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下离婚协议书,指尖沾了点印泥,顺手在婚纱的蕾丝边上蹭了蹭。就是这么一下。
婚纱的布料像是被点着了,一股灼热感顺着我指尖烧进脑子里。一幅画面,不是我的记忆,
就这么硬生生挤了进来。江楚楚穿着这件我亲手设计的婚纱,正依偎在江砚礼怀里,
笑得得意又挑衅。“砚礼哥,你说苏诗晴那个傻子,要是知道她的婚纱我早就穿过了,
会不会气死?”那灼痛感,让我从心死的麻木里,活了过来。
01教堂的水晶灯光晃得我眼晕,宾客们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苍蝇。我捏着捧花,
指节发白。红毯那头,江砚礼的助理正贴在他耳边,急匆匆说着什么。他的脸,
刷地一下就白了。“砚礼!”我喊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猛地转身,看都没看我一眼,
只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楚楚出事了,我必须去。”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了教堂大门。
手里的捧花掉在地上,百合花瓣摔得稀烂。我成了全南城的笑话。被丢在婚礼上的新娘。
休息室里,空气都是死的。江家的助理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
满脸都是“你识相点”的表情。“苏小姐,砚礼少爷说,他会补偿您的。”补偿?
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我曾以为的五年青梅竹马,原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指尖蹭到婚纱蕾丝的瞬间,那股灼热感和不属于我的记忆,
凶狠地撞了进来。我明白了。我的婚礼,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为江楚楚准备的羞辱。
我换下那身可笑的婚纱,走出江家别墅。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反倒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是福利院吗?我明天就回去上班。”江砚礼,江楚楚。
五年后,我一定会回来。你们欠我的,我会用我的方式,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02五年后,福利院。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我正蹲着给一个小孩检查喉咙,
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头被一只小手捂热了。“妈妈,喝水。”大宝沈星辰把水杯递到我嘴边,
一脸小大人模样。女儿沈星月抱着个旧娃娃,乖乖坐在旁边。小儿子沈星河,
正好奇地戳着我的白大褂。这五年,他们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苏医生,
您的孩子们真可爱。”旁边的护士笑着说。我摸了摸星辰的脑袋,心里软成一片。
那些伤痛,好像也没那么痛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来,福利院的喧闹里,
这声音格外清晰。我一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男人逆着光,身形挺拔,
通身的气派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苏医生,久仰大名。”他的声音,
像大提琴。我愣了一下,礼貌地点点头。这人是谁?看我的眼神,好像认识我。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沈氏集团总裁,沈京臣。
南城商界翻云覆雨的人物,他怎么会来这?“沈氏想与福利院合作一项公益项目。
”他说话很直接。“沈总,您是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苏医生,期待我们的合作。
”他没多说,把名片塞到我手里,又弯腰逗了逗想抓他衣角的小星河。
孩子们挥着小手跟他告别。我捏着那张烫金的名片,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这人,不简单。
03好巧不巧,第二天义诊,江砚礼和江楚楚就来了。他们开着骚包的跑车,
停在福利院门口,像两只开屏的孔雀。江楚楚挺着个肚子,挽着江砚礼的胳膊,
下巴抬得老高。“苏诗晴?你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方。”江砚礼的眼神,还是跟五年前一样,
充满了鄙夷。我没理他,把孩子们往身后拉了拉。“砚礼哥,我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好,
对宝宝不好。”江楚楚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我。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晃地朝我走过来。就在我们错身的瞬间,她突然“哎呀”一声,
整个人直挺挺地朝我倒过来。我下意识侧身躲开。她就那么顺势摔在地上,裙子下面,
很快渗出了血。“啊——我的孩子!”她捂着肚子,惨叫起来。“苏诗晴!你干了什么?!
”江砚礼眼睛都红了,冲过来一把抱起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剥了。我站在原地,
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衣角。又是这招,江楚楚,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就在她倒地的那一刻,我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了她带血的裙角。
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又来了。比五年前那次更猛烈。我“看”到了。我看到她来之前,
是怎么把一小袋鸽子血藏在裙子里的。我甚至“听”到她跟人打电话,
得意地说:“江砚礼那个傻子,肯定会信我。我要让苏诗晴身败名裂!”更劲爆的是,
我还“看”到了另一幅画面。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房间里,
男人摸着她的肚子说:“宝贝,这孩子可不能让江砚礼知道是我的。
”我看着江砚礼抱着她冲向救护车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冷。突然,
沈京臣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苏医生,你没事吧?”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摇摇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江楚楚的孩子,不是江砚礼的。
”04江砚礼前脚刚走,后脚就带着警察回来了,非说我故意伤害。我还没开口,
我们家三个小家伙先炸了。大宝沈星辰像个小大人一样挡在我面前,
逻辑清晰地跟警察叔叔说:“警察叔叔,那个阿姨是自己摔倒的,我看见了,
她脚下有块石头。”二宝沈星月抱着我的腿,眼泪汪汪:“你们不许欺负我妈妈!
我妈妈是好人!”小宝沈星河最直接,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坏人!走开!
”江砚礼的脸都气绿了。“小孩子懂什么!苏诗晴,你还要躲在孩子后面吗?”他冲我吼。
就在这时,沈京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西装的,一看就是律师。
“江总好大的火气。”沈京臣声音不大,但气场十足,“我的律师就在这,
苏医生有没有推人,监控会说话。倒是江总,在福利院大吵大闹,吓到孩子,这事可不好看。
”福利院门口是有监控的。江砚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咬着牙,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带着人走了。“别怕,有我在。”沈京臣揽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暖,隔着薄薄的衣料,
把温度传了过来。我捏着白大褂的衣角,心里那块结了五年的冰,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05江楚楚假流产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江家动用关系压了下来,
但我的名声还是受到了影响。好在福利院的院长和同事都信我。没过几天,
院里送来一个高烧不退的小女孩,好几家大医院都束手无策。我检查后,
发现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感染。这病我以前跟着我爸——一个顶尖的脑科专家——研究过。
我连着三天守在病房,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第四天,小女孩退烧了。
这件事一下就在南城的医疗圈传开了。不少人都在打听,
福利院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厉害的医生。我爸妈出事后,我一度以为我再也不会碰手术刀了。
可现在,看着那个小女孩恢复健康,我心里那团熄灭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一天傍晚,
我刚下班,就收到了沈京臣的微信。沈氏集团有个医疗合作项目,有兴趣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我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能让我站得更高,
看得更远,离真相更近的机会。06我答应了沈京臣的合作。项目是关于罕见病基因研究的,
正好是我的专长。沈京臣给了我极大的自主权,还专门为我配备了一个顶尖的实验室。
我白天在实验室做研究,晚上就利用沈氏集团的情报网,查江家。
沈京臣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天晚上,他直接把一份加密文件发给了我。
“这里面是江家近二十年的内部资料,或许对你有用。”我打开文件,心脏猛地一跳。
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看得我手心冒汗。我爸妈的车祸记录,江家的资金流向,
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代号和计划。其中一个词,反复出现——“女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