量的意义吗？不是为了毁掉谁的电脑，不是为了偷听别人的心事。
而是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我收回意识，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下午，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起电话：“喂，你好。”“请问是庄信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冷，悦耳，像山间的泉水。“是我，你是？
”“我叫柳菲烟，天穹星链集团，技术研发部的首席科学家。”我愣住了。首席科学家？
那可是整个集团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平时只在公司的宣传片里才能看到。
她找我这个底层小职员干什么？“柳、柳博士，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敬起来。柳菲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庄信先生，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准确说，是想请求你的帮助。”她的用词是“请求”。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有一种预感，大-麻烦，要来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故作镇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柳菲菲烟用一种极度严肃的语气，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监测到了一系列无法用现有科学理论解释的‘神迹’。比如，
大气层臭氧空洞的非正常、超高速自我修复。比如，今天上午，
B栋写字楼十七层出现了一次极度异常的能量波动。”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那个能量波动的源头，就在你的工位上。”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 4 章我挂了电话，手心有点湿。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但她确实找上门来了。天穹星链集团的首席科学家，柳菲烟。这个名字我如雷贯耳。
她是整个蔚蓝星最顶尖的天才，三十岁不到就主导了好几个跨时代的科研项目，
是无数年轻人，包括曾经的我的偶像。她说要见我，地点在公司顶楼的咖啡厅。我心里很乱。
她是来抓我？把我当成小白鼠一样切片研究？还是说……有别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这一面，
我必须去见。躲是躲不掉的。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电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
我迅速整理着思绪。我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打死都不能说我就是那个能量源。我是庄信，
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对，就是这样。顶楼咖啡厅被包场了，除了一个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
空无一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科研制服，身材高挑，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发簪挽在脑后。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仅仅一个背影，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和强大。这就是柳菲烟。“柳博士。”我走上前，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她缓缓转过身。我必须承认，我愣了一下。照片和视频里的她，
已经足够惊艳。但见到真人，才知道那些影像资料连她十分之一的美都未能展现。
她的脸很小，五官精致得像是最高明的艺术家最得意的作品。皮肤白得发光，
但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定神时如一泓秋水，清澈见底。闪动时又像两颗寒星，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坐吧，庄信先生。
”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也坐了下来。她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清冷，但很有穿透力。
我依言坐下，身体有些僵硬。“喝点什么？”她问。“白水就好。”她为我倒了一杯水，
然后开门见山：“庄信先生，我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是你。”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强作镇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柳博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菲烟没有逼问，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目光，好像能穿透我的伪装，直达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感觉很不舒服，像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良久，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承认，
那我就换个方式。”她从随身的平板电脑里，调出了一段影像。那是一片漆黑的宇宙空间。
一颗巨大、不规则的岩石，正拖着长长的彗尾，在高速飞行。“这是‘灾厄’，
一颗我们上个月才发现的小行星。直径大约十公里。”柳菲烟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根据我们的轨道计算，它原本会在三十年后，与地球擦肩而过。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影像开始加速。“但是，就在昨天，它的轨道突然发生了偏离。
