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蒋延州的第八年,给他下了药。他醒后掐着我下巴冷笑:“江禾,你就这么犯贱?
”后来我攥着孕检单消失,他却疯了一样满城找我。找到我时,
他跪在雨里扯自己领带:“禾禾…你姑姑从来不是障碍,
是我不敢承认——”“从你十八岁生日那晚起,我就硬不起来了。”“除非…想着你。
”---江禾把最后一勺蛋白粉混进冰美式里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白色的粉末迅速消融在深褐色的液体中,无声无息,像她这八年不见天日的暗恋。
她深吸一口气,端稳杯子,走向书房。门虚掩着,能看见蒋廷州坐在宽大的书桌后,
正对着电脑屏幕处理工作。侧脸线条冷硬,鼻梁高挺,微抿的薄唇透着一丝不易近人的疏离。
暖黄的台灯光线落在他身上,也化不开那股子天生的清冷。“延州哥,你的咖啡。
”江禾将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不远不近的位置。蒋延州没抬头,
只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节奏稳定,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江禾站在原地,贪婪地多看了他几秒。
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连他眼睫颤动的频率都熟悉。八年了,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她生命里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个叫蒋延州的男人身上。而他,
大概只把她当作世交家一个还算熟悉的小妹妹,或者,更准确地说,
是他亲弟弟蒋怀州那个不起眼的跟屁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爱慕,
而是因为恐惧和即将要做的事情带来的羞耻。她攥了攥微微汗湿的手心,
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很晚了,别熬太深。”这次,蒋延州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目光没什么温度,像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江禾几乎是逃离似的离开了书房。回到隔壁那间她偶尔留宿的客房,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敢大口喘息。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零五分。药效,
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发作。那东西,是她在网上费尽周折,
从一个匿名的、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渠道买来的,卖家信誓旦旦保证效果猛烈且无副作用。
荒谬,真是荒谬透顶。她滑坐在地板上,抱紧膝盖,将发烫的脸埋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蒋延州清醒后可能出现的、足以将她冻僵的冰冷眼神,
一会儿又是昨天在家族聚会上,亲眼看着他和姑姑江晚棠站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姑姑江晚棠,
只比蒋延州大两岁,保养得宜,风情万种,是他多年前短暂交往过,
至今似乎仍念念不忘的前女友。虽然他们分手已经很多年,姑姑也早已另嫁,但蒋延州身边,
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固定的女伴。所有人都说,蒋家大少心里,还装着那个优雅迷人的江晚棠。
那她江禾算什么?一个固执的、可笑的影子?不甘心。
八年的暗恋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她窒息。她试过放弃的,
真的试过。在被他无数次无意中忽视、客气地保持距离之后,
在听说他又为了姑姑随口提的一句喜欢,费尽心思弄来某场绝版芭蕾舞剧的票之后,
她痛下决心,要彻底把他从心里剜掉。她甚至尝试着去接受蒋怀州若有似无的好感,
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阳光开朗的男孩。可蒋怀州心里,
装着的是他大学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他们这对青梅竹马,
倒像是在玩一场互相充当备胎的蹩脚游戏。放弃蒋延州?谈何容易。他是她青春里唯一的光,
哪怕那光吝啬、冰冷,从未真正照耀过她。既然正常的手段永远无法靠近,
那就用最不堪的方式,赌一把。赌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赌他或许会因此……对她负一点责任?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关注。江禾被自己脑海中这个卑劣的念头惊得浑身一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钉板。她竖着耳朵,听着隔壁书房的动静。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就在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买到了假药,或者剂量不够时——“砰!”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江禾猛地从地板上弹起来,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她拉开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了过去。书房里,蒋延州倒在地上,
打翻了那把沉重的实木椅子。他脸色潮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粗重得吓人,
原本一丝不苟系着的领带被他扯得松松散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崩开了,
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他眼神涣散,焦距不稳,但在看到门口的江禾时,
那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起一点骇人的锐利,虽然转瞬又被汹涌的情潮淹没。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
“那杯咖啡……”江禾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计划的勇气在看到他此刻真实而狼狈的状态时,顷刻间土崩瓦解。她后悔了,无比后悔。
可蒋延州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药力如同燎原的野火,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克制。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啊!