不仅如此，它的速度还在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不断增加。”屏幕上，
一条红色的预测轨道线，从原本的绿色安全线，
变成了一条笔直地、刺眼地、撞向地球的死亡之线。撞击时间预测：72小时后。我的瞳孔，
猛地收缩。直径十公里的小行星撞击地球。这意味着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恐龙就是这么没的。“我们尝试了所有办法。”柳菲烟的声音里，
透出一丝我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情绪——无力。“动用天基武器？它的体积太大了，
就算打碎，无数的碎片也会像霰弹一样覆盖整个地球，造成的破坏同样是毁灭性的。
用核动力飞船去推动？时间来不及了。”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露出了恳求的神色。“所有的科学手段，都失效了。”“你是我们……是整个蔚蓝星，
唯一的希望。”她不是来抓我的。她是来，求我拯救世界的。第 5 章我沉默了。
咖啡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柳菲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把所有的筹码都摊在了桌上，剩下的，就看我如何选择。承认？还是继续否认？承认了，
就等于把自己彻底暴露。我将不再是庄信，
而是某种未知的、强大的、足以引起全世界恐慌或觊觎的存在。否认？否认很简单。
我可以说她认错人了，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然后我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我那个小小的工位上，继续当我的数据民工。然后，七十二小时后，
和这个世界一起完蛋。我看着柳菲烟。这个被誉为人类智慧巅峰的女人，
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等待着我的宣判。我忽然觉得很荒谬。昨天，
我还在为怎么应付张伟的刁难而发愁。今天，一个关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难题，
就摆在了我的面前。命运这东西，真他妈的操蛋。“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终于开口了，
声音有些干涩。柳菲烟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我这么问，就代表我已经动摇了。
“这些是天穹星链的最高机密。我私自带出来，已经违反了最高保密条例。
”她将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你可以检查里面的所有原始数据，以你的能力，
应该不难分辨真伪。”我的“能力”？她好像对我能做到什么，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信。
我的意识，轻轻地探入那台平板电脑。一瞬间，海量的数据流涌入我的脑海。
复杂的轨道模型，引力参数，能量光谱分析……这些我以前看都看不懂的东西，
此刻却清晰得如同1+1=2。我“看”到了她的计算过程。每一行代码，每一个公式，
都严谨到了极致。结论是……正确的。她的判断，没有错。“灾厄”小行星，
真的会在七十二小时后，撞上地球。我收回意识，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什么找我？
”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你们怎么确定，是我？”“直觉。
”柳菲烟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直觉？”“不完全是。”她解释道，
“从臭氧层异常修复开始，我就启动了集团最深层的‘天眼’系统，
对全球所有高能物理事件进行溯源追踪。但它们都像凭空出现，没有任何源头。
”“直到今天上午，张伟的电脑主板被烧毁。那是一次极其微小，
但性质却和之前所有‘神迹’同源的能量波动。那股能量的精妙程度，超出了我的理解。
它不是粗暴地摧毁，而是从最基础的物理层面，修改了物质的‘规则’。
”“而那股能量的中心点，误差不超过一米。”她看着我，目光灼灼。“就是你的位置。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是惩治张伟的时候，用力过猛，露了马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上报？”我继续问，“告诉集团高层，或者……告诉全世界？
”柳菲烟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上报给那群只关心股价和权力的董事会成员？
他们会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解决危机，而是想着怎么封锁消息，
怎么把‘你’控制在手里，变成他们最强大的武器和敛财工具。
”“至于告诉全世界……”她自嘲地笑了笑，“在没有拿出绝对可靠的解决方案之前，
公布消息只会引发全球性的恐慌和暴乱。那和末日，没什么区别。”这个女人，
看得比谁都透彻。她清醒，理智，并且……孤独。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
她选择了一个最大胆，也最疯狂的方案——赌。赌我不是一个恶意的存在。赌我会愿意出手。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靠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我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可以被道德绑架的烂好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谈条件，
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柳菲烟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你想要什么？”她反问。
“我要天穹星链集团，向全世界，直播这次危机。”我的话，让柳菲烟的瞳孔骤然一缩。
第 6 章“你疯了？”这是柳菲烟见到我之后，第一次情绪失控。她那张万年冰山脸上，