”江禾痛呼一声,被他粗暴地拽了过去。天旋地转间,她被死死地压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背后是坚硬的木质纹理,身前是他滚烫得吓人的身躯。他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他身上惯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放开我……延州哥……对不起……”江禾徒劳地挣扎着,
眼泪涌了上来,是害怕,是后悔,是巨大的羞耻感。她的挣扎和哭求,在此刻的蒋延州听来,
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粗暴地制住她胡乱蹬动的双腿,
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扣住她两个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不……不要……”江禾绝望地偏过头,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地毯,消失无踪。蒋延州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他被药物完全支配,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没有任何温存,没有半分怜惜,只有纯粹的侵占和发泄。
剧痛传来的那一刻,江禾猛地仰起头,脖颈拉出一条脆弱的弧线,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将所有破碎的呜咽和哭喊都咽了回去。
视线模糊地落在天花板上,那盏他亲自挑选的、线条极简却价格不菲的吊灯,
散发出冰冷刺目的光。真疼啊。比想象中,还要疼上千百倍。---后半夜,药效渐退。
江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板上,身上胡乱盖着他之前脱下扔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她裸露的皮肤。旁边,
蒋延州已经坐起身,背对着她,正在沉默地穿回衬衫。他的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宿醉般的僵硬和迟缓,但脊背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风暴气息。
房间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甜腥而黏腻的气味,
混合着地板被打翻的咖啡渍散发出的苦涩,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组合。终于,
他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缓缓站起身,然后,转了过来。那双眼睛,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
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的是江禾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厌恶和冰冷的怒火。他一步步走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然后,他弯下腰,
冰凉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那眼神,
像淬了毒的冰棱,瞬间就能将她洞穿。他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声音低哑,
带着事后的慵懒,却字字诛心:“江禾,你就这么犯贱?缺男人缺到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江禾浑身剧烈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明明房间里不冷,
她却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扔进了冰窟,连血液都冻住了。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但那点疼痛,
远远不及他话语带来的万分之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解释,想道歉,
哪怕是最苍白的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
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扼住她下巴的手指上,温热,
却烫得他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蒋延州眼底的厌恶更甚,
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猛地甩开手,仿佛多碰她一秒钟都难以忍受。“滚出去。
”他转过身,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禾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裹紧那件残留着他气息的西装外套,
踉踉跄跄地逃出了书房。破碎的衣物散落在地,她也顾不上捡,
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尊严扫地、羞耻欲绝的地方。跑回客房,反锁上门,
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而书房里,在她离开后,蒋延州维持着背对门口的姿势,站了许久许久。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地上,除了咖啡渍和翻倒的椅子,
还有一角不起眼的、浅色的布料,是从江禾睡衣上撕裂下来的。他死死地盯着那角布料,
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消的怒意,有被算计的耻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
烦躁和失控感。最终,他抬起脚,近乎粗暴地,将那块布料踢到了书桌底下,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江禾起得很晚,或者根本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她拖着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痛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出客房。别墅里静悄悄的,
蒋延州显然早已离开。餐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留着他吩咐保姆准备的早餐,
只有一张冰冷的便签纸,上面是他凌厉熟悉的字迹,言简意赅地通知她,
他因紧急公务需要出国一周,让她“自觉”离开。“自觉”两个字,被他写得力透纸背,
带着显而易见的驱逐意味。江禾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知道,这扇门,她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资格踏入了。她没有再多做停留,
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留在客房的所有物品,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就装完了。
离开前,她站在玄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曾偷偷幻想过无数次,
能成为其中一员的地方。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明亮而温暖,
却照不进她冰冷一片的心底。回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课,
打工,吃饭,睡觉。只是她变得更沉默了,眼底常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
蒋怀州来找过她几次,大大咧咧地揽着她的肩膀,抱怨他哥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
脾气暴躁得吓人,连带着对公司下属都无比严苛。“禾禾,你说我哥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蒋怀州毫无察觉地开着玩笑。江禾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低下头,
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意面,轻声说:“可能吧,工作太累了。
”她不敢看蒋怀州清澈坦荡的眼睛,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肮脏和不堪。日子一天天过去,
平静得近乎死寂。直到半个月后,她发现生理期迟了。一开始并没在意,
她的周期向来不算太准。直到接连几天的清晨,无法抑制的恶心感袭来,
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人偷偷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出租屋,反锁了卫生间的大门。
当那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出现在眼前时,江禾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坍塌、崩陷。她扶着冰冷的洗手台,才能勉强站稳,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神惊恐的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怎么会……一次就……当时因为害怕伤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忘记吃避孕药,
竟然一次就......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该怎么办?告诉蒋延州?不,
绝对不能。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出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那双冰冷的眼睛里,
只会流露出更深的厌恶和鄙夷,或许还会认为,这是她处心积虑计划中的一环,
目的是用孩子来捆绑他、要挟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她打掉。这个认知像一把尖刀,
狠狠刺穿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希冀。可是……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八年无望暗恋,
唯一一点……扭曲而卑劣的证明。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存在。一种陌生的、属于母性的保护欲,