写满了难以置信。“我刚才说过了，现在公布消息，会引发全球恐慌！
”她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那又如何？”我平静地看着她，“拯救世界？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是谁把他们推到了悬崖边上。”柳菲烟怔住了。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我这么做的真实意图。“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问。“我想做一次全民科普。”我笑了笑，“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小撮人手里，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天穹星链，
号称人类科技的守护者。但现在，守护者解决不了问题了，却还想捂住大家的眼睛和耳朵，
自己悄悄找外援。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柳菲烟沉默了。她无法反驳我的话。因为我说的，
是事实。“可是……民众的恐慌是真实存在的。骚乱，犯罪，社会秩序的崩溃……这些后果，
你想过吗？”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担忧。“我想过。”我点点头，“但我也相信，
人类在面对共同的灾难时，所能爆发出的勇气和团结。”“更何况……”我顿了顿，
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我在，乱不起来。”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柳菲烟的心里。她看着我，从我的眼神里，
读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
都只是他掌中的一个沙盘。“好。”良久，她吐出了一个字。“我答应你。
但我需要时间去说服董事会。”“你没有时间了。”我摇了摇头，“距离撞击，
还剩不到七十个小时。你觉得那群老家伙开个会要多久？”“那你的意思是？
”“你不用去说服任何人。”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我要天穹星链的所有权限。通讯卫星，全球网络，所有的屏幕。”柳菲烟的脸色，
再次变了。“这不可能！这是集团的最高核心！我没有这个权力……”“你没有，但是，
我有。”我转过身，对她笑了笑。然后，我伸出右手，对着空气，轻轻打了个响指。“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回响。下一秒，柳菲烟手腕上的智能终端，桌上的平板电脑，
咖啡厅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所有带屏幕的电子设备，都同时亮起。
屏幕上没有了原本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宇宙。以及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
代号“灾厄”的小行星。它的实时影像，以及那条刺眼的、撞向地球的红色轨道线，
清晰地显示在所有屏幕上。柳菲烟呆住了。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你……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没什么。”我摊了摊手，
“只是借用了一下天穹星令的全球通讯系统而已。”“现在，
全世界所有连接到网络的屏幕上，应该都是这个画面了。”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
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附赠了一段由我亲自配音的解说。”“现在，全球直播，
开始了。”第 7 章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纽约时代广场，成千上万块巨大的广告牌，
瞬间被同一个画面覆盖。东京涩谷街头，所有大楼的电子屏幕，同步切换。伦敦，巴黎，
莫斯科，开罗……无论是繁华都市的商业中心，
还是偏远小镇的杂货店电视；无论是办公室白领的电脑，还是学生手里的手机。全世界，
每一块亮着的屏幕，都在播放着同一段影像。那片令人绝望的星空，
那颗名为“灾厄”的死亡之星。还有一道冰冷、沉稳、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
如同神祇的宣判，响彻在蔚蓝星的每一个角落。“各位，不必惊慌。你们现在看到的，
并非科幻电影。”“这是一颗名为‘灾厄’的小行星。直径十公里。它将在68小时后，
撞击地球。”“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恐慌，如同病毒，瞬间蔓延。起初是短暂的死寂，
人们呆呆地看着屏幕，以为是某个黑客的恶作剧。但当他们发现，无论切换任何频道，
刷新任何网页，都只有这一个画面时，恐惧开始扼住他们的喉咙。尖叫声，哭喊声，
汽车刺耳的刹车声，在世界各地的城市里同时响起。超市的门被撞开，
人们疯狂地抢夺着食物和水。加油站排起了长龙，无数人想逃离城市，
却又不知道能逃往何方。末日，提前降临了。天穹星链集团总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董事会紧急会议室里，一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查！给我查！”“我们的网络防火墙是干什么吃的！
全球最顶级的安全系统，被人家当成了后花园！”“完了！股价要崩盘了！一切都完了！
”柳菲烟站在会议室的角落，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人，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这就是她口中，那群只关心股价和权力的董事。而我，正和她一起，通过办公室的监控，
欣赏着这出闹剧。“这就是你想要的？”柳菲烟看着我，语气复杂，“一场席卷全球的混乱。
”“不。”我摇了摇头，“这是阵痛。”“不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他们永远不会清醒。
”我看着屏幕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董事，正指着柳菲烟的鼻子破口大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